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小溪水 作品
13. 第 13 章
能得到李寒庭想帮，必然事半功倍，莫夜寒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在李寒庭的帮助下，吻虎果然很快明白了莫夜寒的所有指令。
“光是如此怕不行。”李寒庭言道，“它肯从你的指令逃脱，但若逗留在城镇中被人发觉，会引起骚乱。”
毕竟，妖兽本性并不喜欢与人过多亲近，因而在城镇中遇到无主妖兽的情形少之又少。倘若被人发觉，说不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那这吻虎便又要落入他人掌控。
“那要如何才能让它回到这里？”
莫夜寒虽能下指令让吻虎逃脱，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焕章会将吻虎带去何处，也无法让吻虎提前熟识路线。
狸兽重又扬起尾巴，面上带着些许傲气：“这自然便由我这狸兽来协助了。”
莫夜寒猛然意识到，她对于狸兽的异能一无所知。
按理说，作为妖兽，狸兽也应当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能力，然而她之前翻阅手卷，并未在其中看到什么记载。
看到莫夜寒的反应，李寒庭终于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狡黠中带点漫不经心：“狸兽长于追踪，我从旁跟着它，只要他能逃出来，我便引他回来。”
“这太危险。”莫夜寒摇摇头。
狸兽在北冥王朝是禁忌，若被人发觉，李寒庭必有大祸上身。
“你未免小看妖兽了。狸兽不仅追踪了得，也擅长隐藏身形。”李寒庭道，“狸兽虽是禁忌，又不是从这世上消失了。但千年以来，极少被人发觉，可见其异能了得。”
莫夜寒仍有些担忧：“可你从前是人，又怎么会使用狸兽的异能？”
狸兽晃动兽尾：“谁来也奇怪，自从化作狸兽，好像突然懂了怎么使用这副躯体了。之前我便隐隐有感觉，只是未曾试过，正好趁着这机会试一试，说不定日后也能派上用场。”
莫夜寒谨慎的审视狸兽，缓缓道：“王爷博古通今，想必一定已有了好计策。”
李寒庭远比看起来更加博学，就好比这狸兽的异能之说，莫夜寒在手卷中也未曾见过，但李寒庭却能轻易道出。
一番言论轻松抛出，想必已有了十成把握。
果不其然，李寒庭听到莫夜寒如此说，颇有些得意：“那是自然，你我既然一同行事，也不能全让你劳心劳力，我自然有了好计策，要同你分享。”
言罢将心中筹划告知莫夜寒，又教会莫夜寒用手势驯服狸兽，将一切准备妥当。
忙碌了一夜，第二日，莫夜寒仍是早早起身。
不曾惊醒三只妖兽，她一个人默默来到院中，趁着晨光读起那册手卷。
李寒庭醒来时，天已大亮。他跳下床铺，走出屋子，见到院中捧着手卷研读的莫夜寒，莫名生出一丝好感。
这女子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即便遭受如此境遇，却仍旧能够保持一颗平静的心，着实难得。
听见身后有动静，莫夜寒回过头，正见到狸兽朝这边走过来。
“昨日辛苦王爷。”她道，“我想过了晌午，便去找焕章来，将吻虎交给他，我们依计行事。”
李寒庭点点头，道：“还有件事。”他回身望了眼屋内，“赤昊在北冥王朝也有些名声，若被人发觉，恐怕不好。”
毕竟赤昊是当朝王爷的侍兽，形容早已在坊间流传。若让人发觉当朝王爷的侍兽跟随着莫夜寒，这对赤昊亦或对莫夜寒都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引来其他祸端。
莫夜寒闻言，合上手卷，走向屋内。
屋子里，赤昊和吻虎都已醒来，此刻正各自梳理身体。
赤昊见狸兽走进屋，立刻扇动翅膀，飞下窗台。
莫夜寒走到床榻边，将矮柜打开来。
不知何时，放在矮柜中的杂物都被清空，矮柜的底部还被人絮上了以曾凤鸟最爱的朱丝草。
李寒庭疑惑一阵，而后走到矮柜前，伸出前掌按了按那团朱丝草，草丝干燥，没有灰尘，一看就是精心准备出来的。
“只能先如此了。”莫夜寒看着赤昊，说道，“我知道凤鸟本该属于苍穹，只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之后再想别的办法。这里可暂做藏身之所，没人时，赤昊再在这屋里活动。”
李寒庭皱了皱眉毛，虽然被精心收拾过，但这半人高的矮柜只能让凤鸟勉强容身，实在是憋屈的很。
他侧过头看看一旁的赤昊，即便知晓这是眼下迫不得已的对策，但仍旧狠不下心让凤鸟进到这矮柜之中。
莫夜寒并未注意到李寒庭的表情，只是颇感歉意的对赤昊言道：“眼下只能委屈你了。等日后我们定另想办法。”
