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被发现咯!
直到裴妙音得知此人擅琴,生出与人切磋的念头。
无意间说出口的话,让裴妙雪心尖火热!
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提出让亲弟弟参与公子之争的馊主意。
她告诉自己只此一次!
可惜闻潇被皇城司带走,裴妙音心愿未成。
梦萦湖畔的生意一落千丈,为了赚钱,她决定找个“托”,用以哄抬折笛公子的身价,赤霞园也会跟着受益。
于是,作为母亲的学生、自己的好友,燕小金被迫加入,成了那个人傻钱多的“托”。
防止发生意外,裴妙雪应当守在赤霞园,裴玄珠却临时起意带着她去拜访一位大儒。
萧国国破前,那位大儒是太学学官之一,后来燕朝取而代之,她辞官隐退,鲜少见人。
要不是有人向大儒传信,称萧韫中毒,金世女自告奋勇帮忙查案,裴妙雪都不知道燕小金压根没来赤霞园!
再然后便是混乱的今夜……
宋观澜轻轻呼气,女儿行商,是青楼的东家之一,儿子为伎,是登台献艺的花魁。
侄女还是个名扬京都的……嫖客?
不知怎的,她有点不敢想裴玄珠知道此事的后果。
裴妙雪哭丧着脸,双手合十:“表妹,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当表姐求你了!”
她给裴妙音使眼色,裴妙音张不开嘴,回想跟宋观澜胡诌的那些话,只想钻进地缝。
宋观澜更不希望与此事有牵扯:“当我没来过吧,夜深了,金世女,陪我走一段。”
燕小金冲裴妙雪摊手,快步走到宋观澜身边。
夜风习习,新月如钩,梦萦湖景色如旧,却不复游人如织的盛景。
“我是真以为你能认出妙音的,谁承想,表姐弟居然彼此不相识。”
真是不可思议,燕小金如梦初醒:“换个角度来看,我帮你们相认了啊!”
这个时候还在贫嘴!
宋观澜提腿踹她屁股,燕小金一愣,似曾相识啊!送她回府的那个恩人也踹过!难道被踹屁股的感觉都一样?
“表姐弟在青楼相认难道是很风雅的事吗?”
想到三人当时的表情,她憨憨笑道:“嘿嘿,说的也是。”
“裴妙音不会再来赤霞园吧?”
“不会!绝对不会!”
燕小金干过不少荒唐事,京都里的娘子私下唤她混世魔王,裴妙雪是长辈称赞的名门淑女,可真疯起来,她自愧不如。
早点知道二人计划,她肯定向老师揭发,可惜太迟了。
最后一个问题,宋观澜正色问道:“萧韫中毒是怎么回事?”
燕小金神色变换,就知道她会问!
穆府门前与她分开后,燕小金进入皇城。
燕帝要善待前朝皇子彰显仁慈,连流民之乱都不曾迁怒,萧韫却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燕小金到达萧韫所住的庆嘉宫时,殿内点着炭火,太医与宫奴跪了一地,额间汗流不止。
重重帷帐遮掩,一截毫无血色的手搭在床边,腕上覆着帕子。
詹清书正在把脉。
在皇城当差,她没穿道袍,而是老实地穿着太医服饰,面色微沉。
燕小金就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跑进来:“姨母,听说皇城内有人中毒,您没事吧!”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燕帝对她有几分耐心:“中毒的是萧韫,朕倒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您啊!”她往帷帐里看一眼,发现负责诊脉的人詹清书,放心许多:“他还活着呢?命真硬!”
燕帝笑骂:“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咒人做什么?”“姨母,我上回遇刺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皇城司已经查清,遇刺之事与他无关,此事休要再提!”
怕她胡搅蛮缠,燕帝问詹清书:“如何?”
收回手,詹清书先问萧韫的贴身宫奴:“殿下脸上是否有紫红色条状红斑?”
那斑太显眼,宫奴不假思索:“是呢,大概一指长,殿下说有点痒。”
“那就对了。”
詹清书回话:“陛下,此毒名为红蓼花毒,中毒者从脸上开始长出红蓼花似的疮斑,直至遍布全身,疮斑痛痒难忍,不出三日便会浑身溃烂而死。”
燕小金握紧拳头,如此阴毒!
萧韫身在皇城,守卫森严,明里暗里的盯梢数不胜数,对方仍能悄无声息地给他下毒。
如果对方的目标换成自己,燕帝抿唇:“可有解法?”
“此毒不难解,就是得吃些苦头,而且已经长出来的疮斑是不会消散的。”
命都快保不住了,吃苦算什么?容貌又算什么?
燕帝挥手示意她去办。
燕小金自告奋勇要帮燕帝查案。
她对萧韫的不满太过明显,燕帝哪敢交给她去办?
最后拿她没法子,只好允她从旁协助,主办官还需再挑挑,
首选自然是傅娆玉,可她近几次办案燕帝都不甚满意,得再择个能干的人才是。
听她说完,宋观澜沉吟:“也就是说没有头绪。”
这件事第一个排除燕帝,她比前朝余孽更希望萧韫长命百岁,借此洗刷恶名,稳定民心。
再看红蓼花毒的特性,对方压根没想要萧韫性命,就是故意折磨他,羞辱他。
燕小金犹豫道:“我如此关心萧韫,你好像从来没问过为什么。”
宋观澜学着她看自己的目光看回去。
“不是吧,你以为我喜欢——唉,被你发现了。”
燕小金头皮发麻,亏她还猜测宋三娘知道什么,原来是萧韫长得好,她心生爱慕,属实“合情合理”。
回到观澜园,宋观澜先去洗漱。
靠在浴桶中,温热的水没过胸口,细细回想今日发生的事。
出净室时,江暮秋备了热腾腾的鸡丝汤面,香味勾动馋虫,宋观澜连吃两碗。
他陪在身边,说些家长里短:“二娘子摔断腿,总不见好,今日二姨夫央着父亲请太医瞧瞧,现下父女俩在隔壁前院住下了。”
宋观澜蹙眉:“很严重吗?”
不应该啊,她让人注意分寸,给个教训便是,怎么拖到现在还不见好?
“说是骨头错位,要断骨重接。”
哦。
“二姐受苦了。”
盼绿手脚轻快地收拾净室,刚拿起宋观澜换下的衣裳,脸色一变,直接把衣裳团成团塞进盆里往外走。
经过妻夫二人身旁,头也不敢抬,甚至侧过身子挡住手中木盆,加快脚步离开。
即将穿过院门,一句话将他钉在原地。
“盼绿,拿来。”
盼绿装傻:“郎君,这是娘子换下的衣裳,奴正要拿去浆洗,别脏了您的手。”
“拿来!”
他只好把衣裳递过去,江暮秋夺过,抖开。
浓郁的、廉价的、混杂的熏香和脂粉味扑面,呛得鼻尖发酸。
定睛再看,衣裳腰侧位置蹭着艳色唇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