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芋何 作品
28. 第 28 章
回去的路上，梨幼还悄悄和傅则萦说了一件事。
“今日多挣的六十文钱，我们吃面花用了十四文，还剩四十六文，三太太说今后挣的今后说，但今日挣得的就还是我们先分了。最后她那留下十五文，剩下的二十九文都交给了我，说由小姐你做主，本是要分给挖笋的几位小姐和七少爷，但是也怕人多口杂，小姐你要是觉得暂时不分给她们也行，就三太太和我们平分。”
“三伯母顾虑的是，这一起挖笋的人的确是有点多，六姐姐和七哥哥这倒还好，不过四姐姐性子弱，又是大房的，就怕她那走漏风声，最后大家都得不偿失。明日我们和三伯母说一下，这钱是要分给几位姐姐的，不过得过些时日，我们有了名头，再借机送到她们手上去。”
“行！”说着梨幼从衣兜里把一把铜钱抓出来交到傅则萦手里。
“说到你提着篮子去兜售，我们都还没有篮子的，现用的这个都还是霸着人家庙里的没还。看看，明天和三伯母合计一下，干脆用这钱和明日的收入去买一两个竹篮。后面长期送笋，也需要用到。”
梨幼：“对哦，我都忘了这个。三太太估计也没想到，我们回去就和她说。”
傅则萦：“好！”
两个人沿着田间小路往回走，路边都是冬日萧条的景色。天灰蒙蒙的，夜色就要降临。
“今日我们做了几个简单的竹筒水杯，明日去城里就用这个盛水，这样以后你也不用渴着了！”
梨幼听到，眼睛亮了：“小姐，你还会做这个呢？真是太厉害了！”
“我哪会做？”傅则萦纠正梨幼的惊叹，“就是有这么个想法，白日挖了些笋去感谢村里帮过咱们的好人，然后拜托新认识的莫大叔过来帮我们做的。”
说完这个，傅则萦又想到一事，神色变得严肃，停下来转身面对梨幼，正色道：“梨幼，以后你不要再称呼我这些姐姐妹妹小姐了，包括我也是，你直接叫我阿萦。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在称呼上就天然让那些人高了你一等。现在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不能让她们以后寻着机会就压迫你，把你当丫鬟用。就算以后把吴妈妈和踏春踏雪接回来，也要去了她们的奴籍，我们把她们当家人对待！”
“这样，这样行吗？”梨幼变得有些迟疑。
“为什么不行，你本来就是良民。”说着，傅则萦还哂笑了一下，“我家还是犯官家属了，地位还不如你。”
“那，那几位太太怎么称呼？”
“嗯……”傅则萦思索了下，“她们那个按排行叫太太，倒也说不上一定是奴仆才能称呼，看来只能按原来的叫法称呼，一时我也没想到更好的，就当作是对长辈的敬称吧！”
“行，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嗯？”
“阿萦怎么说，梨幼就怎么做！”
两人同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开心心地往回走。
傅则萦边走边说：“回去，我们先烧水把竹水杯都用开水煮一下。现在杯口处也不够圆滑，看明日能不能在城里买到工具来打磨下。”
“嗯！”梨幼应得掷地有声。
破庙前除了需要在厨房忙活的丹姨娘外，空荡荡的，杳无人迹。
路人走过，如果没有听见里边传来的声音，压根不会知晓这里竟然收留了那么一群人。
这一群人现在除了每日麻木地听从安排干活外，还没从劳累的活计里重拾到生活的希望。
回到破庙已是全身疲惫，只想休息，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
有那心思灵动之人，想打歪主意，可就傅家现在这光景，也没主意给她们打。
傅则萦不敢去深想每个人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的心思，那里不是心死如灰就是诸多算计。
就像这冬日的景象一样，灰蒙蒙的，让人看着，心情就不好。
两人回到破庙直接奔向放竹水杯处。
两人本想分别捧几个，把杯子移到厨房。
梨幼没有多想，一上来就动手，傅则萦倒是习惯性地在分水杯的时候心里默数了下个数。
有杯盖的长水杯只见三个，短的水杯也清点少了两个。
梨幼只见傅则萦眼睛瞪圆了。
“小姐，啊，不，阿萦，怎么啦？”
“杯子少了三个！”
“是不是谁先拿去用了？”
“有可能，不是藏起来了就好。我们先去问问吧，杯子数量有限，也还是得先拿回来再统一分配。”
两人先把剩下的杯子全数带到厨房。
厨房里没人，粥已经被丹姨娘悉数盛到碗里，估计这会儿是端了粥到殿里去了。
