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鸦鸣 作品
12. 成何体统
温棠梨神色淡然，似乎并未将温晋的怒火放在眼里。
她刻意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对啊。”
对啊，我就是要把从你手里拿回来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送人。
温棠梨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因为我年纪小啊，我可不像父亲您一样，能把这么大的产业管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温家主厅内，烛火随风摇曳，光影明灭不定。温晋听此言语，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猛地一拍桌，桌上的茶盏都跟着晃了晃。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温棠梨身形一颤，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温晋的手紧紧攥着扶手，指关节泛白，“是不是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导致你有些飘得忘乎所以了？”
温棠梨还想争辩，却被温晋喝止。
“住嘴！”温晋暴喝一声，“这个温家，我才是主人，还轮不到你顶嘴！你既然这么有主意，就去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温五小姐，请吧。”管家正准备拉起温棠梨的身子。
纤长的睫羽轻颤，温棠梨抬眸望向温晋，温棠梨绕开了管家的手，她提起裙摆，“我会自己走。”
就这样，温棠梨被带到了祠堂，祠堂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厚重而压抑。昏黄的灯光在烟雾中摇晃不止，映照着那一张张牌位。
温棠梨的目光下意识地在牌位上逐一扫过，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复杂。那一排排或新或旧的牌位里，并没有“江今禾”的名字。
温家祖上不允许江今禾入温家祠堂，所以江今禾死的那年，京城的天空下了一场大雨，让人喘不过气。
噩耗传至淮南，江家上下如遭雷击。江老夫人闻讯，当即晕厥，缠绵病榻数月有余。那日江府门前白幡高悬，哀声震天，连院中那株百年老梨树都似在呜咽。
淮南与京城，相隔千山万水。江家子弟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护送江今禾的骨灰归乡。沿途山川寂寂，唯有马蹄声碎，惊起寒鸦阵阵。
温家厌弃如霜雪，江今禾自归向暖处，奔赴偏爱她的名为家人的港湾。
“跪下。”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
祠堂中檀香袅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素白的面庞愈发清丽。
“温五小姐，得罪了。”管家把蒲团放在距离温棠梨不远处。
还没等温棠梨反应过来，管家手中的戒尺带着“呼呼”的风声，迅猛地打向温棠梨的膝窝。
戒尺与皮肉撞击的闷响瞬间在四壁回荡，听得人脊背发凉。
温棠梨身体猛地一震，双腿不受控制地弯曲，整个人重重地跪在蒲团上。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她不想让自己的痛苦，取悦到温晋，哪怕一丝半点。
可那从膝窝处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温晋站在祠堂门口，目光睥睨着温棠梨单薄的身形，冷冷地抛下一句，“今晚就跪在这里，不许吃饭。”
说罢，他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祠堂外的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夏夜的风从窗棂灌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见温晋走远，温棠梨转身反手坐在了蒲团上，一下又一下地揉着伤口处。
临雨被她安排在了燕灼身边帮忙，眼下她真的变成一个人了，温棠梨听见一阵细微的“咕咕”声突兀响起，她下意识捂住肚子，这才惊觉，从午后到现在，自己粒米未进。
“深呼吸……吸气……呼气……”
温棠梨的小手段完全没用，反而还变本加厉，肚子仿佛在向她抗议，又像是在嘲笑她此刻的落魄与无能。
月明星稀，月光轻柔地落在温棠梨的不远处，她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静谧的祠堂只有她的呼吸、烛焰的燃烧声，还有偶尔肚子发出的抗议声。
随着时间流逝，温棠梨静静地看着月光逐渐偏移，那原本落在身前的月光已经完全跑到了窗子的另一头，只能勉强地照亮着祠堂的一角。
就在温棠梨被饥饿感折磨得几近崩溃时，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
只见她身着一声淡紫色锦缎长衫，头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边，发间别着一支造型别致的玉簪，暂头是一颗圆润的珍珠，月光倾斜而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温馨轻咳一声，故作不耐烦道：“也不知道你干嘛要惹父亲动怒。”
说着她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干巴包子。
温馨大步走到温棠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包子递过去，又嘟囔道：“快吃吧，别饿死了。”
温棠梨伸手接过包子，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温馨就别过头去，脸颊微微泛红，“你可别误会，我就是看不得浪费粮食，就当是喂狗了。”
包子的外皮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柔软，变得硬邦邦的，温棠梨费力的掰开包子，里面的肉馅也变得干干巴巴，毫无水分。
可就算是这样，温棠梨也一口一口地把包子都吃进了肚子。
“你还真是不挑食，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府多亏待你呢。”
