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随机吗 作品

第86章听我说谢谢你

谢韶光坐在家中等着,任凭沈晏舟怎么说都没去睡觉。

等到三更鼓时,杨悦薇才回来。

走路雷厉风行,看到她时脚步才一顿。

“漫漫你怎么没去休息。”

“你没回来我能睡得着吗。”谢韶光臭着脸,这是她第一次对杨悦薇发脾气。

杨悦薇有些无奈。

当时她就是当断不断,才有了今日的受难。

他们的家丁带出去五个,回来只剩了四个,还有两个重伤,其中的女孩儿也……

她连夜见了陆望归,他答应明日便立刻处理此事。

又去看了那几个匪首,确定自家附近再没有他们的残留。

孙婉见了她,竟然又求饶起来,说是孙七逼迫她这么做的。

当然,孙七也反咬孙婉,说都是她出的主意。

从两人的口供中,杨悦薇得到了大概信息。

孙婉先前跟着一个叫郭大海的男人跑了,那男人虽是个下三滥,但出手阔绰。孙婉还以为能过上好日子。

没想男人转手将她卖了,几经波折来到霁州,正好遇到从前的同乡孙七,一好稳定,一好美色,两人便搅在一起。

孙七是洪山寨的小头头,平日打家劫舍,消息灵通,某日就收到谢家来霁州的消息。

孙婉便一直撺掇孙七想报仇。

奈何谢家一开始并不算洪山寨的目标对象,自京中来,只是个主事,还是官差,钱没多少不说,还容易惹上大麻烦。

后来霁州大灾,见捞不到多少油水,洪山寨大当家带着大队人马往西去了。

剩下一些本就是络雁城附近的人和各种原因不想走的,留在这跟着孙七。

时局所迫,孙婉终于说动了孙七。

孙七又混在难民里煽动孟老五,总算是对谢韶光下了手。

但孟老五本质只是想要口饭吃,在谢韶光的怂恿下去劫了陆望归。

孙七自知和党争牵扯上关系,比打家劫舍可危险多了,便再次隐匿起来。

孙婉自然不甘心,多番劝说,加之谢寻山又开始继续修缮水堤,从中可判断谢家可以调度的钱财还是不少。

后孙七才答应再试一次。

然后就是今日这样。

“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快去睡。”杨悦薇驱赶着谢韶光:“你娘我最怕的是你有个万一,这些鸡零狗碎,我从前在凉州杀得多了。”

“你在车上激他们的时候我觉得你疯了。”谢韶光狐疑地说道:“真没事吧?”

车上那么激愤,之后坐在客室,又是一副温柔却呆滞的神情。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杨悦薇作势要打她,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娘要是疯,那也是气疯了。”

她其实只是生气。

之前孟老五的事就把她气个半死,现在这两狗男女站在她面前,从前发生的种种都涌入脑海。

她确实可以对人付出善意,包括给孙婉寻缘,开办粥厂,她不要求回报,只是无愧于心。

可她的心肝一再被觊觎被伤害,她把两个人生吞了的心都有。

坐在客室完全是在忍着不杀回去把他们全杀了。

杨悦薇觉得自己两个孩子,一个都不像自己,谢芝树就算了,跟他爹一个模子。

谢韶光倒是机灵活泼,就是胆子太小,长大以后脾气也变好了不少。

“我现在是没事,但你现在还不去睡的话就说不定了。”她故作生气地威胁道。

谢韶光还有些犹豫。

“我数三个数。”她只能完全沉下脸威胁道。

“走吧。”沈晏舟挽着谢韶光的胳膊,打了个哈欠。

“那你也早点睡。”她说完,拐着沈晏舟就走了。

沈晏舟连夜赶回来,是真困了,躺在床上就开始犯迷糊。

“你脚怎么那么冰。”谢韶光让康遥峰帮忙看着些母亲以后,才缩进被窝。

床铺有丫头用汤婆子暖过,她钻进来竟然碰到了什么冰得她一哆嗦。

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沈晏舟的脚。

刚才沈晏舟连哄带骗让她洗漱了,就是没能把她拖上床,两个人在那干等了半天,虽说屋里有暖炉,但沈晏舟本来身体也不太好,单穿着鞋子居然能冷成这样。

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一直陪着她安慰劝说。

“没事儿。”他嘟嘟囔囔的,这几日赶路确实冷得要命,他的头疼又有些发了。

太阳穴到后脑勺隐隐作痛,现在还不厉害。

从前他头疼的时候喜欢用头去撞墙,其实并没有好一点,甚至疼都是各疼各的。

只是没有别的办法。

好在被窝里很暖和,如果快点睡过去的话,应该就不会疼了。

谢韶光有点愧疚,今天他专程赶来救自己,她好像什么都没说。

“谢谢。”她抱着沈晏舟的腰,脚贴在一起,想给他捂暖。

“谢什么。”他脑子里好像有根筋在抽,这是变严重的前兆,但他实在不想冷落谢韶光。

“谢谢你来救我,谢谢你陪着我。”

其实沈晏舟回到家才觉得后怕。

他一时着急,带了太多的人。

那些人以前都是散落在络雁城各处等他差遣的,如果谢韶光问起,他还真不太好解释。

好在别的事让她忽略了这点。

“傻瓜。”他睁开眼,借着帷幔外透进来的些微幽光看着她。

黑暗中只能看得模模糊糊,她的唇上泛着些水光倒是看得清楚。

他越凑越近,几乎要鼻息相闻。

谢韶光之前采了腊梅放在房中,一室幽香,连带着床榻间也是暗香缱绻。

只她唇齿是用竹盐清洁后的清新。

如同荷上新露,雨后春风。

心底的声音叫嚣着,让他越过那条线。

把事情挑明,把欲望说清,然后光明正大的占有。

但脑子还清晰。

现在两人岁数都还没到那个时候,其间变数太多。现在说明,或者做点什么过分的事,就连如今的关系和距离也不能保持。

他一下后撤,分开两个人依偎的身体。

“那你给我揉揉脑袋吧,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