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骚雅客 作品

33. 相信一个人就要相信她的全部^^……

可事事不如她意,偏偏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连珠的炮弹声冲上云霄,震颤了整条街,震熄了众人的咒骂声。


他们皆停下手中动作,茫然四下观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又一声炸雷声响在他们头顶近处,将他们吓得纷纷逃窜。


蜂拥的人群散去,留下破烂的阿七倒在地上,背上犹压着观音像,她耳朵贴着地面,听到正前方一个脚步声,逆着逃离的人群在朝她缓缓走近。


她本一动也不想动,但鬼使神差地,还是慢慢抬起了头,随之便滞住了。


桂庄背对着人群,正站在她前方近处看着她,脸上是阿七从未见过的悲戚模样。


阿七想唤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明明有很多话想告诉他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桂庄开口轻缓道:“你真是很容易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呢。”


下一刻,见他拔出剑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阿七双眼微微睁大,视线始终黏在他身上,不愿移开。


剑光伴着破空声划过,阿七只觉背上陡然一轻,背缚的手也松开了,没等她回过神来,又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


桂庄的话响在她头顶:“少紫中了毒,之前一直在四处寻解药,来晚了,对不起。”


阿七终于张开了口,急道:“桂庄,你的弟弟……”


“我相信你。”桂庄又将她抱得紧了一些,“之前未告知你,是怕你我间心生芥蒂,对不起。”


只这一句,便胜过千言万语,阿七安心闭上了眼睛。


那些逃窜的百姓见没了方才的动静,渐渐又都返了回来,猴瘦的男子也走了过来,领着一众武修将桂庄和阿七团团围在剑阵中,斥问桂庄:“你是什么人?赤厄鬼的同伙??”


“不是哦。”


桂庄松开阿七,缓缓起身,站在她身前坚定道:“她是在下孩儿她娘。”


人群中升起一片唏嘘声。


桂庄丝毫不理会,拔高声音道:“另外,法教院之事非是她所为,这其中的事情,远比你们所知要复杂沉重的多。实是当年沧海郡守和与江湖大派勾结,设立的虐害法修的学院,阿七她正巧入了这所学院,从而成了替罪羊……”


他话尚未说完,就引起众人的激烈反驳。


“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像她这么心狠手辣的毒妇,世间可再没第二个!”


“你不过是因为看上了她,才不论缘由地包庇!你跟她就是一路货色!”


“没错,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她就是个杀人凶手,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


众口难调。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争论着,也开始朝桂庄砸石头烂菜,并连他一起骂。


桂庄俯身护着阿七,面色一点点下沉,实在忍无可忍了,从身上掏出一把黑豆炮弹,被阿七眼疾手快按住了。


“你们这群蠢人!都给我闭嘴!阿七她才不是凶手!”忽然有人厉声大喝,其声威之大,让众人不由住了嘴,转头就去看对方。


只见一个紫衣少女扶着墙,弯腰大喘着气,似是刚跑过来,她面色苍白虚弱,犹生了一场大病,但眼中却是怒火汹汹。


来人正是少紫,阿七见她无恙,心中惊喜,轻唤了声:“少紫。”


众人见少紫不过十一二岁的丫头,竟被她骂作蠢人,感到了十足的冒犯,便跟她怒怼:“说我们是蠢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莫非也是赤厄鬼的同伙?小小年纪,好好的仁义道德不学,偏生学邪门歪道!”


少紫重重“呸”了一声:“你们那被蒙蔽的仁义道德,不过是帮真凶攻击替罪羊的的帮凶罢了,可比我们邪门歪道有害多了。”


有个满腹经纶,书生模样的人站出来道:“你既说赤厄鬼不是凶手,是被人陷害顶了罪,那我问你,可有证据?我们百姓并非完全是愚人,但也绝非神人,你想让我们相信,赤厄鬼并非屠杀了法教院,那就得拿出证据给我们看,只要你拿得出,就算再不可置信,我们都能接受。”


少紫一时哑口,但又不甘落了气势:“既然是被陷害,证据早就被真凶销毁了。”


那书生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重点:“总之也就是没证据是吧?那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凭你的空口白牙?”