赤昊歪过头，看看一旁的狸兽，而后抬脚进入矮柜，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端立在矮柜中继续梳理起翼羽。
“赤昊……”李寒庭百感交集。
自从赤昊跟在他身边，从来没有违逆过自己的意思。眼下即便他没有要求赤昊做任何事，赤昊却似乎知道怎样才能维护身为狸兽的李寒庭。
莫夜寒亦是动容。
她初到这世界不久，那些主人与侍兽之间的相处，她多半是从别处听来的。唯有李寒庭与赤昊，是她亲眼所见。
人与妖兽之间的羁绊，在这个世界原来如此之深。侍兽虽不能言人语，却能懂得人的心思。
她回身，对一直卧在自己脚边的吻虎道：“放心，我定不会将你交给不应托付之人。此事结束之后，定当还你自由。”
晌午一过，莫夜寒按照之前焕章嘱咐，至栖林乡城中的明和酒馆等待焕章。
焕章如约而至，随莫夜寒回到章宅，而后带领莫夜寒前往客栈交付吻虎。
李寒庭一直未在焕章跟前露面，暗中跟随莫夜寒前往客栈，隐藏好自身，只等着吻虎被带去主家，他便跟上去，按照所计带吻虎回到章宅。
客栈中，莫夜寒发觉伍家家主买卖吻虎只是为了孩童间的争强好胜，当即决定让吻虎逃脱。
这虽在李寒庭意料之外，但好在他之前也想过应对意外的办法，因而顺利带着吻虎回到章宅藏好，直到莫夜寒返回，一切才算顺利结束。
如今，焕章这头一桩生意，莫夜寒算是交了差。
这吻虎的去留，也由不得李寒庭做主了。
“你这样把它放回幽林，它若是还要跟着你怎么办？留下他不好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李寒庭试图说服莫夜寒留下吻虎。
被抛弃的妖兽，一样会伤心难过，这是很久之前有人告诉他的。
“现在将它留在身边，如果被焕章发现，不仅会对我起疑，它恐怕也会有劫难。”
当初将吻虎带出幽林，已是无奈之举，如今若是将它留在身边，一旦被焕章发现，不知会做出什么。
李寒庭从矮柜上探出头，轻声对着吻虎说道：“这次亏得有你，多谢。”
他深知莫夜寒所言有理，无法再劝，只得轻叹一声。
能遇到莫夜寒这样的主人，于妖兽来说是种幸运。只是莫夜寒并无心，他只得在心里为这小家伙遗憾。
见吻虎睡得安稳，莫夜寒轻声掩上矮柜的门。
狸兽一跃，从矮柜顶端跳到床榻上，凤鸟也张开翅膀，在床榻上落了脚。
莫夜寒坐到榻上，整理起方才一身用于伪装的行装。
“这面具看着真诡异。”李寒庭看着莫夜寒手中那张漆黑的面具，撇了撇嘴，“焕章的眼光不怎么样，要伪装也不做些好看的面具。”
莫夜寒失笑：“面具只为遮去真容，黑的白的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李寒庭道，“我还以为焕章这人背后的势力不一般，如今看这面具，便知道没什么品味的了，可想这背后之人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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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焕章可曾在主家面前露了脸？”
“没有。”莫夜寒回道，“他见到主家也未露出真容，我猜伍家人并没见过他的脸。”
“这倒也是。”李寒庭道，“这等见不得人的生意，自然要隐藏好自己身份。”
言罢瞥了一眼莫夜寒，心里想着有这面具甚好，不然旁人见了莫夜寒的脸，一下便会记住。
毕竟这等容貌，难以让人忽视，那时便不好藏身了。
“那可有焕章的其他同伙出现？”
听到李寒庭如此说，倒让莫夜寒想到一件事：“王爷可听说过来仪阁？”
“来仪阁？”李寒庭皱了皱眉，“没听过。这是什么地方？”
“我陪焕章同伍家人交易之时，听闻伍家家主伍青提过这地方。我看焕章反应，似乎是他来处。”
莫夜寒将自己在客战中所见所闻告知李寒庭。
“来仪阁、来仪阁……”李寒庭搜遍脑袋，也没找到有关于这三字的一点记忆，可见焕章所依附的势力隐藏之深。
莫夜寒问道：“王爷有何有何想法？”
“自然是继续和焕章做交易，探探这来仪阁的底细。”
李寒庭一向知道，世间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许多不为人知的人、事、物隐藏在王朝表面之下，但多少都会有只言片语传进他耳中。
但这来仪阁三个字，他却一点风声没听过。无论这来仪阁背后在做些什么，这样的存在，对北冥王朝来说无疑是威胁。
只是……
“你觉得，焕章对你的表现可还满意？”
他如今这般模样，若想深入，必定要借助莫夜寒的力量。只是放跑了吻虎这事一出，焕章是否还信得过莫夜寒，肯让她插手交易之事，还是未知。
言中所指，莫夜寒一清二楚。
“我猜他并不满意，或许已经有些后悔拉我入伙。”