“小姐，我去叫慧姨娘过来帮我们提一下水吧？”
“嗯，你先过去叫慧姨娘，你们过来后我再去殿里询问其余的杯子。”
“好嘞！”梨幼应了一声就去大殿里叫人。
没一会儿，慧姨娘就和梨幼回来了。
慧姨娘：“八小姐，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们俩力气不够，需要您帮忙换一下后面的水锅，还有就是帮着提一桶水，我们打算把水杯都煮一下再使用。”
慧姨娘不多话，先帮着把煮粥的锅端到后边的灶孔，然后又提着桶去井边提水。
梨幼留在厨房看火烧水，傅则萦则去殿里先去问问其他水杯的去处。
傅则萦进到殿里，她直接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个礼：“祖母。”
傅老夫人看着这个之前在自己面前很没有存在感的孙女，现在找到自己面前，有些疑惑：“阿萦，有什么事吗？”
傅则萦：“祖母，是这样的，我们刚打算把今日莫大叔帮着我们做的杯子用开水煮一下，然后发现少见了几个。您看帮着问问杯子在哪里？”
傅老夫人脸上没有任何的疑惑，显然是知道杯子的去处。
“是这样的，先前见杯子做好了，你大伯母叫阿蓉去拿了几个过来给我过过眼。你刚说用开水煮一下，先拿过去吧！”
傅则萦不好在这计较傅则蓉的不告而取，只好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好的，那大姐姐你先把杯子给我拿去厨房吧。”
傅则萦接过三个杯子后，也不做停留，直接带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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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幼抬头看见傅则萦，立即问：“阿萦，杯子找到了吗？”
傅则萦：“嗯，在祖母那，我拿过来了。”
梨幼看了下锅里的水：“水还没开，我们现在在这等？还是做些什么？”
“要不我们在杯身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吧，这样做个记号，免得混在一起拿错了。”
“好啊！用什么来刻呢？”
“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要不就用柴刀吧。”
两人于是起身去一旁把柴刀拿来。
傅则萦：“我们经常外出干活，各拿一个带盖的水杯吧。”
“嗯。不过，我不会写字……”梨幼露出一点羞赧。
“我来刻吧，我刚好会这两个字。之前七哥哥已经进学堂了，以后可以叫他教我们认字。”
梨幼眼睛都亮了：“可以吗？”
作为一个农家出身的女孩，对于读书认字还是非常向往的。
“可以的，不过估计七哥哥识字也不多，我们也就只能学学认字了。”
梨幼头点个不停：“能够认字我就很满足了！”
傅则萦把四个带盖高水杯翻来覆去地看了下，然后从中挑了两个模样最周正的出来。
她一手握着水杯，夹在双膝之间固定好，另一只手握着柴刀，然后小心翼翼的在杯身上刻着。
绵绵的绿色竹屑从刀尖掉落，好一会儿，一个扭扭捏捏的“萦”字显现在杯身上。
傅则萦拿着杯子，往前推开一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下。
梨幼也跟着一起端详：“刻印还是有点浅，时间一长，容易磨掉。”
傅则萦：“是有点，那我再加深一些。”
她拿着柴刀，用刀尖沿着之前的纹路，再深深地刻了一轮。
梨幼接过杯子，然后用手清理遗留在杯身上的竹屑。
傅则萦把杯子递给梨幼后，用手拿起另一个杯子，也是先浅浅地刻出“幼”的痕迹，然后用手把竹屑扒拉掉，又吹了吹，再接着既定的痕迹，加深。
傅则萦这边一收工，梨幼立即接过去清理竹屑。
把杯子递出去后，傅则萦起身，拿过一个杯子从锅里舀了一杯热水回到梨幼身边。
“差不多了吧，用水冲洗一下。”
两个人来来回回舀了好几杯水反复冲洗。
“阿萦，水开了，直接把水杯丢锅里煮吗？”
其实傅则萦也不太确定，只知道入口用的用具得用开水煮下消毒。现在世人也会用开水煮东西。
“我也不太清楚，不管了，直接丢进去煮吧。”
梨幼：“那煮多久呢？”
“差不多一炷香吧，应该就差不多了。”傅则萦边说边点头。
现在并没有香让她们来分辨时间，也只能凭感觉估计。
傅则萦看差不多了，对梨幼说：“不用添柴禾了，就烧这一股火吧。”
