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蟾 作品
131. 无光
五日后傍晚，白梅客送白璇出京。
两人执手相顾，却奇怪地并没有很多话要诉说，只相对着笑了笑，白璇收下白梅客给过来的钱财，转而从怀中摸出一张信封递到她手中。
白梅客挑眉，白璇见状解释道：“这是给您的名籍，有了它，您就能摆脱徐雅栀的身份，光明正大出京了。”
时霁手脚有些慢，一直到昨夜才送来，但好在是赶上了。
白梅客敛眉，轻轻摩挲了下，信封中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不知璇儿是从哪里寻来的。
墨行在白璇上车后才走上前来，担忧道：“您确定出京后我不用我继续在一旁看护吗？”
白梅客笑了笑，摇头。
当然不能让墨行后续掌握璇儿的行踪，陈云驰的耳目众多，却也总不至于遍布全国，而今京内他们寻不到人，已经渐渐往城外扩散了。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端王妃的暗中襄助，只要出了京，几乎是不会再有人能寻上璇儿的。
车内安顺等着白璇，安和今日没来，当日吃了饭后她又离开了，甚至到现在，安顺与白璇也只知她们有杀陈贵的打算，却不知其中计划。
车夫甩鞭，马车渐渐远去，白梅客目送着马车在下一个拐角消失不见，心下略微有些怅然。
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
一切都很顺利，她能与璇儿好好过几年日子。
除了秦鹤邻这几日完全见不到人影。
白梅客知道他很忙，应该说没有哪个部是不忙的，白梅客这几日偶尔去端王妃处做客，能听到她说工部几乎夜夜熬工，户部的算盘都打出了烟，礼部熬倒了好几人。
不用见到秦鹤邻，这对于白梅客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但见不到秦鹤邻，又好像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于是白璇走后，她只能强迫自己忙起来，先是找了许久不见的明余，问了问这几个月中徐昀成的行迹，向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只是这事之后，徐昀成很有可能会受到皇帝迁怒。”白梅客提前与她说了结果。
明余倒是很果决，闻言也没有多少波动，直接表明了会帮忙她们混入狱中。
虽说白梅客平日里总觉着自己身边好像没有多少友人，但临到事前，好像又并非如此。
白梅客自己都觉得意外，自己怎么能找到这么多愿意帮她的人？
一直到千秋宴前三日，白梅客晚间回到府上，刚踏入院门，煤儿便上来蹭她，白梅客才猛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很久没有在府上多待了。
煤儿现在已经长得很大，雪白的毛看起来矜贵又漂亮，动起来时却又傻里傻气。
先是冲着她叫了几声，又哐啷一下倒在地上，露出肚皮翻来翻去，白梅客蹲下伸手去摸，它却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一下。
白梅客从前不知从哪里听说猫耳尖的毛发叫“聪明毛”，聪明毛越长猫便越聪明，而很可惜的，煤儿耳尖只有短短的一点点。
对此白梅客却很抱希望，说不定只是煤儿还小，等大些说不定会变长。
正这样想着，煤儿却绕到她身后，先是用脑袋顶了几下她的屁股，而后又侧身倒下去，伸出爪子抠弄她身后的衣料，白梅客微微转身，便将它吓得不敢动弹，袒着肚皮两只前爪蜷在身前，整张小猫脸上都写着“惶恐”。
白梅客：……
其实聪明毛不长也没关系，小猫不需要聪明的头脑。
白梅客在心底安慰自己，想拍拍它的脑袋，又怕自己一举一动再吓着她，只能指头在煤儿头上晃两圈，看得它眼睛亮起伸手来抓。
走了后可就见不到煤儿了。
白梅客突然意识到此事，缓缓叹了口气。
说来也怪，其实煤儿来了的这几个月，照顾它还是府上人更多些，却不知为何它这样喜欢黏着她。
煤儿抓不到人，自己玩了一会觉得没趣，又起身甩甩头跑出去了。
白梅客这才起身，缓缓往屋中去，推开房门，却不想正正好好对上了许久不见的秦鹤邻。
他正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方棋盘，面上有些百无聊赖。
“……你回来了？”白梅客顿了顿，装似无异地关上了门。
秦鹤邻冲她抬过来一眼，落子的手在空中滞了滞，却只是简略地点了点头：“嗯。”
白梅客停在门前没动：“你来是？”
这话有些荒唐，这本就是秦鹤邻自己的家，他随意去哪，但不论是她还是秦鹤邻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秦鹤邻又垂下眼，平静道：“父亲唤我回来的，说千秋宴，他也要去。”
“……”白梅客微微怔愣，搭在把手上的手滑落，“当真？”
秦观自腿疾后恐怕就没出过门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出去？
秦鹤邻同样有些不解，前世父亲一直待在府上直到明年病逝，但重生回来很多事也早已不如他所知晓，这里有变动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之事。
