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花钱 作品
71. 人皇剑魄2
李灵台劝道：“连日大雨泥土倾斜，那石门早已被埋，师尊，这样挖不行！等雨停再找好吗？或者我这就派人……”
“不能等！来不及！”山月急道：“来不及……来不及了……”
这话好像在对自己说，来不及了，她昏迷这么多日，早就来不及了。雨水冲刷满手的污泥，神思恍惚间，注意到弟子们担忧得看着她。灵台、女仙、明真、言扬都在，唯独……
她的眼睛忽然张大，惊道：“长离呢？！”
屈长离怎么不在此，莫非屈流镜把她也留下了？他疯了吗？把女儿困在死路……想到这里，山月更焦急，无措得扒着泥土。
这是，空中一声剑啸，一道剑光闪进土地，泥水如浪涛般，被剑气推向高处！持剑之人落在山月身边，正是屈长离。
山月如负重释，抓着她道：“你没事！你没事……你爹他……”
屈长离眼神一黯，似有泪光。她擦去师尊脸上的雨水，沉默着摇了摇头。
在她的记忆里，跳入深渊落地后，还未看清四周，就被人擒住了。长离下意识与对方过招，照面一打，那人居然是逝去多年的父亲。长离惊讶不已，可屈流镜什么话也没说，摸了摸长离的头发，便施法让她睡去。
再醒来，她已经回到藏玉林。
四个人当中，只有屈长离窥见了地宫一角，山月抱着她安抚。目之所及，翻开的泥地里空无一物，别说石门，连建造铸剑室的石砖也没有。
两扇巨门，凭空消失了。见此诡异之状，弟子们满脸错愕，正议论时，墙外传来一阵惊呼。
少顷，大地又开始震动，这回不止栖琴里，而是整个仙京。惊叫声越来越激烈，似乎有瓦片从屋顶掉下来，摔得稀巴烂。山月以为石门再临，急切地向地下望去，可始终看不到希望。
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是让他等着受重罚。
震感越来越强，好像快要崩溃的心。众弟子扶着师尊，召剑飞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人皇剑魄待过，四把剑极不稳当，连刚刚用过的重剑华音也不听使唤。
这时，一边害怕，一边东张西望的明真啊了声，大叫道：“你们快看那！”
内城无极宫，中心的重檐塔紫薇殿，蒙上了一层金光。
地震余波不断，人们胆战心惊了一天一夜后，才停止躁动。无极宫中，皇后被众人簇拥着，她的发钗有些乱，蔻丹指着身后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
被她指着的几人都做修士打扮，很年轻。这些人正是破解了仙京迷雾案的修士。几人被太子接见后，在熹金楼闹了一夜，宿醉醒来，发现人已不在熹金楼，而是在一辆马车里。
马车四面封闭，不见天光，少年们以为有人觊觎赏赐，将他们绑！他们用符咒炸，用剑戳，那马车就如铜墙铁壁，使尽法子也逃不出去，只能大叫救命！
正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门一开，眼前居然是无极宫。
他们在紫薇殿前，身着华服的皇后正等着众人。少年们俯首参拜，而皇后要他们办一件事。
那是件十分棘手、做不成九族都不保的事情。少年们哪里见过这种要求，惊骇之下当即拒绝。众人之中有几个聪明的，察觉出端倪，心知他们知道了秘密，办不成要死，拒绝也会死。
前有狼后有虎，几人互相看看，决定硬着头皮干活。
自此，众人每天都在宫中装神弄鬼，拖延以求生路。直到今天，仙京又地震了。紫薇殿莫名冒出金光，皇后把他们抓过来问怎么回事，连日的胆战心惊让几人再也演不下去，齐齐跪下：“娘娘……我们……我们资历尚浅，不过偶然破解谜案，实在治不好……”
她顿了顿，没有说出宫内的惊天秘密，喉头滚了滚继续道：“也看不破金光从何而来，想来……想来是陛下和殿下仁厚爱民，使得天降祥瑞！娘娘，您忧心之事必有结果！”
听见殿下二字，皇后极不耐烦道：“放——”
她终究没有说污言秽语，道：“给我再进去细细查探！紫薇殿内藏书无数，翻遍了照本宣科也要给我找到答案！”
众少年吓道：“娘娘，草民真的无法……您……您不如请玉匣宫，玉匣宫定能为娘娘答疑解难！”
那年夜晚，山月给李婉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何况那个女人偏袒李溋，她怎么可能向她求助。
正窝火，太监祝寿连滚带爬跑过来，跪下道：“娘娘！玉……那位进宫了，就快到紫薇殿了！”
皇后烦躁道：“本宫从未宣过谁，哪个敢不得召入宫？！”
“本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短短两个字，让皇后猛地抬头，几乎错不开眼，一动也不动盯着那个方向。
松鹤裘衣随步伐摆动，那个人的容貌与当年并无二致，玄色衣与正礼冠比当年更贵重。那晚的阴霾在皇后心里留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淡去，如今卷土重来。只是对望，就让她感到窒息。
山月携弟子入宫，一行人换去常服，穿回玉匣宫的靛青月白袍。那几个少年修士一眼看到明真，此人那天也在熹金楼，每次他们说到尽兴，压了扣子喝口酒缓一缓时，这人总会开口催促，催得人酒都喝不了几口。
如此聒噪纨绔，居然是玉匣宫弟子？！见他的穿着区别于后方弟子，为首这人的正礼冠又不同寻常，立刻想到一种可能。
这些人来自玉匣宫穹顶，他们是穹顶弟子。
