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混沌涅盘
镜之本源与混沌金丹相触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
陆云清晰看到金丹表面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银黑交织的能量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体内那个"未来陆云"的意识发出惊恐怒吼："疯子！你知不知道这会导致——"
声音戛然而止。镜之本源化作液态银光，顺着裂纹渗入金丹内部。下一刻，惊天动地的爆炸从陆云丹田处爆发！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陆云内视己身，看到金丹碎片在气海中形成一团混沌星云，中心处有个微型旋涡正在疯狂旋转。更神奇的是，七道星玥镜像消散前的流光被旋涡捕获，正在凝聚成一株七色道莲的虚影。
外界，以陆云为中心掀起灵气风暴。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被强行抽离，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洪流灌入他体内。草木枯萎，山石风化，连终焉领域残留的黑雾都被吞噬一空！
初代恶念的银色巨手在风暴中寸寸碎裂，她发出不甘的尖啸："天缺涅盘？！这不可能！"声音随着巨手崩溃而消散。
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最后一丝灵气被吸收后，陆云缓缓睁眼。瞳孔深处有七色流光轮转，眨眼间又恢复如常。他尝试运转功法，发现灵力流转方式彻底改变——不再经过经脉，而是直接从混沌旋涡中调用！
"这就是...涅盘后的天缺之体？"陆云握了握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心念一动，背后混沌羽翼自然展开，这次羽翼上的纹路更加复杂，每根羽毛都闪烁着镜之本源的银光。
悬浮在身前的心镜突然微微发烫。陆云将其捧在掌心，镜面浮现出星玥的虚影——是那个代表"爱"的镜像。她看起来比之前清晰许多，嘴唇开合似在说话，却没有声音传出。
"你想告诉我什么？"陆云将灵力注入心镜。镜面波纹荡漾，显现出一幅令人心碎的景象：星玥的主魂被困在一面血色镜子中，无数尖锐的镜刺贯穿她身体，每一刻都在缓慢旋转。她的表情痛苦却平静，仿佛早已习惯这种折磨。
陆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是初代恶念的本命镜！难怪在终焉领域找不到星玥的主魂，原来一直被囚禁在那里。
"爱"之镜像指向镜中某个细节——星玥心口处有团微弱的银光，随着镜刺转动忽明忽暗。陆云瞬间明白那是星玥最后的本源，也是初代恶念没能完全吞噬的部分。
"怎么救她？"陆云声音沙哑得可怕。
心镜画面切换，显示出一段古老文字：《镜花水月》秘术。修至大成可穿梭一切镜面世界，但需每月朔日忍受经脉逆转之痛...
文字尚未显示完整，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金色雷霆劈开云层，伴随着威严喝令："下界修士陆云，擅动镜之本源，触犯天条！"
陆云抬头，看见云端站着个金甲仙人。此人面容俊朗却冰冷无情，额间有枚金色竖痕，手持缠绕锁链的长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玉佩——看似普通的白玉，却散发着令混沌旋涡都为之震颤的威压。
"巡天使者玄霄。"金甲仙人自报家门，"奉仙帝之命，带你回仙界问罪。"
陆云冷笑："仙界何时管起下界之事了？"
玄霄不答，直接掷出手中锁链。那锁链迎风变长，瞬间化作千百条金色蛟龙扑向陆云！每条蛟龙都带着镇压法则的气息，所过之处空间凝固。
"封仙锁！"玄霄厉喝，"束手就擒！"
陆云混沌羽翼一振，身形模糊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千丈之外，然而那些锁链如影随形，竟预判了他的落点！第一条锁链缠上右脚踝的刹那，陆云感到浑身灵力一滞，混沌旋涡的旋转速度明显减慢。
"没用的。"玄霄居高临下道，"此锁专克天缺之体。"
更多锁链缠绕上来，陆云挣扎越剧烈，锁链收得越紧。眼看就要被完全束缚，体内那个"未来陆云"的意识突然开口："让我出手，三次控制权换星玥的下落。"
陆云犹豫了一瞬。就在这瞬间，锁链已缠到脖颈，恐怖的镇压之力让他单膝跪地。玄霄降下云头，伸手抓向他的天灵盖："让我看看你体内藏着什么秘密..."
