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泪蒸发 作品

33. 手艺

与左小西相比,阿木就实在多了。他在她规定的最后一天回来,交差也是在酒楼,并且只有一个人。孟行朝一到地方就发现垒得整齐的木箱,他就平静地站在一旁。


“别的兄弟们呢?”


“把东西放下我就让他们回家了,谁都想早点回去过年。”


孟行朝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已经到年关了。她听着街上小孩子叫喳喳的声音,恍惚地觉自己这些天都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在酒楼、府上两点一线来回走,完全没意识到周围在发生什么。


“你倒是动作快,我说的要给大家奖赏的事你都忘了?”


阿木笑笑:“老板把我升为领队,我自是先去领了自己的俸禄。”她讶然:“然后先给大家垫上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语,孟行朝则不免对他刮目相看:“你还挺有想法。”


“怪我自作主张。”他虽是自贬,但话里话外却让孟行朝觉得这人很聪明。


于是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增加一丝欣赏:“你做的没错,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到,都没意识到新年就在眼前了。”她拍拍他的肩:“你的奖赏早就跟财务那边通报好了,领完就回家过年吧。”


阿木的性格虽说和他的名字一样总是木木得沉默着,不过他不是圣人,不可能挣着钱还平静无波。


孟行朝发现他的眼睛都亮了,愣头青一样谢过她,然后迅速走向门外。


“对了,老板。”他忽的折返回来,扒着门框:“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极少见的,她在他眼中竟然看见一丝狡黠。


阿木的反问来的出其不意又出乎意料,她甚至凌枝愣了一刹:“你觉得奖赏不够?”


“老板,你也太瞧不起我了。”他对此回答表示无奈:“现在梧桐村的所有弟兄都回来了,但是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啊?”


孟行朝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神——她是不是在阿木眼神中看见了一种名为“揶揄”的情绪?她不确信地上前一步,防备地瞧着他,犹豫不决地问:“你是说……祝七郎?”


阿木一脸“你终于开窍了”的样子:“你就不问问他说没说过要来这边过年?”


孟行朝摸了摸脑门,有点尴尬。她连过年这件事都不记得,关于祝寻的当然更是抛之脑后了。


“所以他怎么说?”


“他说会来找你的。”也不知阿木怎么回事,她夫君说要来找她,他看着比自己还开心。


听到他的话,孟行朝先是不信,而后很快转过了弯。她那样大张旗鼓地在梧桐村垦地、种田,就算他一开始藏得好好的现在也已然暴露,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逃跑——若那两人说的是真的,这条当然行不通。还有一个办法,便是将自己放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上。


既然已是众目睽睽了,何妨再明显一点,如果能暴露在所有百姓的目光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我知道了。”她给阿木一个感谢的笑。


或许是他的话语的作用,明明是孟行朝亲自盯着置办的酒楼,竟然今日走出去才感觉到喜气。


“这位置怎么样?”


“高了高了,再往下点……又低了,抬高点,不对,左来点。”


正巧看见两个小二在偏门挂灯笼,孟行朝脸上洋溢出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笑意抬头看着他们,她声音都染上欢喜:“这灯笼挺好看,是在哪买的?”


那两个实在太投入,被她这般一问,两个一起回头,差点没给上面的那个摔下来。


“哎哎哎!”孟行朝眼疾手快地接了他一把,小二稳稳踩在干冷的地面上,小心翼翼盯着她,心跳个不停,脸蛋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总之红得像猴屁股,嘴上也支支吾吾不利索:“孟、孟老板……”


孟行朝很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她是长得很可怕吗?现在住得好了,也买了清晰一点的镜子,她对自己的样貌还是有点认知的——明明是个大眼睛萌妹子嘛。


她有点好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怎么吓成这样?”


看见她的笑,他的脸又“噌”一下涨了起来。他想跟她解释,自己不是害怕她,而是激动,毕竟天天听别人描述老板如何如何厉害,而他却是个最低等的小二,本以为没机会见她了,但她竟然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可是他嘴笨,她愈是问,他便愈张不开嘴。


“老板,这灯笼是我们自个儿粘的,估计是买不着了。”还是下面的那个给她解释了一通。


“你们手艺还挺不错。”


“嗨,这有什么,您不知道,这么些年酒楼过春节用的灯笼是自个粘的,福字是自个贴的,连对联都是自个写的呢。”


“呦,”她有些震惊:“那你们还真够多才多艺的。”他被她夸得有点害羞:“不是我们厉害,是我们师父厉害。”


见孟行朝来了兴致,他也打开了话匣子,给她指到:“老板你看,这福字写得好吧?”


