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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哀伤得随时会哭出来。
晏何安再是能言善道,这一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只能听许意知继续说下去。
“我妈在病情上隐瞒得很好。”
“不仅我一点儿不知道,常年跟她的娱记拍到她去医院只会瞎编怀孕了、产检了,预产期就要到了……后面都是关于孩子爸爸的大猜想。”
“而且那几年她工作强度很大,那些暴瘦、脸色差的路透照都说是为了角色。”
“等到过不久出席活动的时候起色又好了起来,可能是化妆师给力?”
“她在查出肿瘤之后开始疏远我,大概是、不想死的那天让我太难受吧……”
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秦夏是许意知的妈妈,而她是她唯一的孩子。
母与女,这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强烈的亲属关系!
“我要是早点知道她病了,一定不会气她,不跟她对着干,更不会做那些过分的事情。”
许意知后悔极了。
回想少时那些叛逆的所为,愧疚和自责像一道巨浪向她打来。
她闭上眼,屏住呼吸,等待遭受撞击的瞬间。
哪怕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可直到今天、此刻,想象中惩罚的痛感依旧没有发生。
“她在离开前问我是不是恨她,我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就走了。”
“我又很气她。”
“既然决定隐瞒我,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告诉我?”
许意知视线模糊,看不清帐篷里的礼物,哽咽得无以复加。
“最近、我经常在想,这个世界的我要出生了,我会不会、再回去?”
如果老天爷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她想回到秦夏离开前,只要五分钟、不,三分钟……哪怕一分钟也行!
“我想让知道,我很爱她,我一点也不恨她。”
许意知埋下头痛哭。
“没事的,过来。”
晏何安伸出双臂把她环抱,安抚的轻拍她颤抖不已的背。
“你听我说,她不会怪你的。”
“对你隐瞒病情,刚开始或许是觉得自己能康复,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了。无法康复的话,让你提前知道了也只是延长和增加你的痛苦。”
“至于为什么最后还是告诉了你?因为你是她唯一的女儿,人在那样的时刻,一定会想见到最亲的人。她见到你,足够了。”
晏何安缓慢的说着,脑中浮现出他没有见过,但却真实发生过的画面。
而那个画面里,那间病房中,必然会有另一个他。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许意知从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停下来的时候又过去一个小时。
发泄了情绪,消耗了体力,然后,饿了。
走出宝宝房之前,晏何安盯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睛:“心里还难受不?”
她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再问:“自责?”
她陷入纠结:“好像还有一点儿。”
“自责和吃面之间选一个,赶紧的。”
“……那还是吃面吧。”
晏何安笑出声:“行,走着。”
……
夜又深了些。
虽然月亮没有出来,但不妨碍夜色释放出静谧独特的魅力。
蝉虫藏在草丛或树上,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的叫声。
风很轻。
湖面泛起涟漪,荷叶随波荡漾。
晏何安双手插兜,闲适的走在九曲回廊上。
许意知跟在他身后,回答他问的一些的问题。
“所以你是在她离开的那天晚上来到这里?”
“嗯。”
“当时是几点,你还记得吗?”
“记不太清楚了,但肯定是后半夜。我接到你的电话还有点不耐烦,你说你耐心有限,叫我立刻下楼。因为语调听起来比平时更阴沉,我没敢耽误,套了件长袖外套就出去了。”
晏何安评价另一个自己:“很霸总。”
许意知抿着嘴,耸着肩补充:“很有气势。”
他又问:“到了医院以后呢,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只在病房呆了最多五分钟。”许意知记得很清楚。
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妈妈让她僵在原地,怀疑现实和眼前看到的一切。
脑中的嗡鸣声不断,但医疗器械冰冷的滴滴声、秦夏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清晰得像是用烧红的铁模具烙在她的心里、身体里。
痛到麻木。
“五分钟?”晏何安过分冷静的话语,打断了刚从许意知皮肤上滋生出来的低落情绪。
他怪纳闷的:“出了什么事让你那么快离开?那个我把你强行送走的?不对啊……要是一起的话,就该是他和你一起来到这儿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许意知盯着他的后背,表情很迷。
晏何安止步,转过身对着她,问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