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天堑
“现场”柳青岚犹豫不决，“问问蒋队怎么想？”
“不用管他，现在就跟我走。”方芷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开始搭车，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司机接上了单子。
柳青岚倒不是怂得不敢去，而是怕那群疯子趁这个机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要不然咱们还是多带几个人？”
“上车。”
“”他沧桑地叹了口气，祈祷着不会突然出现一把狙击枪架在他们头上。
一路上提心吊胆地到了荣昌私立医院，门口支着一个小棚子，里面有人把守。
里面的人认识柳青岚也认识方芷，登记完身份信息和进入时间就爽快地把他们放了进去。
柳青岚带着方芷乘坐电梯下楼，之前没清理的血污此刻已经招满了蝇虫，散发出阵阵恶臭的气味。
冷库更是重灾区，内部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虽然离开时照常通电维持运转，但是人们进进出出难免会带进来活体昆虫和虫卵。
方芷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
更直观地看着墙上的画，她才发现这三道视线不只是构成了一个普通的三角形，还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你站在那个地方。”方芷指挥他走过去，“停。”
“去那边。”
简单测了一下，整个距离确实差不了多少，方芷拿出手机给何彬彬打电话，“我跟柳青岚在荣昌这里有了新发现，你带人来一趟。”
等何彬彬过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没闲着，上上下下又把整个荣昌逛了一遍。
方芷在前面慢慢悠悠地走，东摸摸西看看，弯腰的动作因为腹部不能受力，看得柳青岚心惊胆战。
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门口停下，柳青岚才放下心来。
“你们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了？”蒋恒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什么线索？”
方芷不着痕迹地借力靠在柳青岚身上，“在楼下。”
“我带你过去。”柳青岚非常上道，“底下的虫子很多，芷姐身上有伤，还是别过去了。”
蒋恒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虚弱，“还能走吗？”
“我去车上等你们。”方芷悄悄摸了摸伤口，幸好愈合的不错，没事只是有点疼。
留下两个男人相顾无言。
柳青岚尴尬地笑了两声，“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拧不过未来婶婶。”
蒋恒：“”
她怎么连这种东西都往外说。
啧。
“别笑了。”柳青岚双手合起在他耳朵边上拍了一下，“嘴角快咧到天上了。”
蒋恒一秒切换到面无表情的工作状态，“说正事。”
“她发现冷库里的那三幅画的视线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柳青岚边走边说，“这个人是个非常有仪式感的细节控。”
“嗯。”这一点他们早就想到了，甚至怀疑过这个凶手是不是一个艺术行业从业者。柳青岚走到等边三角形大致的中间位置，“这里可能就是那些尸块原本放置的位置。真变态。”
“我知道了。”蒋恒抬手扇开飞过来的虫子，“你陪着方芷回医院换药，这里我来处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柳青岚指着墙上的画，“你觉不觉得这像是两个人的作品。”
蒋恒和他的想法一致，“墙上的画作和角落里堆放的颜料和画笔说明作画者不是一个非常追求刻板细节的人。包括画上很多超过边界的杂乱颜色和必出，都彰显着他心中追求自由，在生活中应该是一个非常肆意妄为的人。”
“这两种性格实在是太矛盾了。”即便是加上嗑药这一条，柳青岚也觉得不太可能，“他就算是吸了，清醒之后也应该把这些东西摆放整齐才对。所以我倾向于联合作案。”
联合作案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徐诗涵，然后立刻否认。
蒋恒见过徐诗涵的画作，作画的风格完全不同，下意识排除了这个女人。
而柳青岚会排除徐诗涵的原因则是她很可能早就死了，而墙上的画和血迹留下的时间都不算太久。
“我觉得和医院内部的高层人员有关系。”柳青岚询问他的想法，“你觉得呢？”
蒋恒没有否认，“可能是张伯文或者院长的某个朋友。”
“他的朋友王思远？”柳青岚反应过来，“我记得之前调查王思远的时候说过，他们全家都是医生。王思远大学和研究生的专业也确实都是医生。”
厨艺好，了解人体构造，是个细节控，王思远完全符合这些特征。
蒋恒眼中的满意逐渐失去温度，“王思远已经出国半年，失联半年。”
“”
“走吧。”
“嗯。”
柳青岚的呼吸一点点沉了下去，看着前方的灯光感觉一阵眩晕。
终究还是怀疑到他身上了吗
蒋恒站在冷库门外看着他的背影，牙齿叼着口腔内的皮肤慢慢磨，连咬破了皮都不知道。
铁锈味和腥臭味同时充斥了口腔和鼻腔，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追求真相是他的本能，他绝对不可能因为和柳青岚之间的这些私人感情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原则。
哪怕那个人不是柳青岚，换成蒋轩，换成方芷也是一样。
千万不要是柳青岚
“怎么样？”方芷休息了一会儿，现在身体的情况没那么糟糕，“他没跟你一起出来。”
柳青岚情绪不高，“他听进去了，让我们先回去。”
“你们说什么了？刚才还挺高兴，现在又拉着个脸，吵架了？”
“没有。”柳青岚的视线扫过她捂着伤口的那只手，“王思远失联了。”
方芷脸上的颜色逐渐褪去，用和蒋恒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开车吧。”柳青岚坐在副驾驶，用小臂挡住眼睛，“您该去换药了。”
一个您字重新把他们的身份划开一道楚河汉界，时刻提醒柳青岚他们之间有着一道天堑。