孟行朝虽不是什么书画鉴定大师也没有那么高深的艺术修养,但这字写得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哪怕是她这个外行都能看得出门道。


于是她问:“你们这个粘灯笼的手艺教教我呗。”


“啊?”那小二讶然伸长了脖子:“这种玩意我们下头的人干就行,哪能劳烦您动手呢?”孟行朝微微板脸,故意放低语调:“既然知道我是老板,照做就行了。”


他们嘴上说着不应让她亲自下手,可发现有人对他们的工作感兴趣还是开心的,于是两人一对视,终究笑着应了下来。


熬浆糊、剪花样、拼骨架,孟行朝几乎把一个下午都浪费在了这个偏门旁的小院子里,等回到府上,天已经完全黑了。


“老板!您怎么才回来?可是让我好找!”


她远远就发现凌枝守在门口,也不知是不是在这儿站了一夜。


“我这么大的人,难不成还能把自己丢了么?你也是的,操心就算了,怎么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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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候着,把你冻病了还得去看郎中,岂不是得不偿失。”


凌枝脸色微红,被人关心的滋味能叫人什么情绪都消失,更何况这关心还是来自于自己的主子。


“您这么大的人?”孟行朝把凌枝冻得冰凉的小手攥在怀中,见她这般,凌枝也比平时少了点拘束,对着她夸张地打量一番,道:“您也没比我年长几岁呀,做这老成样子干什么。”


孟行朝经常会忘记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不是那个阳光健壮的二十一世纪女性了,而是年龄不大的孟婉娘。在凌枝眼里,她就是在装小大人嘛。


“不说这个了。”她拉着凌枝往里走,跟她讲今天下午她是到哪去了,做了什么。


“明日你就去帮我买这几样东西……不,先去拿纸笔来,我得先记下来,不然害怕明天一醒来全抛之脑后了。”


凌枝欣喜又惊讶:“您要做灯笼?”


孟行朝理所应当,点头:“马上要过年了,咱们府上一点年味儿都没有。”怎么说也是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重视一点是应该的。


她站在窗前,看着院中似水的月光,愈发觉得冷清。


“现在这番模样,别说年味了,就是人味都没有。”瞧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凌枝正打算出声宽慰,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略有些埋怨且恶狠狠地说:“都怪这个苏蕴,明明能给我选一会更合适的房子,偏偏要立马定下来,现在可好,这房子里跟闹鬼一样。”


听见她的话,凌枝眨眨眼,小心地四处张望。她不怕鬼,但是害怕“隔墙有耳”。“老板,您这样讲究苏公子……不太好吧?”


孟行朝转头看见她胆小的样子嗤笑一声:“你也太胆小了吧凌枝,这个时代还没有监控和窃听器呢,他怎么可能偷听得着啊?”


“哦——”凌枝挠挠头,还在思考“监控”和“窃听器”是什么东西,就被门外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思绪。不是远在大门之外,而是就在房门口,距离她们不过咫尺。


她猛地抬头,发现孟行朝也听见了那动静,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老板?”凌枝小声地呼唤着,几乎浑身都血液都僵了:“你说、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你见过?”孟行朝反问到。凌枝摇摇头,没见过。孟行朝用眼神示意:那不就得了。


“但是……但是……”可凌枝的眼神却更加惊悚,顺着她的目光,孟行朝看见了门外那个模糊的身影。


对于没有亲眼见过的事物,孟行朝一律归咎为不存在。鬼有什么可怕的,又不会真的动手害人,真正可怕的是人。


她一边飞速思考着门外来者可能是的身份,一边示意凌枝躲远点。直到她心有灵犀地藏到了里屋,孟行朝才慢步挪到了门口。


她默念着三二一,决定用手里的铁盆给此人致命一击。


三、二……“吱呀——”开门的声音扰乱了孟行朝的神经,她手中的铁盆刚刚举起,就被人挡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