皇后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舒言扬，舒言扬心事重重，并没有看母亲。如此大张旗鼓，还带着他，进宫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这些年，那些背地里的手段被她知晓，又为李溋讨公道来了？还是她知道了宫中发生的事……不，再神通广大，也不能事事知晓，何况言扬也在，有事他会提前告知自己。
皇后强做镇定，理了理袖口迎上前。
“师祖仙驾入宫，怎么也不派人知会本宫。本宫好为您接风。对了，前几日阿溋回来过，这孩子也不说师尊在此，真是不像话。”
山月盯着紫薇殿的金光，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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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知本座在仙京？”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皇后道：“本宫身在深宫……”
山月打断道：“仙京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为何不告知玉匣宫？”
皇后下意识看了眼舒言扬，颔首道：“是本宫的疏忽，近日宫中事多，陛下身子不适，本宫侍疾，又要料理后宫，实在分不出心神。”
山月道：“仙京封城三月有余，鬼雾迟迟不散。压鬼阵虽然清理，然鬼雾未必彻底铲除，早晚卷土重来。皇后，此时并非寻常修士能解，你一再拖延，枉死的人命谁来背？”
说到这里，那几个年轻修士快把头低到地砖里。山月扫视几人，道：“我记得他们已被太子接见过，怎么还在宫中？”
皇后忙找借口：“陛下喜欢养生，特意召见，问他们养生之法。”
“陛下不是病了吗？还养？”山月质问，不等皇后继续解释，她对众人道：“都回家去，宫中之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点数。”
玉匣宫特级仙师的气势不是假的，几人连连称是，拜了拜，连皇后都不请示，如获新生般跑了。皇后眼中浮起愠色，道：“宫中往来，师祖至少问一句本宫。”
但下一刻，山月又道：“慢。”
几人跑了一半，愣在原地，山月逼近皇后：“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跟我讲规矩？”
此地既有修士又有宫人，她这样做，叫自己的脸，和皇家脸面往哪放！皇后本就怕她，此时根本想不出应对之策。
忽然，山月脸色一变，一改寒霜冷面，浮起笑容道：“好在灵中境有太祖庇护，如今灵中境灵气渐少，才让鬼祟有机可乘。瞧这金光，只有极强盛的灵气才会呈现出金色。太祖降下强盛灵气，可清扫一切鬼祟，仙京自此平安无虞。”
皇后被她这一手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山月有何目的。难道真的是来解难的？碍于人多，她只能道：“是灵气……原来如此，那……仙京没事了？本宫当领六宫斋戒沐浴，准备一场大法事拜谢太祖！另奉太祖神位至……”
山月：“我在此，何必假手于人。实不相瞒，此行，正是师兄托梦于我，说仙京有难，要我前来解难。另外，他很想看看自己的后人，所以本座将在紫薇殿焚香，请太祖神降。皇后，你将所有皇子、李氏亲王、世子都召入仙京。”
她又打断自己说话，听了后半句，皇后惊道：“什么？召……陛下正养身体，军国大事都由阿溋料理，此事是不是该让他……”
“不必，太子金印在此。”她展开手心，金印熠熠生辉，这是在地下时，李溋放进山月怀里的，放的时候还说，这东西可以挡煞。
“虽然师尊神通广大，但是弟子也要保护师尊。”
他说这话时笑眼弯弯。山月上前一步，握着皇后手腕压低声音道：“师兄创立玉匣宫，两宫本是一体，照本座说的办。谁敢不来，谁就是不孝子。太祖陛下的不孝子都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很清楚。”
说完，将金印放入一人手中，竟然是舒言扬。
“不能等！来不及！”山月急道：“来不及……来不及了……”
这话好像在对自己说，来不及了，她昏迷这么多日，早就来不及了。雨水冲刷满手的污泥，神思恍惚间，注意到弟子们担忧得看着她。灵台、女仙、明真、言扬都在，唯独……
她的眼睛忽然张大，惊道：“长离呢？！”
屈长离怎么不在此，莫非屈流镜把她也留下了？他疯了吗？把女儿困在死路……想到这里，山月更焦急，无措得扒着泥土。
这是，空中一声剑啸，一道剑光闪进土地，泥水如浪涛般，被剑气推向高处！持剑之人落在山月身边，正是屈长离。
山月如负重释，抓着她道：“你没事！你没事……你爹他……”
屈长离眼神一黯，似有泪光。她擦去师尊脸上的雨水，沉默着摇了摇头。
在她的记忆里，跳入深渊落地后，还未看清四周，就被人擒住了。长离下意识与对方过招，照面一打，那人居然是逝去多年的父亲。长离惊讶不已，可屈流镜什么话也没说，摸了摸长离的头发，便施法让她睡去。
再醒来，她已经回到藏玉林。
四个人当中，只有屈长离窥见了地宫一角，山月抱着她安抚。目之所及，翻开的泥地里空无一物，别说石门，连建造铸剑室的石砖也没有。
