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寻白鹿 作品

216. 同心异梦(14)

“你去哪里?”沈怀慈抓住了灵犀锁,灵犀锁拽住了她的手。叶乔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不说话。


酸水翻涌,疲惫如涨潮般漫了上来,大脑一片混沌,那些画面的冲击余劲未消,太阳穴突突的疼,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这里不安全,不要乱走。”


“我很脏。”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沾了血的外衣和头发,迈腿向通往渝州城的那条路走去,态度坚决,沈怀慈只能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入渝州城,她在一家客栈前停下脚步:“我要洗澡。”


她全身是血,这种样子有哪家客栈敢收留?沈怀慈付了大笔的银子才好不容易拿到一间房,夜深人静,厨房的伙计都休息了,他不得不亲自倒水烧水,叶乔就这么坐在地方等着浴桶里的水冒出热气,温度差不多了,他收回手,结了个结界,道:“好了。”


叶乔站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衣衫一件件落地,修长笔直的腿若隐若现,虽然两人早就有过神修这种亲密之举,沈怀慈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侧过脸。水声破开,白玉藏在清澈的水中,一览无余,黑色的发丝如水草一般笼罩了全身,叶乔探出个脑袋安静地看着他。


方才那一战似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心神,此刻她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完全没有半点情绪,任由他随意摆弄。沈怀慈拿起浴巾给她擦洗,先是手臂,再是双腿,而后是后背,蒸腾的热气润湿了白皙的肌肤,显露出玉一般的质地,衬得那一道道青紫淤痕和血口愈发狰狞。水汽浸湿了她的睫毛,水珠摇摇欲坠,落入水中惊起涟漪,水面摇晃,水底的曲线也在摇晃,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摇晃。


给她擦干净脸,再是脖子,锁骨......沈怀慈不敢继续往下了,他把浴巾塞到叶乔手里,“你自己来。”


叶乔接过,却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水滴顺着下颌线落下,那双黑色的瞳孔如澄澈的水面,里面空空荡荡,似乎什么也没有。她就这么注视着他,眼神慢慢变了,有黑色的漩涡从里面浮现,她试探着,慢慢地靠近,像一只警觉又大胆的小兽,那些水汽温柔地扑到了他的脸上,含着欲、望的视线从上挑的眼尾缓缓移到了饱满的唇,沾着水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颊,他读懂了她的肢体语言,僵硬着,大脑一片空白。


浴巾落在桶底,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跌落。


湿润的水意贴了上来,清新的水汽和气息,舌尖轻松挑起了火,沈怀慈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却不自觉摸到了她的肩头,锁骨,柔滑的弧线,一切都是如此的驾轻就熟,在她面前他似乎又成了懵然不知的徒弟,被她引领着,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身体的水染湿了前襟,他喘了口气推开她:“等等——”


春水压了过来,愈发大胆,像是在火上浇油,空气似乎被热气占据,越发稀薄,水的影子被烛火倒影在屋顶,波光粼粼。叶乔吻上他泛红的眼尾,鼻尖,颤抖的嘴唇,最后加深了这个吻。


清冷的冰被融化、消解。


最后一点空气都被抽干,他恍惚着,对她熟练的进攻毫无抵抗,这个人如此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可是这种东西要怎么学?看书么?还是,还是像现在一样,找另一个男人来练习?


那个人会是谁?巫司岐?风慈?不,不会是他,那时候他俩最亲密的也不过是一个拥抱,那就是前者,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所以这些事是不是都做过了?想到她把这些曾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练习出来的技巧使用在他身上,他觉得屈辱可恨,恨她,更恨自己难以控制的身体。


手指紧紧掐着她的腰,愤怒简直要破膛而出,他咬着她的唇解渴,脑海里突然闪过春娘狰狞的面容——


或许不是巫司岐,而是春风楼,春风楼教会她如何取悦讨好勾引一个男人.......那些画面和声音再度勾得他胃液翻涌,脸色陡然苍白,他推开了叶乔,捂着嘴,背对她撑在墙上。


叶乔跌坐回水里,巨大的水花迎面打下,浇得她肌肤上的粉红渐渐褪去,听着他呕吐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撩开了脸上的头发,双手抱膝,把自己埋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怀慈反应过来,惊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乔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动情之后的红晕,语气很平静:“我要穿衣服了。”


“你的头发。”


“我自己会擦干的。”她伸出手,一边干净的浴巾就飞到了她手上,“晚安。”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能讷讷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好。”


