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小溪水 作品
11. 第 11 章
伍青见状黑了脸，将人拉到身后，对焕章言道：“今日这吻虎不要了……”
话还没说完，伍言不乐意了：“爹爹，为什么不要？我瞧这吻虎很好。后日便是我生辰了，不要这只，去哪里找别的吻虎？”
伍青收起不耐表情，劝道：“这吻虎凶猛，未被驯服，伤了你便不好了。”
“那我驯服它不就好了。”伍言指着莫夜寒道，“我觉得她说的有理。从前家里那些妖兽最初是很乖巧，可是后来都变得很凶，也不让人接近，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真心侍奉，我不愿我的吻虎也这样，我若是不能驯服它，怎么让他帮我赢过伍皓的吻虎？”
说完，他满心期待的看着莫夜寒：“你教我驯服它如何？”
“可以。”莫夜寒道。
“不可。”莫夜寒刚应下来，焕章便开口阻止。
当着伍青面，他不敢反驳莫夜寒，只能劝说伍言道：“她说的虽有理，但你年纪尚小……”
“年纪小又如何？”伍言并不服气，“伍皓的吻虎便是他驯服而来的，他比我还小一岁，怎么他行我就不行？”
焕章无奈，只得看看莫夜寒，希望她不要再做出什么让众人为难的事。
莫夜寒只微微一笑，对伍青道：“既然如此，或许伍家与吻虎有缘，让他试试又何妨？主家不必担心，我既然应了，必然不会让小主人受伤。”
伍言听了莫夜寒所言，跃跃欲试，一个劲儿央求起伍青。
“爹爹，你答过我，生辰礼随我挑，我只要这个。”
伍青虽然不满焕章与莫夜寒所作所为，但架不住伍言一直央求，于是问道：“你这驯服的方法是什么？”
莫夜寒回道：“我将吻虎放出来，小公子就站在原地，若是吻虎愿意亲近，便是愿意侍奉。”
“无稽之谈。”伍青一挥手，道，“一向驯服妖兽都是以武力取胜，从未见过如此驯服妖兽的方法，一放出来，它不就跑了？”
莫夜寒蹲下身，将手伸至笼前。
一直全身紧绷的吻虎渐渐放松下来，卸下那副防备的架势，隔着笼子朝莫夜寒走进几步，甚至想要贴近莫夜寒的手指。
伍青啧啧称奇：“这怎么会？”
莫夜寒道：“家主看到了，这吻虎并非未被驯服，只是性情有些烈，驯服手段不同于以往那些同类。若用寻常武力制服只会适得其反，若它与小主人有缘，一定会愿意亲近，也不需武力。”
见了吻虎如此表现，伍青方才放松了些，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剑拔弩张。
他看了看焕章，似乎在询问一切是否如莫夜寒所说。
眼见莫夜寒好容易打消了伍青疑虑，焕章此刻除了顺水推舟还能做什么，于是道：“确实如我这伙伴所说，这吻虎已被驯服，只是性情烈些，不比往日那些妖兽。”
“小主人，如何？”莫夜寒问道，“可想真心驯服这吻虎？”
“想！”伍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难掩兴奋，“爹爹从前说，妖兽非要武力驯服不可，但我看你这方法更好。”
莫夜寒回道：“小主人说的是，天下间妖兽并非只赖武力驯服这一道，若是能让妖兽真心侍奉，而非惧怕武力，岂非更好？只是……”
莫夜寒看向伍青，等待伍青回答。
伍言似乎明白，此刻能否拥有一只吻虎，只在自己父亲一言之间。
方才莫夜寒一番话在他心里生了根，此刻只觉得若能让吻虎真心侍奉，比用武力强取得来的面上更加有光，自然不想放弃这在同辈面前炫耀的机会。
他于是向伍青恳求道：“爹爹，我想驯服它。若买了回去，像从前那些妖兽那样，好没意思，那我宁可不要。”
“罢了。”伍青耐不住亲子央求，道，“只是有一点，你们若让这要受伤了人，以后便别再想同伍家做生意。”
伍青话一出，伍言立刻跑到莫夜寒面前，问道：“快，你将它放出来吧。”
莫夜寒蹲下身，言道：“小主人，一旦将吻虎放出来，他真心侍奉便罢了，若不想认你做主人……”
“那我便不要了。”伍言看着方才吻虎与莫夜寒亲近，不知怎的，心里生出羡慕之情，也想要吻虎真心亲近。
又听闻莫夜寒说这吻虎与众不同，更加急不可耐。
“好。”莫夜寒道，“小主人既然决定了，便如此吧。”
莫夜寒说着，将伍言推到笼子一侧，而后蹲下身，准备打开笼子。
一旁焕章凑过来：“莫姑娘，生意做不成也便罢了，若是伤了人……”
“不必担心。”莫夜寒道，“我既然与你同行，必然不会将我两人置于险境。”
言罢，将笼门打开。
吻虎试探着迈出一步，而后看到面前兴奋的望着自己的伍言。
“去吧。”莫夜寒轻声道，“去看看，你是否愿意认下这主人。”
吻虎小心踏出两步，走出笼子，站在伍言面前。
