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牙爱吃糖 作品

6. 太子忠犬

“若想求得孤的宽宥,那便拿命来偿。”季尧年半开玩笑地说出了真心话。


苏翎失落地低下了脑袋,有些丧气道:“原是我不对,过去我多有偏颇,没想到竟犯了这样的错……还望殿下信我,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


季尧年听着系统在自己身边疯狂播报一号的攻略进度,转身下了楼。


她看着前方热闹的景象,缓缓开口道:“苏翎,你不必这般为难,以你的本事,必不会长留东宫,待春闱过后,孤会为你请旨,二十四司五监九寺随你选,若是想去金吾卫也可以。你选好路,只需要提前告知孤便是。”


既然不需要他,那为何要将他要去东宫?


他到底算什么?


现在朝野上下都知道他苏翎是太子钦点的率府统帅,是太子亲兵一样的存在。


可哪怕是自己这般立有军功、府兵众多的将领,在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成为她可以随意丢弃的臣子吗?


苏翎无力地低下头,他很想开口问问季尧年,是不是自己还不够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心腹。


“怎得又板着脸?难不成还因为我刚才的话生气?陆郎不都说了没事了吗,你怎么还替人斤斤计较上了?”


王南钦用手肘戳了戳苏翎的腰,奇怪道,“我们这是出来找乐子的,你能不能开心点?要还是端着这副死人脸,那你不如回东宫上值,你只要往太子面前那么一坐,我保管第二天就能被免职。”


苏翎正是郁闷的时候,一听到好友都说自己不适合东宫,心中更加气闷:“谁要被免职?我怎么就不适合了?你们都说我不行,可我偏要留在东宫。”


王南钦觉得苏翎这次回来人变颠了不少,见他非要拉着自己说出个所以然,于是他果断叫住了正在挑选木质琴筒的季尧年。


“陆郎,你既倾慕太子殿下,想来是了解太子为人风格,此事你来说最为公允。”王南钦伸手拉过对自己黑脸的苏翎,“太子殿下那般金尊玉贵的娇娇儿,见风就倒,遇寒便晕,他能让苏越鸣这样的兵鲁子侍奉在东宫?”


季尧年看着苏翎原本沉着的脸,在对上自己后却立刻有些不自然地侧了过去。


不知道为何,她居然隐约从那半张侧脸上读出了几分委屈。


“太子选人不拘出身,只看能力。”季尧年笑着调解道,“越鸣是太子亲自定下的人,自是合殿下心意的,王郎君要是这么说,岂不是说殿下用人随意?”


王南钦没有在季尧年那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扫兴地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咧嘴笑起来的苏翎,他刚才不是还凶着瞪自己,怎么下一秒就莫名笑容灿烂了?


王南钦被吓得抖了一抖,满头雾水地直摇头道:“苏越鸣,你没救了,真的,改日我定要让徐三给你治治脑子,真怕你哪天被自己逼疯了。”


季尧年看过诸多稽琴后,也没有挑到合适的,最后只能提议道:“既然是赠给王娘子的贺礼,必不能马虎,还是找人定做的好,我正巧认识几位江南的师傅,制作工期不算长。若是王兄愿意,我可代你定琴,届时走水路将琴送到王尚书的府邸便是。”


王南钦没想到季尧年还有这般渠道,于是立刻行礼道谢:“专人定做?那自然是最好,只是要麻烦陆郎为了小妹奔波,后续有什么花销,只管来找我便是。待到我家小妹生辰,陆郎可千万要来,我定要请陆郎多饮几杯!”


“你那是请人喝酒吗?”


苏翎气得直磨牙,谁不知道王尚书家继母刻薄,王尚书又是从不过问后宅之事的‘清高’性子,这些年王南钦为了妹妹的婚事,只好四处拉拢各家青年子弟回家,名为饮酒,实则是让王娘子相看。


要是旁人也就算了,要是真把太子拉去给王家妹子做配,苏翎估计那小姑娘还没嫁进去就能被东宫那群黑心肝的人给玩死。


当今陛下为了绝世家的念想,在皇后去世那年直接自己喝了绝子息的寒药,以至于现有的子嗣中只有季尧年一个男丁。


如今太子内院空置至今,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一想到这儿,苏翎不由得想起徐凌云暗示自己的话。


太子当真喜爱男子?不然东宫怎么会连个侍妾都没有,难道真是……


季尧年自是不知道王家的内情,解决完生辰礼,她便在系统的指挥下,七拐八绕地找着刚才一闪而过的二十一号任务目标。


“快快快!再往前走就是了!”


