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羽羽 作品
16.噩梦
雪稚的牙齿在山楂上打转，似有所感。
回过头时，身后只有漫天桃花飘舞，和若有若无的笑声。
咔嚓。
糖浆脆壳在口中迸溅，粘在唇角，亮晶晶、黏糊糊的，让人想要去尝一尝到底有没有这么甜。
洪枫紧紧握着拳头，几户克制不住冲动，艰难地转移注意力：“小师叔，我们先去城中的客栈落脚……”
此次下山，洪枫并不是单纯的游玩，而是同样接了勤务堂的任务。
一个乙等任务，负责去险境中收集采摘一些名贵药材。距离药材成熟还早，所以可以在城镇中逗留一段时日。
他早早定好了幽静的住处，免得花神节人多嘈杂，无处落脚休息。
一路往城中央去，街头巷尾的节日气氛越加浓郁。枝头树上挂满红绸，街边小贩叫卖着尤带露水的桃花，年轻男女眉心皆用胭脂点了红痣……
穿过小巷，尽头矗立着一座高楼。
门口站着两只石头貔貅，灯笼高挂，牌匾上书“迎客楼”三字，铁画银勾，落笔潇洒。
梳着飞天髻的仕女形容雅致，笑不露齿：“上房雅间，请二位随我来。”
珍珠帘幕层层掀开，叮咚作响。
云雾缭绕中，一处别院缓缓打开大门，其中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小池流水，假山重峦叠嶂，目不暇接。
洪枫在一旁说：“小师叔暂且于此地休憩，我去查勘一下城外所在的险境开启了没有，去去就回。”
雪稚一个人被扔在空荡荡的院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慢慢挪动脚步，穿过架在池塘上的石桥，来到了湖心亭中。
湖心亭四面环水，荷花簇拥，一低头就见到锦鲤摇尾。
看着看着，他也有点累了，枕在手臂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
有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轻柔缓慢，若有若无，仿佛是在垫着脚走路。
紧接着迎面吹来一股腥甜，脸颊上生出了刺骨的凉意。
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指甲要剥下他的皮一般。
“好漂亮。”
“好喜欢。”
“我饿饿饿饿饿饿——”
喃喃声忽近忽远。
雪稚想要醒来，却又睁不开眼睛，如同鬼压床一样，身上沉沉的，费劲浑身的力气却连一根小拇指都动不了。
好难受……
眉心皱起，雪白的皮肤上浮现了一层红，汗水淋漓留下，更添加几分美味。
雪稚在梦中艰难挣扎。
就在这时，一墙之隔传来“咣当”一声重响。
他一个激灵，终于从中挣脱，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发梢贴在脸颊上，轻轻一拧就能拧出水来。
发生了什么？
雪稚昏昏沉沉，低头看去。莲花轻轻摇曳，池水清澈见底，倒映出了一张惊魂未定的脸。
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传来轻微的痛楚，再仔细打量，上面出现了一道三角形状的红痕，深深烙印其上，就宛如是……有人想要用手指将他的皮剥下。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雪稚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
隔壁。
佣人一个失手，将正在搬的桌子摔在了地上。
边上的监工斥责：“都给我仔细点，这些东西摔坏了，把你们扒了卖了都赔不上！”
佣人低头哈腰，更加小心翼翼。
谢争流立于檐廊下。
领队从身后走来，心中叹了一声。
到底是年轻人，锐气太重，锋芒毕露，不像他们上了年纪，做事情也瞻前顾后的，考虑的东西太多。
他不得不承认，谢争流的法子是最好的。
若是畏首畏尾，画皮妖在暗他们在明，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样拖下去只会造成更多无辜的伤亡。
可让旁人当鱼饵，冷眼旁观，他也没这个胆量，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回到宗门去可是要受罚的。
于是犹豫再三，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以练习娱神舞的借口，将城中适龄的少年少女都聚集在了迎宾楼中，同时他们小队也住在不远处，一旦发生异动就可立即赶到。
领队道：“画皮妖偏爱妙龄俊美少年少女，极为挑剔，在此次的扮演花神的人选中，只有一人最可能受害。”他抬手一指，“柳生寒。”
少年执伞。
伞檐轻抬，一片阴影落下，轮廓柔和，腰若柳枝。
“谢争流，这几日你就假装小厮，跟随柳生寒左右，以免他遭遇不测。”领队指使，“可有疑问？”
“没有。”
严肃的公事说完，领队回复如常，为了活跃气氛，甚至还开起了玩笑：“柳生寒如此美貌，你年纪轻轻，可得把持住，别犯了清规戒律。”他笑了笑，“不过犯了也是人之常情，我会替你向大师兄说情的。”
谢争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不会。”
领队讶异：“话不要说得这么满。”
谢争流再次重复：“不会。”
既已见过了天上皎皎月，又如何会为一点星子荧光而动容？
一点桃花缓缓飘下，落于水中，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不免失神。
