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过去篇19：“我没事。我不能有事。”
梦里的好大哥说给亲一下，就真的只是一下下。首发免费看书搜：我的书城网
才刚碰到，人就消失了。
比黄花大闺女还害羞。
叶宁叹了口气。
她还没亲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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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军屠城之事迅速传开。
新帝得知此事后怒意冲天，险些当场下旨砍叶宁的脑袋，这下几乎所有朝臣都持反对意见。
顺梁城本有疫病，若实在严重，镇南将军先斩后奏下令屠城无可非厚。
当然，更重要原因还是大燕朝武将太少了，死一个叶宁没什么，但开安城不能无大将镇守，更不说叶家军还只认叶家人。
新帝不敢一意孤行，但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镇南军。
两厢僵持间，太子回京了。
太子在早朝上流着泪阐述当日所见的状况，在提到顺梁城百姓己浑身溃烂、人模鬼样、甚至为果腹饿以人肉为食时，满朝震惊。
新帝跌坐在龙椅上，再说不出半句话。
而太子下朝后便生起了病，太医诊治后道是受惊和回京路上受累导致。
新帝在众朝臣的建议下，先下手为强，着人写文章向天下昭告南玉国不治百姓疫病反而弃城的恶行，大燕朝斩杀患疫百姓实乃无奈之举。
不过这些都与叶宁无关。
她根本不在乎天下人如何说她。
她想当将军、想当英雄，是因为她爹是将军、是英雄，并非因为什么保家卫国、保护百姓这等远大志向。
她只是个普通的俗人，只想带她的好大哥去吃香喝辣的，调戏调戏好大哥，占占好大哥的便宜。
回到开安城后，叶宁便一首待在将军府中，军中事宜都交给老郭和几名副将处理，大事仍旧由她定夺，但小事她一概不管。
潜移默化，让叶家军慢慢地成为真正的镇南军。
叶宁烧掉手里的密信，正出着神，门外传来冬花的声音：
“郡主，侯公子回来了。”
叶宁转身往外走。
刚推开门，就看到匆匆走来的猴子。
西目相对。
猴子红了眼眶，“老大，大胖他……”
他回开安城的路上收到消息说大胖死了。
他不相信，日夜兼程赶回来，想要问个究竟。
叶宁没瞒他，“是我害死了大胖。”
猴子呼吸一滞，眼泪流了下来。
冬花也在一旁抹着眼角。
她家郡主和两位公子关系好，她虽只是名婢女，但两位公子从不拿她当下人看待，偶尔耍嘴皮子的时候会叫她一声冬花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猴子哽咽着问：“大胖，怎么死的？”
“是孙贵妃动的手。”叶宁眼底涌上泪光，“他护住了我给母亲写的信，被开肠破肚而死。”
猴子浑身一震，几乎站不稳。
大胖和他不一样，他是家中可有可无的庶子，大胖是家中嫡出的孩子，上头有个嫡长兄和两个庶姐，大胖是被宠着长大的，离京前他还和大胖的父母保证过一定会保护好大胖……
叶宁双眼通红地瞪着正前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攥着，极力隐忍着什么。
半晌，又松开，语气平静地问猴子：“我让你筹的粮草都凑齐了？”
猴子哑声说：“凑齐了。”
叶宁还要再开口，守门的士兵领着一名衣衫褴褛、乞丐似的妇人跑了进来。
“将军，这名妇人持长公主令牌求见。”
叶宁看清来人，面露惊讶，“嬷嬷？”
来人是一首跟着叶芙身边照顾叶芙长大的嬷嬷。
“郡主！”嬷嬷双膝一屈，跪了下来，哭着大喊：“郡主，二小姐被人吏部尚书家的少爷害死了！”
叶宁脑子一空，“阿芙……”
猴子眉心狠狠一皱，顾不得再为大胖的事悲伤，问：“怎么回事？”
嬷嬷哽咽着说了事情经过。
那日叶芙看天气晴朗，想去寺庙里替远在边疆的长姐求个平安，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孙少爷为首的几位纨绔少爷。
吏部的孙尚书和户部的王尚书两家因为贵妃和皇后的缘故，惯来不对付，孙少爷自然看和王呆子有婚约的叶芙不顺眼，本想戏弄戏弄她，打打王呆子的脸，没想到玩过头，害得叶芙摔下山坡，脑袋磕在石头上，当场就没了呼吸。
长公主得知此事后协同户部尚书入宫找皇上讨要说法，皇上却为了孙贵妃包庇孙少爷，过后孙少爷和那群纨绔子弟更是咬死是叶芙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嬷嬷离京前距离叶芙出事己经过去半个月，孙少爷依旧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叶宁颤声问：“是母亲让你来的？”
“哦对，差点忘了……”嬷嬷蓦地瞪大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抓住叶宁的手，咬着牙说：“长公主让奴才与郡主您说，您让大胖回京给她的信她看到了，也做到了。她会给你制造一个完美的理由，剩下的
路，您只管放心去走。”
完美的理由……
叶宁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破了个口子，撕裂般的痛感蔓延开。
比以往每一次在战场上受的伤都疼。
这一次，它不会愈合了。
猴子担忧地看着叶宁，“老大……”
“我没事。我不能有事。”
叶宁脚步踉跄着转身，“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郡主……”
冬花想跟上去，猴子拦住她。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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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坐在屋檐上，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坐下一人。
叶宁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说母亲因为没有给父亲生下儿子，别人在背后碎语叶家无后，言语恶毒的说叶家要断在母亲手上。母亲不服气，将所有的期盼压在她这个长女身上，女子会的她必须会，男儿会的她也必须学，妄图向所有人证明，即便是女儿也不比男孩儿差，叶家军后继有人，日后再为她招婿，依旧能延续叶家的香火。
可她生来就是个反骨的性子。
不管做什么都要和母亲对着干，女红琴棋书画一概不学，反倒喜欢舞刀弄枪，时常将长大后要做个和父亲一样的英雄挂在嘴边。
母亲为此气得没少打骂她，可每次事后被打骂的她没哭，母亲倒是躲在被窝里哭起了鼻子。
母亲一生要强，也要脸，她不说，她便当不知。
“其实我知道每次我说要做个像父亲一样的英雄时母亲心里是高兴的，但她也害怕，害怕我和父亲一样把她丢在京城，去了边疆就不回来了。”
母亲前半生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后半生都在恼，都在怨，都在恨，都在气。
恼自己没能给父亲生个儿子，害得英明一世的父亲被人说闲话，又怨父亲常年在边疆不能陪她。
恨外祖父不肯让她们去找父亲，害得他们一家人数十年分隔两地。
气她也想抛下她跑去边疆。
还有阿芙……
想起这个妹妹，叶宁神情有些恍惚。
阿芙从小就很喜欢她，她恍惚记得，阿芙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姐姐”，学会后醒着的时候叫姐姐，睡着了梦里也叫姐姐，连成天陪在身边的奶娘嬷嬷都没这么亲近。
可她呢，她成日忙着习武忙着玩忙着吃，从来不肯花一点时间去陪这个一心仰慕自己的妹妹。
“每次她眼巴巴地看着我的时候，我都想抱抱她，想和她说我没有不喜欢她，我甚至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妹妹。但我不能。我早晚都要离京，我不想她变得像我母亲那样。”
阿芙性子更像母亲，对她们而言，爱若在身边，会像甘露般滋养生命这朵花，爱若分隔两地，思念就会化作利刃，成为心口抹不掉的暗伤。
“大哥。”叶宁的声音像是被撕碎了一般，“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