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白 作品

30.生黎熟黎

等在内室的圆桌前坐下,见到冼主簿带着血痕的脸,邬桐挑挑眉,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见到如此猛人啊。


冼太太脸也有些红,旋即想到老头子竟然嫌弃她多事,又哼一声,干脆直接坐在县尊夫人身边,拉着仙尊夫人的手:“我们韦家是汉化的黎人,汉话、黎人的话都会说,因此就做些中间牵线搭桥,传递消息的牙人买卖,赚取些银子过活。


前几年还算安生,可是五年前,我家哥哥突然发现,来找他的生黎族长越来越少,竟有几只生黎跟消失了一般,五年都没找过他。


这就不正常了,生黎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除了跟汉人买卖沉香和黄花梨外,也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五年都不交易,肯定是出事了。可我家老爷说,港口出去的沉香和黄花梨只多不少,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有人在林子里偷盗?


老爷不跟我说实话,我也能猜到,肯定是跟马县丞有关。这才和太太说了马县丞的事。”


柳琼点点头,问冼主簿:“您是怀疑,倭寇入了老林子,挟持了生黎部落,逼迫他们为倭寇采香和黄花梨?”


冼主簿点点头:“只有如此才说得通。马县丞此人很有些才干,但却是个粗疏的人,做事不密,其实衙门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和倭寇怕是有勾结,只是大家没证据,奈何不得。马县丞只是八品,如何有近百万家财?


近来沉香越来越少,只要采出来,大食商人肯出一两黄金换一两香,如此暴力,马县丞肯定动心。


如今县衙动了马县丞,倭寇那里肯定收到了消息,趁现在时日尚短,可能还没传到生黎部落里,还请大人派兵绞杀贼寇,为生黎部落的兄弟们报仇!”


柳琼刷地站起来,没想到这时候的倭人已经上岸,开始奴役百姓了。他赤红着一张脸,沉声道:“冼大人放心,今日就调齐人马,还请冼太太能举荐一二向导,明日即刻出发。”


冼太太也不多言,点头后就退出去找人了。韦家能和生黎做生意,自然有能出入密林的人。


冼主簿留下来,和柳琼商议如何用兵。邬桐默默退出去,无论如何出兵,她总会跟着的。这场仗,只许胜不许败。


县衙有林如海和甄士隐坐镇,林如海做过一品大员,小小的县衙还是玩得转的。


柳琼第二日就带着邬桐、冼主簿、冼太太出发了。冼主簿和冼太太、还有两位向导都是黎族人,很多生黎部落汉人是不能进的,只能黎人带着才行。


琼州马匹稀少,都是从内陆运过来的,整个衙门也才不足二十匹马。因是去深山老林,蛇虫鼠蚁肯定不少,到时候马惊着就不好了,是以一行人全部步行前进。


天热,行军速度快不了,得避开中午最热的那段时间,凌晨和傍晚时出发。昼伏夜出,走了有五日路程,这才到了目的地。


真是深山老林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原始,没一丝人类生活的痕迹。那树和藤蔓密的,阳光都很难渗透进来。白日里就黑黢黢的,看得人心慌。


那藤蔓的叶子上,时不时冒出一两个鲜红的信子,原来是蛇在其中歇息。冼太太给每人发了一包药粉,让大家涂在身上:“涂满全身,这样蛇虫才不近身。”


近五百兵士抖着身子,将全身抹了个遍,看着不远处吐芯子的毒蛇还是忍不住发抖。


“别怕,只要不攻击它们,蛇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冼太太开口道。


见大家抹好了药,柳琼这才率先进入了密林。他腿肚子也抖啊,可谁让他是县令呢,谁都能怕,就他不能。好在邬桐是个靠谱的,虽内里吐槽胆小鬼,还是发动异能,让冒头的几条毒蛇都先睡觉去吧。


我家相公要装勇士,你们不配合怎么行呢,是吧。没看连我都得配合呢嘛。


冼太太和两位向导紧随其后。向导不时为大家指路,心里还纳闷儿呢,今日这蛇好像格外听话,怎么连窸窸窣窣爬动的声响都没有,难道主家的药又精进了?那可得多求几包,以后跟生黎做生意也是个饶头呢。价钱不满意?兄弟,我们这里有防蛇虫的药,灵的了不得,蛇闻了动都不敢动,就问你们想不想要吧。


生黎那可是在密林子里采香和砍树的,最怕的就是被蛇冷不丁地咬一口,基本没什么人能拒绝这个诱惑。说不得还能压压价,做些私底下的小买卖。


两位向导心里乐了半天,带路愈发恭敬。在密林中饶了一日,隐约看见了砍木的人影。众人隐身在巨木后,待看清了前面的情形后,不等柳琼吩咐,一个个愤怒地冲出去拼杀。


原来倭寇将部落里的女人们集中在一起,成年的有,那七八岁的小娃娃也不放过,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畜生不如。族里的男人们脸上被刺了字,一个个遍体鳞伤,被驱赶着在周围伐木。有不忿反抗的,举着武士刀溜达的倭寇上去就是断手断脚。


一边是倭寇玩乐的□□声,一边是生黎被痛打的痛嚎,是个汉子都受不了。倭寇看样子不足百人,腰上都有刀,一副武士的打扮,邬桐看着恶心,第一次用了杀招。


在兵士和倭寇缠斗时,琼州兵士惊讶地发现,这些倭寇身手奇差!他们还没怎么出手,这些人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亡。


“天谴!这是天谴!”生黎里有人高喊,冼太太为邬桐翻译,邬桐微微一笑。天谴就天谴吧,如果真有老天,就让这些恶人都有恶报,才是天道。


被凌虐的妇人女子听到贼寇的哀嚎,像被唤醒了神志,恶狼一般,冲上去撕咬踢打贼人,眼神凶狠,比饿了一冬的野兽都骇人,莫名让一干兵士胆寒。哀嚎遍野,林中的鸟儿被吓得,扑簌簌飞远了。


