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担白米 作品
10. 第 10 章
凌晨一点三十分，周氏总部大楼还有一半房间亮着灯。
宋时在车里等得困乏难耐，情不自禁又掏出一支烟，刚要点，忽然想起口喷已经空了，强行忍住。
正想再给周颉的秘书发个信息，对方就打过电话来。
“宋小姐，周总上一个会议刚结束，下一个会将在半小时后开始，请您五分钟内通过B08号电梯上顶楼三号会议室，周总将于十分钟后见您。”
宋时赶紧拎上保温盒，下车就跑。
气喘吁吁上了电梯，不到一分钟，秘书的电话又打进来。
“宋小姐，周总不见你了，请回吧。”
话音才落，刚爬到二十八楼的电梯缓停，接着掉头向下。
“为什么？！我在这儿等了他三个半小时，拜托请让我见一面吧，我就说几句话！”宋时狂摁按键想再上去，可根本没用。
人工智能公司处处高度智能，只要权限够高，就可以像造物主一样操控万物。
此刻，电梯的升降就全凭秘书的指令。
“宋小姐，颁奖典礼开始前你向周总求助，承诺可以让周清先生出席赵佳慧女士的生日派对，并让他与郭绵再次交恶，周总帮了你。可就在刚刚，我们得知周清先生不仅没去，反而去了郭绵的住处。你违背了承诺，要为此付出代价。”
宋时急道：“我就是为这件事儿来的。五年前周清因为赵佳慧被郭绵厌弃，现在避她如蛇蝎，绝不可能强扭到一起。周总想促成他们俩，无非是想以此断绝他对郭绵的念想。我有更好的计划！”
“你已经失信于人，不必多说。”
电梯到了底。
秘书的电话也挂断了。
宋时被安保驱逐出大厅。
她没走，在对面广场上的雕塑下盘腿而坐，眼巴巴盯着顶楼的灯。
只等灯一灭，她就会窜去停车场堵人。
就算周颉是机器人，也得充电吧？总不能一整夜不回家！
两点四十五，整栋大楼亮着的灯只剩下十分之一。顶楼的灯依然亮着。
宋时打开保温盒，将原打算讨好周颉的饺子全吃了。
要不是一整天没吃饭，饿得头昏眼花心慌慌，她是舍不得吃的。
这可是周颉唯一的‘软肋’呢。
告子曰：食色，性也。
周清却说，他哥早就没有人类的欲望了——除了偶尔提起王妈包的饺子。
王妈就是宋时的亲妈王薇薇。
王薇薇从周颉出生就在周家当育儿嫂，兄弟俩都是吃她做的饭长大，尤爱她包的饺子。在他们因学业、工作相继离家后，她嫌在周家太清闲，辞职开了个水饺加工厂，现在已经忙得没时间下厨了。
就算不忙，宋时也不会让她再去给这个少心无肝的大少爷做饭。
所以，他提也白提。
可是今晚，她不得不主动奉上，以作为赔罪之礼。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开出的条件自己根本办不到，但为了不让江鹤压倒郭绵，不得不先答应下来。
结果跟她预料的一样，周清完全不配合，连去赵佳慧家门口站一下都不肯。
因此她必须给周颉一个交代。
没有交代是肯定不行的。
周颉冷漠无情、刻薄寡恩，一旦知道被白白利用，必会把送出去的人情加倍讨回。
以他的人脉地位，只需轻轻踩上郭绵一脚，郭绵以后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怕得要死。
越怕越想不出对策。
郭绵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时，她在后台捶胸顿足：要命了，我怎么这么蠢，招惹周颉大魔王。这不是饮鸩止渴吗，啊啊啊？
周清安慰她：“别担心，我去找他。要是他敢对绵绵不利，我就对媒体爆料说他搞骨科，QB我。”
她魂都差点吓出体外：“我叫你一声爷爷求你别作死！我们不想成为你们兄弟相爱相杀的炮灰！”
不过稍微冷静一下，她就品出不对劲儿来：“该不会你哥真对你……”
周清戳了戳她脑门，“记住，机器人是没有人类感情的。”
“那他为什么非要拆散你和绵绵？我是说单方面阻止你当舔狗。”
周清道：“那就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是因为他开发了一个叫‘天问’的周易测算系统，测出绵绵克我，要是我和她在一起，不仅会英年早逝，还会死于非命。”
“啊？先不说系统算命靠不靠谱，他分明就是很在乎你的吧！”
周清呵呵了两声：“是，不过他只在乎我能不能活到二十五。”
宋时满脸问号。
周清解释道：“你知道小周为什么是秦人造型吧？因为他推崇秦始皇。他不仅想像秦始皇一样统一整个Ai世界，也一样追求长生。为此他正在研发一个意识存储系统，一旦成功，就把意识上传于系统中，以此达到永生。这个系统预计将于两年后，也就是我二十五岁时完成。他和股东们签了一个秘密合约，合约中有个条款，与我届时是否存在相关。”