看到吻虎站在原地，也没有发怒，伍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伍青却时刻不敢放松，唯恐吻虎突然发性。
就在伍言以为吻虎真的会认下自己这个主人时，吻虎突然四肢用力，跳上窗台，而后消失在窗口。
“我的吻虎……”伍言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扑到窗边，已不见了吻虎踪影。
焕章也是一愣，没想到莫夜寒竟放任吻虎在眼前消失。
伍青终于按捺不住怒火：“这便是你做的事吗？来仪阁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焕章听到“来仪阁”三字身子微颤，微侧过脸看下莫夜寒的反应，虽然隔着面具，但见莫夜寒面色沉稳如常，才转回身，想对伍言解释几句。
伍言却先开了口：“算了，我不要它了。”他眼中些许失落，转而向莫夜寒道，“如你所说，他不愿，我要来也无用。”
伍青一佛衣袖，拉着伍言出了房间，未再说什么。
焕章立在原地，这才垂首叹气：“莫姑娘，得罪主家，这以后的生意可如何做？”
莫夜寒不答，只问道：“先生还记得我们之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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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法三章？”
莫夜寒这没来由的一问，让焕章有些疑惑，他抬头，便见莫夜寒面无表情。
“莫姑娘怎的提起这事？我答应了姑娘所求，必然遵守，这桩生意，姑娘并未拒绝。”
“我原来不知，这伍家的孩子要了吻虎去，是做这样的事。”莫夜寒道，“若早知他获取妖兽是为了与人争斗，这桩生意我便不会接下来。如今这吻虎逃跑，也算天意。”
“这……”焕章终于明白莫夜寒言之所指，言道，“原来姑娘介意此事？是我没考虑周全。待下次生意上门，我定然会详细告知，免得坏了我与姑娘之间的约定。”
莫夜寒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我可不敢受姑娘大礼。”莫夜寒急忙摆摆手，又道，“只是，那吻虎……”
“我想应当不妨事。”莫夜寒回道，“妖兽一旦脱离人的管制，便会回到出生之地，这是妖兽习性。况且这吻虎生性怕人，也不会贸然进入人群伤人，我想先生可以放心。”
焕章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也罢，但愿不要生出事来。”
了结这桩生意，莫夜寒告别焕章，返回郊外章宅。
她刚一进门，正趴在矮柜上的狸兽便“嗖”的一下起了身。
“如何了？”莫夜寒问道。
李寒庭饶有兴致的看着莫夜寒一身怪异打扮，悠悠回道：“毫无破绽。”说罢扬起那条依旧光秃的兽尾，好似邀功一般。
莫夜寒摘下面具，走到矮柜前。
“你可看好了？”李寒庭伸出一直前爪，压住莫夜寒的手，“没有人跟着吗？”
“放心吧。”莫夜寒看了他一眼，“我回来路上就有留心，刚才进门也查探过四周，没有人跟踪。”
李寒庭这才将前爪移开，轻轻敲了敲矮柜的门。莫夜寒将柜门一把拉开，红色的凤鸟舒展羽翼，飞出矮柜，落在矮柜顶上，和狸兽并排站在一起，用长喙蹭了蹭狸兽的脸。
狸兽的头轻轻撞击在凤鸟的长喙上：“赤昊，委屈你了。”
凤鸟原本最爱高树绿枝，喜爱畅游长空，如今却因为他要被关在这矮柜中，被囚禁了天性。
一想到这些，李寒庭难免心中愧疚。
赤昊抵着狸兽脸颊的长喙轻轻抬起，似乎在安危李寒庭一般。
莫夜寒原本不愿打扰这一幕，但见到矮柜中蜷缩的吻虎，不由得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寒庭将脑袋伸出来，看着柜中沉睡的吻虎，道：“这吻虎还未成年，许是折腾了这些天，它也累了。不用担心，吻虎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强，等它休息好了便没事了。”
莫夜寒小心伸出手，手指抚在吻虎头顶，吻虎的耳朵微微颤动。
“喂，你真的打算将它放回幽林吗？”李寒庭看了看吻虎，道，“留着他不行吗？”
莫夜寒收回手：“跟在我身边未必是好事。”
“可是，它已认了你做它的主人了，你这样抛弃它，妖兽会伤心的。”
莫夜寒面露难色。
话还没说完，伍言不乐意了：“爹爹，为什么不要？我瞧这吻虎很好。后日便是我生辰了，不要这只，去哪里找别的吻虎？”
