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温相，我来找你过年了
大年三十这夜，时聿那边冷清又伤感，戚芜这边却戏剧又无奈的。戚芜觉着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以及低估了对温絮和汹涌的情意。
年三十，她看着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过年，对门却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只有大门处一副温相亲手写的对联尚彰显些着过年的气息。
戚芜一个脑热提着两坛酒打了几个小菜就跑去找温絮和过年了。
“温相！”
戚芜敲了许久温絮和家的大门，等了好久才见大门“吱呀”着被从里打开。
明明是年三十，举国同庆的日子温絮和却依旧穿着一袭素静的白袍，墨色长发被随意扎起，仍旧有些许碎发凌乱地披在他肩上。
温絮和父母早逝，唯一照顾他成人的外祖也在几年前过世了。
他还未至门前便听到了戚芜的呼唤，因独自待在府里而随意的穿着也来不及换就忙去给戚芜开门。
他本没意识到什么，看见戚芜一袭酒红色长袍长发高束梳理的漂亮才察觉自己的简陋，温絮和有些窘迫的手指揪着自己衣袖，面上带着歉意。
“抱歉啊惊鸿，府里的下人被我遣回家过年了，好一阵子才听见……又是这般装束……”
“归玉！”
戚芜阻止了温絮和的道歉，她抬了抬手里的酒，在一对红灯笼下那双好似浸了烈酒的眸子皎洁而热烈，就这般直直地撞进温絮和眼里。
“我来找你过年了！”
她总是这般想一出是一出，温絮和的理智明明告诉他这不合礼法，心间却好似被她眼中的热烈灼烫了般的，他竟开不出口拒绝。
他习惯了清静，习惯了将自己与寂寂夜色融为一体，可在这新年里，在这充斥了欢笑声的除夕夜，他的寂寞又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窝在自己清冷的房里听着别家欢欣的喧嚣，他想着儿时祖父每每过年为他煮的一碗热饺子，看着面前自己包的已经凉透了的丑丑的饺子，头一次有了挫败感。
“我……没做年夜饭”
温絮和低下了头嗫喏着小声接了句。
“我带了些小菜。”
戚芜又抬起另一只手里提着的食盒，脸上洋溢起热烈的笑，好似早就猜到了温絮和的敷衍。
“嗯”
温絮和往后退了两步，听见自己轻的几不可闻的回应，脸上火烧云般的热腾，好似在戚芜面前他总是不那么理智的，怎么也装不出平日的清冷模样。
看着温絮和那张昳丽的面庞染上红霞，戚芜头一次觉着她好似有些控制不住囚困在心里的野兽。
她对温絮和的情感好似要破笼而出。
被温絮和领进他清冷的小屋，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丑丑的饺子，戚芜颇为惊奇地看向温絮和。
“归玉还会包饺子啊。”
“会一点。”
“我尝尝”
戚芜毫不客气地拿起自己带来的筷子夹起一个饺子。
“哎，凉了的。”
可惜温絮和还是提醒晚了的，戚芜已经将那凉饺子吃进嘴里了。
“好吃的，归玉。”
戚芜扬唇一笑，唇角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
瞄了眼戚芜脸上的笑意，温絮和又看向自己包的丑丑的饺子，又觉着不是那么难看了。
见旁边戚芜开始摆食盒，温絮和偷偷夹起一块饺子塞嘴里偷摸咬着。
“好吃吗？”
温絮和正悄咪捂着嘴嚼着，就听见戚芜含着笑的嗓音。
“嗯”
他快速吃掉嘴里的饺子消灭自己刚刚幼稚行径的证据，重新板起脸变回那个清冷沉稳的宰相大人。
“归玉呐”
戚芜摆好了餐具托着腮看着温絮和，唇角盛开一抹笑，一双深情的丹凤眼中好似只盛了他一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好可爱啊。”
自然是没有的。
外人对他的评价无外乎冷漠，沉稳之类，谁又敢当着丞相大人的面说他可爱呢？
清风明月
是戚芜对温絮和的评价。
仰着头看向温絮和身后小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戚芜觉着连月亮都要逊他三分。
看着面前清风明月的温絮和，戚芜忽的有些想将明月拽下天穹，想将清风揽入怀中……
想要温絮和。
她好似听见了自己心里渴望。
酒过三巡，戚芜已经醉得很明显了，温絮和也不遑多让。
两个醉酒的人窝在那一方桌子上默默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听着耳边爆竹的轰鸣感受着夜风的清凉。
戚芜再仰头饮下一盅酒，冰凉的酒水入嗓火辣，闷下心口又觉着余劲灼烧着胸膛，戚芜睁着那醉的有些恍惚的双眼愣愣地看着温絮和搭在桌上的一只修长玉白的手，随意地握着酒杯，指尖被晕染上淡粉色。
