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听风吟 作品

54.自封为王奕宣倒戈

“宣”字如杜鹃绽放在柳思生肩头。


奕宣低头,用薄唇轻轻蹭过那处,急切而又疼惜。


他手中捧花,轻含入口,尝尽甜蜜。


大雨一直在下,雨滴灌进破庙,溅起泥腥。


庙内火光晃动,逐渐熄灭。


天将破晓,草垛上的窸窣渐消。


一夜荒唐如梦。


“年纪轻轻的,为何想着轻生啊?”


青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柳思生感觉被一股力道拉出水。


像是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他猛地咳嗽起来,趴伏在岸上喘息好一会儿,这才抬头看去面前之人。


不算精致的脸,还脏兮兮的,约莫着十四五岁。


但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宛若夜里的璀璨,一下子勾住了柳思生的目光。


少年冲他眨了眨眼,瞧着他好生奇怪。


柳思生头发还不过肩,穿着怪异,上下衣衫竟是连在一起的,宽大又沾了水,此刻全部黏贴在身上,看着笨重至极。


但他……长得真好看。


少年也是一时间看呆了。


他比自己见过最美的舞妓都要好看,眉间一点金印,如天生雕琢而出,肤色洁白如寒霜,宛若天地新生。


他的双眸,满含山海。


少年率先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同时伸出手,热情道:“我叫小白,你叫啥?”


好傻……


看见他的笑容,柳思生身子一颤,竟也想跟着他开心起来。


但自己好像还没学会怎么笑。


只得冷着了脸,将手伸过去,指尖缓缓与他的手掌相触碰。


那一瞬间,少年也是身子一抖,但那感觉却转瞬即逝。


他脸上还是挂着那笑,手一紧,便将他的手给握住,轻声问他:“你怎么看着呆呆的?难不成是被这水里的乱石撞坏了脑子,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名字……”柳思生低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先用着,等你恢复记忆,找到你家人为止。”少年一用劲儿,地上的人儿便被他一把拉了起来,“先说好,我大字不识几个,也就只能挑几个学过的用了。”


好像不适应站起来,柳思生腿下一软,又要跌过去。


少年眼疾手快,赶忙伸手环住他的腰,稳住他的身形。


鼻尖咫尺,清香萦绕。


少年懵懂,如此便慌了神。


放手,怕他跌,但就这样抱着好像也不太好。


犹豫间又焦急解释,这才结巴起来:“那个……你……不是……我……”


“名字,你还没告诉我。”柳思生倒是没看出他的怪异,自然而然扶着他的胳膊,一脸平静询问。


“……无。”少年声音颤抖着开口,“不是没有的意思……就是无……”


少年深吸一口气,轻唤一声:“阿无。”


柳思生眉目舒缓不少,学着他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点了点头。


“嗯,是我,我在。”


……


“阿无……别走……”奕宣不知梦见了什么,眼角清泪划过,手紧紧抱着柳思生的腰身,将头埋进他怀中。


柳思生衣衫凌乱,与奕宣一同躺在草垛之上。


他轻轻揉着奕宣的脑袋,余温未过,满目柔情。


见奕宣落泪,柳思生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像是生怕惊扰了眼前人,温柔地替他拭去那滴泪,轻声呢喃:“小白,别哭,我不走,不走……”


柳思生啊柳思生。


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小白也好,觅言也好,若朝也好。


你明明知道,你为何还要纠缠?


你明明知道,你终会招致祸端!


“柳思生!柳思生!”


奕宣瞧着柳思生将醒,急忙坐到床边唤他。


床上的人眼眸微微颤动,难受地皱起眉头,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再次陷入沉睡。


“这是怎么回事?都三天了他怎么还没醒过来?”奕宣气冲冲扭头,冲着床边跪着的大夫质问。


大夫吓得连磕几个响头,声音带着颤抖,急忙解释:“不是小人无能,实在是国师他身子状况太糟糕了,多年的隐疾一直未愈,又淋了大雨,染上风寒,还日夜奔波,殿下您还……唉,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啊。”


奕宣听到这儿,火气瞬间被浇灭,脸黑了不少。


这么想来,那时柳思生都已经病了,我怎么……


我是禽兽吗我?


只是一看见他就……毕竟……


不对,那还不是怨他?


要不是他非得在自己“死”前给自己那点“甜头”,自己至于迫不及待,失控至此吗?


奕宣长叹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床上的柳思生身上。


要是陆瑶在就好了。


奕宣想着,不忘替他掖了掖被子,低声吩咐:“这几日你先别出府了,要想活命,嘴巴也给我闭严实了。”


“是是是!” 大夫忙不迭地应道,还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奕宣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一转身,便瞧见一人在门外徘徊已久。


奕知见奕宣终于出来,脸上挂着笑容,摇着扇子,缓缓朝他走来,关切言:“情况如何?今早便听大夫说了,国师大人还未醒来吗?”