伍青收起不耐表情，劝道：“这吻虎凶猛，未被驯服，伤了你便不好了。”
“那我驯服它不就好了。”伍言指着莫夜寒道，“我觉得她说的有理。从前家里那些妖兽最初是很乖巧，可是后来都变得很凶，也不让人接近，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真心侍奉，我不愿我的吻虎也这样，我若是不能驯服它，怎么让他帮我赢过伍皓的吻虎？”
说完，他满心期待的看着莫夜寒：“你教我驯服它如何？”
“可以。”莫夜寒道。
“不可。”莫夜寒刚应下来，焕章便开口阻止。
当着伍青面，他不敢反驳莫夜寒，只能劝说伍言道：“她说的虽有理，但你年纪尚小……”
“年纪小又如何？”伍言并不服气，“伍皓的吻虎便是他驯服而来的，他比我还小一岁，怎么他行我就不行？”
焕章无奈，只得看看莫夜寒，希望她不要再做出什么让众人为难的事。
莫夜寒只微微一笑，对伍青道：“既然如此，或许伍家与吻虎有缘，让他试试又何妨？主家不必担心，我既然应了，必然不会让小主人受伤。”
伍言听了莫夜寒所言，跃跃欲试，一个劲儿央求起伍青。
“爹爹，你答过我，生辰礼随我挑，我只要这个。”
伍青虽然不满焕章与莫夜寒所作所为，但架不住伍言一直央求，于是问道：“你这驯服的方法是什么？”
莫夜寒回道：“我将吻虎放出来，小公子就站在原地，若是吻虎愿意亲近，便是愿意侍奉。”
“无稽之谈。”伍青一挥手，道，“一向驯服妖兽都是以武力取胜，从未见过如此驯服妖兽的方法，一放出来，它不就跑了？”
莫夜寒蹲下身，将手伸至笼前。
一直全身紧绷的吻虎渐渐放松下来，卸下那副防备的架势，隔着笼子朝莫夜寒走进几步，甚至想要贴近莫夜寒的手指。
伍青啧啧称奇：“这怎么会？”
莫夜寒道：“家主看到了，这吻虎并非未被驯服，只是性情有些烈，驯服手段不同于以往那些同类。若用寻常武力制服只会适得其反，若它与小主人有缘，一定会愿意亲近，也不需武力。”
见了吻虎如此表现，伍青方才放松了些，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剑拔弩张。
他看了看焕章，似乎在询问一切是否如莫夜寒所说。
眼见莫夜寒好容易打消了伍青疑虑，焕章此刻除了顺水推舟还能做什么，于是道：“确实如我这伙伴所说，这吻虎已被驯服，只是性情烈些，不比往日那些妖兽。”
“小主人，如何？”莫夜寒问道，“可想真心驯服这吻虎？”
“想！”伍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难掩兴奋，“爹爹从前说，妖兽非要武力驯服不可，但我看你这方法更好。”
莫夜寒回道：“小主人说的是，天下间妖兽并非只赖武力驯服这一道，若是能让妖兽真心侍奉，而非惧怕武力，岂非更好？只是……”
莫夜寒看向伍青，等待伍青回答。
伍言似乎明白，此刻能否拥有一只吻虎，只在自己父亲一言之间。
方才莫夜寒一番话在他心里生了根，此刻只觉得若能让吻虎真心侍奉，比用武力强取得来的面上更加有光，自然不想放弃这在同辈面前炫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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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青话一出，伍言立刻跑到莫夜寒面前，问道：“快，你将它放出来吧。”
莫夜寒蹲下身，言道：“小主人，一旦将吻虎放出来，他真心侍奉便罢了，若不想认你做主人……”
“那我便不要了。”伍言看着方才吻虎与莫夜寒亲近，不知怎的，心里生出羡慕之情，也想要吻虎真心亲近。
又听闻莫夜寒说这吻虎与众不同，更加急不可耐。
“好。”莫夜寒道，“小主人既然决定了，便如此吧。”
莫夜寒说着，将伍言推到笼子一侧，而后蹲下身，准备打开笼子。
一旁焕章凑过来：“莫姑娘，生意做不成也便罢了，若是伤了人……”
“不必担心。”莫夜寒道，“我既然与你同行，必然不会将我两人置于险境。”
言罢，将笼门打开。
吻虎试探着迈出一步，而后看到面前兴奋的望着自己的伍言。
“去吧。”莫夜寒轻声道，“去看看，你是否愿意认下这主人。”
吻虎小心踏出两步，走出笼子，站在伍言面前。
看到吻虎站在原地，也没有发怒，伍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伍青却时刻不敢放松，唯恐吻虎突然发性。
