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汁糊糊 作品

35.慕(三)

南寒临打量着重奴恢复得算的上是很好的身体,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剩余的珍珠通通放置到重奴手中。


“珍珠内蕴含奇门术法,可保你性命无忧。你先行一步前往东境……”


南寒临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重奴打断,“小人却有一计。”


这倒出乎南寒临预料,眼眸中露出震惊,却微微含笑点首,示意对方讲述。


“小人虽伤了张余金,可难保对方不会心生警惕之心来暗害小姐。他早知晓小人回来与小姐相认份,小人怕……”重奴倏地闭上了嘴,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堪入耳,“小姐虽熟练习得奇门术法,却也难保是那等擅用阴谋诡计人的对手。”


这句话倒是说到南寒临心坎里了,她之所以让重奴先一步离去,就是害怕危机之时,他尚有在东境的宁渡乾护佑,而不是如今被她这个盲人小姐混日子。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回到张余金身边,做我的内应?”


南寒临心情复杂却又对重奴升起一丝敬佩之心,她此前并未将对方当一回事,顶多把重奴划分进需要庇护的人群中。


父亲,母亲,果然思虑深远,就连选择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趁着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之前,南寒临目光炯炯地望着对方,看到对方几乎同于视死如归地点头称是。


“珍珠中蕴藏的奇门术法纵使无法护你周全,也可保你全尸。”南寒临其实不想任何人离开,可偏偏,事事不如她愿。希望老天怜惜,会留下重奴的性命。


“每月初五小人会在东境晟湖点亮一枚花灯,以此作情报互传可好?”


得到南寒临的肯定后重奴一掌击碎了自己的肋骨,痛得他直喘粗气,不过大汗淋漓中是兴奋的目光与微微勾起的嘴角。


“小姐大业必成,主人也会昭雪。”话落,捏了捏手中的珍珠,重奴转身离去。


南寒临已经瞧不见重奴离去的背影了,她只在心中默默祈祷,喃喃自语:“但愿我们都会成功。”


一旁的赵燃爻却是长长叹息一声,双手扶上南寒临的肩膀,“师傅在你走后特意来寻我,让我告知你。莫要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情绪中,这样大业未成,身体最先垮掉。”


“替我谢谢掌门师伯。”


顺着赵燃爻的手臂方向,南寒临伸手亦是排到了赵燃爻的肩膀,不知是不是错觉,南寒临觉得自己与赵燃爻一般身高。于是开心地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实况紧急,我恐等不及眼睛好转再离去了。”南寒临抬起胳膊试探着要走会床榻,她要将布在床榻周围的阵法符纸拿回来。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所谓能省就省,这些没用几轮的符篆还是可以二次回收再利用滴。


可惜没了绳子的助力,她对这间屋子的布局不甚清晰,心中紧急,便也忘了利用身边的赵燃爻来完成这件事情。


身边气息倏地远去,南寒临不甚在意地继续伸长胳膊摸向自己的床榻。平日要么是赵燃爻亲扶进来,要么是借助绳索的力量,如今自己一个人走起来,才惊觉这屋子竟然这么大。


在南寒临愣神之际,突然触碰到一抹柔软控制不住地捏上一捏,得到对方的一声闷哼。


“别摸了,给你符纸。”


啊哦。


南寒临向上的手掌被摆正,左手放着三四张右手放着两三张。


对上南寒临微微张开的嘴巴,赵燃爻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地笑,他不自觉地捏了捏对方放着符纸的手心。


亦是闷哼一声。


却是痒的,南寒临可以忍受伤口,忍受伤口上撒盐,唯独忍受不了痒。她浑身上下都很怕痒,此时她微微眯起嘴以表示自己略微气愤。


“左手是使用三次的阵法,还能用一次到两次;右手是感受到杀意从而攻击的符篆,还能用三次。”


闻言,南寒临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布下的层层阵法竟然还能剩下这么多。不免有些开心。


“你放才说你师傅让你来提醒我勿要沉浸情绪漩涡是什么意思?”双手缓缓对着,符纸被她折成方块放进从前装着珍珠的香囊中。


“师傅让我继续出门历练,我便将想要与你共进退的事情讲于他听,师傅欣然同意。同时是我过来拦拦你,让你别太早离去,他尚有事情交代。”