梨幼歪着头问：“不要再烧一锅热茶吗？”
傅则萦猛一拍自己额头：“我都忘了这一茬。我们先用杯子把水舀出来，再叫人来提水吧！”
“今日多挣的六十文钱，我们吃面花用了十四文，还剩四十六文，三太太说今后挣的今后说，但今日挣得的就还是我们先分了。最后她那留下十五文，剩下的二十九文都交给了我，说由小姐你做主，本是要分给挖笋的几位小姐和七少爷，但是也怕人多口杂，小姐你要是觉得暂时不分给她们也行，就三太太和我们平分。”
“三伯母顾虑的是，这一起挖笋的人的确是有点多，六姐姐和七哥哥这倒还好，不过四姐姐性子弱，又是大房的，就怕她那走漏风声，最后大家都得不偿失。明日我们和三伯母说一下，这钱是要分给几位姐姐的，不过得过些时日，我们有了名头，再借机送到她们手上去。”
“行！”说着梨幼从衣兜里把一把铜钱抓出来交到傅则萦手里。
“说到你提着篮子去兜售，我们都还没有篮子的，现用的这个都还是霸着人家庙里的没还。看看，明天和三伯母合计一下，干脆用这钱和明日的收入去买一两个竹篮。后面长期送笋，也需要用到。”
梨幼：“对哦，我都忘了这个。三太太估计也没想到，我们回去就和她说。”
傅则萦：“好！”
两个人沿着田间小路往回走，路边都是冬日萧条的景色。天灰蒙蒙的，夜色就要降临。
“今日我们做了几个简单的竹筒水杯，明日去城里就用这个盛水，这样以后你也不用渴着了！”
梨幼听到，眼睛亮了：“小姐，你还会做这个呢？真是太厉害了！”
“我哪会做？”傅则萦纠正梨幼的惊叹，“就是有这么个想法，白日挖了些笋去感谢村里帮过咱们的好人，然后拜托新认识的莫大叔过来帮我们做的。”
说完这个，傅则萦又想到一事，神色变得严肃，停下来转身面对梨幼，正色道：“梨幼，以后你不要再称呼我这些姐姐妹妹小姐了，包括我也是，你直接叫我阿萦。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在称呼上就天然让那些人高了你一等。现在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不能让她们以后寻着机会就压迫你，把你当丫鬟用。就算以后把吴妈妈和踏春踏雪接回来，也要去了她们的奴籍，我们把她们当家人对待！”
“这样，这样行吗？”梨幼变得有些迟疑。
“为什么不行，你本来就是良民。”说着，傅则萦还哂笑了一下，“我家还是犯官家属了，地位还不如你。”
“那，那几位太太怎么称呼？”
“嗯……”傅则萦思索了下，“她们那个按排行叫太太，倒也说不上一定是奴仆才能称呼，看来只能按原来的叫法称呼，一时我也没想到更好的，就当作是对长辈的敬称吧！”
“行，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嗯？”
“阿萦怎么说，梨幼就怎么做！”
两人同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开心心地往回走。
傅则萦边走边说：“回去，我们先烧水把竹水杯都用开水煮一下。现在杯口处也不够圆滑，看明日能不能在城里买到工具来打磨下。”
“嗯！”梨幼应得掷地有声。
破庙前除了需要在厨房忙活的丹姨娘外，空荡荡的，杳无人迹。
路人走过，如果没有听见里边传来的声音，压根不会知晓这里竟然收留了那么一群人。
这一群人现在除了每日麻木地听从安排干活外，还没从劳累的活计里重拾到生活的希望。
回到破庙已是全身疲惫，只想休息，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
有那心思灵动之人，想打歪主意，可就傅家现在这光景，也没主意给她们打。
傅则萦不敢去深想每个人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的心思，那里不是心死如灰就是诸多算计。
就像这冬日的景象一样，灰蒙蒙的，让人看着，心情就不好。
两人回到破庙直接奔向放竹水杯处。
两人本想分别捧几个，把杯子移到厨房。
梨幼没有多想，一上来就动手，傅则萦倒是习惯性地在分水杯的时候心里默数了下个数。
有杯盖的长水杯只见三个，短的水杯也清点少了两个。
梨幼只见傅则萦眼睛瞪圆了。
“小姐，啊，不，阿萦，怎么啦？”
“杯子少了三个！”
“是不是谁先拿去用了？”
“有可能，不是藏起来了就好。我们先去问问吧，杯子数量有限，也还是得先拿回来再统一分配。”
两人先把剩下的杯子全数带到厨房。
厨房里没人，粥已经被丹姨娘悉数盛到碗里，估计这会儿是端了粥到殿里去了。
“小姐，我去叫慧姨娘过来帮我们提一下水吧？”
