就不能随机吗 作品

第230章好像哪里不对

人确实是熟人。

孟老五现在已经当上了折冲都尉,他们从霁州被调过来,已经行军月余。

“怎么会那么远……”谢韶光跟他们汇合,但并没有耽搁他们行军的脚步,跟着一路返京。

她坐在马车上,毫不在意地掀开垂帘问道。

“我们是从景州驻所过来的,并非霁州。”孟老五骑着马,均速行进在马车旁边解释。

谢韶光看了看他,这人和当年相比,倒是变得更沉稳,也更饱经风霜许多。

他当年参过军,所以被选作那些流民的头头。

事后本来应该被判刑清算的。

没想到沈晏舟倒是看上他这点,征选民夫,让他正式领着一群人上战场。

他们当年草草训练一年多,本来都以为是作为安国军的炮灰,没想到如同锻铁,越打越精锐。

真成了沈晏舟手上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不过非战时没必要养那么多兵,加上他登基以后名正言顺,京中禁卫和地方军、边军都应该臣服于他,再加上还有安国军这底牌,霁州这些民兵大多数被遣返回去,只保留了一部分作为常备治安军。

现在又把他们调出来,谢韶光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比她知道的,想象中还大。

沈庆烨的人并不多,之前安君意就说过。

兵马这种东西就是屋里的大象,要养这群人,平日流水就不会少,更别说还要武装训练他们,在地里随便抓几个农民就算拿上刀枪也不能算士兵。

先是筹钱就已经很难过了,还要抓人,训练,钱、粮、地、人……

虽然打了那么久,但这还是个大一统王朝。

要在不被沈晏舟发现的情况下搞这种事还是比较困难的。

虽然知道‘群众’里有叛徒,可这种事做了就会留下痕迹,估算一下,在明面上显露不出来的情况下,五千左右已经是上限,不可能更多了。

安国人已经结果了围晖山的两千人,也就是说对方最多剩一半的兵力。

安国军尚且有数万人。

霁州来的这些也是有万余,这是要打谁?

两个万余人在谢韶光的脑子里绕了两圈,她忽然冒出一点不好的想法。

安国军不会忽然背叛吧?

先不说就算挟太后以令群臣,沈晏舟也不像老娘被挟制就能投降那种。

沈庆烨那点人还不够安国人吃的,还有禁军。

这兵力放在边境上,那些小国家都得抖三抖,灭国之战了属于。

还从霁州那边把这些守备军调过来,这是打谁?

总不至于两大力量一起伺候沈庆烨一家吧?

还是她忽略掉什么信息,除了沈庆烨还有哪方卷入这场动乱了。

“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遣人来告诉下官,下官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孟老五点点头,加快马速往前去了。

他现在管着这一支万余人的军队,能抽出空隙给她说几句话已经相当恭敬。

“他跟你说过什么吗。”谢韶光看着他走远,行军的队伍恢复正常,小声问道。

康遥峰倒是还在前面驾车。

“陛下什么都没说过,只说要保证娘娘平安。”

她这心一直悬着的,如果人没死就算平安的话。

队伍又行进了一天,因为步兵占大多数,所以也不能太指望他们的速度。

谢韶光已经快急得抓耳挠腮,但她坐着马车,别人有没有,催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速度实在不行,傍晚休整时,她叫来孟老五。

“这军中骑兵几人?”

孟老五想了想:“算上先锋营的探子,一共三百人。”

虽说这年代骑兵的优势无可比拟,但如果人数过于压制的话机动性也没什么用。

见她低头沉思,孟老五安慰道:“娘娘不必太过忧心,下官已经派出先遣队去打探京中消息了。”

谢韶光摇摇头,她今天一直感觉不太好。

最迟昨天晚上谈判就应该结束了,本来就是没什么真的可谈的。

以沈晏舟的性子,不可能慢悠悠等她自己跟着大部队回去。

她这马车一天半的路程,加上今天又倒回去一天的路程,那边快马赶来,现在怎么都应该碰面了的。

不至于现在还杳无音信。

没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

“先把这些人集合起来,估计得先行赶去京中了。”

“但陛下的旨意是……”孟老五毕竟是接了圣旨的。

“现在听我的。”谢韶光打断:“事急从权,还有,派人去……”

她看向康遥峰:“你带着他们,先去和那些禁卫联系上。”

“陛下让臣待在娘娘身边。”康遥峰直言道。

“现在听我的,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不知道是因为风吹多了,还是沈晏舟下手太狠,亦或是那什么药下太猛,她现在的脑袋也隐隐作痛起来。

“但……”

“听我的!”她看向康遥峰,眼睛带着血丝,目光满是狠厉。

但与这种感情相反的,她眼中隐隐有泪水蕴着。

这是康遥峰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是。”他撇开眼,莫名觉得心底某个地方揪着一跳一跳的。

“现在去,马上去。”

她看向孟老五:“本宫以皇后的身份命令你,事急从权,现在这支队伍由本宫代为指挥。”

孟老五其实也对此一行非常茫然。

密诏上并没有说让他来做什么,只是命令他们某个时间,从驻所到京城,限时行军。

谢韶光这行为不知能不能算越俎代庖,但她用身份来压他,他确实没有办法。

只是派出骑兵小队和让人去联系禁军其实都还好,并没有太超出他的任务范围。

只是把康遥峰派出去以后谢韶光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跟她接触的任务就只能落到他头上。

第二日晨起准备拔营时,他小心翼翼在谢韶光营门口请安。

“进来吧,得出发了是么。”他掀开帘子,里面坐着的人发型一丝不苟——虽然经过一周的围困和几日的奔波,已经称不上什么造型了。

但从她衣褶的情况来看,这人昨日应该就没怎么躺下过。

她眼下青黑,因为肤白,所以这疲态愈发明显。

“正是,得启程了。”

“探子有消息传回来么。”

“尚未有消息。”

她是从晖山出来的,而且跑了一天多,晖山本来就在京城西北方向,去京城也要几个时辰,他们昨日派出的探子,自然不可能那么快。

“那走吧。”

谢韶光也不是非要不睡,只是心中阵阵心悸,虽然身体很累了,但精神完全是亢奋状态。

孟老五给她派了个人驾驶马车,那小兵看到她就战战兢兢的,她也没为难他,不怎么搭话。

马车的摇晃和车轮的声音倒是让她精神稍微放松下来,还没睡过去,就听到不和谐的马蹄的声音。

她赶忙掀开垂帘,看向那不和谐声音传来的地方。

孟老五和那探子都骑着马,在一群步兵里很突出。

探子神色慌张,两人交流片刻,孟老五策马来到她马车前。

“你先一边去。”他打发了驾驶马车的士兵,接着钻进车中:“娘娘,冒犯了。”

他咽了口口水,似乎在组织语言。

“京中传来消息,陛下……”他慌乱到眼珠都在微微震颤。

“陛下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