温棠梨笑了笑，“谢谢，不过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被父亲发现了，你也要挨罚。”
温棠梨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想把别人也牵扯进来，她就是看温晋不顺眼才怼他的。
“不要！”温馨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忘记了？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姐姐若是还想与我闲聊解闷，等我晚上得了空，定当好好回应姐姐。
“嗯，我没忘，只是今天不太好，我怕温晋……”温棠梨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温馨的语气很笃定，“不用担心，不会的，父亲现在正忙着呢。”
温棠梨也找了个蒲团坐在温棠梨旁边，夜渐深，祠堂外的蝉鸣声愈发明亮，温馨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父亲顶嘴呢？哪怕乖一点，嘴巴甜一点，忍一下，也不至于这么苦。”
温棠梨苦笑着摇摇头，她上一世如此悲惨的结局，温馨不知道，所以温棠梨也不恼她的想法，她是被母亲放在心尖上的人，断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曾几何时，江今禾还活着的时候，两人在山间别院过得乐乐陶陶的，温棠梨也不用思考那么多。
“我就是不甘心，而且我有一种预感，父亲在做一件大事、错事。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要笨鸟先飞。”
温馨弯腿坐在地上，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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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温棠梨歪歪头，她吃了包子，肚子不叫了，让她一扫先前的萎靡之态。
终于，温馨轻咳一声，语气有些生硬地开口，“之前赏花宴上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朝你撒气，还设计陷害你。事后我仔细思索了一番，发现你其实也是受害者。”
温棠梨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温馨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可没有想要你原谅我，哼，反正我也得到了惩罚，被母亲训了一顿。不过我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免得你一直记恨我，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她顿了顿，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声音低了几分，“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没想真的害你，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
还好有你，真的，赏花宴那天还好有你。”
说完，温馨有迅速抬起头，恢复了清冷高傲的温家二小姐模样，“好了，话我已经说完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温棠梨朝着温馨凑了凑，见她没什么抵触便靠了上去，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心中的距离貌似也更近了些。
温棠梨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了月牙状，“我不讨厌你，我只讨厌父亲，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只不过姐姐你得向刘小姐好好赔礼了，虽然是误打误撞才发生这种事故的。而且救她的不是我，是太医，那天我只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已。”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可是温府二小姐。”
“姐姐最棒了。”温棠梨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姐，你身上好香啊。”
温馨大脑瞬间宕机，僵在原地，原本还别别扭扭的脸上，此刻满是震惊与无措，连耳根都迅速泛起了红晕，“你……你在乱说些什么……”
“和早上的花香不一样，像是山泉水和雪的味道，很清爽。”温棠梨鼻子轻轻耸动，“姐姐，你到底用了什么香粉，怎么这么好闻？”
温馨完全没料到，温棠梨此刻就像只活泼的小狗凑到她身旁，在她的肩头，颈间闻来闻去，她双手下意识地推开了温棠梨，猛地站起，“你……成何体统！”
“我走了，你好好反省吧。”说完，温馨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夺门而出。
脚步急促而慌乱，裙摆被温馨自己踩了一下，差点摔倒。她顾不上整理，一路小跑，直到远离祠堂，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月色如水，倾泻在曲折幽深的回廊间，将青石地面镀上一层银霜。
温馨还沉浸在与温棠梨相处的复杂情绪中。
一道玄色身影自转角处翩然而至，月光在他肩头跳跃，男人明晃晃地出现在温馨面前，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你们姐妹要促膝长谈呢。”
温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身子一颤，待看清来人，才抚着心口嗔道：“你这人，专挑夜深人静时吓唬人。”
温馨开始抱怨道：“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跟个小狗似的凑在我身上闻。”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温棠梨的动作，脸上满是无奈与嗔怪。
黑衣人静静地听温馨说完，偶尔发出一声轻笑，温馨白了他一眼，“你还笑，就是你身上的味道，传染给我了！”
