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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的石阶出口，紧紧挨着她，两人之间只有两个拳头的空隙。

女子呆住了。

傅子笙喝了酒，脑袋里有些晕，思考事情就比较迟钝。

她一只手不断按着鼻梁醒神，一只手从旁侧伸直将想要逃走的人拦住，语气低沉地问：“跟着我做什么？你是谁？”

那姑娘猛地身躯一震，立在原地被她吓住了，肩膀一抖一抖的，戴着蝴蝶钗的脑袋直往胸口里垂。

傅子笙的鼻尖前，就有两只蝴蝶翅膀颤动，一颤一颤的，让她的心也跟着被吸引过去。

似有幽兰暗香袭来。

傅子笙的酒气醒了几分。

她好言好语地说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不知道跟着一个外子走很危险吗？”

那姑娘不说话，她觉得没趣，便也不堵着路了，在凉亭里寻了个角落坐下，靠着红柱子吹凉风散酒气。

“快走吧，你先走，我等会儿再离开。”

“若是被人看见你我一内子一外子，先后出竹林，恐怕会传出误会。你们内子不是最看重名声了吗？”

傅子笙百无聊赖的对着空气说话。

那姑娘倔气上头，当即也寻了她对面的长凳坐下，盯着傅子笙的脸看了看，认真解释道：“不是我们看重名声，明明是你们受封礼教，用《内子戒》约束我们。”

“哈哈，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难怪你胆子那么大敢跟着我。”傅子笙盯着她的胸前看了看，微微提唇启笑，“你就不怕我酒后乱性？”

女子不自在的低头看了一眼胸部，将身子侧了侧，摇头道：“你不像坏人。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她是内子。”

“哦？”说到长相相似，傅子笙习惯性地想到了多年未见的远在他方的阿姐。

多年未见，不知道她与阿姐可还一模一样，可还能如儿时那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近。

傅子笙心中落寞，语气平平道：“你以为我是谁？”

“不要胡乱将别人当作相熟的人。你口中的人既然是内子，那就是你认错人了。你若是还想吹风你便再坐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告辞。”

傅子笙起身往亭外走。

“等等！”女子焦急地将面纱摘了下来，忙追逐她，一把抓住傅子笙的衣服后摆。

她脱口而出：“子初姐姐！”

这次，换傅子笙怔住了，身子稳当但没有回头。

女子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在她的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衣袍一角，不多时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

女子吸了吸鼻子，指着自己哽咽道：“我，我是燕儿，我知道你是，你一定是子初姐姐对不对！你回来了。”

长孙燕从未想过，一次的离别，便是十年后才能相见。

而且“傅子初”变成了外子。

她的“子初姐姐”变性了！

尽管十年时光，让人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长孙燕仍旧可以一眼认出傅子笙。

那种只要一见到傅子笙，心中无从而起的慌乱感和局促感，就好似她们初遇的那一刻，就注定深藏在长孙燕的心里，成为了她身体和意识的本能！

长孙燕一开始也不敢相信，直到一路跟着傅子笙到了凉亭，听到她说话和谈笑。

曾几何时，长孙燕喜欢跟着那个瘦小却在她面前高大安稳的背影走路，并且跟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踩过的、子初姐姐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足足可以绕萱若阁三圈！

她的子初姐姐回来了。

长孙燕正感动着。

傅子笙闭了闭眼，头疼得紧，她转过身目不斜视地盯着地板。

恭敬又疏离地道：“请长孙帝卿的安。恕草民没有认出帝卿，还请帝卿赎罪。”

“草民还有事，先行告退。”她说完，就是不看长孙燕的正脸。

当即不再停留往亭外走去。

长孙燕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躲避，当即跑到前面堵人，语气强硬道：“不许你走！”

“你是子初姐姐。我是燕儿啊！”

“子初姐姐你看，我是在御花园里受欺负的小燕儿啊！当年是你救了我我才能活下来……”

傅子笙低头看她，一眼便浑身僵硬。

确实是燕儿，并且是长成了傅子笙不敢再看第二眼的貌美谪仙的模样。

祈怜天意有情痴，妙语莲华娇女心。遥寄月华玉钗裙，芳魂无处寻。2

我自此不敢看观音。2

傅子笙低眉顺眼，心境跌宕起伏，一面是欣慰，一面是复杂。

她闭了闭眼，斟酌道：“殿下私事，草民不敢过问。草民名唤晏栖，是新科的状元，户籍乃是扈舟惠云县人士，除了三年前会试，草民从未来过昌京。”

“殿下认错人了。”

“今日之事，草民全当不知，草民也未见过帝卿。还请殿下慎言谨行。”

长孙燕松开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什、什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