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西洲 作品
13. 多情佛陀浪子客
竹昭昭带着周唯锦一路买，一路逛。行到一处岔路口时，打眼就见到了一间小酒馆。
和竹昭昭之前路过的酒馆不同的是，这间小酒馆的生意比其他家红火，门口还站着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吆喝：
“青稞酒，上好的青稞酒！少爷姑娘们快来尝尝！”
“梅乃，你家的青稞酒酿好啦？咱们就好这一口！”路过的两个汉子勾肩搭背，豪迈开口。
梅乃：“早酿好了！就等你们了！”
“走走走，尝尝去！”熙熙攘攘的行人在老板娘的吆喝下，纷纷踏进酒馆。
青稞酒？
竹昭昭不感兴趣，况且天色已晚，刚才夷无路已传信给她，让她带阿锦到前面不远处拐角的一处客栈碰面。
梅乃爽朗地笑了笑：“何止呢！今晚那位佛子也来！”
“姑娘少爷们又有新歌可以听了！”
佛子？竹昭昭停下来了脚步，周唯锦疑惑地看向她，小手还不停地摇摆竹昭昭的手臂，催促她赶紧回去。
酒馆……佛子……难道我们一进到昆仑玉域就听到的那首情歌就是从这家酒馆传出来的？
竹昭昭好奇了，蹲下来笑意盈盈地看向周唯锦：“阿锦，昭昭姐姐带你去喝酒！”
周唯锦本来还执意回去，但听到“酒”时意志动摇了。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她经常看见姬信会一个人躲着偷偷喝酒，自己也想尝一口是什么味道时，姬信总是把酒藏起来，不让她喝，眼神意味不明。
周唯锦想知道姬信喝过的酒，是什么味道。
竹昭昭见周唯锦安静下来，知道她是同意了，展颜一笑：
“那我们走！”
竹昭昭拉着周唯锦走到小酒馆门前，梅乃见她们不像本地人，热络地开口：
“姑娘们，扎西德勒。在我家这小酒馆就尽情喝好玩好，说不定今晚还能听到美妙的情歌！”
竹昭昭颔首：“麻烦了，给我们上壶青稞酒吧。”
“好嘞！”
竹昭昭在梅乃的招呼下，到小酒馆的一角坐下，扑面而来的是青稞酒酿人的酒香和雍民们或柔情或豪迈的酒歌。
这里有许许多多来喝青稞酒的雍民，但多是慕佛子名而来。
不多时，竹昭昭周唯锦的青稞酒也端上来了。竹昭昭正要小酌一杯时，酒馆外乌泱泱的人群将一名青年男子簇拥进来。
“苏巴嘉措，宫珠得嘞，您来啦！”
“苏巴嘉措，好久没见你来梅乃家喝酒啦！”
“今晚有新歌吗？苏巴嘉措？”
雍民们热切地和苏巴嘉措寒暄。竹昭昭闻声看过去，只见这被称为“苏巴嘉措”的男子身穿赫红色长袖袄袍，内里裹着件纯白的厚棉衣。
不似佛子打扮。
苏巴嘉措笑得憨厚，重重拍了拍眼前的汉子：“旺波，好久不见！今晚不醉不归！”
“歌呢？苏巴嘉措有歌吗？！”汉子问。
“今夜灵光乍现，应是有缘人能得我新歌了。”苏巴嘉措笑笑。
人群中爆发出兴奋的哄闹，似是不虚此行。
竹昭昭将手里的青稞酒放下，拉起周唯锦：“阿锦，我们凑近点听他唱歌！”
周唯锦刚到嘴边的青稞酒，就被竹昭昭的晃动弄撒了。周唯锦没说什么，沉默一瞬后，缓缓点头答应：“嗯。”
竹昭昭拉着周唯锦向拥挤的人群中挤去，边挤还边忧心周唯锦有没有被撞到。
苏巴嘉措扫视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雍民们，目光触及竹昭昭所在的方向时，突然停下来了。
苏巴怔愣了一下，眼眸微颤，复又调整呼吸，温和地笑道：“有缘人这么快就来了。”
有缘人？什么有缘人？竹昭昭心中嘀咕，思索间，她身边的雍民们早已让出了一条道来。苏巴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了。
他想干什么？！怎么朝我们这边来了？！竹昭昭赶忙把周唯锦护到身后。
苏巴走到竹昭昭面前停下了，随即伸出右手按住左肩，微微弯腰附身：“请问我有幸能给这位姑娘唱一首情歌吗？”
不仅竹昭昭愣住了，酒馆里的雍民们也愣住了。佛子的有缘人竟是个外乡人？
苏巴嘉措虔诚地伸出了右手，雍民们的猜想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方才青稞酒溢满空气的喧闹酒馆霎时安静下来，只有雪落在屋檐上窸窸窣窣的轻语。
躲在竹昭昭背后的周唯锦，怯懦地探出脑袋来，看着苏巴嘉措伸向自己宽厚的手掌。