“什么？”李寒庭一惊，差点从床榻上跌落下来。
他本以为莫夜寒这样做是有十足把握，不会失去焕章这条线索，因而纵使觉得不妥，他也未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谁知如今，莫夜寒竟然大方的承认，这样做会让焕章后悔。
这可如何是好？
他嘴角抽搐，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如此信任她。
莫夜寒仿佛没察觉李寒庭的失态一般，只是继续收拾着行装。
看她如此淡定，李寒庭咧着嘴，从头到脚将莫夜寒打量了一番。
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就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迷了他的眼，让他真以为莫夜寒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李寒庭此刻只想对着苍天大呼有眼无珠，懊恼自己白白浪费了二十四年人生积攒的眼力。
“但他一定会再同我做交易。”
莫夜寒的一语终止了李寒庭一场内心咆哮，他换上一脸疑惑：“为何？”话才问出口，他脑中立刻有了答案。
“你倒聪明，差点被你带歪了。”李寒庭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人，“焕章这样的人，既然知晓需要隐藏自身，必然不肯轻易透露身份，既然下了决心拉你入伙，也必然不会轻易放手。”
“就是这个道理。”莫夜寒道，“我们想探焕章的底，他对我们亦有所求。这交易也只是开始而已。我今日当着他面这样做，除了想要放走吻虎，也是想借机告诉他，与我做交易，便要依我所约，由我选定生意。这规则，他需要遵守。”
“而你的规则，便是遵守妖兽与人结伴的初衷，不可强求。”李寒庭心中豁然开朗，“你胆子也不小，第一次交易便敢给焕章这个下马威，你不怕他恼怒？”
“我直觉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真要感谢你的直觉。不过这结果我很满意。”狸兽昂起头，默默念着，“来仪阁，这才刚刚开始。”
在李寒庭的帮助下，吻虎果然很快明白了莫夜寒的所有指令。
“光是如此怕不行。”李寒庭言道，“它肯从你的指令逃脱，但若逗留在城镇中被人发觉，会引起骚乱。”
毕竟，妖兽本性并不喜欢与人过多亲近，因而在城镇中遇到无主妖兽的情形少之又少。倘若被人发觉，说不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那这吻虎便又要落入他人掌控。
“那要如何才能让它回到这里？”
莫夜寒虽能下指令让吻虎逃脱，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焕章会将吻虎带去何处，也无法让吻虎提前熟识路线。
狸兽重又扬起尾巴，面上带着些许傲气：“这自然便由我这狸兽来协助了。”
莫夜寒猛然意识到，她对于狸兽的异能一无所知。
按理说，作为妖兽，狸兽也应当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能力，然而她之前翻阅手卷，并未在其中看到什么记载。
看到莫夜寒的反应，李寒庭终于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狡黠中带点漫不经心：“狸兽长于追踪，我从旁跟着它，只要他能逃出来，我便引他回来。”
“这太危险。”莫夜寒摇摇头。
狸兽在北冥王朝是禁忌，若被人发觉，李寒庭必有大祸上身。
“你未免小看妖兽了。狸兽不仅追踪了得，也擅长隐藏身形。”李寒庭道，“狸兽虽是禁忌，又不是从这世上消失了。但千年以来，极少被人发觉，可见其异能了得。”
莫夜寒仍有些担忧：“可你从前是人，又怎么会使用狸兽的异能？”
狸兽晃动兽尾：“谁来也奇怪，自从化作狸兽，好像突然懂了怎么使用这副躯体了。之前我便隐隐有感觉，只是未曾试过，正好趁着这机会试一试，说不定日后也能派上用场。”
莫夜寒谨慎的审视狸兽，缓缓道：“王爷博古通今，想必一定已有了好计策。”
李寒庭远比看起来更加博学，就好比这狸兽的异能之说，莫夜寒在手卷中也未曾见过，但李寒庭却能轻易道出。
一番言论轻松抛出，想必已有了十成把握。
果不其然，李寒庭听到莫夜寒如此说，颇有些得意：“那是自然，你我既然一同行事，也不能全让你劳心劳力，我自然有了好计策，要同你分享。”
言罢将心中筹划告知莫夜寒，又教会莫夜寒用手势驯服狸兽，将一切准备妥当。
忙碌了一夜，第二日，莫夜寒仍是早早起身。
