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米多 作品

34. 第 34 章

长忠吩咐小太监去唤人的时候,长宁侯也刚跟中书令中书令套完交情,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太医院。


跟李医令透露完消息后,李医令一脸菜色地看着好友,迟疑道:“他们想要多少太医?”


不是他怀疑长宁侯,只是现在已经是冬天,会不会是庆安的大夫学艺不精误把风寒诊治成伤寒了。


长宁侯叹气:“我外甥还在庆安呢,自然是多多益善,只是……”他抬着下巴点了点尚书省的方向,然后道:“你也知道我姐夫跟何国舅的恩怨,这不是怕他使绊子,我才先找你嘛。”


李医令满脸的一言难尽,皱眉问道:“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何侍郎怎么还揪着不放?”


长宁侯也无奈,常山侯府和平昌侯府这事说来也算常山侯走背运。当年太祖打天下时,平昌侯府与太祖是姻亲,一起南征北战;先常山侯作为太祖心腹,也一直跟在二人身后,后来赤阳之战时,太祖领兵攻打咸阳,先平昌侯作为先锋官先行探路,先常山侯被太祖定为副将为他护航。


孰料敌人狡诈提前在中途设了埋伏,两人遇险,先平昌侯为此丧命,先常山侯则身受重伤,打仗本就凶险,伤亡在所难免,只是主将阵亡,副将却活了性命,这在何国舅眼里就是过不去的坎。


更别提后来,何国舅的二姐看上了常山侯,托姐姐也就是当年的怀安王妃,现如今的太后说媒;谁知道常山侯已经跟长宁侯长女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两家人已经过了明路,只差走礼了。


何二姑娘知书达理,知道常山侯有了心上人后并没有强求,只是郁郁寡欢,几年后被家里婚配给了永安侯,三年后生产时因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儿子。


何国舅本就因父亲的死对先常山侯不满,后来因为姐姐也愿意摒弃前嫌,没想到婚事却不成,何二姑娘后来还丧了命,至此,何国舅算是彻底恨上常山侯府了。


这些年何国舅和常山侯一直互相攻讦,陛下对此心知肚明,也知道是自己舅舅不占理,只要他做得不是太过分,他便懒得管,平日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太后仍健在,他也不能真的整治自己的亲舅舅。


自从何国舅在礼部任职以后,就没少给常山侯府使绊子;何太后待长宁侯府和常山侯府的女眷们也一直淡淡的,不怎么待见。


常山侯府这些年一直暂避锋芒,周景初一直在御史台打转也有这个原因。


这次的时疫,常山侯和夫人怕何国舅在太医院的人手上动手脚,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李医令一副牙疼的模样,对着长宁侯取笑道:“何侍郎心眼也太小了点,行了,你放心吧,我这次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


长宁侯苦笑一声,附和道:“那就多谢了,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喝酒,你不是早就觊觎我那坛万年春了吗,这次咱们开坛畅饮。”


李医令眼睛一亮,攥紧他的袖子,喜上眉梢:“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穿旨的小太监就是这时候来的,进了太医院的大门直奔李医令的职房而来,李医令见他行色匆匆,跟长宁侯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已经知道所为何事。


果然,陛下急召。李医令对长宁侯微微颔首,将自己方才找到的几个药方塞进袖子里收好,对小太监道:“走吧。”


长宁侯站在院子里目送两人离去,这才转身出宫,他还要回去布置些人手。


李医令走到宣政殿前的巷道上时,便看见了不远处跟自己同样领着传旨太监的中书令杨大人和门下侍中邹大人,三人互相见礼不待寒暄就急匆匆齐步往前。


皇帝和常山侯在宣政殿等了两盏茶的工夫,尚书令齐大人先到一步,进殿后径直俯身行礼道:“回禀陛下,传旨内侍到尚书省时,微臣恰巧收到柳州急报,特此呈送陛下。”


说罢从怀里掏出两封折子,是柳州刺史和庆安县令上的加急奏章,长忠上前接过交给皇帝。


皇帝沉声道:“不巧,朕这里也收到了常山侯世子的家书,他现在就在庆安。”


皇帝一目十行扫过急报,这里面写得更详细一些,将这些消息拼凑在一起,知道庆安情况危急,需要救援。


大臣们来得很快,等众人列席坐下,皇帝将信件和奏章递给长忠,传给几人看过一遍,这才看向下首问道:“众位爱卿可有应对良策?”


兵部尚书率先开口:“庆安县令已经封锁城门,柳州刺史也嘱托李将军截断庆安去往柳州的路线,只是微臣有些放心不下,不如截断柳州来京城的路线,以防有人走山路入京。”


“不妥,柳州地处中原,将北上的路截断了,其他几个地方的人也无法入京,马上就要入冬,天寒地冻,行人滞留在外,更添事端。”尚书令摇着头表示反对。


“若是庆安治下村民走山间小路四处逃窜怎么办?柳州四通八达每日都有成千上万的商人在那里歇脚,商人们出了柳州就再也不好追踪行迹了。”


“如此一来,耗费的钱粮巨大,户部能拨多少银子出来?”


“不止是户部,太医院的药材还有多少?可有能用的药方?”


户部尚书愁容满面,对上同僚们的目光,默默避开他们的视线,面向皇帝道:“陛下,今年春上齐州干旱少雨,夏日的时候陇州又发了洪水,入秋的时候因为跟大俞的战事……”


皇帝眉梢微动,对他哭穷已经习以为常,淡淡道:“爱卿就说现在还有能出多少银子吧?”


