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水 作品
12. 第十二章
然而白镯却未曾给过一分眼神给他。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淡白色的海棠，衬得她愈发清丽动人。正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一只青瓷酒壶，如玉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谢琛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掌间冰凉的珠钗，却只讲其藏得更深了些。
“主子……咱们不进去同夫人祝贺吗？”身后是毕安略显小心的发问。
前些日子，白镯用微微发红的眼眶质问他时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谢琛袖袍下的手紧紧一握，神色淡淡，便转了身。
“北镇抚司有急报，立刻前往，走吧。”
毕安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男人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
白镯唇边笑意渐消。
身侧传信的婢女瞧着她的脸色，又催促道：“少夫人，您看府外那人如何处置？”
白镯收回目光，冷然道：“寻几个小厮，就说白家的远房穷亲戚来了，叫他们将人带到后门，不等宴席结束，不可叫他离开视线。”
叶芝礼这些日子兴许是手头的确拮据，连连寄了好几日的信，可都没得到白镯的一分回应，想来今日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不过让白镯稍微有些惊讶的是，叶芝礼此人最爱讲究几分读书人的清高，平日顶多在书信中弯下脊梁唤她几声好妹妹，怎的今日还亲自登门了。
白镯唇角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也好，她正愁着该寻个什么机会，让叶芝礼走进自己静心为他设计的结局。
白镯的话说的露骨，那婢女只琢磨了须臾，便体会出白镯的意思。
这是不必给好脸色去招待了。
“奴婢定然找几个身形健壮的小厮好好看守他！”
如今府中上下都有意讨好白镯，那婢女得了差事，自然是要好好吩咐下去的。
白镯漫不经心的抿了口酒水，始然闲散。
不急，待她那好表哥在后院里等上片刻，再去见那张恶心的脸也不迟。
她继续将自己投身于宴席间的谈笑。
刘家人来的有些迟了，来的是舅母和表妹，不知带了多少箱的贺礼，外头都要摆不下了。
常氏和刘朝芸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离白镯最近之处，刘朝芸牵着她的手臂，喜滋滋道：“表姐可不知，外祖母今日差点就让咱们把家里搬空了才来呢！若不是外祖母年事已高，这几日又犯了风寒腿脚痛，否则就凭咱们几个，是轻易拦不住她提着家中祖传的菩萨金身来的！”
白镯笑了笑：“幸而你们几个拦住了，若是外祖母因着我身子不爽，我便要怪起自己了。”
常氏：“你外祖母说了，她不能来看你，可还盼着你去看她，家中那尊菩萨金身，可是真真切切为你准备着的！”
白镯脸上笑意更盛：“今日京中来的贵人不少，还望舅母和表妹能替我招待着点。”
常氏点头：“那是自然，芸姐儿如今也十六了，也是该见识下这宴席礼数了，正巧放她历练历练。”
白镯瞧着朝芸嘟囔着嘴愣神的模样，只觉她如今年岁正好，可爱天真。
正当里头热闹不停的时候，外头却是韦氏身边的庄嬷嬷急慌慌的跑了进来。
庄嬷嬷也顾不上些礼数，脚下匆匆，在韦氏和白镯耳边各小声道：“夫人，三皇子殿下也提着贺礼来了。”
韦氏和白镯相互瞧了一眼，皆是惊诧。
三皇子乃是皇后嫡出，身份尊贵不说，听闻性子还有些顽劣，往日乖戾爱惹事，时常听闻陛下因着三皇子的事情，在御书房大动肝火。
他会贸然来府中庆生，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自那次宫宴过后，皇后有意与她结交。
想清楚事情的原委，白镯立刻精神了起来，忙让婢女们收拾出来间最尊的位置。
毕竟那可是皇家嫡亲血脉，再如何也不能敷衍相待的。
听闻是三皇子也要来贺礼，席间女眷们都立刻慌乱了起来，有些幸而带了家中女儿来参宴的，此刻恨不得打扮出花来，另些未带家中尚在闺阁女儿家的，更是后悔的捶胸顿足。
众人惊慌无措的模样，看的朝芸连连皱眉。
“表姐，不过是个京中盛名的纨绔子弟，怎的她们都打扮起女儿来了？”
常氏虽知那三皇子如今也是尚未娶妻，可那天家何等尊贵，她们刘家再富贵也只是商户出身，怎敢去肖想半分。
她捏起一块糕点，堵住朝芸的嘴：“把你那嘴巴闭上，这回可不是城东巷尾那些任你揉捏的小混混了，那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说不准将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中的错处，赶忙咳了几声，又狠狠瞪了几眼朝芸，示意她老实些。