不曾惊醒三只妖兽，她一个人默默来到院中，趁着晨光读起那册手卷。
李寒庭醒来时，天已大亮。他跳下床铺，走出屋子，见到院中捧着手卷研读的莫夜寒，莫名生出一丝好感。
这女子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即便遭受如此境遇，却仍旧能够保持一颗平静的心，着实难得。
听见身后有动静，莫夜寒回过头，正见到狸兽朝这边走过来。
“昨日辛苦王爷。”她道，“我想过了晌午，便去找焕章来，将吻虎交给他，我们依计行事。”
李寒庭点点头，道：“还有件事。”他回身望了眼屋内，“赤昊在北冥王朝也有些名声，若被人发觉，恐怕不好。”
毕竟赤昊是当朝王爷的侍兽，形容早已在坊间流传。若让人发觉当朝王爷的侍兽跟随着莫夜寒，这对赤昊亦或对莫夜寒都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引来其他祸端。
莫夜寒闻言，合上手卷，走向屋内。
屋子里，赤昊和吻虎都已醒来，此刻正各自梳理身体。
赤昊见狸兽走进屋，立刻扇动翅膀，飞下窗台。
莫夜寒走到床榻边，将矮柜打开来。
不知何时，放在矮柜中的杂物都被清空，矮柜的底部还被人絮上了以曾凤鸟最爱的朱丝草。
李寒庭疑惑一阵，而后走到矮柜前，伸出前掌按了按那团朱丝草，草丝干燥，没有灰尘，一看就是精心准备出来的。
“只能先如此了。”莫夜寒看着赤昊，说道，“我知道凤鸟本该属于苍穹，只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之后再想别的办法。这里可暂做藏身之所，没人时，赤昊再在这屋里活动。”
李寒庭皱了皱眉毛，虽然被精心收拾过，但这半人高的矮柜只能让凤鸟勉强容身，实在是憋屈的很。
他侧过头看看一旁的赤昊，即便知晓这是眼下迫不得已的对策，但仍旧狠不下心让凤鸟进到这矮柜之中。
莫夜寒并未注意到李寒庭的表情，只是颇感歉意的对赤昊言道：“眼下只能委屈你了。等日后我们定另想办法。”
赤昊歪过头，看看一旁的狸兽，而后抬脚进入矮柜，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端立在矮柜中继续梳理起翼羽。
“赤昊……”李寒庭百感交集。
自从赤昊跟在他身边，从来没有违逆过自己的意思。眼下即便他没有要求赤昊做任何事，赤昊却似乎知道怎样才能维护身为狸兽的李寒庭。
莫夜寒亦是动容。
她初到这世界不久，那些主人与侍兽之间的相处，她多半是从别处听来的。唯有李寒庭与赤昊，是她亲眼所见。
人与妖兽之间的羁绊，在这个世界原来如此之深。侍兽虽不能言人语，却能懂得人的心思。
她回身，对一直卧在自己脚边的吻虎道：“放心，我定不会将你交给不应托付之人。此事结束之后，定当还你自由。”
晌午一过，莫夜寒按照之前焕章嘱咐，至栖林乡城中的明和酒馆等待焕章。
焕章如约而至，随莫夜寒回到章宅，而后带领莫夜寒前往客栈交付吻虎。
李寒庭一直未在焕章跟前露面，暗中跟随莫夜寒前往客栈，隐藏好自身，只等着吻虎被带去主家，他便跟上去，按照所计带吻虎回到章宅。
客栈中，莫夜寒发觉伍家家主买卖吻虎只是为了孩童间的争强好胜，当即决定让吻虎逃脱。
这虽在李寒庭意料之外，但好在他之前也想过应对意外的办法，因而顺利带着吻虎回到章宅藏好，直到莫夜寒返回，一切才算顺利结束。
如今，焕章这头一桩生意，莫夜寒算是交了差。
这吻虎的去留，也由不得李寒庭做主了。
“你这样把它放回幽林，它若是还要跟着你怎么办？留下他不好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李寒庭试图说服莫夜寒留下吻虎。
被抛弃的妖兽，一样会伤心难过，这是很久之前有人告诉他的。
“现在将它留在身边，如果被焕章发现，不仅会对我起疑，它恐怕也会有劫难。”
当初将吻虎带出幽林，已是无奈之举，如今若是将它留在身边，一旦被焕章发现，不知会做出什么。
李寒庭从矮柜上探出头，轻声对着吻虎说道：“这次亏得有你，多谢。”
他深知莫夜寒所言有理，无法再劝，只得轻叹一声。
能遇到莫夜寒这样的主人，于妖兽来说是种幸运。只是莫夜寒并无心，他只得在心里为这小家伙遗憾。
见吻虎睡得安稳，莫夜寒轻声掩上矮柜的门。
狸兽一跃，从矮柜顶端跳到床榻上，凤鸟也张开翅膀，在床榻上落了脚。
莫夜寒坐到榻上，整理起方才一身用于伪装的行装。
“这面具看着真诡异。”李寒庭看着莫夜寒手中那张漆黑的面具，撇了撇嘴，“焕章的眼光不怎么样，要伪装也不做些好看的面具。”