南寒临抿唇,这是她一惯拥有的习惯,在面对一些紧张的事情时就会不自觉为自己找些事情做。


赵燃爻习惯性地扶过南寒临的手臂,带着对方走出她误闯进的死胡同,来到房门前。


南寒临伸手碰了碰禁闭的房门,下一瞬门欣然推开。外面阳光正好,空气清新沁人心脾,原来真的早过了一日。


早在她遇见重奴时便产生的对时间的疑问落下帷幕。


“老夫以为你们要在房间中再唠上一盏茶的功夫呢。”掌门笑呵呵地捋着自己不长的胡须,好整以暇地望着推门而出的二人。


南寒临听得掌门的声音,闻得掌门的气味,却寻不到对方的身影。赵燃爻虽一直站立在他身后,却明显被定住了。


此时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与掌门二人对峙。


“心思过重,忧思成疾,毒素遍体,奇门燃命。”掌门毫不客气地下了病状决断,垂首看着南寒临毫无变化的神情,续又开口,“一炷香时间找到我,不然我绝不会允许你出乾门送死。”


声音严肃,只是不过片刻,他的情绪倏地低迷起来,语气无奈,“就像师妹一样。”


南寒临知晓这个“师妹”正是她的师傅。也知晓这是掌门师伯关心她所设置的试炼,她又怎会有不遵守的道理。


于是微微向后撤步,身体向下躬身,行了一个极标准的揖礼。


掌门见状,笑得更加开怀,身影如烟雾散开,飘在二人所处空间的每一处角落地界。


南寒临深知这是对自己的考验。考验也难,她屏住五感,让自己忽视掉鼻子的嗅觉以及耳朵的听觉。


这些都是打扰她做出正确判断的因素。


其实沉下心,南寒临轻易就发现虽然外表感受上去杂乱无章,其实实际上掌门的行动轨迹极其具有考究意味。


他严格遵循了五行八卦的原则,只是个别时候,并没有真正的按照那副八卦图进行运动。


不过这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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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让她想办法一招制敌。


抬手凝神,抓住机会,南寒临一掌勉强擦破掌门裙角。


心中暗叹可惜,掌门自被她触碰到后便更换了脚步步伐。她心生焦急,反倒在紧要关头凭着巧劲素手凝聚擦着掌门衣袂。


“莫要急躁。”


南寒临咬唇,弯腰侧身躲过掌门挥袖带来的攻击,深吸一口气,复又长叹一声。


“我无法不急,师伯。我的父母活生生死在我的眼前,就连疼我爱我的师傅也被贼人杀害。我怎能不急,怎能不去复仇。”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不介意让掌门知晓。


空中的风停滞一瞬,复又更猛烈起来,南寒临手中被扔了一把短剑出来。南寒临不解却握紧了手中的短刃,找准时机决意突出这道重围。


“你善进攻偷袭,短刃比腰间软剑更适合你。”掌门的声音悠悠自半空中传来,“最后一炷香的时间,我希望你让我看到作为李寥颂徒儿应有的全部实力。”


如你所愿。


南寒临在心中回应,她并未开口,不愿被风沙翻滚冒出一二风沙进入口腔,于小细节处打搅她的判断。


五感尽数失去,南寒临凭借着本能输出奇门第二十一道术法,双手凝诀于短刃之上,于风眼处斩断风暴,短刃被灵气滋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另一方面,风沙徐徐落下,掌门拍手叫好出现。


“少年英才,不愧是李寥颂日日挂在嘴边的好徒儿,好师侄。”


南寒临乖乖巧巧地站立在一旁,手下动作却不停,细细摩擦着开了智的短刃,新声欢喜。的确是短刃更适合她一些。


掌门嘴角的笑在对上解了禁锢的赵燃爻时瞬间收回。他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就没一个你喜欢的东西?”


南寒临乐得听戏,她知道自己是过了掌门这一关,而这位赵燃爻更是成功的关键。


赵燃爻的历练因她而断,理应因她而重启。哪怕是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复仇大业,也是可以让赵燃爻拼上一拼的。


面对师傅的责问,赵燃爻露出一贯没脸没皮的笑脸。可惜这次对方并不吃这一套。将赵燃爻推开,掌门拿出一柄金光璀璨的长剑放置到赵燃爻手中。


长剑静静躺在赵燃爻手中,他面露震惊,轻轻抚摸着剑身,感受着剑带来的情绪。


它的剑身仿若流淌着熔化的日光,以燃烧之势带来威严。剑柄上古朴繁复的纹路,更为这把长剑增添了一丝神秘感。更不用说锋利的剑刃上闪烁着的森冷寒芒。


凝望着手中长剑,赵燃爻轻轻挥动手腕,剑身登时划破空气,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声,可见实力一斑。


“记住,专一而精。便以这把长剑为主。你来为它取个名字罢。”


“那便唤它,璀璨。”赵燃爻素手挽了个剑花,他很喜欢这把剑。


“璀璨。”


掌门低声呢喃,再抬眸眼中情绪再无,他重重地拍了拍二人的肩头,“好名字,明日我会亲送你二人离开乾门。一路顺风。”


话落转身离去,并未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