朝芸大口嚼着嘴里的糕点，看着周围忙作一团，倒也觉得好玩，稀奇的看了起来。
“——三皇子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高高扬起，屋内众人无一例外，连着朝芸也被赶忙扯过手臂，跪在了地上。
韦氏和白镯是主家，两人自然迎了上去。
朝芸被拉扯的猝不及防，鼻尖和嘴唇上都是糕点的粉末，即使如此狼狈了，也还偷偷抬起头，想去瞧瞧那三皇子长何模样。
她只瞧见个清俊的身板徐徐走了进来，身后围着许多个太监和宫女。
韦氏和白镯服身行礼。
“官妇生辰，竟得三皇子殿下屈尊贺礼，眼下失了礼数，招待不周，殿下莫要怪罪。”
朝芸努力探了探头，愈发好奇能让表姐如此小心对待的人是何种模样。
那少年颀长的身影一立，便让朝芸看了个正面。
他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一副好皮相，鼻梁高挺，唇色淡红，微微翘起嘴角，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顽劣与不羁。虽出身皇家，却无半分骄矜之气，反倒因自幼放纵随意惯了，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
看上去和巷尾里撒泼打闹的小混混无二般区别。
阚景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甩弄着腰间玉带系挂的香囊，随意回道：“本皇子今日也是听随母后的吩咐而来，祝谢少夫人寿比南山，百年长寿，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身侧太监适时补充道：“殿下，福禄双全。”
阚景书赶忙点头：“没错没错，永远不死！”
朝芸一下笑出声来。
那阚景书浑身上下毫无可取之处，唯独仿佛一双耳朵听力极好，立刻循声而去。
罪魁祸首呲出的大牙还未来得及收回去。
阚景书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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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莫不是在嘲笑本皇子？”
白镯一惊，赶忙挡住了阚景书的视线，引他入座：“殿下贵体，在这风口前站久了也是伤身，还是快些入座吧。”
谁知阚景书浑身一僵，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周围，试探道：“谢琛呢，他可不在吧？”
见他似乎极为害怕谢琛在场，白镯心中不由得好笑：“殿下，夫君他今日兴许是去处理公事了，如今不在府中呢。殿下若是有事要与夫君商议，我这便去让人请他回来。”
阚景书立刻摇头，慌忙摆了摆手：“不不不，谢少夫人，你可千万别让谢将军回来，若是他问起，你便说我从未来过！记着，定不能说我来了！”
话落，阚景书竟如惊弓之鸟，转身让宫人扔下贺礼便飞快离去。
韦氏在边上补充了白镯的疑惑，笑着摇头道：“琛哥儿从前做过三皇子殿下的武学师傅，结果太过严苛，惹的三皇子日日去陛下那哭丧，现下听见了琛哥儿的名字就害怕。”
听韦氏这么一说，白镯心中倒还有些心疼起阚景书了。
被谢琛那样性子严肃古板的人教学，怕是生不如死。
那头的常氏大舒了口气，狠狠拎起朝芸的耳朵：“你可知方才有多惊险？若不是你表姐给你遮掩，怕是只需三殿下一句话，刘家满门就要陪你下葬了！”
因着许多外人都在，常氏也不敢骂的太厉害，只能压着嗓音训斥。
朝芸不服气道：“如此残暴小肚鸡肠之人，还不知道今后哪家女儿倒大霉要嫁给他呢，母亲何必如此紧张。”
眼见常氏又要动怒，白镯赶忙上前劝和。
“舅母别同她计较，我瞧着这芸丫头可不是寻常女子，今后怕是得做个山大王，四处抓些柔顺的男子做上门女婿才顺心。”
朝芸两眼发光：“果真是表姐懂我！”
这下，连白镯也不得服气起朝芸这跳脱的性子来。
余下时间，三皇子一走，宴席照旧。
几家夫人听了白镯要开新铺子，都好奇主动询问了许多事项，商议着届时一同去捧场。
直至宾客散尽，下人来提醒后门还守着个姓叶的公子，白镯这才想起还有这号人物。
她冷了脸色，唤来紫果：“若待会我做出何种出格的事，你定要先拦下我。”
她害怕无法控制心中的怨恨，上前将那伪君子一刀刺死。
紫果噤声扶着她，竟察觉到手中搀扶的臂膀在隐隐发颤。
“小姐……若不然……咱们别去见了？”
白镯摇头，目光锐利：“我必须去见。”
上辈子，她本以为从谢家脱身便是真正的解脱，却不想是坠入无边地狱。
那叶芝礼诓骗他为着守身至今未娶，可实则白镯一进门，便要服侍他家中娇养的几房妾室，甚至连他房中侍奉的丫鬟都可随意凌辱自己。
叶芝礼甚至还拿外祖母一家的性命做威胁，挟持白镯不敢自生自灭。
白镯停下脚步。
不远处被几个小厮围着嘲讽打量的男子，也随即看过来。
虽只是一瞬，可白镯还是瞧见了他脸上变换飞快的阴鸷。
男人笑容儒雅斯文，清俊的仿若溪间流水，如春风席卷。
白镯只觉得恶心至极。