邬桐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报仇之后,这些人会有什么遭遇。等战斗结束,邬桐抹了把脸,悄悄将冼太太叫到一旁:“这些女子无辜受辱,不知部落里会如何安置她们?如果......不妨让她们跟我回县衙,县衙正在准备办纺织厂,去厂里做工,总有她们一口饭吃。”


冼太太在县城多年,知道汉人对女子的诸多教条,不屑道:“部落里,女人也是财富,才不会有什么三从四德,贞洁之类的鬼话,县尊太太请放心,这些女人养好伤,在部落里想干什么都行。”


听见如此说,邬桐才算放下心来。在战士们打扫战场时,邬桐和柳琼在原始森林里转了一圈,试图找到像是橡胶、白药或者三七之类的名贵物种,可惜两人能力有限,并没有发现。


几日来,如此场景在另四个被劫持的生黎部落里轮番上演。等将所有倭寇都处死后,邬桐惊讶地发现,她的异能反而升级了。


来不及喜悦,打扫战场,处理尸首,又忙了两日才闲下来。这些倭寇都不是穷的,搜出来的财宝给兵士和生黎兄弟们一分,皆大欢喜。


等一切平定,召集各位生黎部落首领开会时,各族长都带了礼,沉香,黄花梨,不收都不行,不收就是看不起生黎。柳琼无奈收了,也听了众族长的一番感激,临走时忍不住开口:“黄花梨不可只砍伐不种植啊。我知道黄花梨成材慢,可能需要成百上千年。但要是不种,后世就再也没有黄花梨用了。各位的孙子用不上,但各位孙子的孙子的孙子,说不得就用上了呢。


这黄花梨自宋朝就成名,要是那时候有人种,是不是现在也成材了?


以此类推,我们现在种,是不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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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也有人能用黄花梨了?我也就这点要求,伐一棵,种三棵,还请各位思量。”


冼主簿和冼太太将柳琼的话翻译给众人听,几位族长面面相觑。历来他们只砍过黄花梨,还从没种过呢。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冼太太疾言厉色地回了几句,四位首领才不情不愿地点头。


“县令放心,他们会试一试的,也会跟其他生黎部落联络,将您的意思跟他们说清楚。”冼主簿开口道。


柳琼点点头,出来了近半个月,也该回去了。如今琼州内乱已平,接下来织布、种红薯、造船等事宜也该提上议程了。


回程就轻松多了,同样是五天时间,傍晚到家,沐浴更衣,一番收拾后,这才见了林如海、林黛玉和甄家三人,林黛玉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织布机有眉目了!”


刚到家就遇这么大的惊喜,邬桐忍不住揉揉林黛玉的头,得意地冲柳琼挑眉。瞧,这么聪明伶俐的黛玉,如今是我妹妹呢。


柳琼是姐夫啊,怎么能跟小姨子说话,只对着林如海一拜:“先生和妹妹的功劳,堪比昔日的黄道婆啊。”


林如海摸摸胡须,矜持地呵呵笑两声,这个徒弟兼女婿,将他比个妇人,虽是衣被天下堪比女圣吧,他这个士大夫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他轻咳两声,开口道:“内患已除,接下来琼州你打算如何治理?”


柳琼嘿嘿笑两声:“我是这么想的。最重要的是粮食,琼州岛水稻是一年两熟,可我听说占城稻能一年三熟,不知可否引进过来?


其次是人口,琼州人口少,官府得出台一些吸引人口的政策,例如落户可分多少亩地,这个也得尽快办。


第三就是安抚当地的百姓。当地居民以黎人为主,普遍信奉冼夫人和海神娘娘,我想不妨过几日就去祭拜一下,也好表明官府的态度。


第四就是这次的主要差事造船了,工部的匠人过几日应该就到了,我们得选个地方秘密造船实验,得离这里不远又不易察觉,最好是一处小岛。


第五就是琼州的经济,之前我听过琼州盛产黎锦,是本地黎人利用琼州岛的木棉编织的布帛,汉朝时曾经一度作为贡品进献朝廷的。


现如今织布机有了进展,正好看下是否可以改进下织布技术,让本地黎人多制黎锦,卖到广西福建一带,或者通过海商卖到国外去,都不成问题,也算是给本地黎人增加收入了。


另外得看看岛上是否可以晒海盐,也是一项增加县衙收入的举措。


最后就是教育了,虽然不是目前最紧要的,但是须得麻烦岳父和甄世伯,看看是否有至交好友愿意来琼州岛教书。银钱不是问题,只要肯来,我们就给分房子。”


话音刚落,甄士隐哈哈笑着抱拳:“恭喜林大人,喜得贵婿啊。”


林如海摸摸胡须,也随着大笑起来。柳琼心内松一口气,关于种植那里,他隐去了一点没说。按照《红楼梦》的书写时间,红薯应该是已经出现了的,但他看海南这里并没有人种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时间不等人,已经快入六月了,过了这个时间点,再种红薯可就来不及了。


邬桐虽不懂农事,但晚上要睡时听了柳琼的担忧,什么冒然拿出来怕惹人怀疑,她就不懂了:“咱们刚平定了生黎和倭寇的冲突,就说是在深山老林里发现的,一大片,肯定高产之类的。反正黎人族长给你送了很多礼嘛,都装车了,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而且那几日咱们在老林子里转悠,就算发现什么也不奇怪,是不是?”


柳琼拍拍脑袋,感慨,有时候大脑简单的人反而能直击要害。他这种想的多的,反倒束手束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