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风筝 作品
21. 掌嘴
阳光照在没了树叶的树枝上，在地上留下交错的光影，苏若璃静静站在光影中，偶尔抬头，望向敞开大门的房间，里面人声鼎沸，慢慢被铁锅与铁勺的撞击声掩盖。
“动作麻利些，若是不能及时送上饭食，你们明日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下一秒，海嬷嬷微胖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与苏若璃对上目光时，迅速切换一副慈爱的模样。
看着对方跨出门来，苏若璃急忙迎了上去，信步来到石桌旁坐下，海嬷嬷率先开了口。
“璃丫头，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莫不是城主有什么吩咐？”
她猛然抬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知晓办生辰宴的事情，沉思片刻，正色道：
“城主大人准备在初八为林小姐置办一场生辰宴，时间紧，任务重，城主希望我们通力合作，场地布置和菜肴挑选都交由嬷嬷您全权负责，嬷嬷意下如何？”
她忽然想到，萧京墨让她不懂的就去问别人，那样效率太低，别人也不一定信服，何不直接分区负责，让每人负责自己最擅长的，这样不仅能减少时间，还能物尽其用。
“你回去转告城主，老身定会带着内院的人好好操持。”
“那就有劳嬷嬷了。”
……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苏若璃还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她掰着手指一一细数着，场地布置和菜肴挑选事宜交给了海嬷嬷，宴请宾客的请帖事宜交给了夜风，采买物资等事宜交给了夜雨，而她只需要搞定打发大家时间的娱乐项目和最后的压轴节目——烟花秀。
想的出神，一时不察，差点撞上廊柱后转过来的人，待看清对方是谁后，她急忙后退几步，蹲身行礼。
“林小姐安好。”
“哼，真晦气，本小姐出来透透气也能遇到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也不知道就你这样的，是怎么通过城主府考核的？”
林筱冉斜眼睨了苏若璃一眼，语气中充满鄙夷。
“小姐教训的极是，奴婢今日回去便去找管事嬷嬷再好好学学规矩。”
她垂下头，身子又低下去几分，伏小做低的姿态再明显不过。
“既然你有这份心，又何必非得回去学呢？”说着，林筱冉停顿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掩嘴轻笑道：
“本小姐听闻，花楹是你们当中规矩学的最好的，不如就让她在这里教教你。”
闻言，苏若璃心里咯噔了一下，全身的细胞都在提醒她，有危险快跑，她瞄了一眼同样低着头的花楹，想要拒绝的话悉数咽回。
“那就有劳花楹姐姐了。”
她趁机起身，对着花楹浅浅行礼。
“花楹，告诉她，没有主子的允许，可以擅自起身吗？”
林筱冉突然压低声音，阴冷的语气让人觉得周身布满寒气。
她没想到，她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对方识破，为了不牵连花楹，她没有片刻犹豫，“扑通”一声跪下。
“对不起，林小姐，是奴婢错了。”
“怎么？花楹，是本小姐使唤不动你了？”
说着，林筱冉看向花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而朝她缓缓走了几步，附在她的耳旁轻笑道：
“早就听闻你们是好姐妹，现在让你教教你妹妹都不愿意了？”
花楹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也跟着跪下，语气坚定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若璃妹妹是城主身旁的贴身婢女，在这人来人往的长廊之上，跟着奴婢学规矩，于理不合。”
“啪！”
忽然响起的耳光声惊呆苏若璃，她猛然抬头，看见花楹白皙的左脸上，清晰的印着三道红肿的划痕，想来是被林筱冉修长的指甲划的。
她想要起身，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两个丫鬟，死死压住了肩膀，任由她如何挣扎，也没能挣脱。
“林小姐，都是奴婢不识礼数，惹您不快，有什么责罚奴婢愿一力承担，求您不要责罚花楹姐姐。”
她知道，林筱冉现在就是在借机收拾她，可花楹平日里受到的欺负已经够多，今日，不能再因为她平添新伤了。
“呵，今日一见，你们这姐妹情深的戏码真是感人至深，可惜本小姐不爱看这样的戏码。”林筱冉故意停顿了一下，戏谑的目光流连在苏若璃和花楹身上，好半晌才继续道：
“本小姐就爱看那种求而不得、反目成仇的戏码，要不，你们今日便给本小姐来一段？”
“小姐，三思啊，若璃妹妹是日日在城主跟前伺候的人，若是让城主看到她身上有伤，不好交待啊。”
花楹膝行几步来到林筱冉跟前，抓住她的裙角，焦急劝说道。
“本小姐又没说要打她，你慌什么？”
说着，林筱冉一脚踹在花楹的胸口，后者侧躺在地，久久没有起身。
苏若璃再次奋力挣扎，手腕处传来皮肤破裂，血液流出的粘稠感，她依旧没能挣脱掉，只能低声哀求道：