“表妹。”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淡白色的海棠，衬得她愈发清丽动人。正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一只青瓷酒壶，如玉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谢琛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掌间冰凉的珠钗，却只讲其藏得更深了些。
“主子……咱们不进去同夫人祝贺吗？”身后是毕安略显小心的发问。
前些日子，白镯用微微发红的眼眶质问他时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谢琛袖袍下的手紧紧一握，神色淡淡，便转了身。
“北镇抚司有急报，立刻前往，走吧。”
毕安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男人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
白镯唇边笑意渐消。
身侧传信的婢女瞧着她的脸色，又催促道：“少夫人，您看府外那人如何处置？”
白镯收回目光，冷然道：“寻几个小厮，就说白家的远房穷亲戚来了，叫他们将人带到后门，不等宴席结束，不可叫他离开视线。”
叶芝礼这些日子兴许是手头的确拮据，连连寄了好几日的信，可都没得到白镯的一分回应，想来今日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不过让白镯稍微有些惊讶的是，叶芝礼此人最爱讲究几分读书人的清高，平日顶多在书信中弯下脊梁唤她几声好妹妹，怎的今日还亲自登门了。
白镯唇角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也好，她正愁着该寻个什么机会，让叶芝礼走进自己静心为他设计的结局。
白镯的话说的露骨，那婢女只琢磨了须臾，便体会出白镯的意思。
这是不必给好脸色去招待了。
“奴婢定然找几个身形健壮的小厮好好看守他！”
如今府中上下都有意讨好白镯，那婢女得了差事，自然是要好好吩咐下去的。
白镯漫不经心的抿了口酒水，始然闲散。
不急，待她那好表哥在后院里等上片刻，再去见那张恶心的脸也不迟。
她继续将自己投身于宴席间的谈笑。
刘家人来的有些迟了，来的是舅母和表妹，不知带了多少箱的贺礼，外头都要摆不下了。
常氏和刘朝芸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离白镯最近之处，刘朝芸牵着她的手臂，喜滋滋道：“表姐可不知，外祖母今日差点就让咱们把家里搬空了才来呢！若不是外祖母年事已高，这几日又犯了风寒腿脚痛，否则就凭咱们几个，是轻易拦不住她提着家中祖传的菩萨金身来的！”
白镯笑了笑：“幸而你们几个拦住了，若是外祖母因着我身子不爽，我便要怪起自己了。”
常氏：“你外祖母说了，她不能来看你，可还盼着你去看她，家中那尊菩萨金身，可是真真切切为你准备着的！”
白镯脸上笑意更盛：“今日京中来的贵人不少，还望舅母和表妹能替我招待着点。”
常氏点头：“那是自然，芸姐儿如今也十六了，也是该见识下这宴席礼数了，正巧放她历练历练。”
白镯瞧着朝芸嘟囔着嘴愣神的模样，只觉她如今年岁正好，可爱天真。
正当里头热闹不停的时候，外头却是韦氏身边的庄嬷嬷急慌慌的跑了进来。
庄嬷嬷也顾不上些礼数，脚下匆匆，在韦氏和白镯耳边各小声道：“夫人，三皇子殿下也提着贺礼来了。”
韦氏和白镯相互瞧了一眼，皆是惊诧。
三皇子乃是皇后嫡出，身份尊贵不说，听闻性子还有些顽劣，往日乖戾爱惹事，时常听闻陛下因着三皇子的事情，在御书房大动肝火。
他会贸然来府中庆生，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自那次宫宴过后，皇后有意与她结交。
想清楚事情的原委，白镯立刻精神了起来，忙让婢女们收拾出来间最尊的位置。
毕竟那可是皇家嫡亲血脉，再如何也不能敷衍相待的。
听闻是三皇子也要来贺礼，席间女眷们都立刻慌乱了起来，有些幸而带了家中女儿来参宴的，此刻恨不得打扮出花来，另些未带家中尚在闺阁女儿家的，更是后悔的捶胸顿足。
众人惊慌无措的模样，看的朝芸连连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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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虽知那三皇子如今也是尚未娶妻，可那天家何等尊贵，她们刘家再富贵也只是商户出身，怎敢去肖想半分。
她捏起一块糕点，堵住朝芸的嘴：“把你那嘴巴闭上，这回可不是城东巷尾那些任你揉捏的小混混了，那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说不准将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中的错处，赶忙咳了几声，又狠狠瞪了几眼朝芸，示意她老实些。
