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少爷 作品

9. 初见工部韦侍郎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林小画算是大概摸清了门道,这管辖权名义上虽在工部,但忙于上阳宫的侍郎们根本无心细管,实际上还是中郎将说了算。


林小画觉得把赌注压在中郎将身上有戏!


然而中郎将也是泥鳅。林小画本以为他半醉之下会直接索要好处,自己可以顺杆子爬。结果绕来绕去,这厮扯半天了也不接话。


林小画想起了那些地产老总对乙方欲索还休的样子,猜想中郎将也是,八成是忌讳这台面下的事情挑到桌面儿上明说。于是,她急中生智,想起了电视剧里古人藏袖子里谈价的方式,赶紧抓住了中郎将的手。


“大人,前面的话我不多说了。这桥事关您的前途,能造好离不开您的帮助。所以,我们是断然不会忘了您的恩情的,肯定要‘好好地’报答您!”


中郎将先是一惊,没想到这小娘子如此豁得出去。接着,他又咂摸出这话里有话,来了兴趣。


林小画故意压低声音,凑近了说道:“大人那,这桥要是造成了,您是头功,所以论功劳,也有您的一份啊!”


说罢,她一个劲儿地用食指撩拨中郎将的掌心。


“一份?”中郎将先是一喜,接着又摇摇头,“都说头功了,就值一份?”


林小画笑而不语,在袖子里伸出了两个指头。


中郎将一脸戏谑,作势要把手抽走。


林小画卖了个萌,摆出一副割肉的表情,伸出了三个指头。


中郎将直勾勾的看着她,还是不表态。


林小画一跺脚,伸出四个指头,装作已经要哭的样子。


“哎哟!小娘子可别哭,回头人家要说我欺负弱女子了!”中郎将终于开怀大笑,欢喜地举起了酒杯。


除了迷迷糊糊的梁呆子,旁边的老梁头、柏娘子以及丑奴儿,都半张着嘴,跟傻子一样,看得云里雾里。


“还愣着干什么!”林小画大声叫醒柏娘子,“还不快将报账的单子递上来。”


柏娘子如梦初醒,赶紧把昨天盘好的报价送了过来。


“哈哈,林娘子真乃奇女子也!”中郎将一边把账本收进袖中,一边问道,“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英雄不问出处嘛!”林小画这哈哈打得天衣无缝。


“老梁头,这林娘子当真是捡来的?什么家人也没有?”中郎将不依不饶。


“这……我……”老梁头其实自己也一肚子奇怪,所以也答不上来。


林小画为了转移中郎将的好奇心,只好把自己也“卖”了:“大人那,小女子河边孤身捡回一条命,哪还有什么家人。从今以后,您别嫌弃,我就拿您当我的家人了!”


林小画说罢,恨不得要挤出几滴眼泪来。中郎将倒是吃这一套,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


“大人,您要是真觉得我是奇女子,那就赏脸收我做个义妹吧!”


中郎将有点招架不住了,想不到林小画这么会来事儿:“你这小娘子,甚是讨喜,这脸我赏!”


“恭喜中郎将喜得义妹!”老梁头到底社会经验多一些,赶紧助攻,又是一轮敬酒轰炸。


中郎将已经明显喝高了:“我不光赏脸,我还要赏金!”


然后,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小串钱币,郑重地放在林小画的手中:“这就是信物,义兄认义妹的信物!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就凭这个来找我!”


“多谢义兄!”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酒席大会,终于在认亲的高潮中胜利闭幕了。


有了金钱利益驱动,中郎将跟打了鸡血一样,可积极了。酒席一散,他先是吆喝手下去教训采石场的老板,叫他们优先供货。接着,他又叫来一辆车,拉上林小画和柏娘子,马不停蹄地去找韦弘机要钱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中郎将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地喊道:“义妹,上阳宫到了。”


林小画探出头去,只见宽阔的平原上拔地而起座座宫殿。虽然尚未完工,但是建筑已经初见轮廓。杜牧《阿房宫赋》里描述的勾心斗角、檐牙高啄的场景,在这里成为了现实。


林小画作为一个学建筑的,颇为兴奋,毕竟唐代古建到了现代已经是凤毛麟角,只剩下佛光寺几个单体遗存。因此,这种成片的唐代建筑,她可只在课本与纪录片的想象图里见过,从未真实体验。要知道唐代的一个宫殿,比故宫太和殿要大好几倍。这种尺度上的巨大差别,只有亲临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差别。


“义兄,这上阳宫还得多久完工?”


“应该是快了。你看主殿已经开始铺瓦,很快就要进入室内小木作了。城墙也已经夯筑多半,合龙之后就可以拆模了。”中郎将感叹道,“自从换了工程主持人之后,进度比以前快多了。”


“为什么?”


