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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上的老态龙钟的一张脸,硬着头点头,“是。”
“自始至终都是你有意跟着本将来桑沃国的?你是金昌的细作?小娃,你真名叫什么?”廖蓝似乎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将双腿放到床外,盯着傅子笙追问道。
“……傅子笙。”这是傅子笙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大胆的念出令她从出生骄傲到现在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老者快要死了,所以她才如此百无禁忌的道出,话语陈定得宛如宣誓一般。
廖蓝的脸色陡然红润了几分,她松开了按着傅子笙肩膀和手背的手,盘腿而坐,老神神在嘀咕道:“傅子笙,傅子笙,好熟悉的名字……”
傅子笙没由来地默默补充道:“……或许您听过我在金昌国的另一个身份,未央帝卿的驸马,晏栖。”
廖蓝眼冒精光,突然笃定道:“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延国遗孤,逃走的那两个皇女之一!当年,咳咳,咳咳当年桑沃、苍戎、金昌三国联手攻打延、鄯二国,实际上是霸权者瓜分土地的野心举措,本将当时生了重病,带兵打延国的另有其人。”
她眼神浮现回忆之色,“那个领军将领是本将的副将,前两年的时候在和金昌的战场上已经战死了!”
“你是来报仇的?”
傅子笙回道:“那副将正是我亲自手刃的,付出了些许代价。那日我右肩中了一刀,那位将军可以瞑目了。”
这世上,能让她费尽力气去杀,而且还能伤了她的人,已经很少了。
廖蓝乐此不疲地揭开傅子笙的真面目,“无论你是来做什么的!你有金昌国长孙啸面前的大红人监军“晏栖”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你的目的不纯!”
“我……”傅子笙还没说完。
又听廖蓝激动道:
“你若是金昌人,本将或许还会临终前郁闷一二,死不瞑目!本将和金昌打了这么多年,可不想好不容易认的一个干女儿是敌国的臣婿!”
“延国女子,听起来果真霸气隐忍!你是好样的,本将没有认错义女!”
“报仇也不妨事!反正老身也快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桑沃国气数已尽,本将梦回时已听到了边关的号角声,这次是金昌,还是苍戎的军队?”廖蓝话音一转。
傅子笙险些没有从她的笑声中回过神来,迟疑一瞬,随后果决道:“……西南方会率先破城,从盐铁船舷一线,直入铭都都城。”
“是苍戎的人。”
傅子笙羞愧,敛容以待。
廖蓝兴致勃勃的鼓励道:“你继续说,本将听着。苍戎国和金昌国联手了?”
“本将且记得,一年半前还有传闻,苍戎派出大量杀手刺杀京城官员和公侯皇女,甚至我桑沃太女,也被刺杀,侥幸逃脱。”
“金昌竟然还敢与宵小之国联盟,这无异于刀剑上舔血,不是办法的办法,乃是铤而走险与虎谋皮!”
廖蓝试探道:“难道曾为六国鼎盛的金昌,已经到了图穷匕见,如此不济的地步了?”
傅子笙没有中她的招,随她的话说。
而是认真晃头,露出令人遐想的笑容,说道:
“将军可听过一句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2。”
“兵法有言,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3。金昌与苍戎,本就是互利的关系,见风使舵、兔死狗烹乃是情理之事。”
“兵家读兵法乃是常事,本将用不着你个小娃娃教。”
廖蓝气呼呼的拉扯过她手里的兵符,心疼的放在心口捂了一会儿,然后又泄气似的抛给了傅子笙。
“听你的意思,你是很鄙夷这金昌和苍戎的沆瀣一气喽?哼,连兔死狗烹这等自蔑的词都用上了。”
傅子笙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有。”
“哼哼,笙小娃,别想在本将面前耍心眼,你还不够格。”廖蓝眯起一只眼睛,打了个哈欠,假寐道:“这几句话如何?你继续说。”
“桑沃国已无先机,本将又瘫在这里,无人看管,连拉屎都要人捧着、骂着,怕是没几日好活了哦~”
“所以你不必担心本将会去通风报信。”
“本将现在就想听盛行之事,品天下风云际会,喝粗烈之酒,躺白日之大觉!在地府里嘲笑那些争权夺利不知危难已近的大臣皇女们哈哈哈哈哈哈!或许本将这一生杀人如麻,死后连地府也进不了也说不定。”
廖蓝的胸腔不停地随着她的狂笑震颤着。
她的肌肤宛如被吹戏人掐住皮鼓的口用力鼓吹过一样,迅速膨胀红润,回光返照。
廖蓝越是笑出声,咳嗽声就越大。
然后她的整个充气似的躯壳,肉身在极端的时间内消弭,皮囊漏气。快得让人无法眨眼,就成了一具干瘪瘫软,皮肉松弛的拉拢在骨相上的老叟形象。
连那不多的根根白发,好似也在一瞬间长满一头,密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