小师叔如今又在做什么？
……
砰——
雪稚紧紧关上了窗户，把头埋低，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企图用这点单薄的温暖来驱散身上的阴冷。
没用。
还是好冷。
挥之不去的阴冷，不管怎么样都无法逃离。
牙齿碰在一起，止不住地打颤，咬着唇角，面无血色，唯独额角一点红痕，尤其妖冶动人。
洪枫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小师叔，怎么了？”
雪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说着：“我要回去，回去。”
洪枫皱眉：“回哪里去？”
“山上。”
洪枫不解：“是山下不好玩吗？”
雪稚摇了摇头。
“哪里不好？”
雪稚张了张嘴，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说不出口。
做了个噩梦就要吓得回去，听了肯定会笑话他的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洪枫了然，觉得肯定是他一个下午不在，小师叔待得无聊了，耍一耍小性子而已。
“等我忙完这一阵，就陪你去看花神游街。”洪枫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献宝一样，“你看，这是什么？”
雪稚看去。
洪枫的手掌中躺了个布娃娃。
脸庞滚圆雪白，乌溜溜的眼睛，梳着俏皮的发髻。
“这是天机阁新出的娃娃。”他按了一下布娃娃的肚皮，眼睛顿时变得灵动，从腹中发出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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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声。
在灵气的作用下，布娃娃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伸手抱住了雪稚的手指，甜甜地说：“一起来玩吧~”
“我喜欢你，你真漂亮~！”
雪稚与布娃娃大眼瞪小眼。
都是肤白眼黑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大号娃娃牵着小号娃娃的手。
洪枫一见到这个布娃娃就想到了雪稚，现在看来果然相配。
他得意洋洋，都没注意到雪稚的不自然与眼中的惊魂未定。
洪枫欣赏完了，哄道：“我的任务出了点问题要去处理，就由娃娃陪着小师叔，免得小师叔闲时无趣。”
雪稚搂着布娃娃，从娃娃身上汲取到了一点暖意。
嘴唇翕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那个古怪的梦。
可能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就没事了。
……
洪枫很是忙碌，出现了一面以后，就一直在外面奔波。
雪稚后来也再没做过那个古怪的梦，最终归结于湖心亭太冷，被风吹得做噩梦了。他胆子小，再也没涉足过湖心亭，好在有个布娃娃陪着，不然一个人都不敢待在别院。
布娃娃能歌善舞，活像个真的娃娃一样，拉着雪稚的手。
“出去玩~”
雪稚犹豫了一下。
其实他不爱出去乱走，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布娃娃摇摇晃晃：“出去玩~”
雪稚受不了这样的祈求：“就出去一会儿。”
“好呀～”
雪稚抱起了布娃娃，走出了院门。脚尖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余晖落在肩头，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街头。
街上很热闹。
雪稚左看看右瞧瞧，一下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就阴沉了下来。
好在街头很快就亮起了花灯，灯光连绵不绝，犹如白昼。
他站在一盏兔子花灯下看得入迷。
不远处，有人走过。
柳生寒一袭青衣出尘，音调柔缓：“多谢你这几日陪伴照顾，我想那画皮妖已经畏惧不敢现身了，不如我请你喝上一杯松快松快。”
面对柔言缓语，是个人都不会摆出一张冷脸。
偏生谢争流不为所动：“任务在身而已，不必多谢。”
柳生寒眼波流转：“只是任务吗？”
谢争流：“自然。”
“好吧……”柳生寒轻轻一叹，“我去买一盏花灯。”
卖花灯的铺子就在眼前。
谢争流不欲进入，便站在门口，起初一直盯着柳生寒，突然边上传来一阵骚动。
侧目看去，他瞧见人群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就追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拨开拥挤的人群，只有一盏兔子花灯空荡荡的挂在那里。
是他想多了。
小师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争流吐出一口浊气，回到花灯铺子处，却又不见柳生寒。
眉头皱起，灵气朝着四周散开，正欲寻找，就听见柳生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找我？”