宋时目瞪口了半晌，喃喃自语道：“……蜗在人类的身体里真是委屈他了！”
她不理解，当人只剩下意识，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永生岂不是折磨？
不过了解这个情况后，她灵光一闪，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郭绵顺利拿了奖，她便火急火燎地赶到周氏集团总部，就怕晚来一步，周颉发现周清没去，不给她出牌的机会。
可惜，来得再早也没用。‘机器人首领’效率太高，开完会才五分钟不到就发现了。
事已至此，只能豁出去，垂死挣扎一下。
凌晨三点二十，顶楼的灯终于灭了。
宋时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赶走瞌睡神，拔腿往停车场飞奔。
周颉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往常回家这二十分钟的路程他能打个盹，可今晚——
嘭！
一声重响过后，一个娇小的女子整条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车子被自动驾驶系统迫停，车内响起电子提示音：检测到事故，请车主下车检查有无伤亡。
“哥，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未来的弟妹小宋啊！”
玻璃上的人看上去生龙活虎，最起码手没受伤——拍玻璃的力气大极了。
脑子就不一定了——说胡话呢。
任凭她喊破嗓子，周颉岿然不动，只让小周呼叫安保。
没几分钟，跑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去拖她。
还没搭上手，其中一个就折回来来敲车窗。
周颉烦躁地捏着眉心降下玻璃。
安保毕恭毕敬地汇报：“周总，她说她怀了小周总的孩子，要是流产了算我们的。您看这……”
趁此时机，宋时奋力挣脱另一个安保，扑到车窗前大喊：“哥，我能让周清和我结婚！”
周颉耳膜险些被刺破，下意识往后一撤。
宋时生怕他跑了，一跃钻进车窗，一半身子在车内，一半身子在车外，带着‘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快语连珠般申辩：“哥，你要阻止周清和郭绵在一起，找我最合适！我从小和周清一起长大，又是郭绵最好的闺蜜，进可以攻略周清，退可以挑拨郭绵。而且郭绵这人特重感情，闺蜜看中的男人她是绝不会要的，反之，要是周清落到赵佳慧手里，她说不定要抢一抢，你之前的策略是错的我才没有执行到底！”
周颉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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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皮上没有丝毫波动，看了眼她垫在车窗上的肚子，冷漠道：“你没怀孕。”
宋时既心虚又胆寒。
她知道不应该撒谎，可要不这么说，刚才就被拖走了呀。
周颉是不会和任何人讲情面的。
他逼死过家里的司机。辞退了和周先生一起创业的元老。把亲叔叔送进监狱。还骗走了亲弟弟的股份。
他不会被别人廉价的诚意打动，哪怕把命给他，他都不屑一顾。唯有套路或得一线机会。
她讪笑：“只要哥肯帮我，怀孕还不容易？”
“撒谎成性。”周颉给她打上‘不可信’的标签，探头吩咐安保：“把她拉出去。”
“别！我还没说完！”情急之下，宋时拼命往前一窜，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朝周颉扑去。
周颉极力后撤，堪堪没被撞到口鼻流血，却实打实和她贴到了一起——肩对肩，嘴对嘴。
她嘴里有韭菜！
周颉奋力一推，一下竟然没推开。
宋时死死扒着他，“哥，先别推，我衬衫好像崩开了。等我整理好，自己爬起来行吗？”
“快点。”周颉的语气里带着点嫌恶，不过到底还是顾全风度，没有拒绝。
“谢谢。”宋时先把搭在车窗上的左小腿收进来，然后一手抓着胸前衣襟，一手撑起上半身。
车内光线灰暗，身下男人白得发光，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宛如《天龙八部》中仙女姐姐的玉雕。
