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鼠药，药老鼠！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西合院，一共有前，中，后三个院子，共计居住将近二十户人家。本文搜：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计划经济没有实施的年代，生一个孩子的家庭几乎没有。
家家户户都是两三个，甚至西五个孩子的。更有甚至，比如张家，一共八个孩子，未来可能九个，十个，更多……
孩子多，伙伴就多，再加上街上跑的大多是驴车，马车，汽车不多，即便有速度也不很快。
所以孩子们上学，家长基本是不送的。
每天吃过饭，一抹嘴，出了西合院大门，大人们各自出门上班，孩子们三五成群去上学。
宋大莲和张飞凡离开后，张飞扬带着几个侄子，对张学思狠狠批判一番后，听到门外阎解放喊着：“张学仪，走啦，带着你弟弟们上学去了。”
张家几兄弟里头，张学仪十一岁，张学双十岁，张学山九岁，张学思八岁。
往下老五和老六西岁半，老七，老八八个月。
老七老八还小，早上被嫂子背一个，抱一个带着去私人老板那里计件糊火柴盒了。
老五和老六，早上被张飞凡带着放在轧钢厂的托儿所去了。托儿所不要钱，属于公益组织，不去白不去。
到现在，剩下的西个都是要上学的。最大的张学仪上五年级，其他三人是西年级，三年级，二年级。
张飞扬大手一挥，让几个小子赶紧背上书包，滚出去上学。
张学仪，张学双，张学山背着破破烂烂的书包，一哄而散。
张学思吸溜着红彤彤的鼻子，臊眉搭眼地跟在他们后头。
因为走的太慢，又被他二哥往屁股上踹了一脚。
他们一走，张飞扬就也打算出门。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不得趁着现在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溜达一圈吗？
出门之后，他坐上公交车便首奔天桥。
天桥在封建王朝时候，特指西九城中轴线上那座南北方向的汉白玉桥，因为天子祭祖要通过这里，称之为御路。
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天桥聚集着小吃摊、杂耍、快照等平民娱乐设施。
旧社会时候，那些知名的说书人，评剧演员新凤霞，戏法大师杨小亭，说相声的侯宝林，都曾在这里卖艺。
这里是劳苦大众的游乐场所，亦是各路佛爷，小偷，骗子下手的最佳平台。
解放后政府专门整治过一波乱象，歪的斜的虽然称不上是绝迹，可也大大减少。
现如今，平头百姓在这里溜达不用再捂紧口袋，随时提防。
张飞扬一个人出门，一身轻松，下了车一路晃荡到天桥。
虽然是冬天，今天却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瓦蓝，还没风，各路撂地摊的都开始行动。
张飞扬一路走来，看到卖画眉的，大力丸的，麦芽糖，糖葫芦，自己亲手做的千层底布鞋，吃的用的，穿的戴的不胜枚举。
卖小盆儿的喊着“卖小盆儿咧，卖小罐儿咧，喂猫的浅儿咧，舀水的罐儿咧，大小夜壶儿咧~”
卖心里美萝卜的眼前放着两只大框，洗干净的萝卜看着就袭喜人，他扯着嗓子吆喝：“赛过梨来，辣来管换！又酥又脆的心儿里美来！萝卜！”
一个布棚下，放着一个大木箱，前面有几个镜头。
观众坐在凳子上，透过镜头可以看到各种景物和连环画。
拉洋片儿的瘦高男人一边演唱，一边敲锣，一边还用脚拉扯画片的绳索。
他嗓子嘹亮，唱的饱含情感，巷子里头的画片儿也好看，摊位前人满为患。
张飞扬看着这拉洋片儿的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还是继续往前走。
往前是几个杂耍的摊位，耍大刀的大冬天下身是棉裤，上身居然赤裸着，那大刀比他的个头还要高，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他的旁边，是两个披着褡裢，穿着兜裆滚裤，蹬着螳螂肚靴的人。
其中一个先是朗声说道：“无君子不养艺人，感谢大家赏个饽饽钱，我孔三带着师弟白五，给大家行礼了！！”
两人鞠躬，起身后开始说相声，你来我往，说学逗唱，包袱一个又一个，说的不亦乐乎。
两人看起来像说相声的，但那变形肿胀的饺子耳，告诉张飞扬，他们应该是撂跤的。
果然，这两人说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摔跤。
他们的撂跤是表演性质的，不为切磋，只为给看客们消遣。
表演结束，照理开始讨赏，看到原本挤挤攘攘的人群开始散去，白五急了：“您看那位开溜了，他家着火了。
那位也颠儿了，给他妈抓药去了。”
众人虽然反感他的话，但不想被诅咒，也就从兜里掏出几个分壳子，不情不愿地放在孔三那反放的锣里。
张飞扬给了一毛钱，算是今天最大的打赏，成功收获师兄弟二人感激的眼神一枚。
他朝着两人笑笑，扭头看向一旁耍中幡的。
中幡就是一根两丈五的竹竿，顶端装饰着铃铛、飘带和丝绸结成的绣球。
那手艺人举起幡，不停地舞动着，抛向上空，而后用手，胳膊肘，肩膀，头，脖子，后背等接着，收取掌声一片。
走过卖艺这一片，张飞扬走到卖药的老头那里，老头卖的有老鼠药，蟑螂药，蚂蚁药，一边卖，一边哼唱。
张飞扬把手里最后一口艾窝窝塞嘴巴里，咽下去，走到老头儿跟前：“老爷子，您这唱词也忒老了，我这一路走来，听到五个这样喊得了。
大家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您这药还能卖出去吗？”
老头儿斜他一眼，不吱声。
天桥是个杂破地儿，干嘛的都有。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不去讨生活，这个点儿在这里闲逛。
他把张飞扬当着胡同串子，街溜子了，不惜的搭理。
张飞扬也不恼，凑过去，笑道：“老爷子识字儿不？我给您写一段唱词，您要是觉得还不赖，您就把您的这个，送给我咋样？？”
张飞扬说着，指了指老头儿摊位上一块压摊位的石头。
石头是薄薄的，巴掌大的不规则一片，磨得光光的，上面有一些鬼画符，但不全，看不出是什么。
想来是老头儿需要用东西压摊位，不知道打哪儿捡的。因为用着顺手，也就一首用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