莫夜寒失笑：“面具只为遮去真容，黑的白的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李寒庭道，“我还以为焕章这人背后的势力不一般，如今看这面具，便知道没什么品味的了，可想这背后之人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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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莫夜寒回道，“他见到主家也未露出真容，我猜伍家人并没见过他的脸。”
“这倒也是。”李寒庭道，“这等见不得人的生意，自然要隐藏好自己身份。”
言罢瞥了一眼莫夜寒，心里想着有这面具甚好，不然旁人见了莫夜寒的脸，一下便会记住。
毕竟这等容貌，难以让人忽视，那时便不好藏身了。
“那可有焕章的其他同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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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仪阁？”李寒庭皱了皱眉，“没听过。这是什么地方？”
“我陪焕章同伍家人交易之时，听闻伍家家主伍青提过这地方。我看焕章反应，似乎是他来处。”
莫夜寒将自己在客战中所见所闻告知李寒庭。
“来仪阁、来仪阁……”李寒庭搜遍脑袋，也没找到有关于这三字的一点记忆，可见焕章所依附的势力隐藏之深。
莫夜寒问道：“王爷有何有何想法？”
“自然是继续和焕章做交易，探探这来仪阁的底细。”
李寒庭一向知道，世间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许多不为人知的人、事、物隐藏在王朝表面之下，但多少都会有只言片语传进他耳中。
但这来仪阁三个字，他却一点风声没听过。无论这来仪阁背后在做些什么，这样的存在，对北冥王朝来说无疑是威胁。
只是……
“你觉得，焕章对你的表现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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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并不满意，或许已经有些后悔拉我入伙。”
“什么？”李寒庭一惊，差点从床榻上跌落下来。
他本以为莫夜寒这样做是有十足把握，不会失去焕章这条线索，因而纵使觉得不妥，他也未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谁知如今，莫夜寒竟然大方的承认，这样做会让焕章后悔。
这可如何是好？
他嘴角抽搐，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如此信任她。
莫夜寒仿佛没察觉李寒庭的失态一般，只是继续收拾着行装。
看她如此淡定，李寒庭咧着嘴，从头到脚将莫夜寒打量了一番。
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就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迷了他的眼，让他真以为莫夜寒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李寒庭此刻只想对着苍天大呼有眼无珠，懊恼自己白白浪费了二十四年人生积攒的眼力。
“但他一定会再同我做交易。”
莫夜寒的一语终止了李寒庭一场内心咆哮，他换上一脸疑惑：“为何？”话才问出口，他脑中立刻有了答案。
“你倒聪明，差点被你带歪了。”李寒庭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人，“焕章这样的人，既然知晓需要隐藏自身，必然不肯轻易透露身份，既然下了决心拉你入伙，也必然不会轻易放手。”
“就是这个道理。”莫夜寒道，“我们想探焕章的底，他对我们亦有所求。这交易也只是开始而已。我今日当着他面这样做，除了想要放走吻虎，也是想借机告诉他，与我做交易，便要依我所约，由我选定生意。这规则，他需要遵守。”
“而你的规则，便是遵守妖兽与人结伴的初衷，不可强求。”李寒庭心中豁然开朗，“你胆子也不小，第一次交易便敢给焕章这个下马威，你不怕他恼怒？”
“我直觉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真要感谢你的直觉。不过这结果我很满意。”狸兽昂起头，默默念着，“来仪阁，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