但他的嘴很软，身上香香的，衬衫下的胸肌也鼓鼓囊囊的。
看样子平时有在精心打理这副身体，怎么舍得扔？
“起来！”
她在思考生存和毁灭的哲学问题，周颉又催促了一声。语气更严厉了。
宋时应该害怕的。可他一丝不苟的发型乱了，整洁的衬衫皱了，那双恨不得与造物主掰手腕的手呈投降姿势举着。就……失去了很多威严。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就着这个泰山压顶的姿势，大胆请求道：“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有你帮忙，我一定能追到周清，保他平安活到二十五。”
“凭你？”周颉刻薄地点评：“姿色平平，才情庸碌，品质低劣，家世更不值一提。你在郭绵身边不过是个面目模糊的陪衬。周清不瞎也不傻，怎么看得上你？”
宋时很想梆梆给他两拳。
换成郭绵可能早就打上去了。
可他说得对，她不是郭绵，没有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被全世界原谅的底气。
但她心胸豁达，她不和一个没两年活头的将死之人计较。
“哥，在Ai领域你独占鳌头，但在感情方面你真是毫无判断力。你应该这样想，周清喜欢郭绵，郭绵离不开我，我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啊！我对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是有话语权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需要人指导。”
感情确实是周颉的盲区，他不知道人的感情怎么产生、如何转移，但他擅长推理。
从逻辑上来说，宋时的结论没问题。她的确比赵佳慧有优势。
他一把将她推开，坐起来命令：“你的生日时辰报给我。”
宋时差点仰翻，手忙脚乱撑住后，低眉顺首地跪坐在他身前，以谄媚的姿态迅速报上。
周颉唤出‘天问’，让系统测算她和周清未来的关系。
宋时下巴掉下来：以为你是和造物主比肩的科技狂人，没想到是出门翻老黄历决定带不带伞的老迷信。
“双方并无姻缘。”
系统测算结果很快就播报出来。
宋时心一沉。
周颉立即下令：“保安，把她拉出去，送派出所报诈骗、碰瓷。小周，联系杜律师跟进。”
宋时在车里等得困乏难耐，情不自禁又掏出一支烟，刚要点，忽然想起口喷已经空了，强行忍住。
正想再给周颉的秘书发个信息，对方就打过电话来。
“宋小姐，周总上一个会议刚结束，下一个会将在半小时后开始，请您五分钟内通过B08号电梯上顶楼三号会议室，周总将于十分钟后见您。”
宋时赶紧拎上保温盒，下车就跑。
气喘吁吁上了电梯，不到一分钟，秘书的电话又打进来。
“宋小姐，周总不见你了，请回吧。”
话音才落，刚爬到二十八楼的电梯缓停，接着掉头向下。
“为什么？！我在这儿等了他三个半小时，拜托请让我见一面吧，我就说几句话！”宋时狂摁按键想再上去，可根本没用。
人工智能公司处处高度智能，只要权限够高，就可以像造物主一样操控万物。
此刻，电梯的升降就全凭秘书的指令。
“宋小姐，颁奖典礼开始前你向周总求助，承诺可以让周清先生出席赵佳慧女士的生日派对，并让他与郭绵再次交恶，周总帮了你。可就在刚刚，我们得知周清先生不仅没去，反而去了郭绵的住处。你违背了承诺，要为此付出代价。”
宋时急道：“我就是为这件事儿来的。五年前周清因为赵佳慧被郭绵厌弃，现在避她如蛇蝎，绝不可能强扭到一起。周总想促成他们俩，无非是想以此断绝他对郭绵的念想。我有更好的计划！”
“你已经失信于人，不必多说。”
电梯到了底。
秘书的电话也挂断了。
宋时被安保驱逐出大厅。
她没走，在对面广场上的雕塑下盘腿而坐，眼巴巴盯着顶楼的灯。
只等灯一灭，她就会窜去停车场堵人。
就算周颉是机器人，也得充电吧？总不能一整夜不回家！
两点四十五，整栋大楼亮着的灯只剩下十分之一。顶楼的灯依然亮着。
宋时打开保温盒，将原打算讨好周颉的饺子全吃了。
要不是一整天没吃饭，饿得头昏眼花心慌慌，她是舍不得吃的。
这可是周颉唯一的‘软肋’呢。
告子曰：食色，性也。
周清却说，他哥早就没有人类的欲望了——除了偶尔提起王妈包的饺子。
王妈就是宋时的亲妈王薇薇。
王薇薇从周颉出生就在周家当育儿嫂，兄弟俩都是吃她做的饭长大，尤爱她包的饺子。在他们因学业、工作相继离家后，她嫌在周家太清闲，辞职开了个水饺加工厂，现在已经忙得没时间下厨了。
就算不忙，宋时也不会让她再去给这个少心无肝的大少爷做饭。