周唯锦不知道“情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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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苏巴对她的亲昵，于是抗拒道：
“不、不要！”
说完这句话后，周唯锦又气鼓鼓地将脑袋缩了回去。
没错，苏巴嘉措所指的有缘人，就是周唯锦。
苏巴不觉得尴尬，放低声音，笑着哄道：“我观姑娘容颜如月亮般皎洁，眼睛如太阳般明媚，定是我那佛缘深厚的爱人。”
嘁，什么佛子？本姑娘看他就是个放浪的酒客！
竹昭昭“啪”地将苏巴的手打回去：“什么爱人？！没听见我们阿锦说‘不要’了吗？还不快滚！”
“你干什么？！”雍民们听竹昭昭斥责苏巴，纷纷躁动起来，“出去！我们这儿不欢迎对佛子不敬的外乡人！”
“对！出去！”
梅乃瞧见事态不受控制，从人群中挤出来安抚大家：“哎哟！少爷姑娘们！消消火气！”
梅乃转身拉过竹昭昭的手，歉意地解释：“姑娘们实在是误解我们佛子啦！”
“佛子每次来我们酒馆喝酒，只要是与他有缘的姑娘，他都会给那位姑娘唱一首情歌！”
不单是阿锦吗？真是多情佛陀浪子客，哪来那么多人与他有缘？不过，万一是他们这儿的风俗呢……
竹昭昭不敢妄加揣测与冒犯，于是朝苏巴嘉措行了道歉礼：“苏巴嘉措，抱歉，是我冒犯了。”
苏巴心胸宽和，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无事，不知者不罪。”
“但是，我朋友阿锦不想听你给她唱情歌，所以恕我们无法答应你的请求。”竹昭昭依然坚持。
空气一下子又凝滞下来。竹昭昭不想妥协，和酒馆里的苏巴与雍民们僵持着。
突然，一道刻薄又清冷的男音穿透酒馆的门木，伴着簌簌的雪粒传了进来：
“哟，这么多人围着俩小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臭道士？！竹昭昭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喜转头，找到了那道令人讨厌又让人有安全感的身影。
只见夷无路挺身傲立站在酒馆门口，姬信也跟了过来，负手而立。酒馆外寒夜漆黑，风雪撒泼，将寒风灌了进来，两人的身子却将寒意隔绝在外。
如果说，竹昭昭有哪一刻对夷无路产生过好感的话，她想，这可能也算一次。
和竹昭昭之前路过的酒馆不同的是，这间小酒馆的生意比其他家红火，门口还站着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吆喝：
“青稞酒，上好的青稞酒！少爷姑娘们快来尝尝！”
“梅乃，你家的青稞酒酿好啦？咱们就好这一口！”路过的两个汉子勾肩搭背，豪迈开口。
梅乃：“早酿好了！就等你们了！”
“走走走，尝尝去！”熙熙攘攘的行人在老板娘的吆喝下，纷纷踏进酒馆。
青稞酒？
竹昭昭不感兴趣，况且天色已晚，刚才夷无路已传信给她，让她带阿锦到前面不远处拐角的一处客栈碰面。
梅乃爽朗地笑了笑：“何止呢！今晚那位佛子也来！”
“姑娘少爷们又有新歌可以听了！”
佛子？竹昭昭停下来了脚步，周唯锦疑惑地看向她，小手还不停地摇摆竹昭昭的手臂，催促她赶紧回去。
酒馆……佛子……难道我们一进到昆仑玉域就听到的那首情歌就是从这家酒馆传出来的？
竹昭昭好奇了，蹲下来笑意盈盈地看向周唯锦：“阿锦，昭昭姐姐带你去喝酒！”
周唯锦本来还执意回去，但听到“酒”时意志动摇了。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她经常看见姬信会一个人躲着偷偷喝酒，自己也想尝一口是什么味道时，姬信总是把酒藏起来，不让她喝，眼神意味不明。
周唯锦想知道姬信喝过的酒，是什么味道。
竹昭昭见周唯锦安静下来，知道她是同意了，展颜一笑：
“那我们走！”
竹昭昭拉着周唯锦走到小酒馆门前，梅乃见她们不像本地人，热络地开口：
“姑娘们，扎西德勒。在我家这小酒馆就尽情喝好玩好，说不定今晚还能听到美妙的情歌！”
竹昭昭颔首：“麻烦了，给我们上壶青稞酒吧。”
“好嘞！”
竹昭昭在梅乃的招呼下，到小酒馆的一角坐下，扑面而来的是青稞酒酿人的酒香和雍民们或柔情或豪迈的酒歌。
这里有许许多多来喝青稞酒的雍民，但多是慕佛子名而来。
不多时，竹昭昭周唯锦的青稞酒也端上来了。竹昭昭正要小酌一杯时，酒馆外乌泱泱的人群将一名青年男子簇拥进来。
“苏巴嘉措，宫珠得嘞，您来啦！”
“苏巴嘉措，好久没见你来梅乃家喝酒啦！”