“林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花楹姐姐，奴婢今日任由您处置，回去也绝不会向城主透露半个字。”
闻言，林筱冉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绣花布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很轻，落在苏若璃的耳中，却像重锤，擂着她的胸口。
“苏若璃，你一个小小婢女，何德何能来求本小姐？”
她捏住苏若璃的下巴，迫使她与她对视，眼中尽是鄙夷。
“奴婢自知无德无能，那您能将奴婢放了吗？”
“本小姐说了，想看你们姐妹反目的戏码，你们何时演的入本小姐眼了，本小姐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话毕，林筱冉一把甩开苏若璃的下巴，起身就有丫鬟递上丝绢，她左右擦拭了一遍，嫌弃的丢掉了丝绢，仿佛苏若璃是个极其恶心的东西，碰到的地方就脏了。
“来人，去取点水来把花楹泼醒。”
一时间，回廊上的人来回跑动起来，有去搬凳子的、有去抬水的、有去取暖手炉的、还有更甚的，是去取茶点的。
眼看林筱冉真的打算在回廊之上与她们耗着，苏若璃眼中露出一丝焦急，她不怕自己被收拾，毕竟遇到这样的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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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无可避，她只是怕这事传到萧京墨耳中，那她的筹划就会落空。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筱冉，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会教养出这般嚣张任性的孩子？也不知，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那么喜欢萧京墨，却总也找不对方法表达。
她难道不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性格乖张，反复无常的女人吗？
“咚咚咚……”
沉闷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苏若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正端着一盆水向她们走来，随着她的步伐加快，时不时有水洒出，砸在地上睡成一滩。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小丫头，心中焦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往前一倾，双手收紧，又快速往后一倒，一来一回间，身边的两个丫鬟被拉扯着稳不住身形，手上也卸了劲，她趁机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哗啦啦……”
终于，她在小丫头泼出那盆水的时候，扑倒在花楹身上，冰凉的水，透过脖颈、头发吞噬着她身体的温度。
她顾不得擦拭流到脸上的水珠，不停摇晃身|下的花楹，并轻拍对方的脸颊。
“来人，把她拉开！”
林筱冉的话音刚落，刚才羁押苏若璃的两个丫鬟立马上前，一人抓住她的头发，一人揪住她的衣服，大力往后拽。
“去把花楹扇醒！”
林筱冉瞥了一眼小丫头手中空掉的水盆，厉声吩咐道。
“花楹姐姐、花楹姐姐，你快醒醒啊！”
看着不断逼近的小丫头，苏若璃拼命呼喊，好在，地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起身跪好。
“花楹，本小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去掌她的嘴，本小姐就发发善心，放了她。”
林筱冉倾身向前，右手支着下巴，眼中充满玩味的说道。
“小姐，奴婢掌自己的嘴，一直掌到您满意为止，行吗？”
“啪！”
话音刚落，一声脆响打破回廊里的平静。
“啪！”
又是一声，花楹很用力，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红印。
林筱冉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待她出声，小丫头立马上前，抓住花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花楹，你知道本小姐的，最讨厌自作主张的人。”
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的呼声，挟风裹雨的冲击着苏若璃的心灵。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不然以林筱冉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这事怕是闹到天黑也没完。
“林小姐，花楹姐姐心善，不如让奴婢来动手，如何？”
闻言，林筱冉坐直身体，眼中写满疑惑，她上下打量了苏若璃一番后，放声大笑道：
“好啊，只要你们打的是对方，谁动手都行。”