所以，他提也白提。
可是今晚，她不得不主动奉上，以作为赔罪之礼。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开出的条件自己根本办不到，但为了不让江鹤压倒郭绵，不得不先答应下来。
结果跟她预料的一样，周清完全不配合，连去赵佳慧家门口站一下都不肯。
因此她必须给周颉一个交代。
没有交代是肯定不行的。
周颉冷漠无情、刻薄寡恩，一旦知道被白白利用，必会把送出去的人情加倍讨回。
以他的人脉地位，只需轻轻踩上郭绵一脚，郭绵以后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怕得要死。
越怕越想不出对策。
郭绵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时，她在后台捶胸顿足：要命了，我怎么这么蠢，招惹周颉大魔王。这不是饮鸩止渴吗，啊啊啊？
周清安慰她：“别担心，我去找他。要是他敢对绵绵不利，我就对媒体爆料说他搞骨科，QB我。”
她魂都差点吓出体外：“我叫你一声爷爷求你别作死！我们不想成为你们兄弟相爱相杀的炮灰！”
不过稍微冷静一下，她就品出不对劲儿来：“该不会你哥真对你……”
周清戳了戳她脑门，“记住，机器人是没有人类感情的。”
“那他为什么非要拆散你和绵绵？我是说单方面阻止你当舔狗。”
周清道：“那就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是因为他开发了一个叫‘天问’的周易测算系统，测出绵绵克我，要是我和她在一起，不仅会英年早逝，还会死于非命。”
“啊？先不说系统算命靠不靠谱，他分明就是很在乎你的吧！”
周清呵呵了两声：“是，不过他只在乎我能不能活到二十五。”
宋时满脸问号。
周清解释道：“你知道小周为什么是秦人造型吧？因为他推崇秦始皇。他不仅想像秦始皇一样统一整个Ai世界，也一样追求长生。为此他正在研发一个意识存储系统，一旦成功，就把意识上传于系统中，以此达到永生。这个系统预计将于两年后，也就是我二十五岁时完成。他和股东们签了一个秘密合约，合约中有个条款，与我届时是否存在相关。”
宋时目瞪口了半晌，喃喃自语道：“……蜗在人类的身体里真是委屈他了！”
她不理解，当人只剩下意识，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永生岂不是折磨？
不过了解这个情况后，她灵光一闪，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郭绵顺利拿了奖，她便火急火燎地赶到周氏集团总部，就怕晚来一步，周颉发现周清没去，不给她出牌的机会。
可惜，来得再早也没用。‘机器人首领’效率太高，开完会才五分钟不到就发现了。
事已至此，只能豁出去，垂死挣扎一下。
凌晨三点二十，顶楼的灯终于灭了。
宋时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赶走瞌睡神，拔腿往停车场飞奔。
周颉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往常回家这二十分钟的路程他能打个盹，可今晚——
嘭！
一声重响过后，一个娇小的女子整条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车子被自动驾驶系统迫停，车内响起电子提示音：检测到事故，请车主下车检查有无伤亡。
“哥，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未来的弟妹小宋啊！”
玻璃上的人看上去生龙活虎，最起码手没受伤——拍玻璃的力气大极了。
脑子就不一定了——说胡话呢。
任凭她喊破嗓子，周颉岿然不动，只让小周呼叫安保。
没几分钟，跑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去拖她。
还没搭上手，其中一个就折回来来敲车窗。
周颉烦躁地捏着眉心降下玻璃。
安保毕恭毕敬地汇报：“周总，她说她怀了小周总的孩子，要是流产了算我们的。您看这……”
趁此时机，宋时奋力挣脱另一个安保，扑到车窗前大喊：“哥，我能让周清和我结婚！”
周颉耳膜险些被刺破，下意识往后一撤。
