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花钱 作品

69. 紫薇殿3

山月作势要打,李溋不躲不避,倔强道:“……这是我自己的私心,要报应也该是我的报应!若李溋再对师尊有不轨之心,就如谶语所说,六亲绝!亡于国短折而死!”


起初只是吓唬他,闻言一巴掌抽过去!制止他要死要活。李溋挨了打,眼眶通红,抓着山月哽咽:“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不要你万劫不复。”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万神窟里没有边界的相拥吗?原来他说的不可能喜欢他的人,不是别人。


失控的事情常有,仙尊两千年的岁月里遇到的更多。和从前一样,妥善处理、轻轻揭过最好。


瞧他可怜兮兮,山月一时不忍,替他擦眼泪,却被躲开了。山月哪里会惯着他:“你今天说的话够多,别再胡言乱语。”


李溋闻言,抓着她的手,连带着帕子一起按在自己眼下。有的事情一旦点破,所有行为都会被套上暧昧的底色。明明心里清楚,他却依然寻求侥幸。见状,山月明白轻轻揭过是做梦,冷言道:“是我的错,念你初犯,想对你心慈手软。生什么心不好,偏偏学人做逆徒。等着受重罚,我给你好好长长记性!”


她将手抽了回去,打碎对方最后一点念想。反观萧玉衡和白令海,春光满面,衣衫整洁。春光满面是山月的主观感受,也叫偏见。实际上白令海印堂发黑,眼神简直想把李溋活吞了。


没由来地一阵火气,山月道:“师尊,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往上走?”


萧玉衡道了句好,看了眼山月身后的人,敏锐得感觉到了不对劲,瞄到李溋脸上红痕,心想:“看不出来,乖徒儿这么正经一个人,爱好这么辣!”


她并未做声,道:“长夜说长不长,咱们快些上去吧。”


白令海理了理袖子:“慢着。朕觉得这个计划有漏洞。”


二女看向他,李溋在难过,什么话也听不见。白令海道:“上面不知什么情况,此地门窗石化,要出去只能等到下一个子时。若我们都在塔顶,子时一到,只能等着禁卫冲进来围剿。”


“师兄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山月阴阳怪气:“您待如何?”


这四个人,两个说话夹枪带棒,一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一碰就倒。只有萧玉衡夹在中间,一脸好奇。白令海道:“留一人守在此地画结界,子时一到,升起结界撑到再次石化,反正你不把师兄的桃源居,搅个天翻地覆不会罢休。”


他真把这鬼地方当做桃源,山月冷笑一声:“好啊,那就有劳师兄。”


白令海:“我们四个当中,最该干活的人是谁?”


山月:“师兄资历深实力强体力更旺盛,当时是你。”


见白令海看向李溋,山月立刻拒绝:“他不行,他受伤了。”


李溋回神道:“弟子留在这……”


山月瞧了他一眼:“不行。”


李溋默默握紧手,难得违抗师尊:“我想留在这!”


山月道:“我说了,不行。”


李溋的眼眶又红了,犟在原地不吭声。萧玉衡在旁看了半天,咂摸出滋味,劝解道:“画结界我拿手啊,这样吧,乖徒孙和我一起在下面,你们师兄妹上去闯好了吧,画完我们再上来。”


某两个掌权掌太久,从不会听人劝,萧玉衡叉腰说:“这里到底谁最大?给我上去!”


四人这才分工明确,山月和白令海互相看,眼里各有嫌弃。走在绕圈的塔梯上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上了第三层,才同时开口。


“你就非要……”


山月默了片刻,松口道:“师兄先说。”


白令海道:“你非要他?”


他因为萧玉衡的误导,以为山月对李溋生出情意。然而,这话在山月听来,意思是——你非要保这个假太子?她以为师兄终于发难,道:“此间事了,我带李溋云游四海。我守玉匣宫两千年,说实话,很事情力不从心,该交给下一代了。”


白令海道:“为了他,连玉匣宫都不要?”


山月道:“师兄,此事由不得他,你以为他想如此吗?”


白令海心中惊诧,以为他们之间都是李溋主动,没想到自己这位师妹还会强迫徒弟!质问:“由不得他?不是他所愿?难道是你所愿,是你强迫?我们真是分开太久,师兄越来越不懂你。你从来恪守戒律,如今一闹就闹出这么大的事,还强迫徒弟……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能让你这样胡闹!”


山月轻轻叹了口气:“当年我见不得他受欺负,一时糊涂。”


当年?李溋才十九,之前他一直在军中,这个“当年”时,李溋多大?饶是白令海见多识广,也不敢再想下去。金雀那个亡国之君也没有这样荒唐!他深深吸了口气说:“知道做错了,不及时纠正抽身,继续和他一道?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山月有些莫名其妙,道:“你要我如何?杀了他?都说了会带他走,灵中境自有师兄的血脉继承,不会落于旁人,你也不必想着把我和他留在这里。”


白令海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说这件事?”


山月:“还能是哪件事?”


师妹不是变态。白令海放心,心中的大石头落地:“那方才你把他带到一旁,做什么?”


山月道:“不是说了他身上有伤,我替他换药。”


白令海:“他又哭什么?”