“前任工部侍郎宇文正,据说办事不力。原定工期一年半,他搞了一年,活儿却连一半都没完成。所以他被天皇天后给问了罪,流放岭南了,换了现在的韦弘机韦大人。这新官上任,不到三个月,工程就推进大半了。”


“差别这么大?这韦侍郎挺有本事嘛。”


“也许吧。”中郎将有点不置可否,“这事儿反正挺蹊跷的,也有说宇文侍郎是被人阴了。”


“阴了?”林小画嗅到了职斗剧的味道。


“反正都是猜测。”中郎将笑笑,“大家跟你第一反应一样,都觉得正常怎么会工期差这么多。宇文侍郎挺有能力一人,这发挥得有点太失常了。”


“那你们怀疑是谁阴了他?”


“真不好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林小画一时柯南附体:“这种事情,得利最大的人嫌疑最大!那么宇文侍郎被害,谁得到了最多好处?”


“那当然是韦侍郎喽,他想升职主持上阳宫很久了,终于得偿所愿。”


“那你们为什么不怀疑他?”


“可他和宇文侍郎是很好的朋友,据说从小就一起玩儿了。平常也没见他们红过脸。”


林小画陷入了沉思:电视剧里反派不都这么设置么?只有这种设置,剧情才有反差。越是觉得不可能,最后的反转打脸才越刺激。而且有“得利最大的人嫌疑最大”这条真理打底,看似不可能的剧情反转之后,又会显得十分合理……


就在林小画当编剧当得想入非非之时,车队终于到了工地大帐跟前。她和柏娘子下了车,便跟着中郎将走了进去。


大帐内的景象,让林小画仿佛来到了大学建筑系的专业教室。两侧立满了格子柜,里面塞满了各种文书资料。柜子前则是大大小小的案台,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建筑模型,显然对应着上阳宫内各个宫殿。


林小画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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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入了迷,跑过去仔细端详摸索起来。


“哎哟,是中郎将啊,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帐中端坐之人,正是忙于公务的韦弘机。他见来了贵客,赶忙起身相迎。


中郎将身体略微晃荡,也躬身回了个礼。


“您这是……喝酒了?”韦弘机去扶中郎将的时候,闻到了浓浓地酒味儿,不禁调侃起来,“看来您今天是有好事啊!”


“当然。”中郎将顿时来了精神,“老梁头出马果然管用,还真和他那呆头儿子鼓捣出造桥的办法了。”


柏娘子听到中郎将埋汰梁知栋,一脸嫌弃。敢情只许她说梁十三呆子,不许别人说。林小画还沉浸在模型中,压根儿就没在听。


“那真是可喜可贺。怪不得中郎将昨天还在我这里愁眉苦脸,今天就喜笑颜开了。”


“那是。”中郎将乐呵呵地说,“圣上出巡在即,造桥一刻不敢耽误。所以他们一有方案,我得马上保驾护航,确保按时完工,因此赶紧叫他们算好物料人工,报账支钱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中郎将果真十分卖力。他一把拉近韦弘机道:“时间不等人,我急着交差。侍郎可得卖我个面子,早早把钱批了。”


“好说,好说。”韦弘机一边应和着,一边转向两旁,“那这两位娘子,想必就是老梁头的人喽?”


“对对对。”中郎将补充介绍道,“这位胖胖的是柏娘子,想必你也打过交道,她跟着老梁头很多年了。”


柏娘子眉头一皱,心想你才胖呢,但脸上不敢显露,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至于这位……”中郎将正要指认,却见林小画还在看模型,赶紧唤她过来。


林小画这才回过神,自觉失礼,连忙跑过来,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


“这位林娘子是老梁头新收的人。我跟她颇有缘分,甚是投机,所以认作了义妹……”中郎将说着说着,忽然发现韦弘机的眼神异样起来,竟直勾勾地盯着林小画不放。


中郎将倒是奇了怪了,这林小画怎么人见人爱似的?他拍拍韦弘机的肩膀:“侍郎兄,你这是……”


林小画听出了异样,抬起头来,韦弘机顿时大惊失色:“你……你刚才说她姓什么?”


“姓林。”


“姓林?”韦弘机听到之后,似乎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一些。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道,“我只是看林娘子面善,想起了一位故人。”


“哦,原来如此。”中郎将不再觉得异样,便紧推正题。他唤来柏娘子,叫她赶快把账目打开,要一一说给韦弘机听。


哪知这韦弘机听得心不在焉,还时不时瞄向林小画,搞得林小画很不自在。


忽然,韦弘机打断柏娘子,指着旁边的滴漏钟说道:“这都申时了,该用饭了。中郎将车马劳顿,公务待会再说,我陪你先喝两杯。”


中郎将本想推辞,韦弘机却不给机会,直接就招呼手下开始摆席了。中郎将想想算了,就应承下来,同时招呼柏娘子和林小画道:“你们且去偏账歇会,回头再谈正事。”


“不!”韦弘机强势插入,“两位娘子一起同席!”


林小画个现代人没听出什么不妥,可中郎将和柏娘子却一脸的惊讶——两位朝廷大员的宴席,匠籍女子怎能同席?


这阶级地位有点悬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