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随机吗 作品

第96章平平淡淡才是真

袁家的产业除了田产地产之外,多是酒楼商铺,和那些矿山的关系差不多是是代卖抽成。

据他自己说,他家铺子卖的那点南红占整个矿产的部分并不大,好处是周转快,所以那些人也乐意供给他家。

谢家这次采购量不会太大,毕竟他们原先也不做这生意,渠道不全,不敢贸然大量采购。

这点可有可无的需求量,人家一开始也确实对她们不感兴趣。

不过有袁家引荐,好歹不像之前的无头苍蝇一样,连真能拍板决断的都见不上,只能高价买些次品。

有了门路便很简单,他们和矿山头家约在络雁城中最好的酒楼中见面,准备细谈合作事宜。

谢韶光一个买东西都不会砍价的,只能站在一边听杨悦薇的利嘴噼里啪啦算账,把矿山头家都说得一愣一愣的,在与同伴商量片刻,一一核对条框以后,才点了头。

“真是服了谢夫人的口舌,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女中豪杰。”他们联系那家矿山的所有人岳岭是五十来岁的富态中年人,这矿山原先还没发现矿产的时候就是他家的祖产,世代以开采山石和贩卖山上的珍稀药材为生,只能算个中等人家。

后来从里面开采出南红,又收购了相邻的几座山,这才成为了霁州首屈一指的富豪。

比起那些时代经商的,倒是少了几分油滑,多了不少沉稳。

“哪里,头家客气了。”杨悦薇端着茶碗慢慢喝着,脸上的淡然神色中只有一丝谢韶光才能看出的得意。

“您这样的散户别说在我这,就是在整个霁州都拿不到这价格。”

“哪能算散户呢,只是谢家初与岳家合作,得先试试水才好下重金不是。谢家在京城和江州也算有些人脉,将岳家南红的品质打出去,合作双赢不是。”

“我说不过夫人。”岳岭笑着摇头,沉吟片刻,又说道:“别的就算了,咱们这些小商贩对朝中之事是一点不懂,夫人能否给些提点,京中之事,多久能平定。”

杨悦薇脸色微变,这种事就连他们夫妻都是关起门来说,太守府那堆人更是一副只可意会的表情。

怎么可能在这闲聊说自己的观点。

“头家什么意思,怕我谢家供不起这些货物?”

去年京中乱起来之前,谢家大爷察觉局势不对,将家中众人带去庄子上,自己也比往年更早离京了。

因此,谢家在三王之乱中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不过京中不少人都因为这场变故破破产或是家道中落。

“谢夫人误会了。”岳岭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是我自己想问。”

岳家岳岭这代有兄弟三个,他是老大,自然在父亲身后接手家产,二弟岳峰,掌管着岳家其他家业,而三弟岳峦,不甘心永远屈居人下,便跑去了京中闯荡。

不过他会定期寄来信件问候或是报平安。

然而自去年乱起来以后,他们再也没收到岳峦的消息。

多方打听也没有任何回报。

京中如今如同一团旋涡,进退都很困难,他们虽是富商,但对时局很难真的了解,现在跟杨悦薇谈生意,忽然想起他家就是从京中出来的。

一开始联系不上岳峦的时候,他四处找人打探,托人帮忙,谢家当然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六月决堤,络雁乃至整个霁州也乱作一团,再有就是谢家出京已久,且工部主事这官说小不小,说大,也够不到权利的中心。

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朝谢家打探。

这是恰好跟杨悦薇有了生意的关系,才顺口问一句。

实话说,岳峦失踪到现在已经一年多,当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多少有点放弃了。

“如此,这种事头家以后可不能在人前说出来。”杨悦薇稍稍放心:“既然要合作,这点小事我也不是帮不得,头家将你那兄弟在京中的住处、认识的人、大致样貌……有多少信息都尽管记下来交给我。”

岳岭随口一问,没想到杨悦薇就这么简单便应下了,颇有些惊喜。

“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头,头家也知道京中这一年都乱哄哄的,你们的信息也是一年前的,所以到时候……”

“谢夫人放心,我明白的……其实家中已经快放弃了,只是我还是放不下。”他苦笑道:“活了这半辈子,发现早年间觉得天大的事也就那样了,什么低不下的头,放不下的面子……这个岁数,家里人都在身边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好的。”

杨悦薇点点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头家的事我会尽快办的。”

岳岭起身,恭恭敬敬朝杨悦薇行了一礼:“那就拜托夫人了。”

两人离开酒楼,坐在马车里,杨悦薇微微叹了口气,抱住谢韶光。

“你哥哥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谢韶光知道她的感慨去年的多灾多难,回抱着她:“娘想他的话,一封信就能叫回来啊。”

杨悦薇沉默片刻,笑着摇摇头:“没事叫他回来,又要说娘大惊小怪了。”

岳岭的信晚间就送了过来,满满当当五张纸,还附有一张画像,可见他是真的担心这兄弟。

杨悦薇也点了人连夜送去京中。

过了几日,谢寻山回来休息那天,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菜,还给他买了酒。

“夫人这是碰到什么好事了。”谢寻山乐呵呵的,被人伺候着净手净面入席。

“不就一桌家常菜么,需要遇到什么好事才能做。”

“非也非也,菜是什么时候都能吃,这酒可不是,夫人不是不喜欢我喝酒么。”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杨悦薇倒了一杯,扫了谢韶光一眼笑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谁想喝了。”谢韶光无语,低头刨饭。

这爹哪都好,就是喝完酒以后特没溜。

吃完饭她先跑了,留夫妻二人对酌。

“小姐这么高兴,是发生什么了。”锦绣给她铺被子的时候问道。

“我很高兴吗?”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笑。

“也没什么事,就是感觉现在挺好的。”

“又在给安小姐写信,当然开心啦。”青柳在一旁叠着衣裳,调笑道。

“给他写信也……没什么开心的。”谢韶光发现自己居然废话写了三张纸,挑了挑眉。

前些日诸州出事的消息传来了,诸州节度安君意的兄弟病亡。

谢韶光猜测这大概就是让沈晏舟回诸州的原因。

民间也有说他是造反失败,自戕而死的。

这天下真是乱成一锅粥。

看起来短时间内沈晏舟是回不来了。

她这信中东拉西扯安慰他,又把这些日子遇见好玩的事写了上去,不知不觉就写了三页还刹不住车。

本来她还想着按照安家在诸州的势力,能不能再把谢家的商路拓远一些。

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