得到林筱冉的首肯后，她终于重获自由，没空理会周围探究的目光，她连滚带爬的来到花楹身旁，凑近对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耳语几句。
不顾花楹错愕的眼神，手掌高高举起。
“啪！”
“动作麻利些，若是不能及时送上饭食，你们明日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下一秒，海嬷嬷微胖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与苏若璃对上目光时，迅速切换一副慈爱的模样。
看着对方跨出门来，苏若璃急忙迎了上去，信步来到石桌旁坐下，海嬷嬷率先开了口。
“璃丫头，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莫不是城主有什么吩咐？”
她猛然抬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知晓办生辰宴的事情，沉思片刻，正色道：
“城主大人准备在初八为林小姐置办一场生辰宴，时间紧，任务重，城主希望我们通力合作，场地布置和菜肴挑选都交由嬷嬷您全权负责，嬷嬷意下如何？”
她忽然想到，萧京墨让她不懂的就去问别人，那样效率太低，别人也不一定信服，何不直接分区负责，让每人负责自己最擅长的，这样不仅能减少时间，还能物尽其用。
“你回去转告城主，老身定会带着内院的人好好操持。”
“那就有劳嬷嬷了。”
……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苏若璃还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她掰着手指一一细数着，场地布置和菜肴挑选事宜交给了海嬷嬷，宴请宾客的请帖事宜交给了夜风，采买物资等事宜交给了夜雨，而她只需要搞定打发大家时间的娱乐项目和最后的压轴节目——烟花秀。
想的出神，一时不察，差点撞上廊柱后转过来的人，待看清对方是谁后，她急忙后退几步，蹲身行礼。
“林小姐安好。”
“哼，真晦气，本小姐出来透透气也能遇到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也不知道就你这样的，是怎么通过城主府考核的？”
林筱冉斜眼睨了苏若璃一眼，语气中充满鄙夷。
“小姐教训的极是，奴婢今日回去便去找管事嬷嬷再好好学学规矩。”
她垂下头，身子又低下去几分，伏小做低的姿态再明显不过。
“既然你有这份心，又何必非得回去学呢？”说着，林筱冉停顿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掩嘴轻笑道：
“本小姐听闻，花楹是你们当中规矩学的最好的，不如就让她在这里教教你。”
闻言，苏若璃心里咯噔了一下，全身的细胞都在提醒她，有危险快跑，她瞄了一眼同样低着头的花楹，想要拒绝的话悉数咽回。
“那就有劳花楹姐姐了。”
她趁机起身，对着花楹浅浅行礼。
“花楹，告诉她，没有主子的允许，可以擅自起身吗？”
林筱冉突然压低声音，阴冷的语气让人觉得周身布满寒气。
她没想到，她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对方识破，为了不牵连花楹，她没有片刻犹豫，“扑通”一声跪下。
“对不起，林小姐，是奴婢错了。”
“怎么？花楹，是本小姐使唤不动你了？”
说着，林筱冉看向花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而朝她缓缓走了几步，附在她的耳旁轻笑道：
“早就听闻你们是好姐妹，现在让你教教你妹妹都不愿意了？”
花楹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也跟着跪下，语气坚定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若璃妹妹是城主身旁的贴身婢女，在这人来人往的长廊之上，跟着奴婢学规矩，于理不合。”
“啪！”
忽然响起的耳光声惊呆苏若璃，她猛然抬头，看见花楹白皙的左脸上，清晰的印着三道红肿的划痕，想来是被林筱冉修长的指甲划的。
她想要起身，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两个丫鬟，死死压住了肩膀，任由她如何挣扎，也没能挣脱。
“林小姐，都是奴婢不识礼数，惹您不快，有什么责罚奴婢愿一力承担，求您不要责罚花楹姐姐。”
她知道，林筱冉现在就是在借机收拾她，可花楹平日里受到的欺负已经够多，今日，不能再因为她平添新伤了。
“呵，今日一见，你们这姐妹情深的戏码真是感人至深，可惜本小姐不爱看这样的戏码。”林筱冉故意停顿了一下，戏谑的目光流连在苏若璃和花楹身上，好半晌才继续道：
“本小姐就爱看那种求而不得、反目成仇的戏码，要不，你们今日便给本小姐来一段？”
“小姐，三思啊，若璃妹妹是日日在城主跟前伺候的人，若是让城主看到她身上有伤，不好交待啊。”
花楹膝行几步来到林筱冉跟前，抓住她的裙角，焦急劝说道。
“本小姐又没说要打她，你慌什么？”
说着，林筱冉一脚踹在花楹的胸口，后者侧躺在地，久久没有起身。
苏若璃再次奋力挣扎，手腕处传来皮肤破裂，血液流出的粘稠感，她依旧没能挣脱掉，只能低声哀求道：
“林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花楹姐姐，奴婢今日任由您处置，回去也绝不会向城主透露半个字。”
