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魔王 作品
64. 信仰基站
“相当奇思妙想的设计方案，但并不切合现实。”
“嗯……我欣赏你的天真，要知道麦镇不会仅仅因为‘可能’就去冒险。”
“抱歉，你更适合去写书，说不定能在北境那些荒民群体中大受欢迎。”
墙角层层叠叠堆积的资料如债台高筑，仿佛些许脚步轻微的震动便会使得这座潦草造物步入坍塌。
机械老虎泰格无聊地甩动尾巴，再次拍爪否决了一份异想天开的诡异构思。
同样由过去的械魂亲手赋予了智慧的它，去年冬月刚复苏便迫不及待循着呼唤找到了麦镇，并成功与诺斯会合。
曾经海量训练让泰格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科研才能。尽管至今未能通过“人机测试”，却依然被诺斯委以重任——研究院神学副组长。
正组长由某位华夏教会主教兼职，它抢不过。
而泰格最近率领组员努力的方向，便是巴伦着重提出的“信仰储运难题”。
从黑石城回归后，巴伦可以明显感受到信仰积蓄效率连番高涨，并持续火箭般飞升中。
这既归功于嘉文城主对教会的支持，亦是由于他们牢牢占据了舆论优势场地。无论圣天母教会再怎么希望夺回主动权，他们都无法掩盖铁定的事实。
自私的神，又有什么值得民众信仰的呢？
他非常欣慰，但好景不长，新的问题猝不及防随之诞生。
信徒对于华夏众神的信仰少数转化能量供给利用，其余大多被水墨画卷所捕获储存，以备巴伦不时之需。
只可惜，画卷的储存存在上限。
这个甜蜜的烦恼令巴伦非常头痛，每一丝每一缕的信仰流逝都是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奢侈浪费。
“泰格，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鉴于目前麦镇人才短缺，我们无需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有突破最好，没成果也算不上遗憾。”
话虽如此，但想起巴伦饱含期待与信任的眼睛，它无法容忍自己向困难屈服。
为了主教大人的信任，为了不辜负主的悉心教导，它一定……
桌面忽然被叩响，将泰格从回忆拉入现实。金属眼球咔哒转动，疑惑盯着桌前陌生的猫人女孩瞧。
“你好小姑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它尽量维持和善的表情，从脊背处灵巧伸出机械爪给对方抓了些糖果。
每次有组员设计被否决时，它都会这样做。按诺斯的说法，这叫安慰剂效应，在不同于机械核心驱动的敏感人类身上格外适用。
面对外表略显恐怖的机械巨虎，凯蒂诡异地陷入沉默。
“那个，泰格组长。”她鼓足勇气，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设计图纸。墨迹充满天真童稚，却不影响其中凝结的时间、精力与汗水。
“我听说您的课题组近日正向大众集思广益，于是我也试着想了个办法。”
“原来是这样，很感谢你的支持，稍后我会认真阅读的。”泰格接过图纸，温柔送凯蒂离开了工作室。
待寂静回归，它才重新耷拉下脸，不抱任何期望地将纸页于桌面铺开。
从辉煌开场至惨淡落幕，从理论的可行至无归的谬误。每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技术突破都是无数次正确选择的回报，但只需踏错一步，便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如今，泰格再度瞥见了两条道路，“选择”的道路。
图纸写道：“能否通过做梦运输呢？听闻奥菲利亚冕下可以把信仰传入梦境，那么想必也能把梦境的信仰传回现实吧。”
机械音默默呢喃：“梦境……趾离……跨距离传输……化虚为实……”
圣者奥菲利亚的异种能力早已揭去了“隐秘”的标签。
梦神趾离同样入驻了华夏教堂，伟岸神像日夜供人参拜敬仰。
可从未有人尝试过将两者结合，哪怕泰格本身。或许唯有孩童那尚未被秽浊晕染的灵魂能够绽放如此令人痴迷的花朵。
不过花朵仍需专业的修饰，这就得它来负责了。
“该如何选择？”
坚实者代表保守，亦代表稳妥或怯懦。薄脆者象征机会，亦象征奇迹或冒险。
“呵，天方夜谭。”它嗤笑了一声，却毫不犹豫地踏入薄脆到几乎透明的道路。
幸运庇佑，它似乎承受住了机械老虎的骇人体重。路面虽然崩开裂隙，但只要没有破碎，就仍旧肩负着供人行走的责任。
屏息凝神地，泰格活动关节，落下脚掌。