黑衣人挑眉，故作不解，“我身上？什么味道？”说着，他还故意凑近，作势要让温馨再闻闻。
她刻意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对啊。”
对啊，我就是要把从你手里拿回来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送人。
温棠梨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因为我年纪小啊，我可不像父亲您一样，能把这么大的产业管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温家主厅内，烛火随风摇曳，光影明灭不定。温晋听此言语，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猛地一拍桌，桌上的茶盏都跟着晃了晃。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温棠梨身形一颤，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温晋的手紧紧攥着扶手，指关节泛白，“是不是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导致你有些飘得忘乎所以了？”
温棠梨还想争辩，却被温晋喝止。
“住嘴！”温晋暴喝一声，“这个温家，我才是主人，还轮不到你顶嘴！你既然这么有主意，就去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温五小姐，请吧。”管家正准备拉起温棠梨的身子。
纤长的睫羽轻颤，温棠梨抬眸望向温晋，温棠梨绕开了管家的手，她提起裙摆，“我会自己走。”
就这样，温棠梨被带到了祠堂，祠堂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厚重而压抑。昏黄的灯光在烟雾中摇晃不止，映照着那一张张牌位。
温棠梨的目光下意识地在牌位上逐一扫过，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复杂。那一排排或新或旧的牌位里，并没有“江今禾”的名字。
温家祖上不允许江今禾入温家祠堂，所以江今禾死的那年，京城的天空下了一场大雨，让人喘不过气。
噩耗传至淮南，江家上下如遭雷击。江老夫人闻讯，当即晕厥，缠绵病榻数月有余。那日江府门前白幡高悬，哀声震天，连院中那株百年老梨树都似在呜咽。
淮南与京城，相隔千山万水。江家子弟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护送江今禾的骨灰归乡。沿途山川寂寂，唯有马蹄声碎，惊起寒鸦阵阵。
温家厌弃如霜雪，江今禾自归向暖处，奔赴偏爱她的名为家人的港湾。
“跪下。”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
祠堂中檀香袅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素白的面庞愈发清丽。
“温五小姐，得罪了。”管家把蒲团放在距离温棠梨不远处。
还没等温棠梨反应过来，管家手中的戒尺带着“呼呼”的风声，迅猛地打向温棠梨的膝窝。
戒尺与皮肉撞击的闷响瞬间在四壁回荡，听得人脊背发凉。
温棠梨身体猛地一震，双腿不受控制地弯曲，整个人重重地跪在蒲团上。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她不想让自己的痛苦，取悦到温晋，哪怕一丝半点。
可那从膝窝处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温晋站在祠堂门口，目光睥睨着温棠梨单薄的身形，冷冷地抛下一句，“今晚就跪在这里，不许吃饭。”
说罢，他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祠堂外的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夏夜的风从窗棂灌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见温晋走远，温棠梨转身反手坐在了蒲团上，一下又一下地揉着伤口处。
临雨被她安排在了燕灼身边帮忙，眼下她真的变成一个人了，温棠梨听见一阵细微的“咕咕”声突兀响起，她下意识捂住肚子，这才惊觉，从午后到现在，自己粒米未进。
“深呼吸……吸气……呼气……”
温棠梨的小手段完全没用，反而还变本加厉，肚子仿佛在向她抗议，又像是在嘲笑她此刻的落魄与无能。
月明星稀，月光轻柔地落在温棠梨的不远处，她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静谧的祠堂只有她的呼吸、烛焰的燃烧声，还有偶尔肚子发出的抗议声。
随着时间流逝，温棠梨静静地看着月光逐渐偏移，那原本落在身前的月光已经完全跑到了窗子的另一头，只能勉强地照亮着祠堂的一角。
就在温棠梨被饥饿感折磨得几近崩溃时，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
只见她身着一声淡紫色锦缎长衫，头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边，发间别着一支造型别致的玉簪，暂头是一颗圆润的珍珠，月光倾斜而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温馨轻咳一声，故作不耐烦道：“也不知道你干嘛要惹父亲动怒。”
说着她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干巴包子。
温馨大步走到温棠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包子递过去，又嘟囔道：“快吃吧，别饿死了。”
温棠梨伸手接过包子，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温馨就别过头去，脸颊微微泛红，“你可别误会，我就是看不得浪费粮食，就当是喂狗了。”
包子的外皮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柔软，变得硬邦邦的，温棠梨费力的掰开包子，里面的肉馅也变得干干巴巴，毫无水分。
可就算是这样，温棠梨也一口一口地把包子都吃进了肚子。
“你还真是不挑食，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府多亏待你呢。”
温棠梨笑了笑，“谢谢，不过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被父亲发现了，你也要挨罚。”