闻言，林筱冉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绣花布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很轻，落在苏若璃的耳中，却像重锤，擂着她的胸口。
“苏若璃，你一个小小婢女，何德何能来求本小姐？”
她捏住苏若璃的下巴，迫使她与她对视，眼中尽是鄙夷。
“奴婢自知无德无能，那您能将奴婢放了吗？”
“本小姐说了，想看你们姐妹反目的戏码，你们何时演的入本小姐眼了，本小姐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话毕，林筱冉一把甩开苏若璃的下巴，起身就有丫鬟递上丝绢，她左右擦拭了一遍，嫌弃的丢掉了丝绢，仿佛苏若璃是个极其恶心的东西，碰到的地方就脏了。
“来人，去取点水来把花楹泼醒。”
一时间，回廊上的人来回跑动起来，有去搬凳子的、有去抬水的、有去取暖手炉的、还有更甚的，是去取茶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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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筱冉，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会教养出这般嚣张任性的孩子？也不知，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那么喜欢萧京墨，却总也找不对方法表达。
她难道不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性格乖张，反复无常的女人吗？
“咚咚咚……”
沉闷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苏若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正端着一盆水向她们走来，随着她的步伐加快，时不时有水洒出，砸在地上睡成一滩。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小丫头，心中焦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往前一倾，双手收紧，又快速往后一倒，一来一回间，身边的两个丫鬟被拉扯着稳不住身形，手上也卸了劲，她趁机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哗啦啦……”
终于，她在小丫头泼出那盆水的时候，扑倒在花楹身上，冰凉的水，透过脖颈、头发吞噬着她身体的温度。
她顾不得擦拭流到脸上的水珠，不停摇晃身|下的花楹，并轻拍对方的脸颊。
“来人，把她拉开！”
林筱冉的话音刚落，刚才羁押苏若璃的两个丫鬟立马上前，一人抓住她的头发，一人揪住她的衣服，大力往后拽。
“去把花楹扇醒！”
林筱冉瞥了一眼小丫头手中空掉的水盆，厉声吩咐道。
“花楹姐姐、花楹姐姐，你快醒醒啊！”
看着不断逼近的小丫头，苏若璃拼命呼喊，好在，地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起身跪好。
“花楹，本小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去掌她的嘴，本小姐就发发善心，放了她。”
林筱冉倾身向前，右手支着下巴，眼中充满玩味的说道。
“小姐，奴婢掌自己的嘴，一直掌到您满意为止，行吗？”
“啪！”
话音刚落，一声脆响打破回廊里的平静。
“啪！”
又是一声，花楹很用力，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红印。
林筱冉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待她出声，小丫头立马上前，抓住花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花楹，你知道本小姐的，最讨厌自作主张的人。”
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的呼声，挟风裹雨的冲击着苏若璃的心灵。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不然以林筱冉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这事怕是闹到天黑也没完。
“林小姐，花楹姐姐心善，不如让奴婢来动手，如何？”
闻言，林筱冉坐直身体，眼中写满疑惑，她上下打量了苏若璃一番后，放声大笑道：
“好啊，只要你们打的是对方，谁动手都行。”
得到林筱冉的首肯后，她终于重获自由，没空理会周围探究的目光，她连滚带爬的来到花楹身旁，凑近对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耳语几句。
不顾花楹错愕的眼神，手掌高高举起。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