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随机吗 作品

第190章真真假假

但凡作假,必然留痕。

但有些痕迹在侦破技术落后的这个时代,寻常人很难发现。

这事让她来看其实也没什么头绪。

她的眼又不是x光机,能看出这张纸上有谁的手印指纹,或是能一眼看出那些作假的文章誊写的真实时间。

为了以防万一,和谢芝树、何让同一个考场的所有考生的试卷都被收了上来,只是他们俩的试卷单独拿了出来。

这试卷其实和她那个年代的并无太大不同,名字需要按规定写在对应的地方,然后定编成册的时候将名字统一遮挡住,再交予阅卷官批阅。

毕竟考生中也有不少权贵的孩子,或是阅卷官相熟的人,人情优待的缺口一旦开了,这科举制无疑名存实亡。

谢芝树的试卷她翻了无数遍,定线的地方,前后试卷没有一点问题。

这一沓试卷只会在完全评定完以后才会拆线确定考生姓名,现在是出了舞弊案才会提前拆开。

那个何让的卷子和谢芝树的试卷确实一模一样,只是笔迹松散些,有些遣词造句也稍微没那么讲究。

对比起那个‘枪手’的文章,何让那篇比谢芝树的更像。

看上去就像谢芝树耍小聪明改了一部分而已。

那边沈晏舟已经和人吹了一圈回来了,大理寺不可能让她无休止地在这查下去,她几乎想揪自己的头发。

她只能快速将所有证物都浏览一遍,以期脑子能出现什么灵光一闪。

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她只能赶紧将两个试卷塞回原先的地方。

沈晏舟和张元齐东拉西扯了半天,这家伙就一直在哭诉大理寺在这案子上有多用心,之前不小心把‘枪手’弄死确实是意外,他们已经把涉事人员革职查办了。

“此案事关国本,大理寺上下无不小心谨慎,秉公执法,只是牵扯到相关利益,流言蜚语在所难免,想必陛下心中已有了决定,必能公正裁断,以正视听,抚慰民心。”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牵扯到谢家怕谢韶光吹枕边风干扰他的决定吗。

这种哪都没有那个人名字但那个人又无处不在的感觉,亏得这些人一句话能绕八百个圈子。

“朕自有定夺。”他淡然说道。

隔着两个书柜,却依旧能从柜子中间的缝隙处看到谢韶光的一截脖颈。

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她瘦得一塌糊涂。

原先就称不上圆润,现在更是一天更似一天的干枯。

平时说着话,有动作时还好,现在静止在那,就像一棵枯树,或是没有生命的雕塑。

她似乎在专心看着什么,忽然猛烈地摇晃了一下。

转过头,正从书柜的缝隙中与他目光相接。

双目灼灼,里面是与外表不符的生命力。

这是查到什么了?

他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表现出来,和张元齐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来时的人马离开了。

张元齐看着皇驾离开的背影,不由松了口气。

这案子可赶紧结吧,那边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发现什么了?”

马车上,沈晏舟问道。

“那个何……何什么的考生,他卷子的墨迹印在前一名考生卷后很厉害,两张都很厉害。”

沈晏舟一开始没明白她意思,这种卷子一份叠在一份上面,有些墨迹印染很正常。

随即他也明白了,三场考试一场两天多,正常人来说写完一张纸就放在一边,另一张写完的时候上一张早干了,两张叠在一起也许第二张会染到第一张上面,但第一张却不会染到别人的卷底。

“而且印染非常厉害,看得出是短时间内写完的。”谢韶光补充道。

“朕明白了。”他若有所思。

看他这神情,谢韶光也不确定了。

她看了半天,这是她唯一得出的结论,可是如果这结论也没有用呢。

能做到这些,必然牵涉了不少的人,就算有证据,又要靠谁去将证据串联起来,抓出关键的人物。

“你也别太小瞧朕了吧。”

她一思考,沈晏舟就发笑。

“你有办法那再好不过。”她撇开头,懒得搭理他。

“你若不在宫中,必然也有一番作为。”

这算是一番夸奖了,谢韶光却不觉得高兴。

她是想留在家来着,家里有钱有闲,不用看别人脸色,可他当初那副模样……

“你真那么喜欢他?”虽然知道一点两个人的过去,沈晏舟还是很难想象这一切。

“不关你事。”她依旧是冷漠地说道。

虽然有了这些证据,但沈晏舟依旧没什么动静。

直到过了没两天,大理寺那间存放舞弊案证物的院子差点走水。

之所以是差点,是因为被抓住了试图纵火之人。

沈晏舟不知多久已经派了暗卫盯守,一下就将那人按住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谢韶光还是觉得自己年轻了。

她没想到明面上的证据明明都不利于谢家,这些人居然还会下手。

大理寺本就是稽查案件的地方,结果自己老巢进了贼,这可太说不过去了。

此事便暂时由禁卫接手。

那纵火的家伙跟个死士一样,眼看自己被移交禁卫,趁着看守没注意还想自戕。

禁卫那边亦是早有防备,及时制止。

一个晚上闹得几处皆惊,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说是群臣惶惶也不为过。

人都还没审出来,竟然有几个人进谏让他赶紧将此事结束。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事是谢家弄出来打算销毁证据的。

他直听着好笑。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些家伙是叶家一派的?

“科举乃国之本,此事确实应该快些结案,还公道于清白,施刑法于有罪。”他抬了抬手,外面太监唱报,竟进来一个平头百姓。

“说说你的发现吧。”

“这……陛下,还敢请教此是何人啊?”一个沉默许久的官员问道。

“在下乃许氏华章,是此届恩科考生,同时也是谢兄在国子监的同窗,以及多年好友。”许华章不疾不徐地说道,不等别人问,他便继续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草民出现在此,是想告御状。草民状告叶主考官,在科举中徇私舞弊,致使有人在考试中上下其手诬人清白,证据确凿,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