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钓鱼执法
人都是有弱点的，欲望匹配不上能力时，这些弱点
愈发明显。
谢韶光没等多久便找到了机会。
孙甘竹来京不久，竟已经学会斗鸡走狗，交了些狐朋狗友。
也是，京中的繁华程度是多少其他地方都比不及的，花花世界，自然迷人眼。
谢韶光屋里的下人大多是家生子，她问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叫秋池的年轻帮佣，在外面有些认识的人。
他家里原先也是小农，结果爹死得早，舅舅好赌，霸占他家产不说还将他母子卖了，还是同乡的厨子老方知道这件事，出面求之前的谢老太爷，将他母子买下来。
他母亲身子不好，现在养在谢家庄子上管事，他在谢家后厨当学徒。
这关系，只能说聊胜于无。
但有门路就是好的。
秋池在被卖给赌坊的时候，认识一个叫猫儿的孩子，也同是被卖给赌坊的，不过他没那么好命被赎出来，现在已经成了赌坊看场子的小混混。
“他现在变了许多，也成了当年祸害我们的人，我和他已经多年没有交集了。”问到这件事的时候，秋池露出有些失望的冰冷神情。
“你还能联系上么。”谢韶光坐在椅子上，手拿着茶杯把玩。
杨悦薇今日故交有事出门去了，谢寻山也在官署，二房只有她一个人。
“能是……五小姐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当然是给他介绍生意。”
“五小姐，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秋池满脸困惑和难以置信。
很难想象她这样的贵族千金，到底会有什么事要和那种下九流打交道。
“秋池，你母亲一个人在庄子上，你不会觉得想念么。”谢韶光抬手止住他的话头。
谢家庄子离京有些距离，虽然还在京畿范围内，但来去也要不少时间，秋池月余才能去探望一次。
他自幼和母亲一起生活，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亲人了，说不担心是假的。
“五小姐什么意思……”
“这件事你不要多问，帮我办妥，我调你去庄子上和你母亲一起。”
当年老太爷买下他们母子时，他母亲已经被转手卖给勾栏，救回来一身伤病，所以养在庄子那边。
后来虽然恢复，也做不得重活，就留在庄子那边帮忙。
这已经是十分的优待，所以母子两都不敢多说什么，时过境迁，管家的人已经换了谢韶光母亲，这事要不是她多方打听，那也确实是不知道的。
秋池沉默了。
这件事的诱惑太大，贵人们想做什么事他都应该的无条件答应的。
但谢家于他有恩，谢韶光太小了，他应该告诉她这件事的后果。
那种人要是缠上，可就是附骨之蛆。
“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谢韶光淡然道：“所以他们不会知道你到底是在给谁做事。再不济，你和你母亲，永远离开京城呢。”
她不知从哪掏出一张银票。
看到上面的金额，秋池真的很难不心动。
繁华的京城确实让孙甘竹像一只掉进米缸的耗子。
京中的酒醇，脂粉香，马肥狗壮。
但那些都是他玩不起的。
一匹好马的价格可是他家田产一年的收成还有多。
女人么，也是嫌贫爱富的，上次见面还花前月下，恨不能生死与共，这次钱给少了，连个笑脸都没有。
所以他宁愿和三五好友一起玩玩儿骰子，运气好还能有些进账。
春闱还有好几个月，而且他这表哥一家在京中也算是有些关系，就是考不好，疏通上下当个小官，也比一直待在乡下好。
他这妹妹若能被哪家高门大户看上，那更是飞黄腾达。
上次就是很好的机会，只可惜他这不争气的表哥一家在里面坏事。
清江王怎么了，他们傍上皇家对谢家来说难道不是好事么。
孙甘竹觉得他们是眼红，生怕自己这落魄亲戚到时候过得比他们好。
错过了那次，真的很难于清江王府的人打上交道，一个小小门房也敢自恃身份，他递信、送礼什么的，居然全被拒绝了。
他有些失落，只能和朋友们喝喝酒，玩玩骰子。
“哎，冯九那小子最近跑哪去了。”有人问道。
“嗨，臭小子走了狗屎运，赢了不少银子，自然不跟咱们这些下三滥一起了。”
“真不够义气，有什么赚钱的来路也不带着兄弟们。”孙甘竹应和道。
“就是。”
“什么赚钱方法啊，就是运气好，那个万金赌坊知道么，听说他姐姐和里面看场的小子看对眼了，所以……”那人挑眉，露出一个畏缩的笑容。
几人心有灵犀地露出了默契的微笑，编排了一通后，商量着把冯九叫了出来。
他们这种混混也是有义气一说的。
“我先说好，玩玩可以，见好就收。”冯九再三叮嘱，将他们带到万金赌坊。
一开始确实很顺，他们那几两碎银很快翻倍再翻倍。
孙甘竹第一次体会到了钱生钱的感觉，按照这速度下去，就不用什么谢家的关系，他也能靠自己让一家过上好日子。
但冯九很快叫停。
“好了，差不多了。”他眼神示意孙甘竹收手，陪着笑说道：“家中今日还有事，明日再陪各位。”
他们之前说好的，虽然心有不甘，但孙甘竹还是从赌桌上退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一盘，他竟然还不是赚得最多的。
“不错，够哥几个乐一段时间。”但别人似乎都很满意。
“今晚上去凤归楼喝酒，老九请客！”有人叫唤着，然后一群人半推半就便去了。
这顿免费的美酒孙甘竹却喝得无甚滋味。
当晚回到谢家，家里的下人见他回来，只是三分客气，三分疏远地打招呼。
“你还知道回来。”孙婉看到他，更是没个好气：“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明年春闱若是……到时候谢家可留不了你一辈子。”
“臭娘们……你这是跟兄长说话的语气吗。”他不想多搭理孙婉，从前就是整日念叨，她一个女人家，懂个屁。
一个男人都傍不上，蠢得可以的。
到时候他发财了，他这好妹妹，还不乖乖给他舔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