“嗯，你先过去叫慧姨娘，你们过来后我再去殿里询问其余的杯子。”
“好嘞！”梨幼应了一声就去大殿里叫人。
没一会儿，慧姨娘就和梨幼回来了。
慧姨娘：“八小姐，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们俩力气不够，需要您帮忙换一下后面的水锅，还有就是帮着提一桶水，我们打算把水杯都煮一下再使用。”
慧姨娘不多话，先帮着把煮粥的锅端到后边的灶孔，然后又提着桶去井边提水。
梨幼留在厨房看火烧水，傅则萦则去殿里先去问问其他水杯的去处。
傅则萦进到殿里，她直接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个礼：“祖母。”
傅老夫人看着这个之前在自己面前很没有存在感的孙女，现在找到自己面前，有些疑惑：“阿萦，有什么事吗？”
傅则萦：“祖母，是这样的，我们刚打算把今日莫大叔帮着我们做的杯子用开水煮一下，然后发现少见了几个。您看帮着问问杯子在哪里？”
傅老夫人脸上没有任何的疑惑，显然是知道杯子的去处。
“是这样的，先前见杯子做好了，你大伯母叫阿蓉去拿了几个过来给我过过眼。你刚说用开水煮一下，先拿过去吧！”
傅则萦不好在这计较傅则蓉的不告而取，只好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好的，那大姐姐你先把杯子给我拿去厨房吧。”
傅则萦接过三个杯子后，也不做停留，直接带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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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在杯身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吧，这样做个记号，免得混在一起拿错了。”
“好啊！用什么来刻呢？”
“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要不就用柴刀吧。”
两人于是起身去一旁把柴刀拿来。
傅则萦：“我们经常外出干活，各拿一个带盖的水杯吧。”
“嗯。不过，我不会写字……”梨幼露出一点羞赧。
“我来刻吧，我刚好会这两个字。之前七哥哥已经进学堂了，以后可以叫他教我们认字。”
梨幼眼睛都亮了：“可以吗？”
作为一个农家出身的女孩，对于读书认字还是非常向往的。
“可以的，不过估计七哥哥识字也不多，我们也就只能学学认字了。”
梨幼头点个不停：“能够认字我就很满足了！”
傅则萦把四个带盖高水杯翻来覆去地看了下，然后从中挑了两个模样最周正的出来。
她一手握着水杯，夹在双膝之间固定好，另一只手握着柴刀，然后小心翼翼的在杯身上刻着。
绵绵的绿色竹屑从刀尖掉落，好一会儿，一个扭扭捏捏的“萦”字显现在杯身上。
傅则萦拿着杯子，往前推开一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下。
梨幼也跟着一起端详：“刻印还是有点浅，时间一长，容易磨掉。”
傅则萦：“是有点，那我再加深一些。”
她拿着柴刀，用刀尖沿着之前的纹路，再深深地刻了一轮。
梨幼接过杯子，然后用手清理遗留在杯身上的竹屑。
傅则萦把杯子递给梨幼后，用手拿起另一个杯子，也是先浅浅地刻出“幼”的痕迹，然后用手把竹屑扒拉掉，又吹了吹，再接着既定的痕迹，加深。
傅则萦这边一收工，梨幼立即接过去清理竹屑。
把杯子递出去后，傅则萦起身，拿过一个杯子从锅里舀了一杯热水回到梨幼身边。
“差不多了吧，用水冲洗一下。”
两个人来来回回舀了好几杯水反复冲洗。
“阿萦，水开了，直接把水杯丢锅里煮吗？”
其实傅则萦也不太确定，只知道入口用的用具得用开水煮下消毒。现在世人也会用开水煮东西。
“我也不太清楚，不管了，直接丢进去煮吧。”
梨幼：“那煮多久呢？”
“差不多一炷香吧，应该就差不多了。”傅则萦边说边点头。
现在并没有香让她们来分辨时间，也只能凭感觉估计。
傅则萦看差不多了，对梨幼说：“不用添柴禾了，就烧这一股火吧。”
梨幼歪着头问：“不要再烧一锅热茶吗？”
傅则萦猛一拍自己额头：“我都忘了这一茬。我们先用杯子把水舀出来，再叫人来提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