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文物商店
盛夏的阳光炙烤着魔都，空气中弥漫着暑气和梧桐树叶的清香。首发免费看书搜：86看书 柏油路晒得发软，来往的自行车铃声清脆悦耳，偶尔有辆卡车驶过，卷起一阵热浪。街道两旁，梧桐树茂密的枝叶投下一片片浓荫，为行人带来一丝清凉。
文物商店所在的广东路，离闻名全国的南京路也只是隔着几条街。
沈梅会骑自行车后，柴油机厂的鱼就由她每天带去食堂；给海运学院送鱼的活，被李秀兰接了过去；至于给派出所送鱼送兔子，每个星期送一次就行了。龙飞一下子就空闲了下来。
这不，一大早，他去附近的黑市卖了一批鱼之后，就来到了文物商店。
文物商店的门面不小，足足有八个开间，有些斑驳的木质招牌上写着“文物商店”西个字，字体是那种老式的繁体字。 玻璃橱窗有些灰蒙蒙的，但依旧擦拭得尽量干净，努力展现着里面的“珍宝”。
只是站在门口，龙飞就感受到了大量的灵气波动，不过他并没有太激动，在壶中界达到了瓶颈之后，他对灵气的需求就没有那么迫切了，他现在最希望的是能找到乾坤壶的碎片。
龙飞推门走进了文物商店，一股混合着樟脑和旧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他仿佛置身于时间回廊之中。
透过木制柜台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文物。瓷器居多，青花瓷、粉彩瓷、汝窑、钧窑，琳琅满目，在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旁边柜台里是玉器，有玉佩、玉镯、玉如意，雕工精细，形态各异。角落里摆放着几尊青铜器，锈迹斑斑，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水墨山水，笔墨酣畅，似乎能将人带入画中的意境。
店里很安静，只有店员和顾客低声交谈的声音偶尔响起。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先生正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着一只瓷碗，时不时用手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位身穿大红色旗袍的中年妇人则在柜台前询问一个玉镯的价格，店员低声报出一个数字，妇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龙飞在店里慢慢踱步，目光扫过一件件文物，探测着每一件文物中蕴含的灵气，他想搞清楚这灵气多寡的缘由。
经过比对，天生地养的材料所制成的珠宝古玩灵气含量更高一些，其次就是时间越久远的文物灵气含量也越高，像清朝之后的的文物几乎就没有什么灵气了。
龙飞暗自琢磨：这大概是因为天地灵气浓度的变化。古董就是个容器，能吸收并储存灵气。可是，随着天地灵气日渐稀薄，它们无法补充吸收，灵气含量自然越来越少。所以，清朝以后的文物，除了那些自身就带着灵气的材料（玉石、特殊矿石和千年老木）做的东西，几乎都没什么灵气了。
简单来说，古董就像充电宝。古代天地灵气充沛，就像有电，能慢慢充电。到了清朝，天地灵气枯竭，就像没电了，充电宝也就成了摆设。当然，这只是龙飞的猜测，没有科学依据。
“小同志，你要买点什么？”一位穿着售货员工作服的老大爷笑呵呵地问道。
龙飞收回目光，看向老大爷，礼貌地笑了笑：“阿公，我就随便看看。”
“呵呵，随便看看也好，看看也能长见识。”老大爷笑呵呵地说道，“小同志，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
“是的，阿公。”龙飞点点头。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老大爷笑呵呵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对这些老物件感兴趣了。”
“我从小就喜欢这些老物件，觉得它们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龙飞只好顺着老大爷的话说，总不见得说自己根本就不懂这些，完全是奔着灵气来的。
“小同志，讲得好。”老大爷赞赏地看了龙飞一眼，“这些老物件啊，都是历史的见证，每一件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看来这个老大爷还是个健谈的人，龙飞不想浪费时间闲聊，便指着柜台里一块灵气波动最强的玉石问道：“阿公，这块玉是什么年代的？”
龙飞手指的方向看去，扶了扶老花镜，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块商周时期的玉珏，不过这只是块残片，要是完整的话，那就得送去博物馆了。”
“可惜了。”龙飞有些惋惜地说道。
残片就有这么多灵气，要是完好的，那还得了！
“小同志，你对这块玉珏感兴趣？”老大爷问道。
“嗯，看着挺喜欢的。”龙飞点点头。
“喜欢就买下来吧，也不贵，就30块钱。”老大爷笑呵呵地说道。
30块钱，对于普通工人来说，肯定不便宜，那可是一个月的工资。可是对这些常年经手各种文物的售货员来说，30块钱真不算什么。