少紫说不出话来,憋得涨红了脸。


那书生又凛然道:“你没有证据,可我们有,当年本郡郡守在府中被杀,可是有人目击了赤厄鬼的,法教院被屠,可是有死者用血留下了赤厄鬼的名字?”


言辞间有理有据。


“算了,少紫。”阿七闭上眼叹息道,“就这样吧。”


她确实没有证据。


少紫低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又激动地抬起头,眼中充斥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大喊道:“你们要证据是吧,好,我给找给你们!”


说罢,转身冲了出去。


阿七急唤她:“少紫,你要去哪里?”


少紫头也不回地大喊:“我要去法教院!如果我是那些被虐害的法修,就一定会想办法留下信息,我要找到这个信息,找到这个证据!”


阿七和桂庄齐慌了:“不可,少紫,快回来!”


可少紫就像脱了缰的马,早已跑出一里开外了,桂庄急忙抱着阿七从人群上方越过去追,与此同时,他们眼前忽一黑色身影闪过,伴着一群乌鸦,先他们一步,追上少紫,将其掠走。


两人皆大惊,随之加速跟上,身后的人群及猴瘦武修们也都追着走。


直追到了一片一望无际凹下去的深坑前,也就是粼湫湖的新址,紧贴岸边有一所半山半院的建筑,朱红的门紧锁着,门上方的牌匾写着“法教院”三个字,文英则立在正门上方的檐顶,只见一块紫色布料攥在他手里,身旁不见少紫的身影。


阿七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抢上前问他:“少紫呢?”


文英微微一笑,将那半截紫布料随风扔进了院内,道:“自然是已经进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急着送死的,我怕她进不去,还特地送了她一程,你听,他们多高兴啊。”


此时天已昏昏暗,树静而风无故狂起,眼前的法教院宛若变作一庞然大物,更令人惊悚的是,从院内隐隐约约升起窃窃私语般的怪声。


阿七和桂庄凝神听那怪声,窸窸窣窣,像人在说悄悄话,一股阴风吹来,声音逐渐变大,私语声中夹杂了一种阴森的风的呼啸声。


突然一凄厉的尖叫声乍起,阿七和桂庄齐心惊,他们后面赶到的武修以及胆大的百姓,听了都吓得一激灵。


凄厉的尖啸声钻脑刺耳,尖细如女声,同时还有另一种似野兽咆哮的声音,野兽般的咆哮声惊心震胸,粗狂如男声,那两股声音此起彼伏,纠缠碰撞,互追互逐。


整个法教院的上方腾起寥寥黑烟,连文英都十分忌惮地跃下了屋檐。


两种声音在门的对面疯狂叫嚣,门外众人难以忍受的捂住耳朵,阿七也不由的耳内钝痛,就在那恐怖至斯的声音达到极点时,面前的门被撞得‘嘭’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都是一震,纷纷向后退去。


“真是太凶了!”有人被吓傻了,失声道。


但少紫却在这里面。


阿七心里此时只有一向念头:要救出少紫。


她轻唤了声:“桂庄。”


桂庄握紧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进去。”


阿七回望他:“好。”


桂庄又郑重地说了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我的手,好吗?”


阿七微笑:“好。”


文英抱胸冷眼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了诡异的笑。


两人一起走到正门侧方,法教院的围墙比常规的围墙要高上两倍,非是绝妙的轻功不能通过,他们互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齐足尖一点,踏上墙顶,再借力跃向院内。


就在这一刹那,桂庄的手忽然空了,身旁阿七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被无形的界线挡住,随后甩出外面。


看着他惊诧并逐渐焦急的神情,文英仰头爽笑:“你一定很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吧,为什么她会消失,为什么你还在这?姐姐她真自私,竟然不告诉你,这法教院只可进法修,武修一概被拒之门外。”


桂庄瞳孔一点点放大,他顿了一瞬,紧接着拔出剑,疯了般再次冲上墙顶,狂劈砍那看不见的结界,边大喊着“阿七”,被弹回来了十几次,他便去劈朱红大门,门上也有着结界。


自阿七进去,法教院内鬼声就变得更加嘹亮,兴奋,同时也让桂庄更加心慌惊恐。


但直劈到筋疲力竭,他也未能撕裂一处开口进去,颓然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


文英蹲在他跟前,手背撑着下巴,状似好奇道:“为什么你会喜欢姐姐呢?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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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害死了你弟弟吗?”


