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弼 作品

59. 第 59 章

忐忑与紧张之间,也掺杂些喜悦。


那一年七月一日零时零分零秒,香港正式回归祖国的怀抱,我们的国歌在香港响起,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香港的上空飘扬。


王惠和赵兰一家兴奋地守着黑白电视看直播,好像连信号都比平时好。


李武也在北京宿舍里和兄弟们一起看,一群大小伙子一边紧盯屏幕,一边跟着音乐鼓点奏乐。


赵兰家的电话在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响起,她眼睛盯着电视,随手接起电话,“喂?找谁?”


“三姨,我找小惠。”李武听到磅礴大气的国歌响起,看到鲜艳明亮的国旗升空,竟然激动地热泪盈眶,他心绪沸腾,突然就想听王惠的声音。


王惠也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她接起电话,那头迫不及待地喊:“媳妇儿,香港回归了,祖国把他们给收回来了。”


“回归了,回归了。”王惠也落下自豪的泪,这是中华大地普天同庆的一件大喜事。


与此同时,李武那头也传来肆意的欢呼,他们还齐声嗨唱刘德华的《中国人》。


回归仪式后,县城里放了两个多小时的烟花,噼里啪啦地为祖国庆祝游子归家。


第二天一大早,家属院居委会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给老百姓们发挂面、发鸡蛋、发苹果。


那一夜一天,简直就是从上到下,大江南北同喜庆。


——


自从王嘉和乔桥去俄罗斯后,李武接过了仓库管理工作。


他白天和外国商人们打交道,给他们点货、存货、开票、收钱、记账;晚上和工人兄弟们一起加班加点地打包、搬运、仓储、记件儿。


虽然身体累得疲惫不堪,可他却充满了精神头。在他二十八岁的年纪,父母健康,妻子温柔,孩子聪明,还有贵人引路,似乎只要他抓住机会踏实肯干,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这是他媳妇儿王惠对他说的,这句话也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


一起干活的工友们本来就因为他是老板的妹夫而礼让三分,他为人仗义实在,在记件儿上从不苛刻工友,更不吝惜自己一身力气,对谁都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对工友们一视同仁,浑身上下散发着豪爽的江湖气,所以李武人缘极好,简直就是仓库里的凝结核儿,大家都亲切地喊他“武哥”。


七月中旬是王惠的预产期,李武计算着时日,打算提前一天赶回家陪她,临走之间,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得办。


李武从地下仓库出来才发现外面下雨了,于是他返回去披上黑色雨披,行色匆匆地往东郊市场走去。


他来到东郊市场外的二层旧屋,这里人货两栖,鱼龙混杂,深长黑暗的楼道里闷热潮湿,他以为门内一定是烟味弥漫,杂乱吵嚷的。


李武在破败不堪、乱七八糟的楼道里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李斌说话,他才猛地推门而入。


屋内烟雾缭绕,面朝屋门的人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吼道:“卧槽,谁啊?”继而腾地蹿起来,抄起凳子以示威胁。


“李斌,跟我回去。”李武声若洪钟地斥道,他没理会那人,径直走到李斌身后,拎起他的后脖颈子往外拉。


李斌体型庞大,心眼狭小,从小到大就是一块油盐不进的冻猪肉。他被赵梅惯得没边儿,总是拿着病茬儿当盾牌,要月亮不给星星,但凡他想干的事儿,一万头牛都拽不住。


可是老话儿说得好,父母偏爱像只虎,偏爱谁时谁受苦,可惜这一家老小都不懂这个道理。


李斌皱眉,稳坐如钟,不耐烦侧头地冲李武嚷道:“二哥,你干嘛呀?我出来玩会儿而已。”


“你玩儿的太大了,这不是休闲是赌博,给我站起来!回去!”李武从小就跟老父亲似的管李斌,他杵在李斌身后,因为顾及李斌长大了好面子,没再薅他后脖颈子。


“哟?二哥啊?坐下玩两把?”另外几个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混,也不知道李斌从哪儿认识的,他们仰着脑袋,叼着烟,眯着眼睛冲李武挑眉。


“我不会,你们玩儿,不过他我得带走了。”李武用下巴示意李斌。


李斌倔头倔脑地不动,继续从桌面上搂牌,并催促牌友们道:“快点儿啊,嘛呢你们?”


小混混儿们冲李武轻蔑一笑,李斌根本不把他二哥当回事儿,他们互相对着往外甩牌,情绪激动地释放赌虫瘾子,他们吞云吐雾,嚣张跋扈。


尤其是李斌,他总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可看在李武眼里,没毛儿!


——


赌桌上烟灰、瓜子、纸牌、一沓子一沓子的钱含混地滚在一起。


李武乍然浸在这满屋低劣的烟味儿里,呛得没一会儿就想咳,他实在忍无可忍,干脆一不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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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休,抓起李斌面前的钱大步朝外走,并丢下一句:“赶紧的,回去了。”


“哎?哎?二哥!把钱给我。”李斌这才起身追李武,并扭头致歉,“对不住兄弟们,咱们明儿继续,明儿继续啊。”


李武腿长,迈得步子大,他先于李斌迈出屋子。就在这时,坐在李斌旁边的人突然站起身,用很是担心的语调喊他:“斌子,你别走,今天你走不了。”


李斌回头看他,忽然“咣当”一声,隔壁的大铁门撞在墙上,一个高大肥硕的男人薅住李武的衣领,把他猛地推摔到墙上,老旧的墙皮被簌簌震下,扬起一片灰尘。


“你干什么?”李武穿着雨衣,动作沉重,他迅速把胳膊从雨衣袖子里抽离,将手里的钱胡乱地塞进口袋,而后挥起拳头大力反击。


李斌跑出来,从后面抱住那男人,不料又从隔壁屋冲出一个大汉,一把抡起他往地上摔去。


李武随手摸到楼道里的破椅子,他想也没想,抄起来就往对方身上砸去,对方虽强悍,可李武也是个卖力气的练家子,他一边打一边喊:“老三,他妈的怎么回事儿?”


李斌抱住那人的腿下嘴就咬,咬完一边挣动一边叫:“我不知道啊。”


两个打手闷头招呼拳脚,根本不理会他们的一脸懵逼,一起打牌的人们慌乱又胆怯地探在门口围观,没有一个肯上来拉架。


“兄弟,兄弟,怎么回事儿?”李武一把将那打手搡了出去,那人腰窝猛地磕在铁炉子上,这一下就让他散了劲儿,李武制住他,沉声问:“说清楚,你们要干什么?”


另一头,打手将李斌从后面抱住,再次将他横摔在地,并顺势骑在他身上,扬手给了他几巴掌,李斌“啊啊”两声,鲜红的血便顺着鼻孔和嘴角流了下来。


“住手!住手!快点住手!”李武大喊着冲过来救李斌,他将骑在李斌身上的打手扑倒在地,不料却被另一个打手抄起凳子砸在肩背上,李武瞬间踉跄倒地,那打手顺势压制住他,拳头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直到李武和李斌都动弹不得,隔壁屋里才走出另一个男人,那男人身穿白色衬衣,年纪轻轻,纤瘦文雅,与周围邋遢糟乱的环境格格不入,那人清瘦的指间捏着一把折扇,他用扇柄挑起李武的下颌,淡淡道:“挺有种啊。”


李武皱起英眉,露出忿忿不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