白梅客觑他神情，见秦鹤邻也是同样的不解，多少猜测估计在秦鹤邻上辈子也没有这件事。
只是，她想起某事：“父亲的身子，可以吗？”
秦鹤邻点头：“叶府医说只是一日的话能撑得住，只是估计等不到宴席结束。”
“不过我来是想问你，你打算去吗？”
“什么？”白梅客听这话有些意外，“可以不用去？”
身为国公府世子之妻，这种场合怎么想都该出面，更白梅客本打算等宴席结束后再赶去内狱的。
秦鹤邻听这话便知道白梅客不打算去了，却也不意外，只是缓声为她解释：“当然可以，只要给内宫的公公提前说好，以便安排席位即可。”
白梅客蓦然想起当初秦鹤邻给她说的，不想去的应酬席面便不用去，他的仕途自己可以负责，而到如今，秦鹤邻依旧是这样践行的。
从嫁给秦鹤邻到如今快一年，她没有受到一点来自于这场婚事的丁点压力，甚至她自身的许多压力却传递给了秦鹤邻。
不管秦鹤邻是不是为了上辈子的那个白梅客，他待自己都足够好。
但白梅客不能有任何反应，她扯了扯唇：“那就劳烦你了。”
秦鹤邻点头。
事情说完，他应该离开了。
秦鹤邻起身，白梅客垂眼侧过为他让位，只是手搭在门把上时，还是没忍住偏过头来：“下月到你生辰，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她的生辰？白梅客茫然了一瞬，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生辰了。
却也记得当时给徐雅栀安排的生辰，并不是什么十二月。
秦鹤邻说的是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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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的生辰。
这其实是个蛮有意思的问题，秦鹤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是白梅客的？
是从上辈子，还是重生回来后才知道的？
这个问题在白梅客脑中占据了一瞬，却又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这也都没什么意义了，白梅客胡乱摇了摇头，算是回应，却没看到秦鹤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秦鹤邻离开，而后三日再没回来。
千秋宴当天，宫中喜乐自破晓时响起，一直到正午也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
白梅客知道今日安排繁琐，从祭天到受使臣觐见，晚间还有百官流水席面，秦鹤邻天未亮便出门，回来恐怕也得等到明日黎明。
白梅客坐在院中，怀中抱着煤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能听见从京城外响起的阵阵礼炮声。
“夫人，该用午膳了。”
司膳侍女前来禀报，怀中的煤儿甩了甩尾巴，挣了挣，跳了下去。
白梅客拍了拍手上的猫毛：“不了，今日我出去吃。”
侍女想劝，白梅客却已经起身，冲她随意摆了摆手：“拿去给府上大家伙吃吧，今日过节，你们也吃点好的。”
她这夫人当得其实也很一般，不过府上众人包容罢了，今日估摸是最后一日了，也该给点什么。
“过去一年你们都辛劳了，你拿着我的牌，去庆安那里说一声，鹤华堂院中众人，赏一个月俸钱。”
侍女一愣，白梅客却已经趁着这个时候出去了。
她没有坐府上马车，步行往城南走去，那间石屋中，安和正期待地等着她。
“夫人！您来了！”安和兴冲冲地迎上去，“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待入夜便出发！”
白梅客笑了笑：“别着急，时候还早呢，用过午膳了吗？”
见安和摇头，她便从怀中拿出一份包的紧紧的烧鸡递过去。
“我看街口那个烧鸡摊前排了好长的队，便也买了一份，的确是香得很呢。”白梅客笑道。
安和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的确饿了，打开油纸便大快朵颐起来，还一边问白梅客：“夫人，您不吃吗？”
白梅客摇头：“我吃过了。”
安和却不好意思当着白梅客的面一个人吃，不由分说地将一只腿撕下来塞到白梅客手中：“吃吧，真的很香。”
这段时日她与白梅客已经熟了很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完全不害怕。
白梅客无奈，一晃神的功夫手上已经已经沾满了油污，不过这鸡肉的确做得香，白梅客虽已经吃过了，却还是忍不住撕了一块下来。
但上头的油的确有些多，白梅客吃完抽出手帕打算擦一擦，却奇怪的怎么都擦不干净。
“……”
白梅客多用了些力，指头已经被擦得通红，但黏腻的感觉却一点没有消退，甚至更厉害了些，沿着指尖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白梅客叹了口气，打算放弃，抬起眼，屋内昏暗无光。
石屋本就不通透，若非大晴天才会有一点日光，此时此刻更是漆黑一片。
太暗了。