一眼看去,原是有人在角抵,双方下场的都是家中的奴隶,周围人以他们身上的红白缎子各自下注。


边上的人热情地拉住季尧年,边说边要将人往里带:“这位郎君觉得那边会赢?不如来看一场,今日这两个可都是角抵好手,您随手扔两个铜板说不定就翻上一翻。”


苏翎麻利地上前将人拎开,然后看向季尧年,想要确认她的安全。


“我虽也看过几场角抵,但要下注还是没有把握完全压中。”


季尧年看着场中二十一号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红方甩在了地上,就着人群的叫好低声向苏翎问道,“我倒是听说军中角抵频繁,越鸣不如与我说说,哪方会赢?”


苏翎见季尧年感兴趣,也就认真分析起来。


他这一看,倒还真有些意外:“俗语说过手放对莫疏忽,一胆二力三功夫。这场角抵中白方的武艺显然要高于红方,也不知他的主人是从何处寻来这样的打斗好手,你仔细看那白方力士出拳和防守招式,他比起红方力士练出来的观赏性武技不知道强了多少。”


“越鸣看好白方啊,可我……”


季尧年十分顺手地从苏翎革带上取下钱袋,然后将摸出一两黄金押在了红色方。


苏翎没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她看,那表情活像被负心浪子辜负的清纯良家。


王南钦紧赶慢赶地跑到两个人身旁,正巧瞧见了苏翎不高兴地看着季尧年的样子,他猛嘿了一声,然后笑着挤到两人中间嬉闹着说:“本就是图个开心,陆郎不熟角抵规则也是常事,你想押哪方押就是了,干吗非要逼着人家听你的?”


说完他又笑着要揽过季尧年,吆喝着要一起下注,“来来来,我随一个,全押……”


王南钦看向季尧年,对方笑着回了他句:“红方。”


“对!就是红方!”


王南钦掏完银子,还嘚瑟着朝苏翎挑眉说,“你怎么这般不近人情,今日小爷就给你打个样,你来日好好学学,只要能学到我的几分变通,你也能少走几道坎。”


苏翎糟心地闭上了眼,不想再看好友耍宝的样子。


“殿下为何不信我!”他终极是没忍住,默默地挪到季尧年身旁,贴着她的侧耳委屈地低声问道,“我没有撒谎,您怎么不信我说的……您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


季尧年没想到苏翎会靠这么近,她一扭头差点贴上对方那张放大的俊脸。


谁对谁有偏见?明明是他还没了解自己,就臭着脸跟哑巴一样不搭理人,还不愿拜入东宫门下。


现在怎么还倒打一耙?


他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季尧年一头黑线地看着那双温柔的狗狗眼,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重话来。


“比起相信你,我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


苏翎观察着场内的两人,突然从他们的过招中看出了些不对,但他也没法立刻确认自己的猜测。


只是……太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与自己下注前,她只是随意地看了几眼就能这般笃定,无论是眼力,还是当下决断,对方都是毫无意义的一流。


这样的人,怎会是传闻中养在深宫,不谙世事的纯良少年?


王南钦害怕他们俩因为谁赢一事再吵起来,于是赶忙在边上打趣道:“陆郎啊,你信他不如信我,虽然我们希望赢得渺茫,但为兄还是支持你的,我们红方必须赢!”