朝芸大口嚼着嘴里的糕点，看着周围忙作一团，倒也觉得好玩，稀奇的看了起来。
“——三皇子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高高扬起，屋内众人无一例外，连着朝芸也被赶忙扯过手臂，跪在了地上。
韦氏和白镯是主家，两人自然迎了上去。
朝芸被拉扯的猝不及防，鼻尖和嘴唇上都是糕点的粉末，即使如此狼狈了，也还偷偷抬起头，想去瞧瞧那三皇子长何模样。
她只瞧见个清俊的身板徐徐走了进来，身后围着许多个太监和宫女。
韦氏和白镯服身行礼。
“官妇生辰，竟得三皇子殿下屈尊贺礼，眼下失了礼数，招待不周，殿下莫要怪罪。”
朝芸努力探了探头，愈发好奇能让表姐如此小心对待的人是何种模样。
那少年颀长的身影一立，便让朝芸看了个正面。
他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一副好皮相，鼻梁高挺，唇色淡红，微微翘起嘴角，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顽劣与不羁。虽出身皇家，却无半分骄矜之气，反倒因自幼放纵随意惯了，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
看上去和巷尾里撒泼打闹的小混混无二般区别。
阚景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甩弄着腰间玉带系挂的香囊，随意回道：“本皇子今日也是听随母后的吩咐而来，祝谢少夫人寿比南山，百年长寿，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身侧太监适时补充道：“殿下，福禄双全。”
阚景书赶忙点头：“没错没错，永远不死！”
朝芸一下笑出声来。
那阚景书浑身上下毫无可取之处，唯独仿佛一双耳朵听力极好，立刻循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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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镯一惊，赶忙挡住了阚景书的视线，引他入座：“殿下贵体，在这风口前站久了也是伤身，还是快些入座吧。”
谁知阚景书浑身一僵，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周围，试探道：“谢琛呢，他可不在吧？”
见他似乎极为害怕谢琛在场，白镯心中不由得好笑：“殿下，夫君他今日兴许是去处理公事了，如今不在府中呢。殿下若是有事要与夫君商议，我这便去让人请他回来。”
阚景书立刻摇头，慌忙摆了摆手：“不不不，谢少夫人，你可千万别让谢将军回来，若是他问起，你便说我从未来过！记着，定不能说我来了！”
话落，阚景书竟如惊弓之鸟，转身让宫人扔下贺礼便飞快离去。
韦氏在边上补充了白镯的疑惑，笑着摇头道：“琛哥儿从前做过三皇子殿下的武学师傅，结果太过严苛，惹的三皇子日日去陛下那哭丧，现下听见了琛哥儿的名字就害怕。”
听韦氏这么一说，白镯心中倒还有些心疼起阚景书了。
被谢琛那样性子严肃古板的人教学，怕是生不如死。
那头的常氏大舒了口气，狠狠拎起朝芸的耳朵：“你可知方才有多惊险？若不是你表姐给你遮掩，怕是只需三殿下一句话，刘家满门就要陪你下葬了！”
因着许多外人都在，常氏也不敢骂的太厉害，只能压着嗓音训斥。
朝芸不服气道：“如此残暴小肚鸡肠之人，还不知道今后哪家女儿倒大霉要嫁给他呢，母亲何必如此紧张。”
眼见常氏又要动怒，白镯赶忙上前劝和。
“舅母别同她计较，我瞧着这芸丫头可不是寻常女子，今后怕是得做个山大王，四处抓些柔顺的男子做上门女婿才顺心。”
朝芸两眼发光：“果真是表姐懂我！”
这下，连白镯也不得服气起朝芸这跳脱的性子来。
余下时间，三皇子一走，宴席照旧。
几家夫人听了白镯要开新铺子，都好奇主动询问了许多事项，商议着届时一同去捧场。
直至宾客散尽，下人来提醒后门还守着个姓叶的公子，白镯这才想起还有这号人物。
她冷了脸色，唤来紫果：“若待会我做出何种出格的事，你定要先拦下我。”
她害怕无法控制心中的怨恨，上前将那伪君子一刀刺死。
紫果噤声扶着她，竟察觉到手中搀扶的臂膀在隐隐发颤。
“小姐……若不然……咱们别去见了？”
白镯摇头，目光锐利：“我必须去见。”
上辈子，她本以为从谢家脱身便是真正的解脱，却不想是坠入无边地狱。
那叶芝礼诓骗他为着守身至今未娶，可实则白镯一进门，便要服侍他家中娇养的几房妾室，甚至连他房中侍奉的丫鬟都可随意凌辱自己。
叶芝礼甚至还拿外祖母一家的性命做威胁，挟持白镯不敢自生自灭。
白镯停下脚步。
不远处被几个小厮围着嘲讽打量的男子，也随即看过来。
虽只是一瞬，可白镯还是瞧见了他脸上变换飞快的阴鸷。
男人笑容儒雅斯文，清俊的仿若溪间流水，如春风席卷。
白镯只觉得恶心至极。
“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