户部尚书小心的瞥了眼上座的皇帝,清了清嗓子,十分纠结地开口道:“十万两?”


还不待皇帝说话,李医令先跳脚,急切道:“周大人,你这十万两不包括我们太医院的药材钱吧?庆安虽然只有三四万人,柳州可是有十万人口的?”


说罢睁大双眼瞪着周尚书,大有只要他敢开口说包括就一口咬死他的架势。


周尚书侧身对他微微一笑,眼里带上几分安抚,然后看向皇帝,有些犹豫不定,半晌后小心翼翼道:“听闻定西将军攻下大俞两城后收缴了不少金银器物……”


战场上收缴敌人财物是惯例,将军们会留下一些分给手下的士兵用来鼓励士气,还会留下一些充当军费用以养兵,最后的一部分才会上交给皇帝,进他的私库。


周尚书自从定西将军凯旋回京后就知道皇帝会有大笔钱财入账,早就盯上了这块肥肉。也不怪他对皇帝的私库眼馋,户部实在似乎太穷了,既然能从陛下那里挖银子,那就能挖一点是一点吧。


在座的其余几人立即住口,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着不动,唯恐陛下生怒,炮火牵连到自己身上。他们虽然没表态,但是心底对周尚书努力从陛下私库捞银子的行为还是很赞赏的。


皇帝沉着脸,没说话,一侧的长忠作为内侍省的内侍监,默默将头低下去,本就微微弯着的腰这下更弯了。


他掌管陛下私库,是知道陛下进账的具体数目的,而且今年的秋收刚入库没多久,陛下如今是真有钱,难怪户部要哭穷了。


中书令杨大人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陛下,将柳州封城吧,下令让各州戒严,若是放任不管,中原必会生乱。让柳州刺史派遣医者在城中施药预防,百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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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领取汤药,一旦发现有人发热,就地隔离诊治。长安城加强戒严,严查北来的客商,在城门处贴上告示,途经柳州之人,需得十日后才能入京,滞留的人则让兵部带人扎营就地安置。”


兵部尚书在脑海中思考一下,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如今是秋日,城外的皇庄没有庄稼,安营扎寨不是难事,随即应道:“可以,只是,饷银?”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银子,皇帝闭了闭眼,忍住心底的不耐烦,压住怒气沉声道:“户部拨银十万两,朕的私库拨三十万两,时疫发现得早,柳州想来没有什么大碍。”


长忠忙低头应是,这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喘,知道陛下情绪应该不怎么好。


周尚书见皇帝出手大方,见好就收,也不哭穷了,开始在心底盘算这些银子要怎么划分,大头是药材和粮食,还得先回去将采买单子拟出来才好。


“李爱卿将要去庆安的太医定下来,只是柳州和京城也不能松懈。”皇帝看向李医令,面色凝重。


李医令立即应下,皇帝转身看向中书令和门下侍中,问:“此去柳州和庆安,两位爱卿可有举荐的主官人选。”


常山侯在一旁等了许久,总算等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上,心里暗自祈祷可别让国舅掺和进去,殷切的看向中书令,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眼里的祈求,可惜杨大人都没看这边一眼,对上首的皇帝道:“柳州情况不明,若是手段太软怕是镇不住场面,让刑部左侍郎王书翰去吧。”


门下侍中邹大人跟着道:“杨大人的提议不错,可让何侍郎为副手,两人一柔一刚,倒也相得益彰。”


邹大人说这话,还有一层考量,柳州刺史吴志远的夫人和建安王妃是堂姐妹,在藩王进京的当口,何侍郎这个国舅放在京城起不到大作用,若是放在柳州可是个大杀器,还是好好用用他吧。


若说常山侯刚才还欣喜万分,这会已经脑袋嗡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当着皇帝的面不敢做什么,只是按捺不住地给邹大人飞了几个眼刀。


若不是自己儿子在庆安,他也赞成将何国舅派出去,可是偏偏周景初就是为了躲开何国舅才去的庆安,这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当主官。


常山侯谴责地看了一眼邹大人,在脑海里翻翻捡捡,扒拉了一番,请奏道:“臣倒也有一人举荐,御史中丞郑修远素来周正,也可为副官。”


皇帝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为什么举荐御史台的人,到底怜悯他爱子心切,玩味地挑了挑眉,一锤定音:“刑部左侍郎王书翰为主官,礼部左侍郎何文礼和御史中丞郑修远同为副官,兵部清点戒严,太医院筹备药材,户部准备好银子,尽快启程去柳州。”


众人齐声应下,退出宣政殿后各自回职房做准备。


常山侯也松了口气,有御史台的人盯着,何侍郎也能收敛点。出了大殿后看着前方的中书令和太医令,犹豫再三先去找李医令探口风,主官定下了轻易更改不了,剩下的太医们就至关重要了。


常山侯快步上前拉住李医令的袖子,亲热道:“李医令,这次去柳州的人手可有章程?”


李医令跟常山侯也算熟人,毕竟自己跟他小舅子没少在一起厮混,看了看周围,凑过去小声道:“我跟长宁侯已经约好了,改日去他府上喝万年春呢。”


常山侯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拱手行礼道:“既然如此,就不叨扰李医令了。”


他也要回去给儿子飞鸽传书,让他记得躲一躲何国舅,下个月就是太后千秋,藩王们最迟半个月后就会从封地出发进京,可不能被他使绊子搅和进藩王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