她好似热酒上头，竟是愣愣地伸手将温絮和手里的酒杯推走，看着温絮和带着淡淡地疑惑缓慢地眨着那双好似泛着桃花的狐狸眼依赖地望着自己，莫名强势又霸道地将手指挤入他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归玉……”
她醉了酒的嗓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些莫名的沉重唤着他的字。
戚芜觉着心口灼烫的厉害，她把那归结为烈酒的作用。
隔着张桌子戚芜扣紧了温絮和的手用力一拉就将已经醉得有些呆的温相拽趴在桌上，那方小桌子轻微的摇晃了一下，桌上的酒杯随之晃动着撒出些许酒液。
戚芜倾身靠近温絮和，另一只手在主人醉酒壮胆下抚上那心念的眉眼。
温絮和是醉极了，一张昳丽到极致的美人面上飞上红霞，那双狭长妩媚的狐狸眼好似浸润着水光，缓慢眨动着潋滟着无尽的春色专注地望着戚芜。
戚芜觉着，她好似要不做人了。
“归玉”
她指尖按在温絮和通红的眼尾轻柔地摩挲着，继而向下一直到那饱满玫红的唇瓣……
“嗯……不行…”
戚芜早已绕开了那方桌子到了温絮和身前，她跪坐在温絮和身侧，带着夜风寒凉的手指描摹着温絮和的唇瓣。
“归玉，归玉”
温絮和好似在这过分的举动下恢复了些理智，他小声嗫喏着想推开戚芜却听见她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念着自己的字，他推阻的力气小了。
“好喜欢……归玉…”
戚芜双手紧紧扣着温絮和的手，将他压在那方桌子上，前额紧贴着温絮和的额，凑头吻上了他尚带着水光的唇。
“看着我……看着我”
戚芜将温絮和欺负的面色潮红张嘴大喘着气，他一双醉了酒的漂亮眸子舒适地眯着却被戚芜咬着唇要求看着她——
看着她如何欺负自己。
“惊鸿……”
温絮和仰着头想躲避戚芜的亲吻，她吻的太霸道了，他受不住。
“惊鸿……”
戚芜听见她清风明月温相温柔极了的呼唤。
“别欺负我”
……
次日，戚芜是在刺目的阳光下清醒的，她皱着眉睁开惺忪的眼却瞬间给自己惊醒。
天……
她都做了什么？！
眼见着自己身边的温絮和只着一袭凌乱的里衣蜷缩在自己怀里，他白皙的胸膛上尽是遍布的红痕，那张一向的冷人面此刻微皱着眉眼尾仍带着泪痕，玫红的唇瓣也有些肿……显得脆弱极了。
而戚芜，她虽然身上衣服凌乱却还算完整。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把那清风明月的温相给轻薄了？！
戚芜吓得魂都快没了，她现在想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上几巴掌却怕惊醒应该没睡几个时辰的温絮和。
戚芜凌乱的坐在温絮和的床上发着懵。
她有些想逃，又怕温絮和醒了不见自己胡乱想。
怎么办？！
一向将烦恼抛到一边的戚芜头一次这么头疼。
她倒希望温絮和多睡会儿，可偏偏没多久温絮和就醒了。
“归……归玉”
“嗯”
温絮和清醒了也察觉到昨夜的荒唐，他强自镇定地颤着手拉好衣裳，忍耐下身体的酸软恨不得就此窜了。
“归玉……我可以负责的。”
戚芜终于定下了心神伸手拉住温絮和的手臂。
“你要如何负责？”
温絮和被迫停了脚步，他面色有些苍白却还算镇定地扭头无奈地看着戚芜。
要我和你府里的那两位一起么？
他没有问出来戚芜却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不用你负责，就当这是一场意外吧。”
这时，温絮和又撑起了丞相该有的冷静。
温絮和轻轻推掉戚芜拉着他的手，没再回头出去了。
当是一场意外么？
当作从未有过吗？
戚芜愣愣地想着。
戚芜没有回自己府里，她现在急需冬日凌冽的冷风将自己吹醒，她躲出了京城在寒风里想了整整三天。
她做不到。
无关责任，无关愧疚。
对于温絮和，她仅仅是，单纯的喜欢，留恋……
她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未发生。
再次回来，戚芜表现的果决极了。
她放了自己府里那两位离开，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又亲自安排人将自己府里重新修整一番，将所有无关自己的东西全都清了出去。
从小到大从未追过人的戚芜认认真真地列了个追温相计划。
人生第二次对一件事付出了全部的精力。第一次还是为了救时聿而努力在朝堂上往上爬。
朝堂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戚相正在追温相，而且还是花费了大精力的追。就连一直跟着戚芜对她极为了解的管家都说，主家这次是真的动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