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事件反转

徐否吓唬他们的。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她不是律师,也不是法官。

但效果很显著。

胆大包天的私生饭们面色惨白,愣愣地看她,像上数学课噎住的样子。

老民警说:“诽谤罪很重。”

他犹豫道:“而且他们还是未成年,如果进去就有案底了,以后恐怕就毁了。”

言下之意:很难判下来。

在恶意诋毁他人的行为情节严重的情况下,例如造成他人的名誉严重受损、精神失常或者自杀等严重后果,可能构成侮辱罪或者诽谤罪。

徐否还好好活着。

对面是未成年。

“严重后果”被淡化了很多。

几个私生饭缓了一口气,重新有了斗志。

“别想吓唬我们。”

“就是,我们可是未成年!”

徐否淡定地说:“我记得,己满十六周岁的人如果不是初次违反治安管理,可以执行行政拘留。先拘留吧,有什么做什么。”

黄毛男:“凭什么听你的?”

肌肉民警:“她说得没错。”

他的肌肉能单独跳出来打倒十个黄毛男。

徐否指了指他们手里的手机:“删微博,发道歉声明。”

第一步,停止侵害、恢复名誉、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

第二步,行政处罚,拘留。

第三步,让律师考虑怎么把这几位送进去。

“来了来了,都没受伤吧?”

秦强上气不接下气地带着律师来救场。

徐否认识这个律师。

一名女性,开着本城市中唯一一所全女性的律师事务所。

她签好文件。

律师说:“要把他们送进去,你确定?他们这个年龄留下案底,你会背负很多舆论压力。”

毁了年轻生命的前途吗?

徐否好像不该当这样的坏人。

钟祁问徐否:“为什么要把他们毁掉自己当做问题抛给自己?”

他语气很平和。

像在讲一道数学题。

“你做的不是选择题。”

徐否想了想。

对啊,这明明是一道判断题。

“之后的事情就都交给律师代为处理。”

律师确认徐否的决定后,开始工作。

徐否无比感谢法律的进步。

她离开警局前,对那些私生饭说:“我谢谢你们满了十六周岁,我也谢谢你们违反过很多次治安管理,也谢谢你们称呼我为性骚扰犯。”

手机上的热搜己经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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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是很有意思的。

当一个好人被误会后,人们就会思考她曾经做的好事是否是误会。

当一个坏人被误会后,人们就会思考她曾经做的坏事是否也是误会。

徐否的微博下出现了说好话的声音。

有点迟。

但正义嘛,是会迟到。

徐否有些自嘲。

她居然吃到了当“坏人”的红利。

徐否打人事件翻转后,有人开始复盘她的性骚扰事件。

想到这,她温和、幸福、真诚地对在大厅中的几个私生饭说:“谢谢你们给我一个成本很低的‘洗白’机会,我会好好利用。”

那几个私生饭脸色发酵。

发酵着,成了发霉的面团。

“啪!”

就在此时,刺耳的玻璃碎声响起。

徐否目睹一切的发生。

那个私生饭挣脱警察的束缚,向她冲来,又被警察压住。

挣扎中,那个私生饭抄起垃圾桶狠狠砸向徐否。

“啪!”

砸歪了,警局的玻璃门瞬间碎了一地。

徐否被往后拉了一下

是钟祁的动作。

她站在钟祁背后。

警察的怒吼声传来。

“干什么!拷起来!”

“把人拷住!”

哗然的嘈杂声中,徐否却笑了起来。

过于弱小的时候,愤怒也是可笑的。

原来是这样。

徐否不用踮脚,但她像是长高了很多,站到了一个居高临下的陌生视角上。

陈年堵住的思绪忽然疏通。

她像个坏人一样思考,理解了骆厦看她的感受,也理解了父亲看她的感受,也理解了古往今来男人看女人的感受。

弱小的东西,愤怒也是可笑的。

面对自己对父亲的愤怒,父亲眼底的漠然和不解,原来是源于此。

真神奇。

可徐否是因为厌恶、憎恨对方带来的伤害,父亲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她为什么没有报复回去?

徐否看着自己做的一切,茫然地想。

朋友会夸

她很棒。

她做得非常干脆利落。

人性“恶”的一面,

人的愤怒和欲望,

像是石头压不住的野草,慢慢地在缝里生长起来。

填补了空心的徐否。

让被父亲和社会塑造成“不争不抢”,“以和为贵”,“温顺听话”的人变得完整。

她要做个“坏”人。

徐否用力地喘了口气,一口气进来,狭窄的视野忽然变广阔,她看见地上闪闪发光的玻璃渣,打碎了之后,风就吹了进来。

坏的东西,也很美丽。

——

“闹翻了天了!我的老天!”

天台上,李坚焦急得像香蕉被抢走而滋啦乱叫的猴子。

他不停地打电话排兵布阵。

“别在乎是不是骆厦粉丝!”

“不管是不是骆厦粉丝,绝对不能让他们的行为牵连到骆厦,”他急躁而冷酷地决策,“联系大粉,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地盘,别让小粉丝动摇。一定要统一口风,跟这个事件中的粉丝割席。”

“对,让她们发声明,这是一场对骆厦的围剿。”

“有人嫉妒骆厦。”

“闹事的人是披皮黑,为了拖骆厦下水而假装是骆厦粉丝,其实是对家粉。哪个对家?随便你选,别选那几个有靠山的。”

“再让她们发声明,说公司没有保护好骆厦,攻击公司没事,绝对不要损害骆厦的个人形象!”

三言两语下去,公关策略己经有雏形。

李坚也被蚊子咬出了好几个包。

他不耐烦地回头,看见漆黑的门中站着一个模糊苍白的人。

是一道鬼影。

“卧槽!”

李坚吓得手抖,手机摔出栏杆,从七楼落进了田地。

“咚。”

“啊!”李坚探出围栏,抱头尖叫,“卧槽!我的手机他妈的!”

可“鬼”不在乎。

从黑暗的门中走出了一个瘦高细长的身影,双手插着兜,哪怕天上掉下陨石,他也会维持这个造型。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坚。

李坚愤怒道:“骆厦你干什么?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骆厦削瘦的脸上毫无血色。

他问:“徐否澄清了?”

“废话!”李坚翻了个白眼,“这他妈还不澄清?你那些脑残粉惹出来的事真是小刀剌屁股,让人开了眼!蠢得要死!还他妈当街打人,跟当街拉屎什么区别?!”

李坚带任浙的时候,可从不会遇见这种事。

他像是不小心,又像是故意,说出了真心话:“啧,可真难带啊。”

骆厦盯着他,一言不发。

像一尊不和他对视,就会被他近身、杀死的诡异雕像。

李坚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暴躁了。

他气得心血起伏,但既然要挣这个钱,必然要忍这个气。

“行了,我都处理好了,应该不会牵连你,你就老实待着吧,”李坚向骆厦走去,忍耐道,“回你房间去,别在在这里喂蚊子。”

他先去捡手机回来了。

真她妈是怨种!

李坚啐了一口。

“徐否怎么可以澄清?”

一道毫无人性的喃喃声在李坚背后响起,让他从脊背生起寒意。

那是一道发自内心困惑的声音。

像孩子不知道指甲用力就会掐断昆虫的身体。

“她是不是不知道?”

几十年工作经验,李坚没敢回头。

“她是不是不知道,如果她澄清的话,会让我名誉受损?”

又是一句轻声的安慰。

尾调上翘,带了些欣喜。

“对,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舍得我受伤的。”

“就像之前一样。”

全然是不同的两个语调。

夏风有些闷。

李坚恍惚以为天台上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