山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简单明了地说:“换药,疼。”


白令海摇头苦笑。山月哪里知道他心中的曲折,只觉得师兄精神失常了。师徒恋真的不能搞,人都会变傻。白令海又问:“方才想和师兄说什么?”


山月停下脚步,张口欲言又止。


萧玉衡靠在楼梯旁,指挥李溋画结界。观察半日后,她道:“跟你师尊吵架了?”


李溋的背影一僵,装作无事般摇头。


萧玉衡:“被你师尊拒绝了?”


这回,他没有任何表示,萧玉衡知道自己猜对了,道:“此地没有外人,跟师祖说说,师祖给你出出主意啊。”


李溋停下手里的活,满腹心事很难有旁人倾诉,只有眼前这位了。犹豫很久,把经过告诉萧玉衡。萧玉衡听完懊悔道:“原来可以那么果断拒绝!我当年真是!”


瞥见李溋眼睛水汪汪,像一只被丢掉的小狗,看得萧玉衡心头一软,觉得山月真够干大事的人,这也忍心拒绝!


“你们这关系自古受人非议……阿月接受不了也正常。不过……不过你二人有相配之处,虽难,却不算太难。”


李溋:“相配之处?”


萧玉衡肯定道:“是的,往好的方向看,你二人至少是……”


李溋期待地看着她。萧玉衡道:“一男一女。”


真是个好消息,李溋别过头。萧玉衡哈哈道:“你要给你师尊消化的时间,只要你们还有相处的机会,就有转机!”


师尊会带他走,的确有机会。李溋只有这根救命稻草,可是他怕抓得太紧,连稻草也被他拽沉,摇头道:“我……不想让她为难。”


萧玉衡叹气:“真是个有道德的好孩子,小白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李溋一边画结界,一边说:“可能师尊说得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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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爱。”


“我总会做一个梦,梦里我和师尊隔着很远的距离。我总在追着她走,可是每次靠近的时候,她就不见了……从离开玉匣宫,每一晚都被这样的噩梦折磨。醒来只有军帐,不见暖阁的屋顶。”


说到这里,他勉强笑了笑,道:“如今,梦里的师尊还是追不到,但醒来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比起得到什么,我更怕她与我生分,将来寻个由头弃我而去。”


萧玉衡见他情真意切,也伤心欲绝,犹豫道:“阿溋,我不怀疑你的真心,可你将来要……继承大统。必须有后宫和继承人,那个时候你还跟师尊在一起?”


李溋抬头道:“我不做太子了,师尊说带我走。”


萧玉衡愣道:“阿月带你走?”


她重复了好几遍不做储君,快速往头顶看了眼,道:“你……结界画完了吗?!画完了我们快上去!……没画完也上去!”


*


“无事,你们高兴就行,但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山月苦思许久,最终只来了这么一句。白令海不解,什么叫大庭广众?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第八层。紫薇殿没有其他陈设,好像整座塔都是为了正中的壁画所建。和现世中的紫薇殿大相径庭。


白令海指着壁画道:“你将这壁画看全了?”


壁画底层雕刻着饥荒、洪水、大雪、蝗虫等天灾。被李溋割开的地衣,断肢残骸雕得绘声绘色,如地狱一般。往上是外敌踏墙、城池被烧、无极宫沦为血海。


这等惨烈之状一直雕刻到第七层,过了这一层,壁画内容从拥挤变为有序。火焰围了一圈,正中一座重檐塔显然是紫薇殿。它被大火包围,紫薇殿顶端,有一圈如穹窿般的禁咒。


一个身披轻甲,游龙缠身的人立于塔顶,一柄剑竖于胸前,剑作势刺向禁咒。再往上的内容,又变成了火海、血海、战乱和天灾。


这是一副灾难图,以剑指天大概表示救世。身上的游龙代表着此人身份不一般。山月停在“他”面前,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这个人带着面具,不过拇指大小,纹路制式却很清楚。


白令海道:“这是人皇救世图。”


山月指着面具道:“他是人皇?哪一位人皇?”


白令海:“没有哪一位,这是传说、故事。传说某个王朝遭遇灭世灾殃。人皇以血布阵,以欲望练成剑,催动法阵逆转乾坤,使得王朝重生。”


他指着倒转的灾殃:“倒转的意思,为灾难平复,回到未发生之前。”


山月:“回到未发生前……平复灾难,这是乾坤轮回咒?”


白令海:“正是。”


山月道:“轮回咒使王朝重生?”


白令海却道:“并非。”


山月:“那是?”


白令海:“循环。”


山月不解,白令海道:“一个王朝灾难频频,往往预示着气数已尽。而人皇此举看似救世,实则强行逆转命运,倒转的灾殃代表退去,也代表反噬。人皇逆转乾坤,因此受到诅咒,他们不断受灾,灭国,每一任人皇都需要流干自己的血,让王朝重生。可是重生之后,灾殃接踵而至。整个王朝变成地缚灵,世世代代永不解脱。


“救世图,其实是诅咒图。”


说完,见山月始终盯着人皇,白令海道:“你总看着他做什么?”


山月轻轻摇头,她没有看人皇,而是在看那副面具。面具由兽骨组成,骨头的位置发白,而衔接处用凸起的金线表示。是一副鎏金兽骨面具,似羊也似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