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他开始犹疑
血蝶一族的血肉可被砚韫操控,而整整七年荒唐的皇族,没喝过血蝶族人的血,戏玩过血蝶族人的皇室少之又少。
但凡有些权势能力的,都以豢养血蝶族人为荣。便是景和帝在下令诛杀血蝶满族时仍有不少皇室没有交出豢养的血蝶族人,这其中,便包括时聿那些极富竞争力的“好兄弟们”。
他重新回了夙朝,以生命为誓操控那些饮过他族人鲜血,糟蹋他族人的畜生们。
他所要控制的人太多了,要非能力得到提升,他根本无法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可纵然如此,在操纵完成后,他亦会丧命于此。
他按照密书上说的操作,最初效果甚佳。
最先“发病”的是三皇子,甚至发病日期极短,仅仅三日,他便撒手人寰。
然后接相连,皇室贵人一个个死于这诡异的病症,一例例死亡的皇族病症接相同,而后这种病症被命名为“碎骨病”。
可没人知道,那根本不是骨头“碎了”,那不过是血肉的撕裂与重组致使他们产生的幻觉罢了。
砚韫只为复仇,皇族灭他满族,他便要皇室为他族人陪葬。
可慢慢的他发现,皇族与血蝶族的联系到底太过微小,仅仅是那些血液,根本无法维持砚韫快速完成操控,而他的体质却一日日变差,他就要坚持不下。
可忽的一日,他竟发觉他操控消耗的精力在逐渐减小,他的操控能力逐渐增强。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未过两个月,夙朝上下便言传郁燃叛变,太子殿下被俘的谣言。
他本不信,可当景和帝拖着“病躯”下令诛郁燃满门时他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会?
郁燃对夙朝的忠诚根本不用怀疑,他为何会叛变?
他本没想害他性命
可那一张行军图,终究害得时聿被俘么?
砚韫不敢深思,他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的操控能力太有限了,只有通过这种手段来消耗景和帝的精力,让他能够更容易的被操控。
不过一年,皇族便凋零的只剩两位纨绔皇子。
没有背景,没有能力,没有权势。
那本被景和帝放弃的孩子如今竟成了他唯的选择。
砚韫本以为快了,可他终究想错了。
无论他如何加重操控的手段,无论景和帝如何的痛苦,他始终没有自杀,他始终背负着夙朝的苦难,拖着一副岌岌可危的身体支撑着那危险极了的夙朝艰难地存活。
砚韫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结束对景和帝的操控,他在景和帝身上下了极重地诅咒,他夜夜都要经受“碎骨”的折磨。
砚韫看着景和帝身体每况愈下,可偏偏他不死。
他等着,盼着,也恨着。
既然已经这般痛苦了,为何还要坚持?
既然能为夙朝做到这个地步,又为何不能为他血蝶族留一份余地呢?
第三年,他没有继续在京城呆着,他回了家,重新整理了一遍族人的遗训,清扫了曾经烧杀留下的遗迹,却在那里找到了已经疯癫的阿婆。
他查了三年前郁燃反叛的事,最终追查到八皇子私通敌国,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在那里发现了传递消息的人的手笔,所有的证据与描述皆证明了——血蝶族并未死绝,甚至他还有族人在复仇路上下手笔。
而在时聿被俘第三年,在景和帝有意的相助下,他势如破竹地冲破一道道防锁,好似再没人能阻止他回到夙朝。
砚韫思量了许久,最终带着阿婆重新回到帝京,将阿婆安置在京城偏远地区自己曾救助过的一个人那处。
又买下一个小孩陪着阿婆,他便离开了京都。
他自知时聿回来了绝不会放过自己,因而从一开始便远离阿婆。
他亦知时聿绝不会放弃追查兵败的缘由,为了掩下族人的踪迹,他自投罗网并一次次激怒时聿,为的便是让他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从此掩盖下族人的踪迹。
可时聿并没有。
一切开始偏离他的预期,一切都走入不确定的轨道。
时聿如他所料的恨。
而他,却开始犹疑。
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
他在心下一遍遍重复,试图抵抗心下涌起的愧疚。
无论再要他选择多少次,他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