季尧年笑着没说话。


……


“红方要赢了。”


苏翎说这话的时候,场上的决斗也分出了胜负。


周围人有的在骂喊,有的在欢呼,只有苏翎盯着身前的人不敢错开视线,他伸出双臂将人圈住以防季尧年被人流挤到。


他以为太子会得意地嘲讽自己几句,毕竟自己刚才在她面前夸下海口,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追问原因;或是像周围押对的人一样为自己的胜利而高兴欢呼。


但……什么都没有。


季尧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苏翎护着她,那张过分妖冶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激动雀跃,整个人像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我错了,殿下。”


苏翎这次谢罪时羞红了脸,他为自己的轻率感到愧疚。


季尧年感受着对方虚拢在自己后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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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拉远距离。


“刚才那句话,我原样送给你。”


她看出了苏翎眼里的歉意,却只想继续将他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


“你不相信我,所以才质疑我的决定。”


“苏翎,如果你学不会如何和我相处,那不如就试着当一只忠诚的狗。”


青年的手抖了抖,他没想到季尧年会这么形容自己,明明是极尽侮辱的话,但他的脚却像是生了根般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怀里的人笑着将他的手推开,她见他没有反抗,于是满意地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留在东宫,那便只能做东宫那条最忠诚的犬。从此,你不需要考虑别人怎么说,也不用在意旁人的脸色,你只需要永远看着孤,眼中只有孤一人足矣……同时,你也会是孤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孤会许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季尧年便后撤几步离开了苏翎的臂展范围。


“不用急着回答,科考之后,无论你做何选择,孤都会答应,之前说要替你请旨引荐的话也一样作数。”


苏翎张了张嘴,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无法立刻答应对方。


季尧年挤进人群,隔着人拥挤的人潮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令牌扔到组织本场角抵的人手里。


“你解不了他的毒,与其等着他烂死家中,不如十金卖给我。”


那主人看清那令牌上的字后,立刻趋步想上来拜见。


季尧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不必了,这人我先带走了。你带着这块令牌去两京诸市署,到时候你来苏家,我们把后续的流程走完。”


……


王南钦刚把下注的本金和赢钱拿回来,就看见苏翎将地上躺着的人扛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王南钦跑到季尧年身旁看着,大为震惊,“他这是要将人买回家?不是吧?”


苏翎先是探了探那奴隶的鼻息,在伸手号脉后,他抬头和季尧年对视:“具体什么毒我分辨不出,但他之前应该是一直用自己的内力来压制,刚才比试期间动用了部分内力以致毒发。”


“是九尾鸢。”


季尧年先是查看了二十号的后颈,然后掀开他的后腰处,看着那一枝八朵鸢尾花,凝眉思索。


“这……还怪漂亮的,天底下有这么精美的毒吗?”王南钦弯腰看着那一串小花,有些憨憨地挠头道,“这小子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还有人给他下毒?种类还这么奇特。”


季尧年摸上了那朵绽开的花,面前立刻跳出任务二十一的攻略进度条和对方仅剩的生命值。


她皱着眉,心里推算着救治时间,面上沉稳地向王南钦解释道:“这是九尾鸢毒,食毒者先是会在后颈长出类似于植物枝干的紫色血网,随着毒性地深入,其后脊下方左三寸的位置也会不断长出状如紫色鸢尾花的诡异图案,一朵花对应一处重要脏器,九花齐开,便是毙命之时。王兄要是喜欢这图样,可以找人临摹下来去刺青,但这九尾鸢毒还是不要轻易沾染的好。”


王南钦倒抽了口冷气,嘶的一声蹿了起来:“这东西也太邪性了,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弄出这种玩意儿来祸害人?”


“先带回去吧。”季尧年起身对苏翎道,“我记得永兴坊就在附近,我们先回家。”


“陆郎现在住在苏府吗?”王南钦看着苏翎搀着刚买来的奴隶,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他家里多冷清,陆郎不如随我去王家小住,我家……”


他还没说完,就被苏翎一个扫堂腿绊在了地下。


“陆郎君是我的客人,你怎么总想要把人拐回你家?那日我大哥不是与你说了,你要是真想给你家妹子找个靠谱的人家,不如等着春闱放榜,到时候找个有本事,且稍低于王氏的世家,有你护着,岂不是一世安泰?你现在又在折腾什么?”


苏翎本来听到太子要下榻苏宅心里还在窃喜,怎知王南钦这厮在这时候还不知羞得还要给自己妹妹找郎君?


“我这不是看陆郎俊俏,说不定她就与我小妹有缘呢!”


王南钦不肯放弃,满眼期盼地看向季尧年。


太子殿下本人完全没有娶妻的打算,她疯狂摇摇头,表示拒绝。


“我体弱,恐不堪王娘子托付终身。”


听到她的回答,苏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眨了眨眼睛,心里生起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