宋时生怕他跑了，一跃钻进车窗，一半身子在车内，一半身子在车外，带着‘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快语连珠般申辩：“哥，你要阻止周清和郭绵在一起，找我最合适！我从小和周清一起长大，又是郭绵最好的闺蜜，进可以攻略周清，退可以挑拨郭绵。而且郭绵这人特重感情，闺蜜看中的男人她是绝不会要的，反之，要是周清落到赵佳慧手里，她说不定要抢一抢，你之前的策略是错的我才没有执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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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既心虚又胆寒。
她知道不应该撒谎，可要不这么说，刚才就被拖走了呀。
周颉是不会和任何人讲情面的。
他逼死过家里的司机。辞退了和周先生一起创业的元老。把亲叔叔送进监狱。还骗走了亲弟弟的股份。
他不会被别人廉价的诚意打动，哪怕把命给他，他都不屑一顾。唯有套路或得一线机会。
她讪笑：“只要哥肯帮我，怀孕还不容易？”
“撒谎成性。”周颉给她打上‘不可信’的标签，探头吩咐安保：“把她拉出去。”
“别！我还没说完！”情急之下，宋时拼命往前一窜，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朝周颉扑去。
周颉极力后撤，堪堪没被撞到口鼻流血，却实打实和她贴到了一起——肩对肩，嘴对嘴。
她嘴里有韭菜！
周颉奋力一推，一下竟然没推开。
宋时死死扒着他，“哥，先别推，我衬衫好像崩开了。等我整理好，自己爬起来行吗？”
“快点。”周颉的语气里带着点嫌恶，不过到底还是顾全风度，没有拒绝。
“谢谢。”宋时先把搭在车窗上的左小腿收进来，然后一手抓着胸前衣襟，一手撑起上半身。
车内光线灰暗，身下男人白得发光，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宛如《天龙八部》中仙女姐姐的玉雕。
但他的嘴很软，身上香香的，衬衫下的胸肌也鼓鼓囊囊的。
看样子平时有在精心打理这副身体，怎么舍得扔？
“起来！”
她在思考生存和毁灭的哲学问题，周颉又催促了一声。语气更严厉了。
宋时应该害怕的。可他一丝不苟的发型乱了，整洁的衬衫皱了，那双恨不得与造物主掰手腕的手呈投降姿势举着。就……失去了很多威严。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就着这个泰山压顶的姿势，大胆请求道：“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有你帮忙，我一定能追到周清，保他平安活到二十五。”
“凭你？”周颉刻薄地点评：“姿色平平，才情庸碌，品质低劣，家世更不值一提。你在郭绵身边不过是个面目模糊的陪衬。周清不瞎也不傻，怎么看得上你？”
宋时很想梆梆给他两拳。
换成郭绵可能早就打上去了。
可他说得对，她不是郭绵，没有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被全世界原谅的底气。
但她心胸豁达，她不和一个没两年活头的将死之人计较。
“哥，在Ai领域你独占鳌头，但在感情方面你真是毫无判断力。你应该这样想，周清喜欢郭绵，郭绵离不开我，我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啊！我对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是有话语权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需要人指导。”
感情确实是周颉的盲区，他不知道人的感情怎么产生、如何转移，但他擅长推理。
从逻辑上来说，宋时的结论没问题。她的确比赵佳慧有优势。
他一把将她推开，坐起来命令：“你的生日时辰报给我。”
宋时差点仰翻，手忙脚乱撑住后，低眉顺首地跪坐在他身前，以谄媚的姿态迅速报上。
周颉唤出‘天问’，让系统测算她和周清未来的关系。
宋时下巴掉下来：以为你是和造物主比肩的科技狂人，没想到是出门翻老黄历决定带不带伞的老迷信。
“双方并无姻缘。”
系统测算结果很快就播报出来。
宋时心一沉。
周颉立即下令：“保安，把她拉出去，送派出所报诈骗、碰瓷。小周，联系杜律师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