两扇巨门，凭空消失了。见此诡异之状，弟子们满脸错愕，正议论时，墙外传来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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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感越来越强，好像快要崩溃的心。众弟子扶着师尊，召剑飞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人皇剑魄待过，四把剑极不稳当，连刚刚用过的重剑华音也不听使唤。
这时，一边害怕，一边东张西望的明真啊了声，大叫道：“你们快看那！”
内城无极宫，中心的重檐塔紫薇殿，蒙上了一层金光。
地震余波不断，人们胆战心惊了一天一夜后，才停止躁动。无极宫中，皇后被众人簇拥着，她的发钗有些乱，蔻丹指着身后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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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四面封闭，不见天光，少年们以为有人觊觎赏赐，将他们绑！他们用符咒炸，用剑戳，那马车就如铜墙铁壁，使尽法子也逃不出去，只能大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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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夜晚，山月给李婉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何况那个女人偏袒李溋，她怎么可能向她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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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强做镇定，理了理袖口迎上前。
“师祖仙驾入宫，怎么也不派人知会本宫。本宫好为您接风。对了，前几日阿溋回来过，这孩子也不说师尊在此，真是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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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下意识看了眼舒言扬，颔首道：“是本宫的疏忽，近日宫中事多，陛下身子不适，本宫侍疾，又要料理后宫，实在分不出心神。”
山月道：“仙京封城三月有余，鬼雾迟迟不散。压鬼阵虽然清理，然鬼雾未必彻底铲除，早晚卷土重来。皇后，此时并非寻常修士能解，你一再拖延，枉死的人命谁来背？”
说到这里，那几个年轻修士快把头低到地砖里。山月扫视几人，道：“我记得他们已被太子接见过，怎么还在宫中？”
皇后忙找借口：“陛下喜欢养生，特意召见，问他们养生之法。”
“陛下不是病了吗？还养？”山月质问，不等皇后继续解释，她对众人道：“都回家去，宫中之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点数。”
玉匣宫特级仙师的气势不是假的，几人连连称是，拜了拜，连皇后都不请示，如获新生般跑了。皇后眼中浮起愠色，道：“宫中往来，师祖至少问一句本宫。”
但下一刻，山月又道：“慢。”
几人跑了一半，愣在原地，山月逼近皇后：“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跟我讲规矩？”
此地既有修士又有宫人，她这样做，叫自己的脸，和皇家脸面往哪放！皇后本就怕她，此时根本想不出应对之策。
忽然，山月脸色一变，一改寒霜冷面，浮起笑容道：“好在灵中境有太祖庇护，如今灵中境灵气渐少，才让鬼祟有机可乘。瞧这金光，只有极强盛的灵气才会呈现出金色。太祖降下强盛灵气，可清扫一切鬼祟，仙京自此平安无虞。”
皇后被她这一手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山月有何目的。难道真的是来解难的？碍于人多，她只能道：“是灵气……原来如此，那……仙京没事了？本宫当领六宫斋戒沐浴，准备一场大法事拜谢太祖！另奉太祖神位至……”
山月：“我在此，何必假手于人。实不相瞒，此行，正是师兄托梦于我，说仙京有难，要我前来解难。另外，他很想看看自己的后人，所以本座将在紫薇殿焚香，请太祖神降。皇后，你将所有皇子、李氏亲王、世子都召入仙京。”
她又打断自己说话，听了后半句，皇后惊道：“什么？召……陛下正养身体，军国大事都由阿溋料理，此事是不是该让他……”
“不必，太子金印在此。”她展开手心，金印熠熠生辉，这是在地下时，李溋放进山月怀里的，放的时候还说，这东西可以挡煞。
“虽然师尊神通广大，但是弟子也要保护师尊。”
他说这话时笑眼弯弯。山月上前一步，握着皇后手腕压低声音道：“师兄创立玉匣宫，两宫本是一体，照本座说的办。谁敢不来，谁就是不孝子。太祖陛下的不孝子都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很清楚。”
说完，将金印放入一人手中，竟然是舒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