他离开了,叶乔却没有起身的打算,她一掌熄灭屋内的烛火,继续坐在水里面,水从温热变成温凉,最后彻底冷却,熄灭了她身体里的火。


冰冷包裹着她,无比清醒,她直勾勾望着漆黑的屋顶,毫无睡意。


你敢让他看你那一世世经历的苦难和折磨么?你敢让他看看你杀人时候的丑恶嘴脸么?陵光,你早就无可救药了。


“无可,救药。”她无声地重复了这四个字,随后开始盯着窗外发呆,窗外的黑暗慢慢变得稀薄。


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人守在门口守了一整晚,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就这么坐在水里呆了一晚上,两个清醒的人隔着一扇门,寂静无语。


“咚!”东西落地,接着是骨骼断裂的脆响,沈怀慈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躺在床上,人影交叠,搜寻的目光瞬间凝滞,他眼睁睁看着叶乔扭断了这个人的脖子。


红莲业火顷刻就吞噬了尸身,灰飞烟灭,叶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是偷袭的魔修,不是仙门的人。”


掉落的炼魂鼎滚到床边,叶乔翻找着这个人的乾坤袋,从里面挑出有用的东西。沈怀慈思绪混乱地看着她蹲在地上挑挑拣拣,蹙眉:“怎么会有两个乾坤袋。”


“因为有两个人。他们一直远远跟着我们到了这里,你太累了,所以才中了他们的迷药。”叶乔冷静地解释着,她挑出那瓶迷药,闻了闻:“上等货色,神殿的手笔。”


收走了所有银子灵石和有用的丹药后,业火将这两人剩余的痕迹彻底毁去,她推开窗,散走屋内的焦味,外面天光大亮,她倒了杯水递给他:“再不走,会有更多的人追上来。头还晕么?”


沈怀慈刚要伸手去接,却在看见她虎口的鲜血时僵住了,叶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是微微一怔,是那两个魔修的血,她神色僵硬地将杯子里的水喝了,背过身将鲜血拭去:“这茶里有药,你还是别喝了,走吧。”


沈怀慈打算去昆仑,那里气候恶劣,终年都是皑皑白雪,少有人烟,万重高山之中仙门难以搜寻他们的踪迹,高山之上风雪虽寒,可瑶池畔却绿意十足温暖如春,正好适合给她养伤。


叶乔没反对他的提议,只是在半路中她支撑不住,突然昏迷,沈怀慈这才发现她受了不轻的伤,恐是那两个魔修的手笔,恰巧又碰上深山之中有村落遭妖物袭击,沈怀慈只能带着她在路过的村子里停下。


幸好村里人热情质朴,听说他同伴需要静养,受恩的春枝姑娘忙清扫出一间空房给他俩休养,沈怀慈见这里的村民缺医少药,山中瘴气又多,遇上大病只能苦熬,恻隐之心一动,适逢有村民上门求医,他便趁着空闲时间替村民治病。


叶乔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传来鸟雀喳喳声,听完沈怀慈的解释后只说:“我知道了。”


回答的时候她的语气很平静,眼神也很平和,自那日后她似乎彻底恢复了正常,没再显露半点疯狂之相,和她说话她也都能正常回答,不会再像之前阴阳怪气情绪暴躁,但沈怀慈却不敢真的放下心来,因为那双眼睛还是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光彩,春枝姑娘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以为她目不视物,是个瞎子。


两人虽然住在一间房间里,却是一人睡床,一人睡地,沈怀慈本身是修士,不需要太多睡眠,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坐在旁边调气打坐渡过一整晚。这户人家的春枝姑娘似乎很喜欢他,日日都会找他聊天,聊的话题大都是外面的世界与如何修仙,沈怀慈本不想与她交情过密,但实在架不住这十五六岁,单纯热情的少女软磨硬泡,再加上她对她们俩颇多照顾,在叶乔昏迷的时候替她擦身喂药,这恩情不能不还,又见她于修行一事上有些天赋,于是偶尔便出声指点几句。


他们俩聊天的时候,叶乔往往会盯着外面发呆,不言不语。有时候夜深人静,他想主动与她聊一聊,聊过去的事也好,聊今后的事也罢,她却总是简单的几个字。以前是她找他聊天他懒得理,现在倒是完全反过来了。两个冷清的人呆在一起,日子只会更加冷清。


春枝就是一抹热烈的艳阳,她也会拉着叶乔主动聊天,给她梳头,穿衣服,拉着她去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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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这个叶姑娘是个木愣愣的漂亮泥偶,你问她才说话,看起没有脾气也没有表情,手无缚鸡之力,身形单薄的像纸。


谁知一次她俩路过村口的时候碰上村子里的无赖出言调戏,叶乔静静听着春枝泼辣地与这无赖叫骂,毫无表情,春枝年纪轻,脸皮薄,骂不过这混混无赖,再加上她父亲死的早,家中只有她与母亲相依为命,这无赖更加猖狂了,说着说着居然动起了手,吓得春枝拉着叶乔就要回去找人。


无赖拦下她俩,笑得猥琐,那只手就要往叶乔身上摸:“听说村里来了个大美人,这脸长得确实美,不知身材美不美——啊!”