就在伍言以为吻虎真的会认下自己这个主人时，吻虎突然四肢用力，跳上窗台，而后消失在窗口。
“我的吻虎……”伍言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扑到窗边，已不见了吻虎踪影。
焕章也是一愣，没想到莫夜寒竟放任吻虎在眼前消失。
伍青终于按捺不住怒火：“这便是你做的事吗？来仪阁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焕章听到“来仪阁”三字身子微颤，微侧过脸看下莫夜寒的反应，虽然隔着面具，但见莫夜寒面色沉稳如常，才转回身，想对伍言解释几句。
伍言却先开了口：“算了，我不要它了。”他眼中些许失落，转而向莫夜寒道，“如你所说，他不愿，我要来也无用。”
伍青一佛衣袖，拉着伍言出了房间，未再说什么。
焕章立在原地，这才垂首叹气：“莫姑娘，得罪主家，这以后的生意可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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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夜寒这没来由的一问，让焕章有些疑惑，他抬头，便见莫夜寒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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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不知，这伍家的孩子要了吻虎去，是做这样的事。”莫夜寒道，“若早知他获取妖兽是为了与人争斗，这桩生意我便不会接下来。如今这吻虎逃跑，也算天意。”
“这……”焕章终于明白莫夜寒言之所指，言道，“原来姑娘介意此事？是我没考虑周全。待下次生意上门，我定然会详细告知，免得坏了我与姑娘之间的约定。”
莫夜寒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我可不敢受姑娘大礼。”莫夜寒急忙摆摆手，又道，“只是，那吻虎……”
“我想应当不妨事。”莫夜寒回道，“妖兽一旦脱离人的管制，便会回到出生之地，这是妖兽习性。况且这吻虎生性怕人，也不会贸然进入人群伤人，我想先生可以放心。”
焕章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也罢，但愿不要生出事来。”
了结这桩生意，莫夜寒告别焕章，返回郊外章宅。
她刚一进门，正趴在矮柜上的狸兽便“嗖”的一下起了身。
“如何了？”莫夜寒问道。
李寒庭饶有兴致的看着莫夜寒一身怪异打扮，悠悠回道：“毫无破绽。”说罢扬起那条依旧光秃的兽尾，好似邀功一般。
莫夜寒摘下面具，走到矮柜前。
“你可看好了？”李寒庭伸出一直前爪，压住莫夜寒的手，“没有人跟着吗？”
“放心吧。”莫夜寒看了他一眼，“我回来路上就有留心，刚才进门也查探过四周，没有人跟踪。”
李寒庭这才将前爪移开，轻轻敲了敲矮柜的门。莫夜寒将柜门一把拉开，红色的凤鸟舒展羽翼，飞出矮柜，落在矮柜顶上，和狸兽并排站在一起，用长喙蹭了蹭狸兽的脸。
狸兽的头轻轻撞击在凤鸟的长喙上：“赤昊，委屈你了。”
凤鸟原本最爱高树绿枝，喜爱畅游长空，如今却因为他要被关在这矮柜中，被囚禁了天性。
一想到这些，李寒庭难免心中愧疚。
赤昊抵着狸兽脸颊的长喙轻轻抬起，似乎在安危李寒庭一般。
莫夜寒原本不愿打扰这一幕，但见到矮柜中蜷缩的吻虎，不由得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寒庭将脑袋伸出来，看着柜中沉睡的吻虎，道：“这吻虎还未成年，许是折腾了这些天，它也累了。不用担心，吻虎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强，等它休息好了便没事了。”
莫夜寒小心伸出手，手指抚在吻虎头顶，吻虎的耳朵微微颤动。
“喂，你真的打算将它放回幽林吗？”李寒庭看了看吻虎，道，“留着他不行吗？”
莫夜寒收回手：“跟在我身边未必是好事。”
“可是，它已认了你做它的主人了，你这样抛弃它，妖兽会伤心的。”
莫夜寒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