“今晚有新歌吗？苏巴嘉措？”
雍民们热切地和苏巴嘉措寒暄。竹昭昭闻声看过去，只见这被称为“苏巴嘉措”的男子身穿赫红色长袖袄袍，内里裹着件纯白的厚棉衣。
不似佛子打扮。
苏巴嘉措笑得憨厚，重重拍了拍眼前的汉子：“旺波，好久不见！今晚不醉不归！”
“歌呢？苏巴嘉措有歌吗？！”汉子问。
“今夜灵光乍现，应是有缘人能得我新歌了。”苏巴嘉措笑笑。
人群中爆发出兴奋的哄闹，似是不虚此行。
竹昭昭将手里的青稞酒放下，拉起周唯锦：“阿锦，我们凑近点听他唱歌！”
周唯锦刚到嘴边的青稞酒，就被竹昭昭的晃动弄撒了。周唯锦没说什么，沉默一瞬后，缓缓点头答应：“嗯。”
竹昭昭拉着周唯锦向拥挤的人群中挤去，边挤还边忧心周唯锦有没有被撞到。
苏巴嘉措扫视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雍民们，目光触及竹昭昭所在的方向时，突然停下来了。
苏巴怔愣了一下，眼眸微颤，复又调整呼吸，温和地笑道：“有缘人这么快就来了。”
有缘人？什么有缘人？竹昭昭心中嘀咕，思索间，她身边的雍民们早已让出了一条道来。苏巴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了。
他想干什么？！怎么朝我们这边来了？！竹昭昭赶忙把周唯锦护到身后。
苏巴走到竹昭昭面前停下了，随即伸出右手按住左肩，微微弯腰附身：“请问我有幸能给这位姑娘唱一首情歌吗？”
不仅竹昭昭愣住了，酒馆里的雍民们也愣住了。佛子的有缘人竟是个外乡人？
苏巴嘉措虔诚地伸出了右手，雍民们的猜想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方才青稞酒溢满空气的喧闹酒馆霎时安静下来，只有雪落在屋檐上窸窸窣窣的轻语。
躲在竹昭昭背后的周唯锦，怯懦地探出脑袋来，看着苏巴嘉措伸向自己宽厚的手掌。
周唯锦不知道“情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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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后，周唯锦又气鼓鼓地将脑袋缩了回去。
没错，苏巴嘉措所指的有缘人，就是周唯锦。
苏巴不觉得尴尬，放低声音，笑着哄道：“我观姑娘容颜如月亮般皎洁，眼睛如太阳般明媚，定是我那佛缘深厚的爱人。”
嘁，什么佛子？本姑娘看他就是个放浪的酒客！
竹昭昭“啪”地将苏巴的手打回去：“什么爱人？！没听见我们阿锦说‘不要’了吗？还不快滚！”
“你干什么？！”雍民们听竹昭昭斥责苏巴，纷纷躁动起来，“出去！我们这儿不欢迎对佛子不敬的外乡人！”
“对！出去！”
梅乃瞧见事态不受控制，从人群中挤出来安抚大家：“哎哟！少爷姑娘们！消消火气！”
梅乃转身拉过竹昭昭的手，歉意地解释：“姑娘们实在是误解我们佛子啦！”
“佛子每次来我们酒馆喝酒，只要是与他有缘的姑娘，他都会给那位姑娘唱一首情歌！”
不单是阿锦吗？真是多情佛陀浪子客，哪来那么多人与他有缘？不过，万一是他们这儿的风俗呢……
竹昭昭不敢妄加揣测与冒犯，于是朝苏巴嘉措行了道歉礼：“苏巴嘉措，抱歉，是我冒犯了。”
苏巴心胸宽和，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无事，不知者不罪。”
“但是，我朋友阿锦不想听你给她唱情歌，所以恕我们无法答应你的请求。”竹昭昭依然坚持。
空气一下子又凝滞下来。竹昭昭不想妥协，和酒馆里的苏巴与雍民们僵持着。
突然，一道刻薄又清冷的男音穿透酒馆的门木，伴着簌簌的雪粒传了进来：
“哟，这么多人围着俩小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臭道士？！竹昭昭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喜转头，找到了那道令人讨厌又让人有安全感的身影。
只见夷无路挺身傲立站在酒馆门口，姬信也跟了过来，负手而立。酒馆外寒夜漆黑，风雪撒泼，将寒风灌了进来，两人的身子却将寒意隔绝在外。
如果说，竹昭昭有哪一刻对夷无路产生过好感的话，她想，这可能也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