温棠梨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想把别人也牵扯进来，她就是看温晋不顺眼才怼他的。
“不要！”温馨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忘记了？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姐姐若是还想与我闲聊解闷，等我晚上得了空，定当好好回应姐姐。
“嗯，我没忘，只是今天不太好，我怕温晋……”温棠梨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温馨的语气很笃定，“不用担心，不会的，父亲现在正忙着呢。”
温棠梨也找了个蒲团坐在温棠梨旁边，夜渐深，祠堂外的蝉鸣声愈发明亮，温馨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父亲顶嘴呢？哪怕乖一点，嘴巴甜一点，忍一下，也不至于这么苦。”
温棠梨苦笑着摇摇头，她上一世如此悲惨的结局，温馨不知道，所以温棠梨也不恼她的想法，她是被母亲放在心尖上的人，断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曾几何时，江今禾还活着的时候，两人在山间别院过得乐乐陶陶的，温棠梨也不用思考那么多。
“我就是不甘心，而且我有一种预感，父亲在做一件大事、错事。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要笨鸟先飞。”
温馨弯腿坐在地上，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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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梨歪歪头，她吃了包子，肚子不叫了，让她一扫先前的萎靡之态。
终于，温馨轻咳一声，语气有些生硬地开口，“之前赏花宴上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朝你撒气，还设计陷害你。事后我仔细思索了一番，发现你其实也是受害者。”
温棠梨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温馨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可没有想要你原谅我，哼，反正我也得到了惩罚，被母亲训了一顿。不过我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免得你一直记恨我，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她顿了顿，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声音低了几分，“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没想真的害你，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
还好有你，真的，赏花宴那天还好有你。”
说完，温馨有迅速抬起头，恢复了清冷高傲的温家二小姐模样，“好了，话我已经说完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温棠梨朝着温馨凑了凑，见她没什么抵触便靠了上去，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心中的距离貌似也更近了些。
温棠梨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了月牙状，“我不讨厌你，我只讨厌父亲，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只不过姐姐你得向刘小姐好好赔礼了，虽然是误打误撞才发生这种事故的。而且救她的不是我，是太医，那天我只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已。”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可是温府二小姐。”
“姐姐最棒了。”温棠梨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姐，你身上好香啊。”
温馨大脑瞬间宕机，僵在原地，原本还别别扭扭的脸上，此刻满是震惊与无措，连耳根都迅速泛起了红晕，“你……你在乱说些什么……”
“和早上的花香不一样，像是山泉水和雪的味道，很清爽。”温棠梨鼻子轻轻耸动，“姐姐，你到底用了什么香粉，怎么这么好闻？”
温馨完全没料到，温棠梨此刻就像只活泼的小狗凑到她身旁，在她的肩头，颈间闻来闻去，她双手下意识地推开了温棠梨，猛地站起，“你……成何体统！”
“我走了，你好好反省吧。”说完，温馨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夺门而出。
脚步急促而慌乱，裙摆被温馨自己踩了一下，差点摔倒。她顾不上整理，一路小跑，直到远离祠堂，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月色如水，倾泻在曲折幽深的回廊间，将青石地面镀上一层银霜。
温馨还沉浸在与温棠梨相处的复杂情绪中。
一道玄色身影自转角处翩然而至，月光在他肩头跳跃，男人明晃晃地出现在温馨面前，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你们姐妹要促膝长谈呢。”
温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身子一颤，待看清来人，才抚着心口嗔道：“你这人，专挑夜深人静时吓唬人。”
温馨开始抱怨道：“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跟个小狗似的凑在我身上闻。”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温棠梨的动作，脸上满是无奈与嗔怪。
黑衣人静静地听温馨说完，偶尔发出一声轻笑，温馨白了他一眼，“你还笑，就是你身上的味道，传染给我了！”
黑衣人挑眉，故作不解，“我身上？什么味道？”说着，他还故意凑近，作势要让温馨再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