草台班子研究院全速运转了起来，琳达负责的农业组，诺斯负责的军事组，以及泰格负责的神学组。
他们各有各的使命，都在为麦镇和教会竭力奋斗着。
“所以这就是你召集我们的原因？”巴伦眉眼弯弯，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对所有人乃至稚童一视同仁，是你最宝贵的品质。”
“泰格，无论结果如何，我永远不会后悔把重要任务交给了你。”
近日抵达麦镇的奥菲利亚同样面露欣赏地点了点头。
她瞒着所有人只身深入考察这片土地，为的就是真实且详尽地认识它的全貌。而当她终于决定加入后，仿佛为了嘉奖这份认可，越来越多的惊喜与意外朝她奔袭而来。
“我同意参与实验，泰格先生。”奥菲利亚唇角上扬，神色真挚：“祝我们合作愉快~”
机械老虎受宠若惊地挺立耳朵，拟人化结结巴巴道：“谢，谢谢巴伦大人和奥菲利亚冕下。”
除同类和诺斯外，虎生第一次它被旁人如此肯定。
“事不宜迟，让我们立刻行动吧。”信仰的问题就该用信仰解决，这也是为何它被巴伦列入神学而非工科。
奥菲利亚勾动指尖划出一道联通梦境的窄门，巴伦则燃烧信仰召唤趾离，请祂吐出一颗永恒不灭的梦幻泡泡。
咕噜噜——趾离没有反对。
“按照你的思路，接下来该怎样去做？”狐狸主教兴致满满。
泰格此刻已然恢复机械的冰冷理智，言简意赅：“奥菲利亚冕下，请您为我开门，连接我的‘信仰’与梦境。”
和先前奥菲利亚做的一样，信仰缓缓涌入虚幻缥缈的天地。
“接着连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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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与泡泡。”
状似牛奶纯白且温暖的物质顷刻将泡泡完全填塞。
“最后，请冕下连接泡泡与现实。”
梦的造物突破限制奇迹般挤出，将实质性液体化的信仰带入世间。
怀抱庞大却异常轻盈的信仰泡泡，泰格娴熟地为其安装了转换器，并与熄灭的信仰灯串联。
啪！光亮燃起。
“似乎确实可行，但我无法为教会的每位信徒、梦里的每颗泡泡都亲自开门，那样简直是强人所难。”红发圣者选择拒绝这份苦差事。
泰格有些宕机，显然它忘记了“人并非机械”的道理。
咕噜咕噜噜——趾离说用不着那么复杂。
祂旁听许久，最终选择摘下了自己的一部分。本就是万千镜面与泡沫的神话聚合体，自然也能充当完美的中介。
“从趾离身体脱落的泡泡，天然具备信仰收集之能，无需奥菲利亚额外加工。”
“而且这些泡泡绝非之前简单的造物，它们是神明无穷无尽的化身。”
“既然神明可以穿梭梦境与现实，泡泡也可以！”依据对趾离的认识，巴伦推测道。
重新生出希望的泰格仰头用崇敬的目光注视趾离飘忽不定的身躯，信仰自然而然流入其中。于是瓜熟蒂落，泡泡离开梦境，出现在房间的隐秘角落。
“梦境没有距离，泡泡完全可以随时抵达世界上任何地方，运输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可是。”巴伦语气蕴藏着担忧：“您不会因此而损伤吧？它会成为您的负担吗？”
倘若趾离受到影响反倒得不偿失，他们完全可以继续寻找其他解决方法。
祂表示不会，并当场炫耀着分裂出另一个不具备实际意识的分身，仅需消耗信仰即可长久维续。
“大人，冕下。”
“我刚刚又有了新思路。”
-----------------
数日过后，麦镇镇民应邀来到镇郊奇怪的新建筑物附近。
从外表看，它就像一座缺少顶层的高塔，最上方空空如也，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欢迎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华夏信仰基站’的剪彩仪式……”泰格立于台架，条理清晰地为广大群众介绍基站的用途。
“有了它，我们将摒弃曾经低效的利用方式，做到合理且迅速地进行信仰能源分配。”
趾离分身蠕动着从顶端空隙挤入，直至将其填满。
同时泰格的机械手托举着一盏信仰灯，肉眼所见没有任何转换器与它相连。
但随着信仰逐渐填充基站，它按下开关，灯也奇迹般散射亮光，引得围观者阵阵惊呼。
“奥妙就在于它~”泰格为众人揭晓了谜底，一颗指甲盖大小，圆滚滚透明的晶体物质。
作为模仿趾离生产的信仰能量接收装置，当它被安放到合适位置，处于基站辐射范围内，只需开关简单的物理刺激便可运行。
届时，储存的信仰能源就能驱动信仰产品工作。
