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彩虹导尿袋的温柔反抗

清晨6:30 | 复健中心vip病房

病房的窗帘被拉开一半，晨光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商司瀚的床尾。他的右腿搭在支架上，肌肉萎缩的轮廓在薄毯下清晰可见，左腿则因为幻肢痛而微微痉挛，脚趾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

导尿袋的警报声突兀地响起，机械女音平静地提醒："更换时间到。"

暖暖推着护理车进来时，商司瀚已经醒了。他侧着头，目光落在窗外，像是刻意避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今天选什么颜色？"她轻声问，从护理车的抽屉里拿出几个不同颜色的导尿袋，像展示糖果一样摊开在他面前。

商司瀚的左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指尖微微蜷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掌心朝上，手指僵硬地半张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随便。"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晨起的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暖暖没理会他的敷衍，手指轻轻拨弄着几个袋子，最后挑出一个透明的彩虹条纹款。

"这个吧，"她笑着说，"像不像你上次在复健室看到的那个气球？"

商司瀚没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护理过程 | 尊严与疼痛的拉锯战

暖暖的动作很熟练，消毒、拆卸、更换，一气呵成。但商司瀚的身体仍然紧绷，左手死死扣着轮椅扶手，指节泛白，像是在忍受某种无形的折磨。

导尿管接口被拔出的瞬间，他猛地偏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声音。

暖暖假装没看见，只是轻声说："马上就好。"

她拿起那根蓝色的丝带——杨岚生前最喜欢的颜色，曾经系在她最珍视的那本医书上——轻轻缠绕在导尿管连接处，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商司瀚的左手突然抬起，颤抖的指尖碰了碰那根丝带。

"……不用这样。"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怒意，或者说，是某种更深的东西——羞耻、抗拒，或者仅仅是无力感。

暖暖没停手，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杨阿姨说过，病人首先是人。"

商司瀚的呼吸滞了一瞬，左手缓缓垂落，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商子骞的突袭 | 尊严的践踏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商子骞带着医疗团队走了进来，白大褂一尘不染，袖口的蛇纹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老四，"他微笑着，目光落在商司瀚腿边的彩虹导尿袋上，"董事会很关心你的……失禁问题。"

暖暖的手指一顿，但很快继续整理导尿管，动作平稳，像是没听见这句话。

商司瀚的左手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回视商子骞："二少这么闲？"

商子骞的笑容更深了："怎么会？我是来给你送新药的。"他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里面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暖暖突然站起身，掀开护理车的夹层，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排彩虹输液管。

"二少要不要也体验一下？"她微笑着，语气轻快，眼神却冷得像冰，"听说您最近睡眠不好，我们可以给您配个同款。"

商子骞的笑容僵在脸上。

记忆闪回 温柔的根源

止痛药的副作用让商司瀚的思绪有些飘忽。恍惚间，他看见六岁的暖暖蹲在出租方的墙角，正笨拙地给一只瘸腿的三花猫包扎。

那只猫后来被商宇哲当着他的面碾死了。

而现在的暖暖，正低着头，认真地给他的导尿袋系上蓝色丝带，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好了。"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抚平丝带的褶皱，"今天要拍证件照，记得微笑。"

商司瀚的左手无意识地碰了碰无名指上的旧伤——那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尝试用左手拿刀时留下的。

而暖暖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道形状完全吻合的疤痕。

章节结尾 | 暗流涌动

深夜，商司瀚用牙齿撕开丝带的衬里，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紫外线灯下，芯片表面浮现出灵梧实验室的标记，和一行小字：

"当彩虹出现时，准备下雨。"

窗外，秦悠悠站在阴影里，将病房的监控视频发送给楚未，附言只有一句：

"您孙女儿在给仇人系蝴蝶结。"

6:45 Am | 病房里的暗涌

商子骞的指尖在注射器上轻敲，蓝色药液在玻璃管壁上留下黏稠的痕迹。"新研发的神经修复剂。"他俯身凑近轮椅，"老爷子特意嘱咐，要亲眼看着你注射。"

暖暖突然按住护理车下层抽屉。季风的监控画面在她脑海中闪回——三天前深夜，商子骞实验室里，相同的蓝色液体正被注入某个不断抽搐的实验体。

"二少。"她抽出彩虹输液管，针尖在晨光中闪着寒光，"不如先给我试试？"

病房空气骤然凝固。商司瀚的左手猛地攥住暖暖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腕骨发出轻响。监控仪上的心率线瞬间飙升到120。

7:03 Am | 丝带里的秘密

当医疗团队悻悻离去，暖暖才发现蓝色丝带内侧绣着极小的数字：39.9049° n, 116.4054° e。商司瀚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这是灵梧实验室的坐标。

"杨岚......"他破碎的嗓音像砂纸摩擦，"把地图纹在了......"

暖暖突然明白。她轻轻解开他病号服领口，在锁骨下方的疤痕周围，淡蓝色的血管正组成微型地图轮廓。而她自己锁骨间的凤凰胎记，在阳光下突然显现出相同的经纬度。

李克突然踹门而入："老板！楚家的人闯进地下车库了！"

7:27 Am | 轮椅上的反击

电梯监控显示，楚未的保镖正在破坏备用电源。商司瀚的轮椅突然自动调出全息键盘，他左手艰难地输入代码，整栋楼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暖暖看见他耳后的芯片闪烁着红光。轮椅扶手弹开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刻有桂花纹样的钥匙——和杨岚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暖暖。"他第一次完整叫她的名字，被水打湿的睫毛下，灰蓝色眼瞳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去打开我的保险箱。"

7:55 Am | 蝴蝶结下的芯片

当秦悠悠的监控视频传送到第三秒时，导尿管上的蓝色丝带突然熔断。微型芯片落入暖暖掌心，紫外线照射下浮现出灵梧的笔迹：

「司瀚，当你能找到丝带时，把芯片交给暖暖。——杨岚，2003.9.16」

轮椅上的男人突然低笑出声。十年来第一次，他用残缺的左手，缓慢而坚定地系紧了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腰带。

8:30 Am | 证件照里的玄机

照相师按下快门的瞬间，暖暖突然扯开商司瀚的衣领。闪光灯照亮他心口狰狞的疤痕——那分明是个残缺的二维码。

"笑一笑。"她在他耳边轻语，同时用身体挡住楚家保镖的视线。相片定格时，商司瀚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而暖暖的指尖正悄悄扫描那个疤痕二维码。

相片打印机吐出的证件照背面，缓缓显现出一行小字：「初代x-7载体存活者：商司瀚&文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