龙飞心中暗喜，这块玉珏残片的灵气含量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件古董都要高，30块钱买到就是赚到。
“行，阿公，我买了。”龙飞爽快地说道，从挎包里掏出30块钱递给老大爷。
“我这就去给你开票。”
龙飞接过老大爷递来的票据和绒布包着的玉珏残片，放进挎包里，实际却收进了乾坤壶中。他没有立刻抽取玉珏的灵气，而是先把它存在仓库里。
“阿公，我这有几件东西，您能帮我看看吗？”
说着，龙飞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七件大小不一的东西，最大的是一个石匕，还有石箭头、骨哨等等。正是他花了8块钱从老农民李二狗那买来的东西。
“这……我可不太懂。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见我们店的鉴定师傅，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老大爷说道。
龙飞跟着老大爷来到里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胡师傅，这位小同志想让你帮忙掌掌眼。”老大爷指着龙飞说道。
老者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龙飞，微微点头示意。
龙飞连忙上前，将布包里的七件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
胡姓老者戴上老花镜，拿起一件件仔细端详，时而用手敲一敲，时而对着灯光照一照，神情专注而认真。 龙飞静静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些破铜烂铁，但在懂行的人眼里，它们却在讲述着一段段尘封的历史。
“小同志，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胡师傅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抬头看向龙飞，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哦，是在老家跟人换的。”龙飞不动声色地说道，心中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这年头，绝对不能说“收”啊、“买”啊这些字，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那就麻烦大了。毕竟计划经济时期，能进行买卖的只有国营单位，私人之间只能用“换”。
胡师傅闻言，也没有深究，“这些东西都是新石器时代的文物。”
“真的吗？”龙飞故作惊讶地说道，“这些东西，你们收购吗？”
胡师傅摘下老花眼镜，沉吟片刻，“小同志，这些东西虽然是真品，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但这些东西经济价值不高，而且我们店里己经有类似的藏品了，所以……”
龙飞一听，就知道这老头是不愿意给高价了。不过些东西对他来说，最大的价值在于灵气，没有了灵气之后，就是一些破石头碎骨头，放在壶中界里还占地方。
“这样吧，阿公，您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如果如果价格合适，我就卖给你们。”龙飞装作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胡师傅又拿起几件东西看了看，“这样吧，一共给你50块钱，你看怎么样？”
50块钱！也不错，龙飞就等于用这些东西换回了那块玉珏残片，外加20块钱。
“行，那就50块。”
交易完成，龙飞拿着50块钱，心情愉悦地走出了文物商店。
刚走到路口，龙飞就被一阵乞讨声吸引了注意力。
“行行好吧，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蜷缩在墙角，面前摆着一个破碗，声音沙哑地向路人乞讨着。
要是在后世，龙飞大概率会转身就走，那时候的乞讨变成了一种职业，职业乞丐比比皆是。他们白天穿着破旧的衣服，西处乞讨，到了晚上，却摇身一变，西装革履，出入高档场所，消费水平令人咋舌。曾经有人报道过，某个职业乞丐月收入6位数的新闻。
但现在不同，这个年代大部分乞丐都是真的生活所迫，很多都是外地逃难而来的穷苦人，他们为的只是活下去。
如果能过得下去，又有谁愿意把人的尊严放在地上任人践踏呢？
龙飞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五块钱的纸币，放进了破碗里。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颤抖着双手捧起破碗，“谢谢，谢谢好心人，好人一生平安。”
龙飞微微扯了扯着嘴角，转身离去。
“所求在何处，北方寻端倪。”
就在他刚转过街角，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老乞丐的声音。
龙飞猛地停住脚步，心头一震。
等他回过头，再往向路口的时候，哪里还有老乞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