这就是基站带来的突破性变革。
“嗯……我欣赏你的天真，要知道麦镇不会仅仅因为‘可能’就去冒险。”
“抱歉，你更适合去写书，说不定能在北境那些荒民群体中大受欢迎。”
墙角层层叠叠堆积的资料如债台高筑，仿佛些许脚步轻微的震动便会使得这座潦草造物步入坍塌。
机械老虎泰格无聊地甩动尾巴，再次拍爪否决了一份异想天开的诡异构思。
同样由过去的械魂亲手赋予了智慧的它，去年冬月刚复苏便迫不及待循着呼唤找到了麦镇，并成功与诺斯会合。
曾经海量训练让泰格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科研才能。尽管至今未能通过“人机测试”，却依然被诺斯委以重任——研究院神学副组长。
正组长由某位华夏教会主教兼职，它抢不过。
而泰格最近率领组员努力的方向，便是巴伦着重提出的“信仰储运难题”。
从黑石城回归后，巴伦可以明显感受到信仰积蓄效率连番高涨，并持续火箭般飞升中。
这既归功于嘉文城主对教会的支持，亦是由于他们牢牢占据了舆论优势场地。无论圣天母教会再怎么希望夺回主动权，他们都无法掩盖铁定的事实。
自私的神，又有什么值得民众信仰的呢？
他非常欣慰，但好景不长，新的问题猝不及防随之诞生。
信徒对于华夏众神的信仰少数转化能量供给利用，其余大多被水墨画卷所捕获储存，以备巴伦不时之需。
只可惜，画卷的储存存在上限。
这个甜蜜的烦恼令巴伦非常头痛，每一丝每一缕的信仰流逝都是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奢侈浪费。
“泰格，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鉴于目前麦镇人才短缺，我们无需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有突破最好，没成果也算不上遗憾。”
话虽如此，但想起巴伦饱含期待与信任的眼睛，它无法容忍自己向困难屈服。
为了主教大人的信任，为了不辜负主的悉心教导，它一定……
桌面忽然被叩响，将泰格从回忆拉入现实。金属眼球咔哒转动，疑惑盯着桌前陌生的猫人女孩瞧。
“你好小姑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它尽量维持和善的表情，从脊背处灵巧伸出机械爪给对方抓了些糖果。
每次有组员设计被否决时，它都会这样做。按诺斯的说法，这叫安慰剂效应，在不同于机械核心驱动的敏感人类身上格外适用。
面对外表略显恐怖的机械巨虎，凯蒂诡异地陷入沉默。
“那个，泰格组长。”她鼓足勇气，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设计图纸。墨迹充满天真童稚，却不影响其中凝结的时间、精力与汗水。
“我听说您的课题组近日正向大众集思广益，于是我也试着想了个办法。”
“原来是这样，很感谢你的支持，稍后我会认真阅读的。”泰格接过图纸，温柔送凯蒂离开了工作室。
待寂静回归，它才重新耷拉下脸，不抱任何期望地将纸页于桌面铺开。
从辉煌开场至惨淡落幕，从理论的可行至无归的谬误。每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技术突破都是无数次正确选择的回报，但只需踏错一步，便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如今，泰格再度瞥见了两条道路，“选择”的道路。
图纸写道：“能否通过做梦运输呢？听闻奥菲利亚冕下可以把信仰传入梦境，那么想必也能把梦境的信仰传回现实吧。”
机械音默默呢喃：“梦境……趾离……跨距离传输……化虚为实……”
圣者奥菲利亚的异种能力早已揭去了“隐秘”的标签。
梦神趾离同样入驻了华夏教堂，伟岸神像日夜供人参拜敬仰。
可从未有人尝试过将两者结合，哪怕泰格本身。或许唯有孩童那尚未被秽浊晕染的灵魂能够绽放如此令人痴迷的花朵。
不过花朵仍需专业的修饰，这就得它来负责了。
“该如何选择？”
坚实者代表保守，亦代表稳妥或怯懦。薄脆者象征机会，亦象征奇迹或冒险。
“呵，天方夜谭。”它嗤笑了一声，却毫不犹豫地踏入薄脆到几乎透明的道路。
幸运庇佑，它似乎承受住了机械老虎的骇人体重。路面虽然崩开裂隙，但只要没有破碎，就仍旧肩负着供人行走的责任。
屏息凝神地，泰格活动关节，落下脚掌。
草台班子研究院全速运转了起来，琳达负责的农业组，诺斯负责的军事组，以及泰格负责的神学组。
他们各有各的使命，都在为麦镇和教会竭力奋斗着。
