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艺术来源于生活
谢寻山还病着，虽说谢芝树带回的药让他好了些，但是大病初愈，还很虚弱。
听了这消息他差点背过气去。
“夫人？”
粥厂的事虽然是他和杨悦薇商量的，但落实是杨悦薇落实的。
至于后面放权谢韶光，更不在他的认知内。
杨悦薇也呆滞了片刻，半晌才回过神：“你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仔细说说。”
去的下人叫四子，身材矮小，却跑得很快，他差不多是和沈晏舟一样的路线，只是从太守府回来又去了粥厂。
找不到人他也不敢贸然回家，和粥厂的管事讨论谢韶光到底会去哪。
“怕不是看哪个可怜儿又跟去了贫民窟。”管事歪头示意他看在角落里打扫卫生的孩子。
“之前带来的，说妹妹死了，让待在粥厂，起码养活着。”
左右现在没事，四子便让管事把木头借给他去找人。
两人去了城东墙根的贫民窟，并没有找到。
但人少得让人觉得不对劲。
因为木头原也是在这过活的，有些人脉，便问出那些不在的人，据说是去办一件大事了。
那人其实没说清楚，但四子敏锐地感觉或许和谢韶光有关。
得知他们集会的地方是城外破庙以后，他还想赶过去。
城还没出，便看到一群人汹涌而来，谢韶光的马车赫然在列。
方向是，太守府。
“二位别急，未必是想的那样。”沈晏舟说完这话自己也愣住了。
感情大家心里都有一些猜测。
虽然很离谱，但因为是谢韶光，好像又合理起来。
“总之我先去看看。”他一晃身便离开，留下谢家夫妻哑口无言。
“你爬起来干什么，我去！”杨悦薇按下虚弱的谢寻山，有种手足无措的慌乱。
“我还能你们娘俩独自面对危险吗！一起！”谢寻山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服从杨悦薇的安排，执意起身。
“一起就一起！”
还没到太守府，马车就已经走不动了。
沈晏舟的马车也被挡在他们前面。
他已经弃车步行，人并不在上面。
那些人有的认出是谢家马车，竟然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沈晏舟虽然跑得够快，却被拦在门外。
在两旁难民们沉默的注视下，谢家夫妻进入太守府，他也才能一同进去。
里面人也不少，不过看着还有些章程，见他们来，无言地将他们引进会客厅。
“你真是疯了！谢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没进门，陆望归暴跳如雷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谢寻山脸色一变，快步冲了进去。
屋内，陆望归坐在主位，旁边是他的客卿和家丁，而谢韶光就站在他面前，抱着手臂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旁边是之前跟她出门的谢家家丁，再旁边的人不认识，但看装束，应该是难民一派的。
“我什么样不劳太守管教，你就说是不是吧。”她被陆望归这样骂，却毫无反应，只是淡然说道。
“漫漫！”
听到谢寻山的声音，谢韶光才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回头。
“爹、娘……清流。”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沈晏舟不太习惯地往回退了退，忽然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才一步上前站在谢韶光身边。
“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
谢韶光看着他，想说我才是找了你好久。
小孩子长得太快，分别这几月，见他眉目都有几分生疏。
但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
她抬手示意谢家夫妻自己没事，又看向陆望归：“此时此事非我所愿，然时局如此，无可奈何，若太守没有别的办法找来粮食，那眼下便只有此法。”
“谢工部，本官自认应行尽行，从未为难于你，大难当头，为何让令千金做此背刺之事。”
看到谢寻山来了，陆望归也懒得和谢韶光废话，直接跟他说道。
“太守大人要怪就怪我等，是我们先抓了谢小姐逼供得来此事，谢家人等俱不知情。”一旁沉默半晌的孟老五这才开口：“兄弟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乱啊，乱成一锅粥了。
谢韶光挑眼看着陆望归，等他做出决断。
“如同这位……兄弟所言，我们对此事并不知情，有什么问题，不若坐下再谈？”谢寻山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提出让大家先退一步。
陆望归看着谢家夫妻茫然的神情，又扫了眼谢韶光。
他倒不想答应，但面对挤满了太守府的难民，他退不退都得退。
“也罢，你们留下能做决定的，其他人先出去。”
一盏茶过后，屋内就剩了谢家三人、沈晏舟、陆望归和他的客卿许覃、孙七和孟老五。
康遥峰本来想留下，但他在这帮不上任何忙，而且作为谢家下人，也是没资格旁听的。
“我没事，你出去守着他们别惹事。”谢韶光见他不肯走，推了推他的手臂劝道。
她身后的沈晏舟也露出一副冰冷的威胁神色。
他还是退了出去，看着面前关上的门，心中有某种东西正在具象化。
他们来者不善，太守府自然没给他们奉茶，一群人干坐着，等人开口。
“我儿今晨出门去粥厂打理事务，之后的事，还需慢慢道来。”谢寻山说道。
“在下口舌笨拙，整件事的情况，还得谢小姐自己说来。”孟老五也说道。
谢韶光叹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娓娓道来。
从她去粥厂没粮，去太守府要粮然后听说临西王派人来游说陆望归，再到离开太守府被劫。
所有人越听越沉默。
真实的戏剧性甚至不需要艺术加工。
“大概就是这样了。”说到她被抓然后透露出刚才听到的事，谢韶光就停下来了。
完全没提到她的嘴炮。
“你是被他们劫持了？”杨悦薇看向孟老五和孙七，眼中的怒色不言自明。
“算是吧。”
“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谢小姐。”孟老五虽然沉默，但他认的事是不会逃避的。
“前日起就传出粥厂要断粮的消息，今日果真闭门不开，我们也是无奈为之。”
“无奈为之？粥厂从开的第一日都是谢家自掏腰包供给，你们不思感恩则罢，居然还要挟持我儿？”她愤怒地提高了音色。
“夫人。”谢寻山病未脱体，一副柔弱的模样，牵着她的袖子：“先说正事。”
“这难道不是正事么！”杨悦薇甩开他的手。
孟老五垂头，露出惭愧的神色。
“娘，我没事。”谢韶光知道她碰到自己的事就炸毛，赶忙安慰道，又看向陆望归：“所以现在是你们两方的问题，和我们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