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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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碎步声——是于奶奶下来了。
她是老人家，又是圈外人，在她面前，大家都多多少少保持了点体面。
夏鸥闭嘴了，骆厦也不说话。
“温温！”
于奶奶着急地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白小温，关切道：“文文说你被欺负了，哪里不舒服了？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你，奶奶也知道，奶奶去了也没用。”
她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女，握紧白小温的手，说：“警察局的于警官是我们家远房亲戚，我拜托他多照看你，你都好吧？”
白小温红了眼圈。
她用方言咕哝了一句。
于奶奶“哎哟”一声，把她揽进怀里：“没事的啊，走，去奶奶房里，跟奶奶慢慢说。”
她又对其他人说：“你们今天都累了吧，早点洗了睡。”
是累了。
下午闹出手榴弹事件，晚上闹出私生饭事件，这节目太有“效果”了。
徐否带钟祁上楼。
骆厦像条狗一样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很冒犯。
“你干什么？”徐否回头，盯着他。
骆厦的嘴唇在暗色中发亮，红艳艳的，像是涂了润唇膏。
“我也回房。”他理所当然地说。
“……行。”
徐否想起钟祁和骆厦是一间房的事。
钟祁困得睁不开眼。
徐否走进卫生间，一眼认出台子上的柠檬味的牙膏属于钟祁，她把牙膏挤好在电动牙刷上，递给钟祁。
“拿着。”
“嗡——”
钟祁闭着眼刷牙。
徐否趁这个时间用热水泡了毛巾，等钟祁刷好牙，她就用烫呼呼的毛巾帮钟祁把脸搓干净，像在搓一块海绵。
因为徐否搓得用力，钟祁的五官皮肉都有些移位。
他“唔唔唔”地出气。
有些好笑。
徐否憋着笑。
平时钟祁不需要她照顾生活，也很少有困得这么迷糊的时候。
通常天暗了，他就睡了。
很规律，也不会失态。
徐否把他擦干净，又给他拍打一些护肤水——奇怪的是，钟祁看起来不像会研究护肤产品的人，但他的洗护产品都非常讲究。
“……”
忍无可忍，徐否转过身，问：“骆老师，你又有什么问题？”
站在推拉门外，是骆厦。
他在没开灯的走廊里，阴阴地盯着徐否，好像他死在了这个走廊里，冤魂飘散不去。
一开口，怨气很重。
“……呵，你们还要耽误多久，”他嘲讽，“他是弱智？还是残障？需要你帮忙做这些事吗？”
徐否奇怪地看他。
她回答：“刚刚钟老师在里面洗漱，你说他动作太慢，我才进去帮忙的，您不记得了？”
用了“您”这个词，徐否是在嘲讽。
骆厦靠着墙，对徐否挑眉：“你帮他是为了我？”
徐否好想叫精神病院来人把他拉走。
她收起毛巾。
“钟老师去睡吧，”她拍了拍钟祁的后背，“记得换了睡衣再睡。”
钟祁慢吞吞地在行李箱里找睡衣。
他现在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全凭本能在行动，显得有点笨拙。
徐否站在门口看他。
像幼儿园看孩子做家务展示的家长。
骆厦看不惯她“娇宠”孩子。
“他不会是自闭症吧，需要你这么照顾，”他刺了一句，又酸了一句，“当我经纪人的时候，我可不需要你这么费力……你的原则呢？”
“呼。”
徐否看到钟祁把睡衣拿出来，松了口气。
她把走廊灯打开，瞬间冲散了骆厦身上的男鬼氛围。
她又把房门带上。
骆厦讨厌她的无视。
他伸手撑住徐否脸侧的墙壁，欺身下去，低声说：“你连他用什么牙膏都知道，离开我之后，你就变得这么饥渴，这么饥不择食了吗？徐否？”
“你离开我，是因为我不跟你睡吗？”
“……有病早点治，骆老师。”
面对放大的极其漂亮的脸，徐否看向红肿的部分，那是她的杰作。
不错。
力道还足够。
“你可以去洗漱了，”她移开视线，平淡地说，“晚上钟老师睡得很沉，骆老师放心睡，明早他起得会比较早……”
“闭嘴。”
骆厦像是被触犯了禁忌的鬼，骤然间咬牙切齿，呼吸滚烫。
他眼底发红：“你和他睡了？”
“……天呐。”
徐否低下头，笑了声。
“骆老师，少看都市伦理剧和现代偶像剧，”她再度抬头，神色平静，“都市言情小说也请少看一些，您的脑子好像装不下‘性’以外的男女关系。”
“砰
。”
她猛踢了骆厦的小腿。
力道一般，但足以让骆厦捂住腿，一分钟内说不出话。
徐否离开，下楼。
她没想到骆厦还是跟上来了，真是执着啊。
徐否去七楼找李坚。
“管管你家艺人。”
李坚在和任浙吵架。
任浙坐在帐篷里，冷漠地说：“你就这样放任私生是吧，只搞分割，不管束，迟早闹出更大的问题。你真是掉钱眼里了。”
李坚太阳穴青筋跳动。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句话？”
看样子，他们俩吵不完。
夏鸥背对着他们，好像在写写画画——他的老习惯了，看到什么都记下来，成为他影片的素材。
徐否只能下楼继续洗漱。
骆厦在等她。
像捉奸一样看她，隐忍又无奈。
徐否不懂。
真的不懂。
她打开洗漱包，拿出牙膏，想刷牙。
“……啊。”
一只手猛地夺走了她的牙膏。
徐否看着空空的手，像被人类抢了香蕉的猴子，愣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慢慢地张大嘴。
“啊？”
她看向镜子里，背后是那个清冷出尘有“仙君”之称的娱乐圈顶流。
你粉丝知道你抢别人牙膏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摁着眉心，回头，看向骆厦，“你恋爱脑就算了，但不能再堕落到抢东西吧，骆老师？”
骆厦没有出声。
徐否耐心有限：“说话。”
骆厦死死地盯着牙膏。
一款普通的牙膏，市面上贩卖的正经牙膏。
——上面可能藏了间谍的通讯密码，否则他这样盯着看，纯属是智障。
半晌，骆厦出声。
“……你的牙膏和他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