白梅客有些不舒服，想问问安和蜡烛放在哪，一转眼，却看见地上一片血污，安和正躺在其中，看不出有气没气。
两人执手相顾，却奇怪地并没有很多话要诉说，只相对着笑了笑，白璇收下白梅客给过来的钱财，转而从怀中摸出一张信封递到她手中。
白梅客挑眉，白璇见状解释道：“这是给您的名籍，有了它，您就能摆脱徐雅栀的身份，光明正大出京了。”
时霁手脚有些慢，一直到昨夜才送来，但好在是赶上了。
白梅客敛眉，轻轻摩挲了下，信封中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不知璇儿是从哪里寻来的。
墨行在白璇上车后才走上前来，担忧道：“您确定出京后我不用我继续在一旁看护吗？”
白梅客笑了笑，摇头。
当然不能让墨行后续掌握璇儿的行踪，陈云驰的耳目众多，却也总不至于遍布全国，而今京内他们寻不到人，已经渐渐往城外扩散了。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端王妃的暗中襄助，只要出了京，几乎是不会再有人能寻上璇儿的。
车内安顺等着白璇，安和今日没来，当日吃了饭后她又离开了，甚至到现在，安顺与白璇也只知她们有杀陈贵的打算，却不知其中计划。
车夫甩鞭，马车渐渐远去，白梅客目送着马车在下一个拐角消失不见，心下略微有些怅然。
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
一切都很顺利，她能与璇儿好好过几年日子。
除了秦鹤邻这几日完全见不到人影。
白梅客知道他很忙，应该说没有哪个部是不忙的，白梅客这几日偶尔去端王妃处做客，能听到她说工部几乎夜夜熬工，户部的算盘都打出了烟，礼部熬倒了好几人。
不用见到秦鹤邻，这对于白梅客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但见不到秦鹤邻，又好像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于是白璇走后，她只能强迫自己忙起来，先是找了许久不见的明余，问了问这几个月中徐昀成的行迹，向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只是这事之后，徐昀成很有可能会受到皇帝迁怒。”白梅客提前与她说了结果。
明余倒是很果决，闻言也没有多少波动，直接表明了会帮忙她们混入狱中。
虽说白梅客平日里总觉着自己身边好像没有多少友人，但临到事前，好像又并非如此。
白梅客自己都觉得意外，自己怎么能找到这么多愿意帮她的人？
一直到千秋宴前三日，白梅客晚间回到府上，刚踏入院门，煤儿便上来蹭她，白梅客才猛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很久没有在府上多待了。
煤儿现在已经长得很大，雪白的毛看起来矜贵又漂亮，动起来时却又傻里傻气。
先是冲着她叫了几声，又哐啷一下倒在地上，露出肚皮翻来翻去，白梅客蹲下伸手去摸，它却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一下。
白梅客从前不知从哪里听说猫耳尖的毛发叫“聪明毛”，聪明毛越长猫便越聪明，而很可惜的，煤儿耳尖只有短短的一点点。
对此白梅客却很抱希望，说不定只是煤儿还小，等大些说不定会变长。
正这样想着，煤儿却绕到她身后，先是用脑袋顶了几下她的屁股，而后又侧身倒下去，伸出爪子抠弄她身后的衣料，白梅客微微转身，便将它吓得不敢动弹，袒着肚皮两只前爪蜷在身前，整张小猫脸上都写着“惶恐”。
白梅客：……
其实聪明毛不长也没关系，小猫不需要聪明的头脑。
白梅客在心底安慰自己，想拍拍它的脑袋，又怕自己一举一动再吓着她，只能指头在煤儿头上晃两圈，看得它眼睛亮起伸手来抓。
走了后可就见不到煤儿了。
白梅客突然意识到此事，缓缓叹了口气。
说来也怪，其实煤儿来了的这几个月，照顾它还是府上人更多些，却不知为何它这样喜欢黏着她。
煤儿抓不到人，自己玩了一会觉得没趣，又起身甩甩头跑出去了。
白梅客这才起身，缓缓往屋中去，推开房门，却不想正正好好对上了许久不见的秦鹤邻。
他正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方棋盘，面上有些百无聊赖。
“……你回来了？”白梅客顿了顿，装似无异地关上了门。
秦鹤邻冲她抬过来一眼，落子的手在空中滞了滞，却只是简略地点了点头：“嗯。”
白梅客停在门前没动：“你来是？”
这话有些荒唐，这本就是秦鹤邻自己的家，他随意去哪，但不论是她还是秦鹤邻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秦鹤邻又垂下眼，平静道：“父亲唤我回来的，说千秋宴，他也要去。”
“……”白梅客微微怔愣，搭在把手上的手滑落，“当真？”
秦观自腿疾后恐怕就没出过门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出去？
秦鹤邻同样有些不解，前世父亲一直待在府上直到明年病逝，但重生回来很多事也早已不如他所知晓，这里有变动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之事。
白梅客觑他神情，见秦鹤邻也是同样的不解，多少猜测估计在秦鹤邻上辈子也没有这件事。