春枝都没看清她是怎么扭断这人的手臂的,无赖痛得气急败坏,提拳便打,下一秒叶乔足尖一踢,一枚石子直接从他额前贯穿,无赖身体仰面倒下,死不瞑目。


春枝魂不附体,面色苍白地后退几步,捂着嘴往回跑。另一边的叶乔还是面色平静,如同方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一般。她沿着原路往回走,恰好撞见春枝哭着往沈怀慈怀里扑,沈怀慈忙按住她的肩膀,保持距离:“怎么了?”


“沈大哥,叶姑娘,叶姑娘杀人啦!”春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怀慈震惊着抬起眼,恰好瞧见叶乔安静地走了进来,她说:“那人要摸我,被我杀了。”


这语气毫无波澜,沈怀慈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她回了房。这么大点的村子,杀人一事当晚就爆发了,无赖家扛着尸体上了门,指着叶乔要以命抵命,春枝不服气将白天经过说了,两边争执起来,混乱中,无赖的母亲言辞格外激烈,指着叶乔又哭又叫,骂的极其难听,叶乔被吵得心烦气躁,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捡起一颗石子就要杀了这女人,送这母子俩一同归西。


弹出的石子被另一枚石子击碎,爆炸声吓得在场所有人齐齐呆愣,沈怀慈抓住她的手,看清他眼中怒意的那一瞬,她清醒了。


沈怀慈拉着她手腕上的灵犀锁强行把她推进了房间内,关上了房门,选择自己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春枝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沈大哥,你真要,真要帮他们去摘那石垣花啊,那东西很难采的,不然不会那么值钱。”


“我没事,去睡吧。”沈怀慈温和的声音响起,房门开了。


叶乔躺在床上,攥紧了床单,背对着他,她能感觉沈怀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背后,直到房内烛火熄灭,她才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气。


无奈、疲惫——


又等了片刻,她转过身,沈怀慈坐在不远处的榻上,清冷的月色照在他身上,仿若一尊玉像,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她像个鬼魂一样飘到了他面前。


沈怀慈没睁开眼,只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别担心,去睡吧。”


叶乔没走,她低下了头,吻上了玉像的眉心。沈怀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吓得睁开了眼,还来不及反应,叶乔已经吻上了他的唇,长驱直入,手摸上了他的腰带,时隔这么久以后火再度被点燃,他迟疑着推开她:“你怎么了?”


叶乔不作声,只是执着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耳垂、下巴、喉间.....细密如雨,膝盖顶上,沈怀慈倒吸一口冷气,慌乱之中,他按上了她细腻柔滑的肩头,既然短时间剥不掉他的衣服,她开始脱自己的,短暂热烈的亲吻之中,她已经敞开了大半的衣襟,温软的弧度蹭着,火越烧越大,难以控制,他抓住她扯着腰带的手腕急了:“成亲,我们成亲之后才,才可以。”


压在身上的人不闻不问,手朝腰腹爬去,沈怀慈实在忍不了,他拉着自己的衣襟加大了力道,叶乔被他灵力一震,推得踉跄后退,失去平衡,拽着桌上的桌布仰面摔倒,壶中的茶水泼在她身上,温热的,她却觉得全身冰凉,瓷杯碎裂在耳边,望着漆黑的屋顶,莫名笑出了声。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才会像一个娼妇一样脱光了衣服主动送上门。


沈怀慈翻身坐起,跪倒在她身边,见她没受伤松了口气,掏出手帕要去擦她身上的茶水,却被她回避了,她慢慢坐了起来,背对着他,鬓边碎发垂落,飘飘荡荡,水珠沿着圆润的肩头滑落,颤颤巍巍。


沈怀慈将她肩头滑落的衣服扯了上去,轻声道:“抱歉,我刚刚有点急了。”


她打断了他的话,转过头,目光中是冷寂:“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