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无期 作品

4. 传说中的余大人(一)

“我竟不知,赵姑娘如此为临启县的百姓着想。”余有声道。


赵长枫:“……”


一般来说,这是句夸人的话。


但结合原主以前的所作所为和余有声这张攻击性极强的嘴,就显得十分阴阳怪气。


赵长枫也不打算辩解,毕竟原主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背锅的滋味固然难受,但苍白的解释更显虚伪。


于是她道:“我小时跟我爹和我哥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那些地方大多数都建有学堂……余大人日后若是也想建一个,可以找我设计图纸。”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修建主持可以找我爹。”


赵家,专业干epC总承包二十年,值得信赖。


余有声点点头,他本来就是临时起意试探一番,赵长枫这十天半个月的表现都跟从前大相径庭,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若不是长相一样声音一样,还有赵秉赋那个蠢货的反应佐证,他几乎要怀疑赵长枫是否被鬼上了身。


不过赵长枫的反应很符合他对赵家的刻板印象——唯利是图的商人。


他道:“你的想法很好。”


余有声的语气十分平淡,赵长枫几乎以为他在敷衍自己,紧接着又听他道:“你随我来。”


日落时分,整个临启县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晕下,炊烟袅袅升起,薄雾缭绕中这座残破不堪的小城竟也有了几分如真似假的美感。


但这美感经不起细看。


饭馆里的妇人刚洗完菜,打开小窗将剩下的水往街上一泼,骤然惊起一片咒骂;青楼里……不,小倌里的姑娘们刚开门接客,椅在二楼栏杆上,千娇百媚地朝下面来来往往的男人挥舞着丝绢,打算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男人们纷纷驻足流连;小倌对面,赌场里刚出来的男人似乎赔了不少钱,正面有菜色地骂骂咧咧,一抬头看见对面的美娇娘们在向自己招手,立刻迫不及待地去了,恨不得脚下装两个风火轮……


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比谁的嗓门更响亮,谁被连着几次盖过了嗓门就要破口大骂,吼对门的摊主不懂先来后到。


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手拄盲杖,眼睛望着虚空,磕磕绊绊地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刚从赌场里出来的满面春风的男人,随后被恶狠狠地推倒在地,男人还啐了一口。待男人离去后,小女孩站起来,转进巷子,像个没事人一样把盲杖扔到一边,嘴角一咧,开心地抛了抛手上的钱袋子。


但是她抛上空中的钱袋子下一刻就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地接住了。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钱,还给我!”她叫道。


余有声仗着身量比她高,一手举着钱袋子,另一只手把小女孩在胸前乱窜的头推出去。


“这是你的钱?我分明看到你从别人身上拿的。”


小女孩不屑地反驳:“赌鬼不算人。还给我,这是我今天挣的。”


她又跳起来,要去够余有声手里的钱袋子,可还没等她的手碰到余有声的袖子,就被一只做工精细的炭笔在手背上抽了一下——那是赵长枫在刚刚路过的摊子上买的。


她自余有声身后走出来,歪头道:“赌鬼的东西就能偷了?”


不待小女孩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认真道:“不过我同意你说的,赌鬼不算人。”


她在身上搜搜找找,终于摸出了点拿得出手的——一锭银子。


“这个给你,但这袋钱你是不能拿了。玩去吧,啊。”


小女孩气鼓鼓地抢过那一锭白银,心有不甘地看着余有声手里她的战利品,奈何以她的身板绝对抢不过这两个人,她在原地瞪了两人一会,就抓起地上的盲杖,仰着头“哒哒哒哒”地装瞎走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天色又沉了几分,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街上的灯火陆续亮起,小贩的吆喝声还在不知疲倦地此起彼伏。


赵长枫:“她的眼睛……?”


她分明看到那小女孩的眼睛里是大片的眼白,瞳孔已经向上斜进眼眶里,也就是已经废用性歪斜,按理确实是个盲人。


但从那小女孩精准地窃出男人的钱袋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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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不是个盲人。


余有声解释道:“她的眼睛是天生的,正常人能看到的,她都能看到。”


赵长枫点点头。


两人走出巷子,在暮色中穿梭在灰扑扑的临启县大街小巷。


赵长枫有些不明所以,余有声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路跟着他走,大概能猜出他在跟着那个装瞎的小女孩走?


她停住脚步,拉住余有声,语重心长道:“朋友,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余有声看她一眼:“做什么?”


“……尾随未成年少女。”


余有声没听过这词,眼里露出一点疑惑:“何为未成年?”


“未成年就是……”赵长枫艰难比划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遭了,《七品县令》里根本没有什么成年不成年的说法,更没有规定几岁为未成年人。


但就算没有明确的规定,余有声总也不至于一点意识都没有?


不等她回答,余有声又摆手道:“罢了,待会你就知道了。”


赵长枫:“……哦。”


两人转过长街,很快就到了接近临启县北边防线的一间小院子。


两人隐在树后,看着小女孩推开篱笆门进去。


余有声看那间小院子,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叫黄离巴,她爹以前是临启县边军的一员,你也见过。”他忽然道。


赵长枫“啊”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先吐槽这个就地取材的名字,还是对自己见过这小女孩她爹表示惊讶。


“爹。”黄离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听到动静,从敞着门的木屋里出来。


“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男人催促道。


赵长枫“咦”了一声,那不是那日白渡桥上死活不肯给她图纸的工头吗?那图纸后来还是余有声出面那工头才不情不愿地给的。


“你手里攥的是什么?”工头的音量忽然拔高,夹杂了几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