柳生寒正站在花灯铺子外面，“我没瞧见喜欢的灯，就去买了这个。”
手指间，一个布娃娃惟妙惟俏，口中叽叽喳喳。
“来玩。”
“来玩儿～”
回过头时，身后只有漫天桃花飘舞，和若有若无的笑声。
咔嚓。
糖浆脆壳在口中迸溅，粘在唇角，亮晶晶、黏糊糊的，让人想要去尝一尝到底有没有这么甜。
洪枫紧紧握着拳头，几户克制不住冲动，艰难地转移注意力：“小师叔，我们先去城中的客栈落脚……”
此次下山，洪枫并不是单纯的游玩，而是同样接了勤务堂的任务。
一个乙等任务，负责去险境中收集采摘一些名贵药材。距离药材成熟还早，所以可以在城镇中逗留一段时日。
他早早定好了幽静的住处，免得花神节人多嘈杂，无处落脚休息。
一路往城中央去，街头巷尾的节日气氛越加浓郁。枝头树上挂满红绸，街边小贩叫卖着尤带露水的桃花，年轻男女眉心皆用胭脂点了红痣……
穿过小巷，尽头矗立着一座高楼。
门口站着两只石头貔貅，灯笼高挂，牌匾上书“迎客楼”三字，铁画银勾，落笔潇洒。
梳着飞天髻的仕女形容雅致，笑不露齿：“上房雅间，请二位随我来。”
珍珠帘幕层层掀开，叮咚作响。
云雾缭绕中，一处别院缓缓打开大门，其中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小池流水，假山重峦叠嶂，目不暇接。
洪枫在一旁说：“小师叔暂且于此地休憩，我去查勘一下城外所在的险境开启了没有，去去就回。”
雪稚一个人被扔在空荡荡的院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慢慢挪动脚步，穿过架在池塘上的石桥，来到了湖心亭中。
湖心亭四面环水，荷花簇拥，一低头就见到锦鲤摇尾。
看着看着，他也有点累了，枕在手臂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
有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轻柔缓慢，若有若无，仿佛是在垫着脚走路。
紧接着迎面吹来一股腥甜，脸颊上生出了刺骨的凉意。
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指甲要剥下他的皮一般。
“好漂亮。”
“好喜欢。”
“我饿饿饿饿饿饿——”
喃喃声忽近忽远。
雪稚想要醒来，却又睁不开眼睛，如同鬼压床一样，身上沉沉的，费劲浑身的力气却连一根小拇指都动不了。
好难受……
眉心皱起，雪白的皮肤上浮现了一层红，汗水淋漓留下，更添加几分美味。
雪稚在梦中艰难挣扎。
就在这时，一墙之隔传来“咣当”一声重响。
他一个激灵，终于从中挣脱，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发梢贴在脸颊上，轻轻一拧就能拧出水来。
发生了什么？
雪稚昏昏沉沉，低头看去。莲花轻轻摇曳，池水清澈见底，倒映出了一张惊魂未定的脸。
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传来轻微的痛楚，再仔细打量，上面出现了一道三角形状的红痕，深深烙印其上，就宛如是……有人想要用手指将他的皮剥下。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雪稚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
隔壁。
佣人一个失手，将正在搬的桌子摔在了地上。
边上的监工斥责：“都给我仔细点，这些东西摔坏了，把你们扒了卖了都赔不上！”
佣人低头哈腰，更加小心翼翼。
谢争流立于檐廊下。
领队从身后走来，心中叹了一声。
到底是年轻人，锐气太重，锋芒毕露，不像他们上了年纪，做事情也瞻前顾后的，考虑的东西太多。
他不得不承认，谢争流的法子是最好的。
若是畏首畏尾，画皮妖在暗他们在明，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样拖下去只会造成更多无辜的伤亡。
可让旁人当鱼饵，冷眼旁观，他也没这个胆量，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回到宗门去可是要受罚的。
于是犹豫再三，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以练习娱神舞的借口，将城中适龄的少年少女都聚集在了迎宾楼中，同时他们小队也住在不远处，一旦发生异动就可立即赶到。
领队道：“画皮妖偏爱妙龄俊美少年少女，极为挑剔，在此次的扮演花神的人选中，只有一人最可能受害。”他抬手一指，“柳生寒。”
少年执伞。
伞檐轻抬，一片阴影落下，轮廓柔和，腰若柳枝。
“谢争流，这几日你就假装小厮，跟随柳生寒左右，以免他遭遇不测。”领队指使，“可有疑问？”
“没有。”
严肃的公事说完，领队回复如常，为了活跃气氛，甚至还开起了玩笑：“柳生寒如此美貌，你年纪轻轻，可得把持住，别犯了清规戒律。”他笑了笑，“不过犯了也是人之常情，我会替你向大师兄说情的。”
谢争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不会。”
领队讶异：“话不要说得这么满。”
谢争流再次重复：“不会。”
既已见过了天上皎皎月，又如何会为一点星子荧光而动容？
一点桃花缓缓飘下，落于水中，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不免失神。
小师叔如今又在做什么？
