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米多 作品

37. 第 37 章

“这些日子柳州的百姓没有什么异常,李将军和别驾大人出城后的次日,刺史府长史去找了城中几个商户采买了些药材和粮食,司马去军营那边见了李将军的一个副将,具体谈了什么,我们的人没有听到,李将军治下严明,我们安插不了人手。”朱先生将收到的几封信找出来交给周景初,示意他先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周景初接过拆开信封快速看过一遍,眉峰紧皱,似乎有些不确定:“确定不是建安王,而是永安王?”


朱先生眯着眼睛,看向桌上正咕噜作响的茶壶,水已经烧开,沸水将茶壶盖子顶起来,稍后又落下去,就像柳州城里的暗潮涌动。


周景初起身走到窗前,静静思索了一番,然后又坐回椅子上,因为心情不好,手指无意识在桌面轻点。朱先生见他这样,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杯子倒满后也没有停下来,直到热水溢出流淌到桌面,蔓延到他手边。


烧灼的痛感让周景初神思归位,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桌子上乱糟糟的水迹,然后又看向朱先生。


朱先生微微一笑,对他目光里的疑惑视而不见,意味深长道:“你看这热水像不像我们的刺史大人?”


周景初低头沉思半晌,觉得朱先生这比喻还挺贴切,吴志远可不就是在找死吗,他想用庆安或在柳州作筏子,也要看自己答不答应。


取出帕子将手上的水渍擦干,手指处还泛着红,且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痛感,周景初的心慢慢静下来,对朱先生拱手道:“多谢先生,我明白了。”


既然有了方向,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先定个章程,周景初和朱先生又商议了许久,直到用晚饭的时候才出了书房。


柳州刺史府里的情形并不怎么好,刺史吴志远坐在上首,看着王书翰道:“王大人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今日天色太晚,明日再去庆安吧,不如这样,我在府中略备薄酒,大家休整一下。”


王书翰阶品比他低,却并不想卖他人情,神情刚毅,坚定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卑职有命在身,只能愧对大人盛情,我等交接完公务后就连夜启程赶往庆安吧,时间紧急,耽搁不得。”


吴志远早就听说过他为人正直,作风强硬,正因如此,才能短短几年升任左侍郎一职,此时见他这样,倒是意料之中,便笑道:“就算再急也要吃饭不是?”


说罢边往北方拱手行了边对何侍郎道:“下官几年未曾回京,太后娘娘凤体可还安康?”


何侍郎微微一笑,朗声道:“吴大人客气了,太后娘娘一切安好。”他跟吴志远不熟,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交情,这会突然问到太后头上去,倒让何侍郎有些莫名其妙。


吴志远身后的柳州刺史长史适时上前接过话题:“不久后就是太后娘娘千秋,刺史大人为她老人家备了贺礼,正有些发愁不知合不合太后娘娘的心意呢,没想到何侍郎就来了。普天之下,若论对太后娘娘的了解,只有陛下和侍郎大人了,不若侍郎大人留在柳州,也能帮刺史大人掌掌眼。”


御史中丞郑修远放下手中茶盏,微微抖了抖自己的袍角,道:“柳州城中安然无恙,何侍郎在这里也不错,大人以为呢?”


郑修远对刺史长史微微颔首,然后看向王书翰,等他拿主意,他是主官,安排何侍郎的去向再正常不过,按例何侍郎也不会拒绝。


郑修远出京之前就接到常山侯送来的消息,周景初在庆安,此时自然不想看何侍郎给自己的下属添堵,让何侍郎留在柳州也能敲打一下吴志远,他们刚才进门后可是问清楚了,这么些天过去了,柳州的药材和粮食还没送去庆安。


任凭他吴志远的理由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和富丽堂皇,几人都是从官场混的人精,一听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人插手,想搅浑柳州,顺带将周边的齐州,并州,晋州拉入水,阻止藩王入京。


只是不知道这背后的黑手是谁?


王书翰蹙紧眉头,沉吟片刻,对吴志远和何侍郎二人道:“何侍郎就留在柳州协助吴大人看管城中百姓和往来货商吧,我们其余几人稍后带人前往庆安,就不叨扰吴大人了。”


吴志远微愣,定定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强留王大人了,稍后我送大人出城。”


李将军在最下首一直没有说话,吴志远扭头看过去,叮嘱:“那就劳烦李将军护送王大人和郑大人了。”


李将军沉声应下:“卑职领命。”他已经察觉到了议事厅里的暗潮涌动,但是无论他们有什么目的,自己是不想掺和进去的,不如袖手旁观。


何侍郎对待在柳州还是挺乐意的,刚刚刺史长史也说了庆安情况凶险,自己没必要以身犯险,在柳州安全些,也能帮皇帝外甥盯着他那群各怀鬼胎的兄弟。


于是他扬起笑容,热情地对吴志远道:“那就叨扰吴大人了。”


王书翰将手头的公文交接清楚,便带着队伍出城,吴志远特意将他们送到城门处,满面忧色,对几人道:“王大人此行一路保重,我先前让长史采买的药材和粮食也准备好了,这次便押送的士兵们跟着大人一起过去吧。”


一旁的刺史长史对远处挥挥手,过来了一列队伍,都是身着铠甲的士兵,身后还有几十辆马车,上面堆满了麻袋,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塞满了东西。


王书翰扫过一眼,对吴志远道:“大人费心了。”侧首对身后几人道:“我们这就走罢。”


然后对吴志远行了一礼,翻身上马,领着几人策马出城,身后的队伍慢慢跟上去,聚集的火把宛若一条长龙盘旋在远处的官道上。


何侍郎站在原地看同僚走远,直到火光渐渐消失才对身侧的吴志远道:“吴大人,我们回去吧?”