桂庄垂着头,不语。


文英继续自顾自道:“曾经有个和你一样痴情的男子,死心塌地地跟着姐姐,结果落了个什么下场,知道吗?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现在姐姐死了,我等于是救了你一命啊。”


“为何你觉得阿七一定会死?”桂庄沉沉地声音道。


文英嗤道:“这里面的厉鬼皆死于她手,自然恨不得将其拆骨吞肉。”


桂庄道:“那反过来说,如果阿七没死,是不是可以证明她并非凶手?”


文英一时无言,滞住了。


桂庄这时缓缓抬起了头,脸上已没了颓然迷茫,转向旁观的武修和百姓们,厉声问他们:“如果阿七没死,如果法教院一百零三个冤魂放过了你们眼中的凶手,是不是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众人皆呆愣着,面面相觑,不敢应答。


文英有些恼了:“没有如果!她一定会死!你别想自欺欺人了!”


桂庄却笑了:“也就是说,假使这个如果成立了,你们便无话可说了,是这个意思吧。”


他缓缓站起身,将剑对准了文英,坚定道:“那我就告诉你,她一定带着少紫一起活着出来,而在下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扫干净阿七归来后的路。”


文英指尖夹着黑羽,眼中杀气翻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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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一落入法教院内,就看向身旁,果然桂庄不在,心里呼了口气的同时,暗暗向他道歉,如果告诉他武修无法入内的话,他未必就同意自己进去。


而且不知为何,好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只能听到近在耳畔的凄厉的鬼声,


此时天已黑透,月光微弱,阿七想搓个火苗,才想起自己中了毒,法力被压制着。


她看向前方,大声呼唤了几声少紫,摸索着刚踏出一步,忽感一阵寒气迎面逼近,上方盘旋的黑雾也团成一团急速冲扑向她。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猛地抓住了阿七的脚踝,将其拖着往深处去,并伴着癫狂刺耳的狂笑声,像无数只犬在狂吠,阿七当即用力挣,却未能挣脱。


法教院半山半院,阿七直接被拖到后方的山洞内,原本昏暗的视线,这下完全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山洞内地面粗糙磕绊,阿七感觉身体快要碎掉,她被一路拖着经过七扭八拐后才停下。


彷佛从黑暗中伸出了许多手,死死按住了阿七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耳边的狂笑声变成野兽饥饿的呜咽声。


紧接着“噗嗤”一声,有很多东西咬上了她的小腿,大腿,手臂,小腹,肩膀,就连头颅也有两颗尖利的东西在用力咬合。


“啊——”肝胆欲裂的痛楚分别从四肢传来,阿七瞪大眼睛发出一阵惨叫。


她的皮肉被撕扯着,随后她的咽喉也被咬住,惨叫声戛然而止,她瞪大双眼,目眦欲裂。


就当她以为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忽然又一阵冷风吹来,周围钻进凄厉如女子的尖啸声,将粗野如男子的咆哮声压了下去,两种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斗殴,斗了一会,后者似是斗输了,渐渐退去了,山洞内只剩下一种声音。


也是在这时阿七感觉到周身被撕咬的感觉消失,按住身体的手也松开了,她慢慢坐起身。


那余下的声音渐渐变轻,慢慢飘向她,阿七则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呼吸急促,心跳犹如擂鼓。


这时她发现身体是真的僵了,准确来说是不受控制了,她的右手自己动了起来,在地上横来划去。


原本她因极度恐惧,没有留意这个动作的意味,过了好一会,没等到怨鬼们的下一步动作,唯右手在不停动,她才一点一点将注意挪在右手上,


感受了一阵,她发现右手在反复画着同样的一串轨迹,像是在写着什么,她又仔细感受了一阵,逐渐分辨出形状,并不由自主念了出来:“别……怕……”


像是明白了什么,阿七的恐惧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身体被控制的感觉也消失了,石壁上的火把燃起来了,洞内突然升起亮光。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阿七的肩,阿七慢慢转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只五指都被削去的手,就像一块被压扁的面团,手腕上带着一只红色樱桃手链。


在她周围的地面上,浮起杂乱的脚印,脚印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簇拥着缩在地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