……
砰——
雪稚紧紧关上了窗户，把头埋低，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企图用这点单薄的温暖来驱散身上的阴冷。
没用。
还是好冷。
挥之不去的阴冷，不管怎么样都无法逃离。
牙齿碰在一起，止不住地打颤，咬着唇角，面无血色，唯独额角一点红痕，尤其妖冶动人。
洪枫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小师叔，怎么了？”
雪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说着：“我要回去，回去。”
洪枫皱眉：“回哪里去？”
“山上。”
洪枫不解：“是山下不好玩吗？”
雪稚摇了摇头。
“哪里不好？”
雪稚张了张嘴，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说不出口。
做了个噩梦就要吓得回去，听了肯定会笑话他的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洪枫了然，觉得肯定是他一个下午不在，小师叔待得无聊了，耍一耍小性子而已。
“等我忙完这一阵，就陪你去看花神游街。”洪枫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献宝一样，“你看，这是什么？”
雪稚看去。
洪枫的手掌中躺了个布娃娃。
脸庞滚圆雪白，乌溜溜的眼睛，梳着俏皮的发髻。
“这是天机阁新出的娃娃。”他按了一下布娃娃的肚皮，眼睛顿时变得灵动，从腹中发出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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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你真漂亮~！”
雪稚与布娃娃大眼瞪小眼。
都是肤白眼黑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大号娃娃牵着小号娃娃的手。
洪枫一见到这个布娃娃就想到了雪稚，现在看来果然相配。
他得意洋洋，都没注意到雪稚的不自然与眼中的惊魂未定。
洪枫欣赏完了，哄道：“我的任务出了点问题要去处理，就由娃娃陪着小师叔，免得小师叔闲时无趣。”
雪稚搂着布娃娃，从娃娃身上汲取到了一点暖意。
嘴唇翕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那个古怪的梦。
可能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就没事了。
……
洪枫很是忙碌，出现了一面以后，就一直在外面奔波。
雪稚后来也再没做过那个古怪的梦，最终归结于湖心亭太冷，被风吹得做噩梦了。他胆子小，再也没涉足过湖心亭，好在有个布娃娃陪着，不然一个人都不敢待在别院。
布娃娃能歌善舞，活像个真的娃娃一样，拉着雪稚的手。
“出去玩~”
雪稚犹豫了一下。
其实他不爱出去乱走，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布娃娃摇摇晃晃：“出去玩~”
雪稚受不了这样的祈求：“就出去一会儿。”
“好呀～”
雪稚抱起了布娃娃，走出了院门。脚尖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余晖落在肩头，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街头。
街上很热闹。
雪稚左看看右瞧瞧，一下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就阴沉了下来。
好在街头很快就亮起了花灯，灯光连绵不绝，犹如白昼。
他站在一盏兔子花灯下看得入迷。
不远处，有人走过。
柳生寒一袭青衣出尘，音调柔缓：“多谢你这几日陪伴照顾，我想那画皮妖已经畏惧不敢现身了，不如我请你喝上一杯松快松快。”
面对柔言缓语，是个人都不会摆出一张冷脸。
偏生谢争流不为所动：“任务在身而已，不必多谢。”
柳生寒眼波流转：“只是任务吗？”
谢争流：“自然。”
“好吧……”柳生寒轻轻一叹，“我去买一盏花灯。”
卖花灯的铺子就在眼前。
谢争流不欲进入，便站在门口，起初一直盯着柳生寒，突然边上传来一阵骚动。
侧目看去，他瞧见人群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就追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拨开拥挤的人群，只有一盏兔子花灯空荡荡的挂在那里。
是他想多了。
小师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争流吐出一口浊气，回到花灯铺子处，却又不见柳生寒。
眉头皱起，灵气朝着四周散开，正欲寻找，就听见柳生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找我？”
柳生寒正站在花灯铺子外面，“我没瞧见喜欢的灯，就去买了这个。”
手指间，一个布娃娃惟妙惟俏，口中叽叽喳喳。
“来玩。”
“来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