"成交！"陆云在意识海中怒吼。
刹那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挤到角落。身体的控制权完全移交，瞳孔变成纯粹的银黑色，嘴角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冷酷笑容。
"区区巡天使者..."未来陆云操控的身体轻轻一震，缠绕全身的封仙锁链竟寸寸断裂！玄霄大惊失色，急忙后撤，却见"陆云"右手虚握，一柄由混沌之气凝聚的长剑凭空出现。
剑长三尺七寸，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部有星河流动。剑成瞬间，方圆千里所有剑器同时震颤，发出臣服般的嗡鸣。
"混沌劫剑。陆云"轻抚剑身，"三百年未用了。"
玄霄脸色剧变："你不是下界修士！你是谁？"
"陆云"不答，举剑轻描淡写地一划。没有华丽剑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最简单的一记横斩。玄霄却如临大敌，腰间玉佩自动飞起挡在身前。
"咔嚓"一声，玉佩出现细密裂纹。"陆云"微微挑眉："初代仙尊的头骨？仙界果然腐朽了。"
玄霄趁机急退千丈，双手结印唤出金色光罩。"陆云"正要追击，突然身体一僵——真正的陆云在意识海中拼命争夺控制权！
"第一次结束。未来陆云"冷笑一声，主动退让。临走前留下句话："星玥在万镜窟，但要救她需先取回我的混沌骨。"
控制权回归的刹那，陆云单膝跪地大口喘息。体内灵力紊乱不堪，混沌旋涡因过度消耗而转速大减。玄霄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再次攻来！
"封天符！"玄霄祭出一道紫金色符箓。符箓迎风展开，化作遮天蔽日的巨网笼罩而下。网上每个结点都闪烁着镇压符文，正是专门克制混沌之力的仙界至宝。
陆云强撑着想躲，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未来意识使用力量的代价开始显现——他的身体暂时无法适应那种层次的能量运转。
眼看巨网就要落下，心镜突然自主飞起！镜面迸发刺目银光，在空中形成半球形光罩。封天符与光罩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罩表面迅速出现裂纹，却也为陆云争取了宝贵时间。
"星玥..."陆云咬牙站起，混沌羽翼再次展开。这次他没有逃跑，而是迎着封天符冲了上去！在两者即将相撞的瞬间，他做出一件令玄霄都瞠目结舌的事——主动将混沌旋涡外放，形成吞噬一切的微型黑洞！
"你找死！"玄霄厉喝。封天符蕴含的仙界法则岂是下界修士能承受的？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永生难忘——
黑洞与封天符接触后没有爆炸，而是像海绵吸水般将符箓一点点"吞"了进去！更可怕的是，吞噬过程中陆云体表浮现出与封天符相似的紫金纹路，显然正在解析其中法则！
"天缺之体竟能进化到这种程度..."玄霄眼中闪过贪婪，"若是献给仙帝..."
他忽然掐诀念咒，腰间玉佩彻底碎裂。无数白光从碎片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个模糊的老者虚影。这虚影一出现，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连终焉黑雾都停止了流动。
"初代仙尊！"玄霄恭敬行礼，"请助我收服此子。"
虚影没有回应，只是"看"向陆云。就是这一眼，陆云如遭雷击，全身血液几乎凝固！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威压，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肩上。
混沌羽翼不堪重负，开始片片碎裂。就在陆云即将跪倒时，心镜中突然传出一声清喝："醒来！"
这声音如同醍醐灌顶，陆云瞬间清醒。他惊讶地发现，初代仙尊虚影看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体内的混沌旋涡！更准确地说，是旋涡中心那株七色道莲。
虚影突然抬手一指，一道白光射入陆云眉心。玄霄面露喜色，以为仙尊要亲自镇压，却见陆云体表紫金纹路大盛，封天符的力量被完全吸收！
"不！"玄霄惊怒交加。没等他再次出手，初代仙尊虚影突然转向他，空洞的眼眶中亮起两点幽光。
"叛徒..."虚影发出沙哑的声音，"你竟敢...用我的头骨..."
玄霄面色大变，转身就要逃遁。虚影却先一步消散，化作白光回归玉佩碎片。这些碎片如利箭般射向玄霄，轻易穿透他的护体仙光！
"啊！"玄霄惨叫一声，右臂被白光削断。他再不敢停留，化作金光遁入云层。临走前怨毒地瞪了陆云一眼："仙界不会放过你！"
危机暂时解除，陆云却高兴不起来。初代仙尊虚影最后传入他脑海的信息太过震撼——天缺之体并非天生，而是初代仙尊们为对抗某种超越修真界的存在创造的"活体兵器"！
更可怕的是关于星玥的真相：光暗同体者实为控制天缺之体的"锁"。当兵器失控时，"锁"会启动自毁程序...
"这就是...未来你隐瞒的事？"陆云在意识海中质问。
未来陆云沉默良久："你看到的是片面真相。星玥确实被创造来控制天缺之体，但她早已超越这个使命。"顿了顿，"就像你，本应成为没有感情的兵器，却拥有了人心。"
陆云还想追问，心境突然剧烈震动。"爱"之镜像焦急地指向东南方——那里天空出现异常旋涡，隐约可见仙宫楼阁的虚影。
"仙界通道！"未来陆云警告，"玄霄启动了紧急召唤，快走！"
陆云混沌羽翼一振，向相反方向疾驰。刚飞出百里，心镜突然发烫。镜面显示出一幅地图：某座火山口底部标注着"混沌骨"三字。
"这就是你要的？"陆云冷笑，"我凭什么信你？"
未来陆云不慌不忙："就凭我知道星玥主魂正在消散。没有混沌骨，你连万镜窟都进不去。"
陆云看向心镜中的星玥，她心口那团银光比之前暗淡了许多。照这个速度，最多三个月就会彻底熄灭...
"带路。"陆云咬牙道，调转方向朝火山飞去。混沌羽翼划过天际，在云层中留下久久不散的银黑轨迹。
在他看不见的九霄之上，玄霄跪在一面金色巨门前，断臂处滴落的仙血在云层上烙出焦痕。门内传出威严声音："确定是天缺涅盘？"
"千真万确。"玄霄低头，"而且...他体内有混沌劫剑的气息。"
门内沉默片刻，随后地动山摇的巨响传来——仙界之门，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