吴志远脸上挂起笑容,伸手向前做出个请的姿势,连声道:“何大人先请。”


错身间,脚步微顿,跟刺史长史对视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后,这才跟在何侍郎身后上了马车。


李将军出了刺史府的大门后就见到了自己的副将赵震,招他过来耳语一番,赵震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先行策马出城,常平也一直跟在他身后。


出了城门一段路后,常平勒马,赵震见状也停下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常平笑笑,对他道:“赵将军先行回营吧,我家少爷还在城里呢,我得去跟他说一声,晚些时候我们会追上来的。”


柳州驻军在城外山脚下安营扎寨,将军吩咐的事情确实不好让周景初知道太多,赵震也只是打算让常平在外场等着,见他要走倒是不在意,便道:“也行,那你去吧。”


几人分道扬镳,赵震回城外营地调人手,常平则调转马头回城去别院找朱先生。


他到别院的时候,周景初正在房里换衣服,院子里的侍卫房间里也灯火通明,常平略看一眼,径直去了书房。


两刻钟后,周景初带着一行人出了院子,大家分批次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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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州去庆安会路过几个山坳,虽然冬日里树木枯黄,可是也可以借着灌木丛遮掩身形,周景初带着侍从在林子里等了半个时辰后就看见远处缓缓而来的押送队伍。


李将军一直在等赵震跟上来,谁知他却一直不见踪影,向身后看了几遍,只有一片漆黑的夜色。


在要拐进山坳前,打头的王书翰挥手叫停身后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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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护卫道:“原地休整一刻钟吧。”


护卫骑马转身去后方传达命令,王书翰跟郑修远几人下马,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取出水囊喝了几口,他们在刺史府议事时用了几碗面条,倒是不饿,队伍慢慢停下来,后面的士兵们纷纷坐在原地休憩。


王书翰看着队伍,目光在那些马车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眸光一闪,突然对李将军道:“我们对柳州的地形不熟,李将军在此镇守多年,不如待会李将军带着刺史府上的兵丁们在前面带路,让京中来的人押后吧。”


李将军抓着水囊的手不自觉用力,顷刻后沉声道:“好,就依大人说的办。”


赵震还没跟上来,军营那边怕是出事了。


再次出发的时候,护卫让刺史府的押送队伍走到最前边,护卫里的领头之人推辞道:“我等奉刺史大人之命跟着大人送药材去庆安,不好喧宾夺主,自然应当押后才是。”


王书翰的贴身护卫一团和气,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个中缘由,只是大人这么吩咐,这位兄弟,你就往前去吧,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站在不远处的士兵们看过来,前方已经有人在大声呼喊:“哎,后面的赶紧些,要出发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骑马过来,在几步外停下,喊道:“快些吧,大人在催了,让刺史府的药材走在前边去。”


刺史府里的领头之人跟身边的两人对视一眼,眼光流转间,为首之人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三人对身后吆喝了几声,领着后面的人往前。队伍路过王书翰几人跟前时,他视线掠过车队和路面,对李将军道:“劳烦将军了。”


李将军颔首上马跟上前去,策马押送在第一辆马车右侧,一手握在身侧的刀柄上,一面控制自己的宝马落后车夫半个车身。


书翰则领着自己人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缀着。


车队走进山坳,两边的山体好似吞人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一行人吞吃入腹,火把将山下的马路照亮,周景初在山上看下去,一眼就看到打头阵的李将军,还有队伍中间的王书翰以及自己的上司郑修远。


他们侧躺在灌木丛后的小山沟里一动不动,等着队伍走进山坳。


队伍的尾巴才刚被吞进山坳里,前方已经风云突变,坐在车队第一辆马车车辕上的刺史府领头之人忽然一跃而下,从车辕下抽出一把长刀砍向李将军。


好在李将军早就对他有了警惕之心,进山坳后更是多有防范,立马抽出佩刀迎上去;身侧的几个近身侍卫也迎上前跟几个刺史府士兵扭打成一团。


后方马车的车夫都抽刀向王书翰冲过来,他早有准备,身侧几个护卫也抽刀将他护在中间,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在山上的周景初等人听到下方的打斗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往山坡下飞奔,底下的人缠斗间就见山崖上飞下来二十多个黑衣人,直奔领头的刺史府众人而去。


周景初的侍从们去了前方帮李将军,他去队伍中间帮郑修远,挥刀砍退一个士兵,立马有其他人补上来,他眼疾手快将对方胳膊砍了一个口子,趁着对方吃痛时,一个侧身将他踹出几步外,攻退几个人后才有空对上被侍卫护在中间的几人。


周景初沉声喊道:“大人,属下救援来迟。”


这一嗓子将那边围着王书翰的士兵引过来,周景初上前跟他们打斗在一起,郑修远听见这熟悉的嗓音,提起的心放下,对王书翰小声道:“这是我的同僚。”


王书翰对上他的眼神,瞬间领会他的意思,扬声道:“不迟,来得刚刚好,这些人我要活口。”


周景初应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