“所以这就是你召集我们的原因？”巴伦眉眼弯弯，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对所有人乃至稚童一视同仁，是你最宝贵的品质。”
“泰格，无论结果如何，我永远不会后悔把重要任务交给了你。”
近日抵达麦镇的奥菲利亚同样面露欣赏地点了点头。
她瞒着所有人只身深入考察这片土地，为的就是真实且详尽地认识它的全貌。而当她终于决定加入后，仿佛为了嘉奖这份认可，越来越多的惊喜与意外朝她奔袭而来。
“我同意参与实验，泰格先生。”奥菲利亚唇角上扬，神色真挚：“祝我们合作愉快~”
机械老虎受宠若惊地挺立耳朵，拟人化结结巴巴道：“谢，谢谢巴伦大人和奥菲利亚冕下。”
除同类和诺斯外，虎生第一次它被旁人如此肯定。
“事不宜迟，让我们立刻行动吧。”信仰的问题就该用信仰解决，这也是为何它被巴伦列入神学而非工科。
奥菲利亚勾动指尖划出一道联通梦境的窄门，巴伦则燃烧信仰召唤趾离，请祂吐出一颗永恒不灭的梦幻泡泡。
咕噜噜——趾离没有反对。
“按照你的思路，接下来该怎样去做？”狐狸主教兴致满满。
泰格此刻已然恢复机械的冰冷理智，言简意赅：“奥菲利亚冕下，请您为我开门，连接我的‘信仰’与梦境。”
和先前奥菲利亚做的一样，信仰缓缓涌入虚幻缥缈的天地。
“接着连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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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似牛奶纯白且温暖的物质顷刻将泡泡完全填塞。
“最后，请冕下连接泡泡与现实。”
梦的造物突破限制奇迹般挤出，将实质性液体化的信仰带入世间。
怀抱庞大却异常轻盈的信仰泡泡，泰格娴熟地为其安装了转换器，并与熄灭的信仰灯串联。
啪！光亮燃起。
“似乎确实可行，但我无法为教会的每位信徒、梦里的每颗泡泡都亲自开门，那样简直是强人所难。”红发圣者选择拒绝这份苦差事。
泰格有些宕机，显然它忘记了“人并非机械”的道理。
咕噜咕噜噜——趾离说用不着那么复杂。
祂旁听许久，最终选择摘下了自己的一部分。本就是万千镜面与泡沫的神话聚合体，自然也能充当完美的中介。
“从趾离身体脱落的泡泡，天然具备信仰收集之能，无需奥菲利亚额外加工。”
“而且这些泡泡绝非之前简单的造物，它们是神明无穷无尽的化身。”
“既然神明可以穿梭梦境与现实，泡泡也可以！”依据对趾离的认识，巴伦推测道。
重新生出希望的泰格仰头用崇敬的目光注视趾离飘忽不定的身躯，信仰自然而然流入其中。于是瓜熟蒂落，泡泡离开梦境，出现在房间的隐秘角落。
“梦境没有距离，泡泡完全可以随时抵达世界上任何地方，运输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可是。”巴伦语气蕴藏着担忧：“您不会因此而损伤吧？它会成为您的负担吗？”
倘若趾离受到影响反倒得不偿失，他们完全可以继续寻找其他解决方法。
祂表示不会，并当场炫耀着分裂出另一个不具备实际意识的分身，仅需消耗信仰即可长久维续。
“大人，冕下。”
“我刚刚又有了新思路。”
-----------------
数日过后，麦镇镇民应邀来到镇郊奇怪的新建筑物附近。
从外表看，它就像一座缺少顶层的高塔，最上方空空如也，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欢迎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华夏信仰基站’的剪彩仪式……”泰格立于台架，条理清晰地为广大群众介绍基站的用途。
“有了它，我们将摒弃曾经低效的利用方式，做到合理且迅速地进行信仰能源分配。”
趾离分身蠕动着从顶端空隙挤入，直至将其填满。
同时泰格的机械手托举着一盏信仰灯，肉眼所见没有任何转换器与它相连。
但随着信仰逐渐填充基站，它按下开关，灯也奇迹般散射亮光，引得围观者阵阵惊呼。
“奥妙就在于它~”泰格为众人揭晓了谜底，一颗指甲盖大小，圆滚滚透明的晶体物质。
作为模仿趾离生产的信仰能量接收装置，当它被安放到合适位置，处于基站辐射范围内，只需开关简单的物理刺激便可运行。
届时，储存的信仰能源就能驱动信仰产品工作。
这就是基站带来的突破性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