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正式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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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否很累。
因为她在“哼哧哼哧”刷浴缸。
她原本有一个原则:不去艺人家里。
但钟祁需要一个住家的经纪人。
徐否沉默了。
她确实没想过艺人的家就是自己的家该怎么办。
徐否很快想开了。
钟祁提供的年薪很丰厚。
而且,钟祁住在三层别墅里。
她也可以住在三层别墅里。
所以此时此刻,徐否正在用消毒液泡她房间里的浴缸,并勤奋地洗刷刷。
手机响起,徐否摘了手套。
接听。开扬声器。
“卧槽,徐否,你搞了个大活啊!”
尖利的女声洞穿了徐否的耳朵。
“嗯,”徐否满意地看着锃亮的浴缸,慢吞吞地回,“文雅你怎么知道我刷浴缸刷得很干净?”
那头的沉默像是一个伸不过来打她的巴掌。
“我说你给钟祁当经纪人的事!”
“这么快,”徐否惊讶,但惊讶得不到点上,“才一天不到,他们就曝光了?我才离开这个圈子一个月,居然错估了这些狗腿的速度。”
同为圈中人的文雅又沉默了。
半晌,她咬牙切齿地夸:“你真能瞒啊。”
徐否“啊”了一声,说:“我在群里说了,我找到新工作了。”
“那你也没说是给钟祁当经纪人啊!”文雅在尖叫,“钟祁又不是普通的公众人物!”
她又隐晦地压低声音:“他家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徐否没吱声。
她回过头,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男人,她的甲方,她的老板,戴着围裙,手里拿着她要的消毒剂,正注视她。
“文雅——”
手里那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提高声音。
“我说你知不知道钟祁家干什么的啊!”
这次的音量洞穿了房间。
徐否说:“钟祁在。”
“嘟——”
那头果断地挂断电话,把尴尬留给徐否。
徐否:“……”
她忘了说。
钟祁听不见。
钟祁走进来,蹲在徐否身旁,按徐否所说的将消毒剂拧开,倒了三个瓶盖的量,他看向徐否,面上平静寻常。
徐否正对他的脸,说:“我当你经纪人的事曝光了,朋友担心我,给我打了电话。”
钟祁盯着她的唇部,手上拧好瓶盖,说:“嗯。”
他并不好奇。
徐否说:“可能会影响你的生活。”
钟祁慢一拍地撩起眼皮,他蹲在徐否身旁,像是一个孩子在听不理解的课文,也像是一个老人在听小年轻的烦恼。
他“嗯”了一声,不是很在意。
“按计划来。”
徐否听老板发话,她松了口气,说:“按照之前我们商量好的,不遮掩,不解释,今晚我会用你的微博发布文章,说明我们的工作关系。”
她又问:“有些言论对你造成人身攻击了,我想起诉。”
【钟祁是谁?找性骚扰犯当经纪人,是有特殊需求吗?】
【去piao不行?非得找性骚扰犯?】
这样刺耳、刺眼的话,如果进入了眼前这个人干净平和的耳朵、眼睛里,让这样令人向往的器官里出现不堪的杂音,会让徐否非常生气。
就像看见一整块干净纯白的雪地被踩出了几个脚印。
让她非常生气。
钟祁看向她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这个人有点着急,眉心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这个人有些苦恼,他首视她的眼睛,从这双一贯死气沉沉的隐忍眼睛里,看出了某种鲜明的情绪。
很新奇。
像放完的烟花棒,被踩灭了,又在垃圾桶里烧了起来。
“可以。”
钟祁拿过徐否手里的刷子,学着她的样子,用力地刷了起来。
即便烧起来了,他也没有再踩一脚的打算。
如果点着了垃圾桶——那有些人是该得到报应。
他又说:“不急。
徐否揣测他。
她不明白“不急”是什么含义。
公关危机需要立刻被处理。
“……怎么了?”
钟祁侧过头,看徐否的嘴唇。
徐否应该没有说话,即使说话了,他也听不到。不过徐否话很少,只会跟他说一些必要的话,所以他不会错过关键信息。
徐否是个很像会死的人。
但她现在的表情像她知道明天要做什么,并且要为这件事活到明天。
徐否不知道。
她不知道钟祁是以一种关怀临终动物的心情,让她当他的经纪人。
因为徐否也把钟祁当成某种动物。
钟祁侧过脸时,白得发透的脖颈会凸出很美观的线条,在白色的灯光里,他单调平和的眼掩在阴影里,
隐约像淹没在海平面以下。
哪怕棉质短袖的纤维都可以看清楚,徐否仍然觉得他模模糊糊,像是经过了水折射的一道光影。
和骆厦、夏鸥不一样,是有时会让她生起食欲的美观。
徐否别过眼,不想暴露自己的奇怪癖好。
想吃了老板。
这怎么想都胃口太大。
钟祁忽而脱了手套,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他说:“我困了。”
己经很晚了,他眼皮沉重,困得有些看不清徐否的唇形。
徐否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
【19:37】
因为入夏了,所以天刚刚才黑下去。
徐否有些慌里慌张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么晚了。”
钟祁是个古人。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她慢慢地站起来,防止眩晕,再伸手把钟祁也拉起来。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手臂的肉滑得惊心。
徐否不小心又走了神。
是那种在店里卖,会标注“超嫩”的部位。
徐否今天不太专业,脑海里总是会蹦出奇怪的想法。
她送钟祁上楼。
盯着钟祁刷牙洗脸。
——及时拉住钟祁把洗面奶挤在牙刷上的手。
如果不是帮她刷浴缸,钟祁应该早就去睡觉了,不会困成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简首像是醉了。
她看着钟祁上了床,关了灯。
钟祁没有声音。
徐否关门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动静。
钟祁忽而坐起来。
隔着门缝,徐否关心道:“怎么了?”
男人困倦的声音传来。
“下棋,”他强撑着说,“你睡不着。”
徐否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福利院的老师,在看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她回应:“没事,你睡吧,晚安。”
徐否还要醒很久,毕竟她睡不着。
钟祁还是说:“不急。”
“噗。”
徐否听到了重重陷入被子的声音。
钟祁像是昏过去了。
她关上房门,立刻去处理工作。
当晚,世上最年轻的棋圣,棋坛至宝,消失了数月之久的钟祁,破天荒地发了一则微博。
意思是聘请徐否为经纪人。
今后商务请联系@徐否。
“?”
打算玩拉锯战、阴谋论和徐否大战几个回合的无良媒体集体沉默——
这么快就承认了?
流量都没挣到啊。
网友炸了。
钟祁是这个钟祁!
不是娱乐圈的“戏子”,而是国家中央频道都会报道的十大时代人物之一。
而这位年轻人物,有一张在娱乐圈也能混得很好的脸。
网友怜惜了。
【性骚扰犯又使了什么招数】
【这种天才心都比较纯,被骗了吧】
【好担心钟祁】
【徐否能不能去死】
但这次恶评像被控制,没掀起太多水花。
尤其是和钟祁相关的词条,全部被撤下。
【卧槽,国家出力了】
【上次看到这种强制撤词条还是上次】
【打不出zhongqi名字了】
某个男星倒是被爆出家暴,相关词条热度迅速上升,压过了钟祁和徐否的热搜。
徐否坐在电脑前。
她开始思考文雅说的话。
钟祁家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