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刁钻的买家
苏阳盯着屏幕，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如穿花蝴蝶。文档里的楷体五号字仿佛幻化成漫天剑雨。
苏阳刷新好几次店铺后台，交易记录栏像柄未开锋的剑悬在心头。黄蓉尝试学着给详情页调色，数位板上的水墨荷花在显示器的蓝光里忽明忽暗，像在演练某种失传的内功心法。
“真气运转三十六周天，该打通任督二脉了。”黄蓉滑动着黑色鼠标，扯下挂在机箱散热口的丝巾。
苏阳盯着黄蓉的每一个动作，突然理解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剑气未成”是什么滋味。三天前他们以为开网店就像打通任督二脉般简单，现在却发现连最基础的“气沉丹田”都做不到。
还有那台二手打印机正卡着半张测试页，墨盒干涸的痕迹如同练功岔气的经脉。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灭绝师太”的来电显示仿佛在黑暗里幽幽泛光，苏阳不小心碰翻了当作道具的青铜书签，叮当声在客厅荡出三重回音。
黄蓉见苏阳不爱接电话，于是把手机递给他“接！就说我们在创业。”
苏阳刚按下接听键，灭绝师太的声波攻击已穿透耳膜：“苏阳！教务处的领导在我面前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
“辅导员，我在创业……”他瞥见黄蓉做的详情页，水墨荷花很有一股武侠风味。
苏阳的话还没说完，被辅导员灭绝师太打断了：“少跟我扯这些！创业就能逃课？”
“辅导员，你看这样行不行？”苏阳把手机贴近耳畔：“我们把项目申报为产教融合案例，龚教授说可以抵专业实践学分……”
灭绝师太拗不过苏阳，在他的几经软磨硬泡之下，只好答应：“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就按照你说的办，每天回学校待一个小时，每天接受学校的考核，若是达到了考核标准，自然会格外照顾你。”
苏阳自信满满，爽快的答应了灭绝师太的要求：“好。就按照辅导员说的办。”
“行。下午2点，你来教务处。就等着接受各个老师的考核吧。”灭绝师太布下了重重考验。
“好的。见面再详聊！”
“挂了。我还有事。”灭绝师太挂了电话。
苏阳见灭绝师太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此时的晨风裹挟着露水的凉意从窗户扑进客厅，黄蓉望着蜷缩在电脑前的苏阳，键盘敲击声里混着几声微弱的肠鸣。
“苏苏，你先忙着，我去煮粥给你吃。”黄蓉起身朝着厨房走进，玻璃推拉门在她身后合拢，案板上的晨光正切碎成菱形光斑，跳跃在沾着水珠的番茄上。
黄蓉踮脚从吊柜取出密封罐，去年晒的桂花混着茉莉在玻璃罐里沉睡，这是苏阳熬夜时最爱添在粥里的香气。砂锅咕嘟着冒泡，米粒在渐稠的粥汤里舒展成半透明的云絮，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拉开冰箱冷冻层。
冷藏室底层躺着冻成方块的鲜虾泥，是昨天他们去生鲜超市时特意剁碎的。粉白的虾滑滚入沸腾的清粥，顷刻浮出珍珠般的光泽，黄蓉用长柄木勺顺时针搅动三圈。
她听见客厅传来苏阳敲键盘以及按鼠标的声响。透过厨房磨砂玻璃门，能望见他弓着背校对详情页设计图的轮廓。
黄蓉将平底锅倾斜三十度，金黄的蛋液顺着锅沿流成完美的半月形，边缘泛起细密焦边时撒上一把翠绿的香葱碎。
黄蓉把做好的煎蛋放进盘内，端着朱漆托盘出来时，苏阳正对着屏幕揉眼睛，“先喝口热的。”她将青瓷杯推过去，茉莉混着桂花香扑入他的鼻内。
苏阳的筷子尖在虾滑粥里顿了顿：“放了虾滑。”
“昨天你说想吃脆口的。”黄蓉撕开还烫手的葱油饼，金黄的酥皮簌簌落在骨碟里。他低头喝粥时，她把撕好的葱油饼放在一旁，示意让苏阳尝尝。
此刻晨光正好，碗筷相碰的轻响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电脑屏幕的蓝光。
苏阳吃完了早点，放下手中的碗筷。黄蓉准备收拾碗筷。突然，网店弹出消息提示。
苏阳瞥见对话框里跳出的id「我就是我」，忍不住轻笑：“这名字倒像峨眉中人。”
“亲在吗？听说你们店有真功夫？”对方发来一把带血的刀表情。
苏阳的十指在键盘中翻滚：“大侠好眼力！本店《九阴真经》源自北宋黄裳手抄本……”
对话框上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足足两分钟。
“你们这店铺只有一颗星……我有点害怕是假的。”对方突然甩出张截图，正是商品详情页里那张泛黄的古籍照片：“这纸纹明显是ps滤镜，当我没学过设计？”
苏阳喉结滚动，端起凉透的养生茶灌了一口：“亲，可以先发你一本电子版的九阴真经，你若是觉得好，再付钱都行。”
对方发来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还有这种好事，万一你发的是盗版，我练的走火入魔，怎么办？”
苏阳闭眼深吸气，指节在桌沿敲出某种韵律，再睁眼时瞳孔亮得骇人：“大侠也是习武之人，看了之后，就知道真假！”
对方有点心动：“也是，要多少钱？”
“500元！”苏阳报价。
“什么？那么贵？”
“九为阳数之极，三九相叠乃九九归真之意。”苏阳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三秒：“这样，您拍下后若是七日内练不出气感，我亲自上门演示——当然路费要您出。”
对话框突然沉，过了几秒又问：“若是七天内练不出气感，退全款，行吗？”对方突然换了种问法，文字间渗出渴求：“我曾经寻遍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但骗子也不计其数，所以……”
“亲，放心，童叟无欺！本店都是正品，没有练不成的武功，只有不会练功的人……”
“你还没回复我，若是7天内练不出气感，全额退款。”
“可以。就看你想不想练！”
“我肯定不会为难你，我是被骗怕了，所以才有这种疑虑！”
“亲，放心！不过要提醒您，修炼前三日可能出现丹田发热现象，建议搭配本店的雪莲养生茶。”
“成交！”对方付款提示音伴着某宝特有的金币掉落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