奕宣无奈地点点头,故意压低眉眼,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这事都怪我,耽误大哥时间了,若柳思生迟迟不醒,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反倒可能是个祸端。”


“唉?九弟可别这么想。” 奕知说着,一只手自然地搭上了奕宣的肩头,“这柳思生可是咱们至关重要的一步棋,他必须安然无恙地待在西和。”


也是岁月匆匆,曾经那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家伙,如今都跟自己一般高了。


回想起那日在西和城外与他相遇,像是刚刚与人厮杀过,浑身是伤。


也是感叹他如此命大,竟然没死在南归。


虽说早知有人保他他会无事,但再次见到他,那种手足兄弟死而复生的感觉,依旧十分诡异。


不过多年大业谋划,也正巧缺了这步棋。


他这个不熟的弟弟自小性子懦弱,如今被逼到如此田地,退无可退,走投无路。


便于此刻抛出橄榄枝,他也顺势而上。


于他,于我,皆可获利。


更何况国师可是他的人,若他易主,那国师岂不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其实刚开始也是怕被他背后捅刀子,这小子虽懦弱,但也精明,扮猪吃老虎也是防不胜防。


不过等的也是这一刻。


他已然身处绝境,而国师也在自己手上,奕临不倒台,而我又挑起敌意,他出不了手,跟我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手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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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有他,这皇位必得。


“大哥言重了,柳思生再神也终究只是凡人,会伤,会病,会死。”奕宣拍开奕知的手,瞟了他一眼转身离去,“金狮那边想必已经知道国师在我们手上,他们劫国师未成,势必会寻到西和来。”


“就算寻来又如何,不是还有九弟你在吗?” 奕知满不在乎地说道,“要是西和再加上九弟手里的金狮,那我们的胜算可就更大了。”


闻此,奕宣停下脚步,微微偏头道:“我说过,金狮不听我的,大哥不信,待金狮打上西和就知道了。”


奕知紧了紧手中的扇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逐渐阴沉。


果然,这小子只头狼崽,迟早会反咬自己一口。


昭元六十五年,西和王奕知公然谋反。


于清明雨祭在宫内劫持大昭国师柳思生,此次事件七日后,于西和自立为王,自封为“同”。


奕临龙颜大怒,当即下令金狮与御龙卫同时挥师西攻。


特令御龙主将魏宿与金狮主将叶定川合力剿灭反贼,彰显天威。


西和之地,地域广袤,地脉复杂,群山高耸,悬崖众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时之间难以迅速攻克。


考虑到西和万民挡城,形成人肉盾牌,群龙争位不得伤民的铁律压在奕临头上,他一时也被动退让。


一旦下令屠城,虽能迅速平定叛乱,但必将失却民心。


民心既失,腾龙之气亦将随之消散,其皇位难保。


“想不到西和王于这群山之中蛰伏二十余载,竟能以山贼为根基,养出这许多擅于林野刺杀的私兵,倒是我小瞧你了。” 柳思生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


他不久前才苏醒,身处这陌生之地,却不见丝毫惊惶,好似已来过无数次,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头发如墨般散落在他身侧,外衣松松垮垮地披着,柳思生端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口,目光平静地看向奕知,直言道:“说吧,西和王请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奕知见他如此运筹帷幄的模样,心中警惕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后靠,倚在椅背上,脸上却挂着笑容,轻轻拍了拍手。


房门应声而开,奕宣规规矩矩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柳思生面前。


柳思生瞧见奕宣的瞬间,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握着杯子的手也下意识紧了紧。


奕知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微动作,笑意愈发浓烈,缓缓开口:“当年,我这九弟身负重伤、命悬一线,逃到了西和,西和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他藏匿许久,他便承诺,愿助我登上这皇位,以金狮军和你作为筹码,换我称帝后保他一生荣华安稳。”


“呵。”柳思生听闻这番话,不屑一笑。


他松开手中的茶杯,将视线缓缓落在奕宣身上,目光平静却又带着几分审视,轻问一声:“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嗯。”奕宣只是淡淡回应了他一句。


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对着奕知恭敬地行了个礼:“大哥,他交给我便好,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有他在,金狮也会乖乖听话。”


“看国师的样子,好似不大乐意帮忙啊。”奕知瞧着柳思生,故意挑起话头,意味深长笑了一声,“毕竟国师之前,可是一心要助九弟你登上这皇位。”


“无论这皇位上是何人,只有不是他奕临便好。”奕宣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决绝,“我要奕临死,无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