只是，她想起某事：“父亲的身子，可以吗？”
秦鹤邻点头：“叶府医说只是一日的话能撑得住，只是估计等不到宴席结束。”
“不过我来是想问你，你打算去吗？”
“什么？”白梅客听这话有些意外，“可以不用去？”
身为国公府世子之妻，这种场合怎么想都该出面，更白梅客本打算等宴席结束后再赶去内狱的。
秦鹤邻听这话便知道白梅客不打算去了，却也不意外，只是缓声为她解释：“当然可以，只要给内宫的公公提前说好，以便安排席位即可。”
白梅客蓦然想起当初秦鹤邻给她说的，不想去的应酬席面便不用去，他的仕途自己可以负责，而到如今，秦鹤邻依旧是这样践行的。
从嫁给秦鹤邻到如今快一年，她没有受到一点来自于这场婚事的丁点压力，甚至她自身的许多压力却传递给了秦鹤邻。
不管秦鹤邻是不是为了上辈子的那个白梅客，他待自己都足够好。
但白梅客不能有任何反应，她扯了扯唇：“那就劳烦你了。”
秦鹤邻点头。
事情说完，他应该离开了。
秦鹤邻起身，白梅客垂眼侧过为他让位，只是手搭在门把上时，还是没忍住偏过头来：“下月到你生辰，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她的生辰？白梅客茫然了一瞬，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生辰了。
却也记得当时给徐雅栀安排的生辰，并不是什么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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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个蛮有意思的问题，秦鹤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是白梅客的？
是从上辈子，还是重生回来后才知道的？
这个问题在白梅客脑中占据了一瞬，却又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这也都没什么意义了，白梅客胡乱摇了摇头，算是回应，却没看到秦鹤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秦鹤邻离开，而后三日再没回来。
千秋宴当天，宫中喜乐自破晓时响起，一直到正午也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
白梅客知道今日安排繁琐，从祭天到受使臣觐见，晚间还有百官流水席面，秦鹤邻天未亮便出门，回来恐怕也得等到明日黎明。
白梅客坐在院中，怀中抱着煤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能听见从京城外响起的阵阵礼炮声。
“夫人，该用午膳了。”
司膳侍女前来禀报，怀中的煤儿甩了甩尾巴，挣了挣，跳了下去。
白梅客拍了拍手上的猫毛：“不了，今日我出去吃。”
侍女想劝，白梅客却已经起身，冲她随意摆了摆手：“拿去给府上大家伙吃吧，今日过节，你们也吃点好的。”
她这夫人当得其实也很一般，不过府上众人包容罢了，今日估摸是最后一日了，也该给点什么。
“过去一年你们都辛劳了，你拿着我的牌，去庆安那里说一声，鹤华堂院中众人，赏一个月俸钱。”
侍女一愣，白梅客却已经趁着这个时候出去了。
她没有坐府上马车，步行往城南走去，那间石屋中，安和正期待地等着她。
“夫人！您来了！”安和兴冲冲地迎上去，“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待入夜便出发！”
白梅客笑了笑：“别着急，时候还早呢，用过午膳了吗？”
见安和摇头，她便从怀中拿出一份包的紧紧的烧鸡递过去。
“我看街口那个烧鸡摊前排了好长的队，便也买了一份，的确是香得很呢。”白梅客笑道。
安和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的确饿了，打开油纸便大快朵颐起来，还一边问白梅客：“夫人，您不吃吗？”
白梅客摇头：“我吃过了。”
安和却不好意思当着白梅客的面一个人吃，不由分说地将一只腿撕下来塞到白梅客手中：“吃吧，真的很香。”
这段时日她与白梅客已经熟了很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完全不害怕。
白梅客无奈，一晃神的功夫手上已经已经沾满了油污，不过这鸡肉的确做得香，白梅客虽已经吃过了，却还是忍不住撕了一块下来。
但上头的油的确有些多，白梅客吃完抽出手帕打算擦一擦，却奇怪的怎么都擦不干净。
“……”
白梅客多用了些力，指头已经被擦得通红，但黏腻的感觉却一点没有消退，甚至更厉害了些，沿着指尖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白梅客叹了口气，打算放弃，抬起眼，屋内昏暗无光。
石屋本就不通透，若非大晴天才会有一点日光，此时此刻更是漆黑一片。
太暗了。
白梅客有些不舒服，想问问安和蜡烛放在哪，一转眼，却看见地上一片血污，安和正躺在其中，看不出有气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