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鬼 作品

7. 第 7 章

高三学业太过繁重,陈禹休闲时间很少,忙碌的考试里他快忘记了白闵京。


陈禹就是这样的人,他所有的感情都是短暂性的,如同烟火只不过是一瞬间的热烈,倘若过了这个时间,那份情感便会搁置在角落,被他遗忘。


他是怎样看待白闵京的呢。


如果硬要说,就像是一个忙碌的人见到路边的一条流落小狗,他或许时常会停下脚步,抚摸小狗,但也仅此而已,他是不会将流落小狗上心带回去的。


白闵京对于陈禹就是这样的存在,在喘气的闲暇时间里,如果能恰好遇到他,陈禹的那份热烈感情才会涌上来。


学校很大,但又很小,陈禹总是能遇到白闵京的。


有时是下雨天,白闵京孤身一人在等雨停,陈禹会把自己手里唯一的一把伞给他,白闵京拒绝,陈禹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冲进雨幕,又转身朝他露出一个肆意的笑。


“再见!”陈禹朝他挥了挥手,笑的很张扬,明明是雨天,他却灼热的像个太阳,将白闵京冰冷的神情烫出一道缺口。


有时陈禹被任课老师叫去谈话,路过白闵京的班级,看到他一个人在教室里做习题,他趴在窗户上,问他怎么不去吃饭。


白闵京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收回了视线,没说话。


“我带你去我家吃饭。”陈禹想起他不能吃食堂的饭,便擅自替他做了决定,朝他眨了眨眼,“等着我,我很快就来!”


陈禹谈完话之后,强硬地拉着白闵京去吃他公寓,陈禹厨艺还行,他给白闵京做了一碗清淡的面条。


白闵京说难吃,但还是吃完了,吃的很干净。


有时陈禹还会去天台休息,那里白闵京也会在。


陈禹喜欢靠在白闵京的腿上,白闵京冷冰冰的警告过几次,可惜陈禹是个聋的,他也懒的管了。


陈禹枕在他腿上睡觉,白闵京看书。


没有一个人说话,天台上只有沙沙的翻书声,还有一点夏季的风声,将少年的白衬衫吹的微微鼓起,像是两束摇晃的白气球。


白闵京总能闻到陈禹身上有一点点很淡的青苹果香。


他后面去买了一点青苹果,但并不是陈禹身上的味道。


白闵京本想下次见面问问陈禹是不是用了香水,但下次见面却是很少了。


陈禹再也不来天台了,他也不会总是被拉去谈话,在经过他教室时顺便叫一下他的名字,然后给他一个笑容。


陈禹也没有再带他去公寓给他做面条。


他要高考了,再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做这些事情了。


少年时期最后一次见面,是陈禹高三毕业那天,白闵京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高三楼。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高三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甚至还来到了陈禹的班门口。


不管是教室里或者是走廊外,都异常喧闹,充斥着毕业生的狂欢激动,夹杂着几声哭泣。


白闵京孤身一人显然格格不入,躲也没法躲。


白闵京觉得自己有些傻逼。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白闵京想走,一声熟悉的嗓音叫住了他的脚步。


“闵京?”


陈禹从教室里跑出来,有些惊喜,“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竟然来找我?”


“你想多了。”白闵京冷冷的否决,脚步却定住了,没有再动。


陈禹看出了他的口是心非,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扬着笑,“你是不是过来祝贺我毕业啊。”


白闵京个子比他高一点点,脊背微微弯了下去,陈禹身上燥热的温度犹如实质一点点透进他的皮肤里,白闵京低垂着眼,耳朵有些红,脑袋也有点迷迷梦蒙的晕。


白闵京依旧不会好好说话,“自作多情。”


陈禹哈哈笑了几声,“哎我后天就要高考了,就不会再来学校了,我得和你说再见了。”


“什么时候见。”


陈禹嗯了一声,没懂,“什么?”


白闵京脸色成了一种僵硬的冷,加重了语气,有些生气。


“你不是说再见吗?那我们什么时候见?”


陈禹反应了一秒,而后眼睛又笑的眯起来,大手将白闵京柔软的黑发揉的乱七八糟。


“什么时候都能见啊。”陈禹不在意地开口,“如果我考上了本地的大学,你可以来找我玩啊。”


那时候陈禹只是随口一说,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他对身边的每个人都说过类似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只把白闵京当成一个有点特别的学弟,觉得他和身边人不一样,古怪又可爱,和他相处挺舒服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感情了。


毕竟他和白闵京在一起相处的次数其实就那么几次,甚至一双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高三短暂又忙碌,他哪有那么多时间找白闵京呢。


之后,白闵京和陈禹的高中记忆就彻底结束了。


并没有特别长久,甚至能算的上是一段平平无奇的关系。


如同电影里不轻不痒的一场风景戏,戛然而止。


对于陈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独特又短促的回忆,很容易就会被忘记了。


毕业之后,陈禹顺利考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


上了大学,陈禹不是爱怀旧的长情性格,他对每段关系都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他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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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过去的人差不多都断了联系。


他又重新认识了很多人,他脾气随性,又有钱,长的帅,身边从来不缺人。


白闵京这个人在从他记忆里慢慢隐藏。


大学的朋友关系比高中要复杂许多,陈禹渐渐开始感到烦躁,但他面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随性,只有他自己知道很无聊。


许多人知道他的家庭环境,阿谀奉承,夹杂着一丝虚伪的利益,喧闹聒噪。


冬季的某天里,陈禹上完课,正打算离开教室,有人告诉他外面有人找。


陈禹心想大概又是什么社团找他加入,开学都好几个月了,还是陆陆续续找他。


他有些心烦,压着眉,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冷。


他走出教室,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同学朝他比了一个方向。


“那呢,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没,长的很白的那个。”


陈禹顺着目光看过去。


少年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牛角扣大衣,他似乎更高了一点,脸颊消瘦,下巴瘦成了尖尖的一小条,五官线条秀气清俊的要命。


外面下了雪,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雪飘进伞里,使他望过来的眼睫晕着冷凉的潮湿气。


他目光平静,缓慢地眨了眨眼,唇被冻的苍白,很轻很轻地动了动。


“陈禹。”


陈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堆在心头的烦躁感莫名沉坠了下去。


“闵京!”他的眼神一亮,大步朝他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陈禹真的很意外。


白闵京神色淡淡的,“是你说让我来找你的。”


陈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客套话,白闵京真的会当真。


他一直以为白闵京和他一样 ,对方都是无关重要的一个存在。


人的身边总是有那么些人,没有重要到需要继续维持下去的程度。


但其实只是陈禹这样想而已。


陈禹后面才知道白闵京整个高中时期都没有朋友,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身边唯一一点活人气是陈禹。


虽然这点活气总是若有若无,但的的确确是白闵京死水一般的日子里,唯一的一点生机。


陈禹心里诧异,又觉得他有些稚气的天真。


白闵京冻的脸色惨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陈禹心疼坏了,把身上的围巾脱了下来给他围上。


白闵京的一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潮湿的眼睛。


陈禹拉着他。


“我带你回我的家。”


陈禹那时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让白闵京成为自己重要的那个存在。


一个可以坚持很久很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